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王锡宁

经过三百年的发展，自然科学正在从机械论科学向系统论科学转变，自然科学的主要研究方法开始从还原论向整体观转变。1906年法国学者贝纳尔发现，液体加热时的自组织现象称贝纳尔对流，1969年，比利时物理学家普里戈金在贝纳尔对流基础上提出耗散结构理论：1984年，一批不同领域的科学家汇集在美国圣菲研究所，开创了《复杂性科学》，开始研究复杂系统的自组织行为规律、系统进化和人工生命。生命的自组织规律研究成为自然科学研究前沿的主题倍受关注。

还原论的基本思想是一个“拆”，把复杂系统拆成许多小零件一个一个研究。正如普里戈金说的，西方人的思想就是拆，西方人的强项也是拆。解剖学、组织学、器官、细胞、细胞器、大小分子。还原论相信“整体等于部分之和”，只要把身体的每个分子都搞清楚，就可以解决医学中的所有问题。但是，破译人类基因图谱的工作结果开始纠正这个偏见，科学的新发现是：“整体大于部分之和”。西医开始寻找整体论的思想。

耗散结构理论的提出者，伊尔亚·普里戈金

2006年11月6日，上海“系统生物医学研究中心”成立，陈竺院士任中心主任。新成立的上海系统生物医学研究中心将以肿瘤、代谢综合症、神经变性疾病为重要对象，围绕理论体系和技术创新；重大疾病发生机理；重大疾病早期诊断和预测、预警；重大疾病创新治疗技术；中国传统医学理论体系与治疗方法的现代化等五个主要方向开展系统生物医学研究。

现代系统生物医学为中、西两大医学的会聚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和平台，把中医和西医整合在一起，是促进中医现代化的非常好的途径。科学家应该从整体观出发通过对中医本质的深入研究，逐步突破中西医学之间的壁垒，创造21世纪新的医学，这种医学既高于现在的中医，也高于现在的西医。

未来医学，将是西方医学与中医相结合而成为更加完美的医学。未来的医学既是循序渐进的，又是各学科相互融合的；人类将摆脱化学药品的副作用，摆脱创伤性检查以及治疗技术带来的痛苦与后遗症。医学的人道主义，将会达到“仁心仁术”的职业道德最高境界。

而我们现在所提到的后现代医学，是以后现代科学（基于整体观研究）的系统理论为指导的新医学。后现代医学是一种新的医学理论和在新的医学理论指导下的新的诊断治疗方法。这个新的医学理论，从时间上来讲，是出现在“现代医学”之后，故此叫做“后现代医学”。

划时代的理论

社会公众认知水准低于科学界，主流科学家认知水准低于前沿科学家，前沿医学、心理学、生物学认知水准低于前沿物理学。物质化的生物学努力在用“球和棍子”搭建的DNA中寻找生命的秘密，物质化的心理学也在努力寻找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的分子基础；但是，精神化的物理学却在还原论的尽头干脆抛弃一切偏见、从此发现划时代的“耗散结构”理论。

1991年德国凯撒斯劳腾一个国际生物物理研究所专门测量生物体的超微弱磷光，用灵敏度极高的光电倍增管一个个地数算从微小生物体内所发出的光子数，测量显示，所有的生物体都在不停地发出微光，一般每平方公分每秒只发射50到100个光子，而且这种发光能力会受到生物体的生理和病理状态的影响。

1993年俄罗斯科学院遥测技术研究所在研究人体辉光和利用克里安摄影技术研究人体内的“放电花纹”时意外发现了由电磁驻波构成的电磁场人体耗散结构。在此基础上，德国siegen大学根据电导与电场强度成正比的物理学原理，发展出一种从人体表的电导分布矩阵探测体内电场分布结构的方法，从而发现体内电磁场驻波的干涉图结构会显著跟随人体生理病理条件变化，并可定量计算出人体“身心系统”的和谐程度。

随着医学科学的迅速发展，通过多种现代诊断技术的综合运用，临床对疾病的诊断定位更加精准。但疾病诊断主要还是反映独立器官、组织学单位的结构和功能状态改变，而人体是一个完整不可分割的复杂生命体，生命健康是依赖多器官、多细胞、多分子共同协调工作的结果，因此，需要对各组织器官在协同工作状态下的综合机能有一个定量检测，鉴别临床治疗效果的个体差异，筛选个性化高效治疗方法，客观分析与评价治疗对改善生命体健康状态的实际作用。

90年代初物理学家对生命体的研究发现，在人体内每个细胞都在不停发射电磁波，人体的组织器官时刻都在进行电磁波共振；人体的皮肤、骨骼等是电磁波的反射界面.电磁波在这些界面之间来回巡行形成相对稳定的电磁驻波；根据电磁驻波叠加和电磁波耦合相干态研究，可以对人体内各种生理功能的综合协调程度进行一种简单而迅速的测量，即把受测者实测的电导分布与理想的对数正态分布进行比较，其拟合程度就是该受测者综合生理状态的指标。这一指标对心理状态也非常敏感，如心理应激、忧伤、精神疲劳、睡眠不足等等都会使电导分布偏离理想的对数正态分布，反之，静坐和心理平静也都可以使电导值向理想的对数正态分布方向靠近，所以，这一原理也可以为精神状态提供一种客观的测量方法。

根据电磁驻波叠加和电磁波耦合相干态研究，90年代在德国设计生产出一种可以实时检测并存储信息的“身体状态分析仪（State Analysis Meter简称SAM）”。2000年初期用于飞行员和运动员综合心理和生理状态的监控，用于心理治疗、物理治疗和针灸治疗等瞬间治疗效果和长期治疗效果的观察；用于药物动力学研究，心理学研究, 包括放松入静程度的定量观察等等。在德国已经完成了音乐对睡眠质量影响及疗效评价研究。随着研究的深入及设备的完善，其检测结果的科学性、敏感性及实用性的健康诊断价值已经得到证实。

