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明 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中医学七年制05级（510405）

浅析“脾不及则令人九窍不通”及其临床意义

陈昌明 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中医学七年制05级（510405）

《素问》；脾虚；九窍不通；健脾益气

《素问•玉机真藏论》言“脾不及则令人九窍不通”，本文对此《内经》条文进行探讨，分析其机理意义，使其能为广大医者理解接受，从而更好的指导临床治疗。

历代医家对《素问•玉机真藏论》的“脾不及则令人九窍不通”[1]，多有注释发挥，如王冰的注释认为“脾之孤脏，以灌四傍，今病则五脏不和，故九窍不通也”。[2]李东垣引《内经》之文“阳不胜其阴，则五脏气争，九窍不通”[3]以解之，张志聪在《黄帝内经素问集注》中言“脾气不足，则五脏之气，皆不和矣”[4]。清代医家张兆璜曰：“九窍为水注之气，脾不得为胃行其津液，故令人九窍不通”[4]。综上之医家所言，则知此由脾气虚，不能运化水谷，五脏失水谷精微之养，致九窍失养而不通也，或由脾虚生痰，痰饮流窜，阻塞窍道，致令不通也。

《灵枢•脉度》言“肺气通于鼻，肺和则鼻能知臭香矣；心气通于舌，心和则舌能知五味矣；肝气通于目，肝和则目能辨五色矣；脾气通于口，脾和则口能知五谷矣；肾气通于耳，肾和则耳能闻五音矣。五脏不和，则七窍不通”[5]。由此可知，内经所言之九窍乃鼻、舌、目、口、耳七窍加前后二阴也。九窍之中，鼻为肺窍，舌为心窍，目为肝窍，口为脾窍，耳为肾窍，前后二阴为肾所主。何以脾不及则九窍不通呢。盖头为诸阳之会，头上清窍皆欲得清阳之气营养，而不欲阴浊之邪来若有痰饮，瘀血等浊阴之邪来扰，则诸清窍为之不利矣。“诸湿肿满，皆属于脾”[6]，脾虚易聚湿成痰，痰饮流窜，可致诸窍阻塞不通也。且脾不足则升清无力，头面诸窍失清气之所养，渐至不利矣。

如耳为肾窍，然耳居头府两旁，乃清阳营养之气难及之所，脾有不足，清阳不升，耳窍易失其营养而不利矣，如《灵枢•口问》言“胃中空则宗脉虚，虚则下溜，脉有所竭者，故耳鸣”[7]。且若脾虚生痰，流窜于耳，亦极易致耳窍不通也。目为肝窍，然目受血乃能视，目之所以能视者乃由“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8]。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为孤脏，常以中央灌四傍”[9]，脾虚则气血乏源，五脏之精气为之不足，如此目失精气血液濡养，则眼目昏暗之证作矣。鼻为肺窍，然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脾虚生痰，贮于肺而阻于鼻，则鼻塞流涕，不辨香臭之证见矣。舌为心窍，而脾之经脉连舌本，散舌下，舌主味而脾主司水谷饮食，脾虚则舌淡饮食无味之证作矣。口为脾窍，脾虚不运，水谷停积于胃，则食不下，嗳腐吞酸，甚则恶心呕吐之证作焉。

至若前后二阴，虽为肾所主，然大肠乃传导水谷糟粕之官，脾胃为腐熟运化水谷之仓癝，大便之通利与否实与脾胃关系甚大。脾胃虚则水谷不化，饮食停留中焦不下，则大便不行矣。又《伤寒论》之脾约证，乃由脾弱胃强，脾不能为胃行其津液，水液直趋膀胱，而致大便秘结不通也。前阴为水液排泄之道路，其通与不通实与人体之水液输布正常与否密切相关。经云“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合于四时，五脏阴阳，揆度以为常也”[10]。水入于胃，需脾肺之气强旺，方能使其从胃输布于全身而归于下焦，最后由肾气蒸化为小便而出也。若脾虚则水饮停于胃不行，且脾土为肺金之母，其母病及子，令肺气不足，则肺宣肃输布之能亦不行矣，脾肾乃先后天互助关系，肾中命门之火生脾土，脾土虚寒，子盗母气，久之命门之火为之衰弱，命门火衰，则气化无权，小便无由出而小便不利之证生焉。

由此观之，深入分析理解“脾不及则令人九窍不通”之深意，可为临床指导提供有力依据。如耳鸣耳聋之证，其治有益肾通窍之法，然健脾益气升阳开窍之法不可忽也，使清气上升，耳得其养，其用可复矣。陈潮祖在《中医治法与方剂》中即立有聪耳益气汤以治耳鸣，其言“气虚是因，耳鸣是果，治此应当益气治本，气充耳鸣自愈”[12]。又眼目昏暗不明之证，治虽有养肝明目之法，而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故健脾益气养血之法不可忘也。再有鼻塞流涕之证，治有宣肺开窍法，然观“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则知欲求其本、毕其功，健脾化痰之法不可少也。郑钦安于《医法圆通》[12]即有言：以甘草干姜汤加桂枝、茯苓治鼻塞流涕者，屡屡获效。而口淡无味，纳差，饮食不下等证，更是宜醒脾开胃，消食导滞，大便不通之证，观《伤寒论》之三承气汤，麻子仁丸等证则知其治不离脾胃也。至若不便不利不通之证，则朱丹溪所创之“提壶揭盖”法，不可忘也，此即以健脾益气升阳之法佐以开宣肺气之品，使上焦气机通畅，复水液输布之常，则小便自通也。遇有难治之癃闭证，投以此法，常可收良效。

综上所述，九窍之通与不通，与脾胃之关系甚大焉，临证之中，遇有九窍不通之证，不可一味投以通利开窍之品，耗伤脾胃中气，致病反重。当思求经旨，立健脾益气通窍之法，可收良效也。

[1] 太古真人.黄帝内经[M].北京:时代文艺出版社,2001:59.

[2] 王冰.重广补注黄帝内经素问[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4:140.

[3] 李东垣.脾胃论[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6:66.

[4] 张志聪.黄帝内经素问集注[M].浙江:浙江古籍出版社,2002:143.

[5,6,7,8,9,10] 太古真人.黄帝内经[M].北京:时代文艺出版社,2001:432, 308,460,604,59,69.

[11] 陈潮祖.中医治法与方剂[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5:735-742.

[12] 郑钦安.中医火神派三书[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7:143-144.

10.3969/j.issn.1672-2779.2010.10.004

1672-2779（2010）-10-0005-01

2010-0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