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阳, 吴 迪

(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 上海 200030)

0 前 言

目前，国内外学者对循环经济的研究文献很多，多是从宏观面展开，主要论证循环经济的理论意义，而从微观面的研究甚少，对于当前形势下企业是否应该引进循环生产模式、建立循环生产体系等均没有必要的论证.本文从微观面分析了循环经济的必然性，并对企业循环生产的模式进行了深入分析，指出进行循环生产，构建循环生产体系框架是企业在新形势下的战略选择.

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世界经济受到了空前的挑战.几年来，通过国际社会和各国的共同努力与合作，当前世界经济出现了一些积极的变化，许多国家的经济形势基本上走出了低谷.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使欧美等多数发达国家受到了重创，中国经济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不少民营企业倒闭停产.不过，正是这场金融危机使我国认识到了进行产业结构调整，促进产业升级的必要性.

传统的经济发展模式是以物质财富的增长不受资源的制约为假设，盲目地通过增加资源投入，加大消耗并牺牲环境来实现一时发展的模式.但是，随着资源的不断消耗和环境的不断恶化，人们的环保意识、资源意识逐渐清晰起来.通过这次金融危机的洗礼，人们对传统经济模式的弊端有了深入的认识，低碳经济也不断地被国际社会提及，多数发展中国家都在努力改变原来高消耗、高污染的发展模式，谋求以全新的生产模式、高新的技术、先进的经营管理和高尚的人文素养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而归结于一体其实就是在寻求一种可持续的经济发展模式——循环经济.这是一种新的经济发展模式，发展循环生产是实现企业可持续发展的根本途径.

1 企业循环生产模式分析

1.1 经济发展的3种模式及3种理念

第一种为传统的经济模式:“资源-产品-废弃物”,这种模式是单向的线性的过程,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听天由命”的理念.在这种模式下，人们只考虑最大的产出，不考虑资源的消耗和是否产生污染物;第二种为末端治理的经济模式:“资源-产品-废弃物-污染治理”的高消耗增长方式.在这种模式下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人定胜天”的理念，人们生产的时候不考虑能源的消耗，也不考虑污染物的排放，但是当污染物排除以后又花费大量的资源去治理;第三种为循环经济模式:“资源-产品-废弃物-再生资源”,是一种闭环反馈式物质循环的增长模式.在这种模式下，人们在进行生产的时候已经把治理污染纳入其中，最大限度地减少污染的产生并尽早治理，人与自然的关系体现了“和谐发展”的理念.

工业革命之前的经济模式为第一种，因为产能有限，其对自然和资源的影响有限，虽然这种模式下有废弃物产生，但是并不会影响人们的生活和破坏生态平衡.工业革命之后，第一种模式逐渐演变为第二种模式，随着技术不断进步，产能不断扩大，废弃物逐渐受到重视，污染治理也应运而生，不过治理费用多是政府买单.目前，一些发达国家已经开始发展第三种模式，像日本、美国、德国等已经通过制定相关政策、建立相应法规等手段鼓励企业建立循环生产体系，实施循环经济.

1.2 循环生产是实现循环经济的主流生产模式

企业是经济运行的微观主体之一，既是大部分物质产品的直接提供者，又是绝大多数污染物的直接来源.因此，企业行为的转变，对于整个经济发展模式的转变具有重要的意义.目前，我国有很多企业仍处于粗放型发展阶段，一些企业正在由粗放型向集约型生产方式转变.而要实现经济发展模式向循环经济转变，企业行为(包括企业经营目标、经营思想理念、生产方式、消费方式、产品回收与处理等)都需要有较大的转变.特别是生产方式的转变更为根本，因为生产方式是决定其他行为的主要因素.循环生产是一种计划好的物质能量交换的工业体系，通过能源、水资源、原材料这些基本要素在各个部门工艺之间的合作与管理，追求物质闭路循环、能量多级利用和清洁生产，形成共生的协调关系，最终实现生态环境与经济的双重优化和协调发展.

