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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的角色与文内因素分析
——张培基英译《笑》赏析

2011-04-08廖海燕湖南科技学院外国语言文学系湖南永州425100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11年7期
关键词:译语译作英译

罗 琼 廖海燕(湖南科技学院 外国语言文学系,湖南 永州 425100)

译者的角色与文内因素分析
——张培基英译《笑》赏析

罗 琼 廖海燕
(湖南科技学院 外国语言文学系,湖南 永州 425100)

文章以 Nord的文本理论分析模式为依据,从美学角度分析张培基译作《笑》,通过对“译者的角色”和“源文文本分析”中“文内因素”的分析,管窥张培基的翻译风格以及译文中成功传递意境的方法。

译者的角色;文内因素;《笑》

冰心散文《笑》的英译本是张培基先生在《英译中国现代散文选》中的代表作之一。张培基先生在译作中不仅保留了源文典雅秀逸、清丽淡远的语言特征,而且成功地传递了源文的情美、景美和语言美。为了描述和归纳译作产生的过程以及译作中的翻译手段,本文将从译者角色和文内因素两个方面进行详细的论述。

一 “译者的角色”及其在《笑》英译中的体现

克里斯蒂安·诺德(Christinane Nord),德国功能学派代表人物在教授“文本分析与释义”课程中反复试验,进行了一系列翻译文本分析模式的研究。她认为“译者处于中心地位,既是源文(ST) 的读者,又是译文(TT)的作者。译者不是这一交际活动中普通的参与者。他不仅是源语读者群的一员,也是译语读者群的一员,因为译文的产生是为译语读者群服务的。”(Nord,2005:11)因此,译者是为译语读者服务的“影子写手”(Ghost writer)。Nord(2005)认为译者必须熟练掌握源语和目的语文化,具有翻译能力(transfer competence)——理解原作,撰写译作,使用翻译工具以及将“源语理解”和“译语创作”共时统一起来。译语读者的需求和目的决定了译者的特殊地位以及译作产生的特殊状态。

Nord对译者的定位与张培基先生的翻译思想不谋而合。张培基先生(1980:7-8)指出,译者必须把原作的内容、风格完整而准确地表达出来。所以在《笑》的翻译过程中,他不仅是熟练敏锐的汉语散文的读者,更是精准细致的英文散文的作者。年少时期他对英汉散文酷爱使他在英汉散文的转化中游刃有余。他在英译《笑》的注释中写道:“这篇散文是中国著名女作家冰心的最早成名之作。冰心的散文以秀丽典雅、纯真无邪著称。她早期信奉‘爱的哲学’,泛爱宇宙中的一切,尤其是对母亲、儿童和自然美的爱。《笑》正体现了她的这种思想……”(张培基,1999:128)在《笑》的英译本中可以找到多处“源语理解”和“译语创作”的完美统一。

译例一:

ST:推开窗户一看,呀!凉云散了,树叶上的残滴,映着月儿,好似荧光千点,闪闪烁烁的动着。

TT:I opened the window and looked out. Ah, the rain clouds had vanished and the remaining raindrops on the tree leaves glistened tremulously under the moonlightlike myriads of fireflies.

冰心对“树叶上映着月儿的残滴”的描写文字清丽,动静有致。张培基先生将源文理解得十分透彻,成功地重现了如此清丽动人的画面。译者通过视点转换的方法,将“映”转化成了“glisten”(露滴的闪烁),并且增加了副词“tremulously”(怯生生,因不安而颤抖)。他的这一转化赋予了“树叶上的残滴”动态美感,读者仿佛看到了月光下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在树叶上闪烁,荧光千点。同时译者的选词也达到了“源语理解”和“译语创作”的完美统一。例如,他没有选择“thousands of”,而选用了“myriads of”来表达荧光千点。张培基(ibid)在注释中说道,选择“myriads”,是因为它更接近美文。

二 《笑》的“文内因素分析”

Nord在其文本分析理论中,将文内因素归纳为:主题(subject matter)、内容(content)、前提(presupposition)、构成(text composition)、非语言因素(non-verbal elements)、词汇(lexis)、句型结构(sentence structure)以及超音段特征(suprasegmental features)。该模式能用于分析文本中句子或者句子层面以上的文本构成单位。Nord(2005:139-141)认为这八种因素是互相联系的。文本的主题是确定的,而内容为主题服务,主题和内容就会影响词汇的选择。句子之间的衔接基于译语读者的预设,句型也受到内容的影响,同时又决定了超音段特征(韵律、音调、重音等)。

