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萍

摘要包豪斯(Bauhaus)作为一种设计体系曾风靡整个世界,它的现代设计思想和美学趣味沿用至今,具有启迪作用,特别是对发展中的国家的设计道路方向的选择更是具有指导作用。

关键词包豪斯设计思想

“包豪斯”是德国著名建筑设计师沃尔特·格罗佩斯所创办的“国立包豪斯学院”。包豪斯这个词是他生造的。“bau”是德文建筑的意思,“haus”在德文中是“造房子”的意思。从这个新造字就能看出,格罗佩斯的“建筑”是指的新设计体系,“完整的建筑物是视觉艺术的最终目的”,是“艺术与工艺的统一”,唯有如此,才是真正的现代设计。

在全球化的经济浪潮中,设计扮演了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它不仅标志了经济的发展水平,也展示着一个国家和地区的文化视野和价值趋向。

视觉传达设计抽象语言的运用,在许多艺术作品里存在,比如,中国西安半坡出土的仰韶文化鱼纹彩陶上的鱼形纹饰,古埃及的埃塞俄比亚王阿法塔古石碑上的象形文字与抽象形态的结合。是平面设计最早完整的设计体现。古埃及的纸草文书“死亡书”是最具有平面设计价值的文书。北美印第安人在史前的岩洞壁画当中,看到了更加简练、更富于标志化的设计特点,只不过当时没有“视觉传达设计”这一词而已。其发展已有相当的历史,开始至今,它的图形化特征,表现材料及表现手法,都与绘画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19世纪末、20世纪初,在欧洲和美国产生和发展的“新艺术运动”是一次影响面相当大的装饰艺术运动,在欧洲的大部分国家,“新艺术”运动都涉及到建筑、家具设计、产品设计等,但是在英国,这个运动仅仅局限在平面设计与插图上。在此以前已经出现了一些具有国际影响的设计运动,如维多利亚风格、新哥德风格和“工艺美术”运动。这些运动为现代视觉设计语言形态的运用及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其中“工艺美术”运动对于西方各个国家的设计都是一个促进和推动。它的发起者莫里斯宣扬设计与生活、设计与技术、设计与绘画的结合,注重手工业传统,采用手工艺的方式,强调中世纪装饰风格和东方的装饰风格,采用哥德式和自然主义装饰,顺应了历史发展的潮流,但是后来,他的这个局限使他不可能成为真正现代设计的奠基人。二十世纪初的现代艺术运动完全改变了视觉艺术的内容与视觉艺术的表现形式。

印象派在现代艺术运动的开端率先在题材上和技法上进行改良,用光学研究的成果,改变陈旧的固有色彩体系,动摇了色彩的传统根基,将光与色抽取出来,把这种感受带入艺术创作,刺激了艺术的进一步发展,画面上闪烁着光的色彩,萌发了人们对色彩美的新的认识。

人们在充分相信自己对光与色的感性把握的前提上,作出了更深一层的理性的思考与选择。以修拉和西涅克为代表的新印象主义,对光与色进行了科学的分析与研究。后印象派画家凡高的作品中,色彩本身的美得到了更充分的情感表现。这些对色彩美的重新认识,无疑对当时的视觉传达设计是有很大影响的。

杰出画家高更和塞尚,两者都保留了对色彩美的追求,前者倾向于平涂用色、造形高度概括简练而朴实;后者则偏重于对画面结构和秩序的调整,强调用几何形来造形自然。

野兽派领袖画家马蒂斯将更高的造形及用色更加张扬的表现出来。现代艺术已在相当程度上帮助我们从一个新的观点去考虑平面;将平面视为一个理所当然的形式因素。当马蒂斯因他的绘画如同招贴设计而遭到理论界的批评时,他说,绘画即意味着脱胎于平面的形象描绘。认为平面有它自身的价值,我们应该维护绘画的平面性特征,不应破坏它。马蒂斯装饰性极强的一幅作品《红房子》,简直就是一张红地毯的视觉传达设计作品。

在塞尚关于“用圆柱和球体圆锥表现自然造形”的名言指引下,立体主义、至上主义和构成主义者们,纷纷找到适合自己的意愿的造型和表现方式。平面几何形从传统的客观对象中呈现出来。塞尚不再重视再现的色彩与科学的色彩的组合。而是根据内在的需要去选择和确定用色与造形。塞尚的造型语言影响了许多艺术流派,同时对当时乃至今的视觉传达设计影响巨大。

