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奉国

在某个季节的清晨,我的初恋情人忽然离我而去。留下来的是昨日给她买的那件红色连衣裙。我望着这件连衣裙,心思,我一定要找她回来。

我辞掉了工作,在每个省城,我开始了仔细的寻找。一日,在一家酒吧我与他相遇了,他是一家电视台的主持人,主持“情感热线”这个栏目。他听了我的遭遇后,被深深感动了,他说,我尽最大的努力帮你。第二天,我便被邀请去电视台做节目。节目是现场直播。现场直播就有许多热线打来,当然,大都是一些女孩,她们问你俩相爱几年了?她们问你们吵架了吗?她们问你是真心爱她吗?我对她们的提问一一做了回答。我说我们相爱三年了。我说我们从来没吵过架。我说我爱她是海枯石烂不变心,苍海桑田不移情。到节目结束,我走出电视台,电视台门外已站了好多女孩,她们说她们是为爱情而来的。我说我不是你们要找的爱情,便匆匆逃离了那儿。我想我是不能再在这座城市呆了,我已失去了原先的平静,我预感她也不在这座城市。

次日,我又向另一座城市出发了。我心中的疑虑愈来愈沉重。我要问问她,为什么无缘无故地离开我呢?我开始回忆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但这些细节都构不成她离去的理由。我停停走走,我压根儿就把时间忘了,我算不清我寻找的日子,我也不想算了,我知道,一算就会给我带来恐惧感。

我来到了b市。我接受了前边的教训,我没像以前那样张扬,只是静静地寻找。在这中间,我认识了一个女人,女人四十了,可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不论女人哪一方面,让男人都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女人开了一家咖啡馆,我便常去那儿喝咖啡。女人说,这座城市的男人都很富,可女人过得都很苦。

女人说,钱是男人身上的翅膀,有了翅膀男人就飞了。

我听了就笑了,我喝了一小口咖啡。

女人说,看男人喝东西真是一种享受。女人说,其实女人对男人要求不高,只想让男人陪女人一块儿吃吃饭,说说话儿。

我说你很现实。

女人说,可男人一有钱就忙了,忙得不和我见面了。

我说真是没办法的事。

女人说,可我不傻呀!我受不了,我知道他在忙什么。

我说你离了。

女人点了点头,我发现女人的眼睛很明亮,有颗珠子掉在了地上,震得我的心很痛,我问女人有何打算?

女人明白我的意思,女人说再也不想结婚了,只想找个情人。

我问为什么?

女人说,为了能天天看你喝咖啡。

我听了就笑了。女人也笑了。

后来,我还是离开了b市,继续寻找我的女友。我感觉在b市呆的时间有点儿太长了,腿脚不如以前有力了,不过不要紧,我拿出女友的照片,照片上女友依然春光灿烂风姿透逸,我看了女友的照片,那颗不死的心像干草逢火星一样复烯了,我向开咖啡馆的女人告别,这个女人是惟一知道我来b市目地的人。那天,女人哭了,女人说再也看不到你喝咖啡了。女人说找不到就再回来。我说,我一定回来。

我开始了更艰难的跋涉。不知时光进行了多少年后,我已用三條腿走路了。当我在一个农户门前小憩,这时,从大门里面窜出一条狗来,狗朝我凶叫。紧跟着从里面走出了一位老太太,老太太叫道,奉国,不要朝客人乱叫。

这名字像雷一样在我脑中炸开了,我明白了,明白了我就问,你为什么给狗起了个人名字?

老太太说,我在寻找。

我问寻找什么?

我想问一些问题,我看到了老太太满脸皱纹和满头白发,我不相信这是真实的,我情愿把她当成一个的梦境,寻找只是我活着的理由。

我扶着拐杖继续前行,我掏出了她的照片,照片已泛黄了。这时,从我背后跑来一个孩子,孩子拿了一个馒头,孩子说,老爷爷,这是我奶奶让我给你的。我转过身,眼前已是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