《笑》以“爱”为主题,描述了十年间给作者留下深刻印象的三个瞬间的微笑。结构上,以倒叙的方法平铺了“笑”的三个画面:一位画中的天使,一位路旁的孩子,一位茅屋里的老妇人,各自捧着一束花,向我微微的笑。这三个生动的画面不会使英语读者因文化差异而晦涩难懂,只出现了极少的“前提”(presupposition)上的障碍。同时,亦未出现非语言因素,例如图片、例证、标志、特殊字体等。冰心用词,细腻清新,如诗如画。简单句、并列句、省略句、感叹句的使用,使读者感觉实在听着一个娓娓动听的故事,如“雨声渐渐的住了,窗帘后隐隐的透进清光来”(张培基,1999:123)。超音段特征在散文中的痕迹尤为明显,如韵律、重音、音节、标点等。

但是,Nord(2005:89-90)又指出,这八种因素只是分析源文时的工具(methodological device),在实际的分析应用中,没有必要按部就班地去分析每一个过程。在某些类型的文本中,分析只需要针对文内因素的几个方面就足够了。因此,本文着重从主题、内容、词汇、句型及超音段特征等方面管窥《笑》英译本中的翻译技巧。

三 文本分析模式下张培基英译《笑》赏析

第一,源文的主题和内容直接影响译文的翻译策略,正如张培基(1980:7)所说,“译者必须把原作的内容完整而准确地表达出来,不得有任何篡改,歪曲,遗漏,阉割或任意增删的现象。”译作的目的就是传递源文的主题和内容。冰心的早期成名之作《笑》体现了“爱”的主题。她信奉“爱的哲学”,泛爱宇宙中的一切,尤其是对母亲、儿童、和自然美的爱。《笑》中的内容都是为这一主题服务的,三幅画面、三束白花衬托着笑靥、真诚、纯净和自然,散发着爱的魅力。因此在英译过程中,译作也是围绕这一主题的,如:

译例二:

ST:这同样微妙的神情,好似游丝一般,飘飘漾漾的合了拢来,绾在一起。这时心下光明澄静,如登仙界,如归故乡。眼前浮现的三个笑容,一时融化在爱的调和里看不分明了。

TT:The three subtle smiles, drifting in the air towards each other like gossamer, became interwoven. At this moment all was bright, clear and clam in my heart. I felt as if I were ascending to heavenor on the way back to my hometown. In my mind's eye, the three smiling faces now merged into a harmonious whole of love and became indistinguishable.

译作中用到的“subtle smiles”不仅体现了“微妙”这一意境,同时更使英语读者心中不禁泛起柔软细致的情感,因为“subtle”的英文解释是“pleasantly complex and delicate”。而“gossamer”一词传递了“游丝”这一意象,因为“gossamer”既可指蛛丝,也可指薄纱,也暗含了“delicate”之意,对于英文读者来说,也是美的享受。除此之外,“bright,clear and calm” 、“ascending to heaven” 等表达,无一不在试图营造由“光明、澄净、仙界”构成的爱的氛围。

第二,源文的词汇风格对于译作的影响是巨大的。《笑》是一篇仅有七百字的散文,却是字字珠玑,用词细腻、清丽、雅致,具有“很强的可视性和可扩展阅读的空间”(马雪梅等,2008:53)。译文中的选词也沿袭了这一风格。

译例三:

ST: 雨声渐渐的住了,窗帘后隐隐的透进清光来。

TT: As the rain gradually ceased to patter, a glimmer of lightbegan to filterinto the room through the window curtain.

译文中拟声词“patter”(雨的吧嗒声),细腻而生动地传递了“雨声渐渐住了”这一意象,仿佛patter之声仍在耳畔。“glimmer”将“隐隐的清光”表达得恰如其分。“filter”也将“透”一字传达得淋漓尽致。

译例四:

ST:弓儿似的新月,挂在树梢。一边走着,似乎道旁有一个孩子,抱着一堆灿白的东西。

TT:The crescent new moon looked as if hanging on the tips of the trees. As I passed along, I somewhat sensedthe presence of a child by the roadside carrying something snow white in his arms.