后现代医学原理：生命物理学的最新研究发现，在人类由分子和原子组成的化学结构身体之外，还存在一个由电磁场组成的耗散结构的身体，完整的人体解剖结构应该包括“人的化学结构身体”和“人的耗散结构身体”两个部分。有关研究还发现“人的耗散结构身体”领导“人的化学结构身体”。人体的生理病理变化首先表现为“人的耗散结构身体”变化，然后才深入表现为“人的化学结构身体”变化。

图1

后现代医学诊断技术途径：生物信息提取——人体表面的电导率分布情况调查，通过矩阵探头（三维）探测体内电场分布结构。生命信息提取——人体电磁场驻波干涉图结构分析。临床信息提取——身心和谐度定位测量。关节诊断指标：身心和谐度。指人体的“化学结构与耗散结构（身心）彼此互相影响互相依存的和谐程度！” 关节诊断设备：身体状态分析仪（简称SAM-2）。

用三维电子探测技术发现生命自组织耗散结构生理病理动态变化规律，属于无创伤诊断新技术。该技术是在整体观思想指导下的关于人体复杂系统的多维度电子监测技术基础研究，利用电导与电场强度成正比的物理学原理，从人体表的电导分布情况探测体内电场分布结构的方法，揭示电磁场人体耗散结构与人体化学结构之间的临床变化联系，可以形成临床辅助诊疗全新的标准化技术方案。

身心和谐度：深奥的简洁

古老医学在控制传染病方面远不及现代西医（疫苗和抗生素问世）。现代西医的外科手术比古老医学更精湛厉害（人类历史充满战争和事故）。现代西医强项是急性病，弱项是慢性病和功能紊乱等现代病。瘟疫时代和战争时代医生用抗生素和手术刀，药到病除、妙手回春，成就一代天使。当前医生面对的主要是不死不活的慢性病，医生不再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最适宜的是系统物理治疗手段。

图2

传统中医理论中：病因只有两个，一是七情六欲，二是内外不和。在传统西医理论中，人是机器，七情六欲是不重要的。在过去20～30年间，西医中出现了“身心医学”，该理论认为有一千多种疾病包括肿瘤、高血压、糖尿病等都是七情六欲的不良积累而形成的，于是心理学与医学的关系就更加紧密了。

科学从还原论走向整体论，最突出的变化是关于复杂系统“秩序”的研究进展。波源就是振子，耦合就是有某种程度的合作关系。复杂系统从无序到有序：系统有三种典型状态。见图1-系统振子耦合结构（引自张长琳《人体的彩虹》）。

振子无耦合（1+1=2自由态/表达为高斯分布曲线），振子之间彼此互不相关，大于100个测量元素基本服从高斯分布，表达为一个理想无序系统。

振子强耦合（1+1=1规则态/表达为δ分布倒T），振子之间彼此同步牵动，所有振子元素就像一个元素一样，表达为一个高度有序系统。

振子柔性耦合（1+1=3和谐态/表达为对数常态分布曲线），振子之间彼此不完全独立、也不完全被绑死，呈现柔性耦合关系，所有元素合作形成对数常态分布，表达为一个相干的和谐系统。这是生命系统的基本表达方式。

美与健康的测定：具体计算和测量“美丽”、“旋律”、“健康”和“熵”的当前系统状态距离理想状态之间到底有多远！

美与健康的度量：是对复杂系统包括生命系统无序、有序及和谐程度的测量。

美与健康的原则：从无序到有序，是科学理念从还原论走向整体论重要一步，但还不够，因为不是有序越高越好，无论是对音乐或有机体，最佳的不是混沌无序（1+1=2自由态）， 也不是高度有序（1+1=1规则态），而是和谐有度（1+1=3和谐态）。见图2-身心和谐度测量（引自张长琳《人体的彩虹》）。

新革命新希望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比利时物理学家伊尔亚・普里戈金在科学中跨出了革命性的三大步，成为继牛顿、爱因斯坦之后新一代的科学领袖。

第一大步，从“封闭系统”到“开放系统”。与“封闭系统”相反，“开放系统”是不停地与外界交换物质、能量和信息。换句话说，外界可以向“开放系统”输入“负熵”，从而使系统内的熵值减少。比如生物体可以通过饮食和呼吸引入“负熵”，从而保持高度的有序状态； 第二大步，从“平衡态”到“远离平衡态”。所谓“平衡态”就是一个系统已经达到了“熵”最大，也就是处于一个极为均匀的状态。然而，普里高金发现，在“远离平衡态”时，一种新的“秩序”，会从“无序”中出现； 第三大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从“静态结构”到“动态结构”的研究。动态结构要不停地能量供应才能存在，也就是说它们要不停地耗散能量，所以，这种动态的结构又被称为“耗散结构”。发现“耗散结构”是“结构”概念上的一次革命。

比如经络系统的“功能所对应的”结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静态结构”而是一种“耗散结构”，并且是电磁驻波形成的“生命自组织的耗散结构”。有了“耗散结构”这一重大的科学新发现，现代医学和古老中医才可能真正融合成一体，扩展成一种具有整体观的，全新的后现代医学。而这种整体性的世界观，也会影响到现代文明的发展方向，改变人类文明的进程。

事实上，“耗散结构”颠覆了西方科学的傲慢与偏见，是光复中医的科学接口，也成为西医检讨自我的宣言。伊尔亚点普里戈金，中国人都要记住这张脸——正因为他伟大的“耗散结构”理论，为中医的全面复兴和更长远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