图1 企业循环生产及流程图

1.3 循环生产模式不同于清洁生产模式

图2 企业循环生产体系概念模型

与清洁生产模式相比，循环生产模式有不同的内涵.清洁生产强调的是通过清洁生产技术减少生产过程的污染物排放量，提倡产品的清洁，主要是指清洁的生产过程和清洁的产品.即不仅生产过程无污染或少污染，而且生产出来的产品在使用和最终报废处理过程中也不会对环境造成损害.而循环生产更符合企业生产的理念(见图1)，强调从原生资源、企业资源、生产加工、产品、消费、废品、无害化处理以及资源化再循环等环节实现企业的循环生产.其内涵既包括生产过程，又包括产品设计、废品回收、无害化处理及再生资源化等.在其生产技术上，在强调清洁生产技术是循环经济所依赖的主要技术的同时，还要求利用污染治理技术、废物利用技术等.

1.4 企业循环生产体系的模型

循环生产体系是一个包容了多种制造技术和管理技术的综合技术体系.准确地建立和实施循环生产模式，有必要从整体上描述这个综合技术体系及其构造，搞清楚该体系中的各种技术、手段与方法对于实现系统目标的特定功能和支撑作用，明确这些技术、手段和方法在整个生产体系中的位置及其相互间的内在联系，只有将这些技术、方法与手段置于该体系的总体格局中去认识和理解，我们才能有目的地使用它们，才有可能有效地实施循环生产.本文从企业产品研发、制造技术、管理技术以及气体、固体、液体废弃物处理、企业文化、企业人力资源等方面综合考虑建立了适用于一般企业循环生产体系的概念模型，如图2所示.

2 我国企业选择循环生产模式的必然性分析

2.1 循环经济是我国今后一段时期发展经济的必然选择

过去，我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发展战略具有跨时代的意义，但是经济的飞跃式发展并没有带来社会较快的发展.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在有些地方演变成以提高GDP为中心，这使得这些地方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付出了环境高污染、资源高消耗和产业经济结构落后的代价.此次金融危机使不少技术落后、产能低下的企业被淘汰，这让中国政府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从而更加坚定了进行产业结构调整、改变经济发展模式的决心.2009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通过“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推进产业结构调整”，“推进技术改造，加快传统产业优化升级”，“从制度安排入手，以优化经济结构、提高自主创新能力为重点”引领中国经济走上新型工业化发展道路.

历史经验表明，经济危机往往孕育着新的科技革命.正是科技上的重大突破和创新，推动了经济结构和产业结构的重大调整.

2.2 现行生产模式不符合经济转型和低碳经济的要求，必然被淘汰

现行的生产模式是“资源-产品-废弃物”为主的末端治理生产模式.如上所述，这种模式带来的经济增长是以资源的高投入、能源的高消耗、环境的高污染为代价的.随着低碳经济日益推进和环境问题的日益凸显，各国政府都在向低碳经济努力，将来这种模式必然被淘汰.另外，选择低碳低能耗的模式也会受到政府、政策的支持，降低现行变更成本.所以寻求新的发展模式，优先建立竞争优势是企业最佳的战略选择.

2.3 资源价格形成机制日益成熟完善

与国外相比,我国的煤、焦炭、天然气、贵金属，特别是稀有金属等价格均相对较低.以政府为主体的不合理的资源定价方法难以反映资源稀缺程度和社会对资源的需求状况,导致资源市场价格的严重扭曲，表现为自然资源无价、资源产品低价以及资源需求的过度膨胀.改革开放以来，随着WTO的进入，我国多数资源产品进入了国际市场，资源价格形成机制已有很大的发展，虽然现在资源定价还没有较成熟的体系，但是从近期国家对能源、资源的重视程度大幅提高可以看出资源价格定价体系在不久的将来有望提上日程.目前我国一部分自然资源的价格已经开放,定价主体也正在实现由国家为主向市场为主过渡.