“crescent”(新月形的),是伊斯兰教的圣徽。对于西方读者来说,crescent较之bow(弓形物)更有美感。“sense”生动地表现了主人公的不经意,将“似乎”一词传递得恰到好处。由此可见,源文的用词直接决定译文的选词。

第三,句型的处理也是反映译者翻译技巧的一个重要方面。

译文五:

ST:凭窗站了一会儿,微微的觉得凉意侵入。转过身来,忽然眼花缭乱,屋子里的别的东西,都隐在光云里;一片幽辉,只浸着墙上画中的安琪儿。——这白衣安琪儿,抱着花儿,扬着翅儿,向着我微微的笑。

TT:Standing at the window for a while, I felt a bit chilly.As I turned round, my eyes suddenly dazzled before the bright light and could not see things distinctly. Everything in the room was blurred by a haze of light except the angel in a picture on the wall.The angel in white was smiling on me with a bunch of flowers in his arms, his wings flapping.

源文中的句型以“短句”为主,不紧不慢地描绘着画中的安琪儿。译文也选择了简短的主从复合句和简单句。译者将并列句“屋子里的别的东西,都隐在光云里;一片幽辉,只浸着墙上画中的安琪儿”翻译成了简单句“Everything…was blurred…except the angle…”。句型发生了改变,但是意境却没有变化,表现了“在一片幽辉之中只有安琪儿向我微笑”,为读者带来了如沐阳光般的温暖。正如Nord所说,句型也是服务于源文内容的,而句型变化的目的是传递文章内容所表现的意境。

第四,超音段特征的传递是翻译技巧的另一重要体现。“超音段特征涉及到文本特点的诸多方面,包括词、句法片段、句子和段落,决定着整篇文章的基调(tone)。”(Nord,2005:132)在翻译中,超音段特征体现在词的选择、词序、拟声词、音节、韵律等方面。译例三中,“patter”的使用便是超音段特征的一个体现。英文中用 pitter-patter来表示淅淅沥沥的雨,生动的传递了“雨声渐渐住了”这一意境,仿佛读者就在聆听雨点的韵律。

译例六:

ST:“这笑容又仿佛是那儿看过似的!”我仍是想——默默的想。

TT:“I seem to have seen the same smile somewhere before!” I was still thinking to myself.

源文中表现的是主人公在回想“哪儿见过这笑容”。译文出现了 7个“S”开头的单词,读者读到每个“S”开头的词,都会不禁与“Smile”笑联系在一起。

译例七:

ST:茅檐下的雨水,一滴一滴的落到衣上来。土阶边的水泡儿,泛来泛去的乱转。

TT:Rainwater was falling drop by drop onto my clothes from the eaves of a thatched cottage. Beside the earthen doorstep, bubbles in puddles of rainwaterwere whirling about like mad.

“水泡儿”指雨水坑中的水泡儿,译文中增加了“水坑”一词,并不仅传递了源文本来的内容,而且与bubbles形成了“腹韵”,达到了音韵上的和谐。

从翻译文本分析的角度来看,《笑》的英译体现了译者的中心地位,即译者是源文(ST)的读者,又是译文(TT)的作者。张培基凭借其游刃有余的文字功底以及熟练的语言能力,在词、句型、超音段特征的转换中成功地重现了源文的内容与风格,体现了他“忠实通顺”的翻译原则和思想。

[1]Christiane Nord. Text Analysis in Translation——Theory,Methodology, and Diactic Application of a Model for Translation-Oriented Text Analysis[M].New York: Editions Rodopi B.V, 2005.

[2]Jeremy Munday. Introducing translation studies: theories and applications[M].New York: Routedge, 2001.

[3]马雪梅,周静.冰心之《笑》的艺术美[J].现代语文,2008,(4).

[4]张培基.英汉翻译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0.

[5]张培基.英译中国现代散文选[C].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

Role of Translator and Intratextual Factors Analysis——Translation-Oriented Text Analysis of Smile

LUO Qiong, LIAO Hai-yan
(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Yongzhou Hunan , China)

Based on Nord’s Model for Translation-Oriented Text Analysis, the paper analyzes Zhang Peiji’s translation of“Smile”and summarizes his style and success in reproducing the Mood of the Source Text(ST) from the aspects of “Role of the Translator”and“Intratextual Factors of ST Analysis”.

Model for Translation-Oriented Text Analysis; Role of Translator; Intratextual Factors;“Simle”

H315.9

A

1673-2219(2011)07-0155-03

2010―11―23

湖南科技学院2009年校级课题(项目编号09XKYTC058)阶段性成果。

罗琼(1981-),女,湖南永州人,英语语言文学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为翻译理论与实践。廖海燕(1977-),女,湖南新田人,英语语言文学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

(责任编校:周 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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