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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晋作品

2011-03-11

现代青年·细节版 2011年2期
关键词:铜镜叶子

唐晋

1966年生。著有长篇小说《夏天的禁忌》、《宋词的覆灭》、《玄奘》、《鲛人》、《鲛典》、《唐朝》;中篇小说集《天文学者的爱情》;短篇小说集《聊斋时代》、《景耀》;诗集《隔绝与持续》、《月壤》、《金樽》、《侏儒纪》;散文集《飞鸟时代》;文化专著《红门巨宅——王家大院》等。曾获2000年度山西新世纪文学奖。

主持人语

有人说,他为追求完美诗歌艺术执拗得近乎疯狂。的确如此。这丝毫也不妨碍他儒雅、谦逊、热诚的气质风度,带给你谦谦君子般的可靠与踏实的感觉。因为他为你营造的诗意氛围迷幻而不失清新,典雅而不失从容,你可以一边倾倒在他为你制造的繁华意象之中,一边醉心于他刻意营造的古典浪漫气韵。如果你想体验迷醉般的审美,读这样的诗,一定会在殿堂一样的文字幻景中,遇到你阅读想要的惊喜。

诗观用语言征服民众以及这个时代,我不抱有这样的雄心。我只是爱我自身的伤口,爱我微微发黄的牙齿,用尽心力写我内心的梦幻。

镜泊

轻旋着轨迹的铜镜啊!你透射于波上烁闪的金芒,是多少人的灵魂在歌唱?漂零的黄叶无根无系,你可忍心把它们拒绝?天璇。天机。天泽。你用它们打磨,你又将它们收起。

缀在黑夜的缎面上,你四周有镂纹的金错刀,镶珠的蹑云履,琢雕的青羊骨,饰彩的五花翎,红狐的赤尾,白虎的银皮,异族人的头颅骨,蛮女的枯容……你带着这些升起,又带着这些下降。

在你的深处,蜷对的鱼已脱离了千斤的形体。肉眼看不见它的气泡,肉耳听不到它的谶语。凝视你时,它淡黑的眼核为你聚光;临照你时,它以慵懒的身躯为你充作把手。

无缘的人识得琉璃,识得你女性的气息。他们狂歌豪饮,浪迹在你的领地。有缘的人静穆着,从风、树、鸟以及人的杂乱中轻抚你微弱的光芒。你赐予同情的微笑给他们,而珍永生的最初,给我。

一环环水纹虚向无光。思想的指纹摩挲过镜面。爱情被吹入尘土。

悬藤的断枝。枯卷的秋叶保持状态。不知名的小树褪去残红,又在另一株上泛起。

寂寞的梦会翻卷么?美人的呓语会再度飘出森林的宫殿么?鱼在商角徵上的呼吸会停止么?语言这迅猛的野牛之血会在天明前像朝阳那般纯粹么?

冬眠时分,迟缓的熊自湖畔穿过脚掌的薄脆,挂满松果的皮毛抖动着,像城市里夜游的人,挂满勋章、像章和头衔。

起风了。呵雾使铜镜模糊。空心树干的号哭携带半截的火声向山顶漫去,即枯的万木相合着,低吟着,成为悲怆者的合唱班。而躺下的叶子挪动着迎接正在降落的叶子,它们把泥土覆盖,同时使天色迷离。千万的叶子瑟瑟齐下呀,这些歌声的音符,拖着彗星的尾巴,在纷纷戳点我的穴脉之后成为蚂蚁。

而船依然在深入。天鹅依然在浮游。风化作洁白的羽翅扎入它的肌肤。小孤山就在前面。

铜镜如许的安宁,在我们的视线穿飞中穆然而立,像大洋里的一段区域;大宇宙中,一颗未果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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