2.4 加强社会责任心和提高公众影响力

一个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优质企业绝不是仅仅具有持续的盈利能力，更重要的是要具有良好的企业信誉，能够赢得广大消费者的尊重.优质的产品，合理的价格固然能够让消费者满意，但是却不一定能赢得消费者的尊重.要赢得尊重，企业就需要让消费者感觉到企业不仅仅是在和他们做生意，更要让消费者感受到企业对他们的责任心，这才能够得到消费者真正的认同.而在后危机时代，随着经济发展和环境恶化矛盾的不断深化，人们对企业的责任日益关注起来.一个企业选择对社会、对环境、对自己都负责任的生产模式无疑会在消费者心中树立一个良好的品牌形象.

2.5 企业规模扩大后污染成本下降

传统的污染防治属于末端治理模式.末端治理不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忽视了其他环节的污染控制问题，而且无法调和社会生态效益和企业经济效益的矛盾.随着企业规模的扩大，污染程度必然加剧，国家也会加大污染治理力度，排污成本无疑会成指数型增长.相比较而言，循环生产方式是一种全新的污染防治生产模式，它强调加强管理和技术进步，尽可能减少污染物的排放，追求污染物的循环利用，通过循环生产达到企业生产和环境保护的协调统一.并且随着企业规模的扩大，企业规模效益会增加，污染防治成本也会降低(如图3所示).

图3 循环生产与末端治理模式的成本比较

2.6 降低企业成本，提高企业竞争力

当企业建立的循环生产方式成熟后，无疑对原生资源的需求会降低，这不但为持续发展节约了资源，使资源不至于过分紧缺，还能够稳定资源价格，降低原材料成本.原料成本的降低、生产过程的优化控制以及产品废弃物的回收无疑会使整个供应链条上的成本降低，进而提升整个供应链条的竞争力，最终提升企业的竞争力.国外已经建立起循环生产体系的施乐公司，每年可以节约大约2亿美元的成本.而在国内循环生产为新疆天业企业创造了广阔的发展空间，赢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天业集团连续11年主要经济指标保持了40%以上的增速，资产由1.58亿增长到140亿元，2008年公司完成增加值23亿元，创造利税近15亿元.天业集团通过循环经济发展的带动，已成为区域经济发展的中流砥柱.

2.7 为企业长久持续发展建立起成熟的生产体系

现行生产模式不能满足经济转型和低碳经济要求，将会被淘汰.而低碳经济、循环经济在今后一段时间内必然成为主流经济，届时高污染、高消耗、末端排污等生产方式都会被淘汰掉，而循环经济的主导生产方式循环生产会成为主流生产方式.在这种模式下，循环生产体系能将环境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是和环境可以共存的.这种生产体系使得企业生产和环境协调统一起来，是一种良性的循环，这也是目前产业结构调整的主要目标之一.

2.8 迫使企业技术水平升级，有利于建立持续长久的竞争优势

没有革新就没有进步.在有足够利润率的情况下，多数企业的精力基本都花费在开拓市场、研发新产品上，对于生产体系能否改进和后期污染治理费用多大并没有过多的考虑.而随着污染的加剧和人们环境意识的逐渐觉醒，企业污染治理费用将不容忽视.建立新的生产体系，改进生产模式，会使企业从污染费用、产品收益、生产效率等根本因素上综合考虑公司的收益情况，从而会研发新技术，建立长久的竞争优势.也只有废弃落后的生产技术，改进生产体系，建立新的生产模式，企业才能够既降低生产成本，树立良好的公众形象，提高企业的核心竞争力.这种革新会使企业改进生产工艺、研发新技术，从而使企业能够适应激烈的市场竞争和资源稀缺带来的影响.

3 结束语

总之，废弃传统的生产模式，引进新的适用于持续发展的生产模式，建立循环生产体系不仅能够提高企业的盈利能力，提升企业公众形象，还可以使企业建立新的竞争优势，提升核心竞争力，使企业立于不败之地.同时也只有融合于生态环境、社会环境，一个企业才能够长远、健康发展.选择循环生产模式、构建循环生产体系有利于企业树立长远的竞争战略，保持持久的竞争优势，是企业能够真正做到基业长青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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