立体主义者率先利用几何形平面来造型。毕加索的立体主义绘画之作《亚威农少女》。开创了现代主义艺术和立体主义的先河。当时有人称这幅作品象“撒满一地的碎玻璃”,其实正是由这些不规则的三角形、四边形、多边形的“碎玻璃”,让人们感受到客观的物体是轮廓、是表象,而人的精神需要一种积极主动的感受与参与。毕加索在解释立体主义时说立体主义主要是描绘形式的一种艺术,当形式实现之后,艺术便会在形式中存在下去。在这里毕加索所指的“形式”,便是由那些几何形平面构成的画面关系。如果我们留意后来的立体主义——利格的作品《城市》,我们会惊异地发现,画面的处理关系与现代视觉传达设计的作品简直是惊人的相似。

立体主义平面几何形的表现对视觉传达设计的形成与发展的确作出了贡献。同时对二十世纪的图画现代主义招贴设计产生了重大影响。

俄国的至上主义及构成主义是立体主义的延伸和发展。至上主义者马拉维奇严格地按矩形组织画面,色彩平涂。表现形式上几乎与视觉传达方式没有区别。而构成主义则更是直接地向视觉传达设计靠拢。

构成主义设计的最大特点是:强有力的几何结构,大面积的纯色平涂和简洁易读的印刷字体设计。我们可以从现代的许多视觉传达设计作品中看到构成主义设计风格的痕迹。

抽象主义画派和风格派对德国包豪斯现代视觉传达设计产生直接影响。抽象主义分为以康定斯基为代表的抒情抽象和以蒙德里安为代表的几何抽象两类。康定斯基于认为音乐是以乐音的基本元素排列与组合,直接诉诸于人的内在情感,绘画也可通过它的基本元素——点、线、面、色彩这样一些绘画的基本元素构成有节奏和韵律的画面,直接诉述人的视知觉,引发人的联想。具体写实的手法只不过是对故事、事件或物体的复制。相反倘若作品里的物象被破坏而不成形,甚至完全没有物象的痕迹,那么,观者的注意力就会专注于作品中的色彩和线条,以及由其它绘画手段构成的抽象形式。就会因作品中的色彩韵律、线条关系以及其它形式符号而产生了某些心理情绪。

康定斯基认为画面的形式是由人的内在需要所决定的:绘画与音乐有许多相通之处。深蓝的颜色是不会让人有刺耳的感觉的,明亮的中黄才可能“发出”尖锐的声音。康定斯基在《艺术中的精神》中充分地将绘画与设计的语言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在他的专著《点、线、面——抽象艺术的基础》中他对这些既是绘画的又是视觉传达设计的抽象性基本语汇进行了十分深入细致的研究。他的理论和研究,在现代视觉传达设计史上,无疑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蒙德里安所追求的形式,是一种由横竖直线分割构成的与情感无关的形式。这种对纯粹美的追求影响了风格派运动。他的纯粹横竖结构的几何形图式形成了风格派运动初期的典型特征。后来风格派采用一种庄严的、不对称平衡的构图,倡导纯艺术与应用艺术结合,将绘画与视觉传达设计紧密联系在一起。“艺术精神可以通过建筑、设计产品和视觉传达设计渗透到社会。艺术不应顺从日常物品水平;应把日常物品提高到艺术水平”。

给现代视觉传达设计产生重大影响的是超现实主义绘画。超现实主义者认为,绘画应充分地发挥人的主观潜意识的活动与想象,应将那些不受理智控制的(例如梦境)心理幻想如实地用画笔记录下来,而这种组合在现实世界中是并不存在的,是“超现实”的。

超现实主义者恩斯特采用在实物上“拓印”的方法,来获得那些象征他潜意识里的符号,并通过这些符号来强化他的潜意识形象。恩斯特的这种“拓印法”让现代视觉传达设计做肌理得到了重大的启示,后来的许多传达设计师们都很热衷于用肌理效果来表现和传达思维与观念。“拓印法”是其中的一种表现方式。超现实主义艺术家达利的作品、所展现的形象超出一般人的想象。他那打破常规的夸张变形,将变形的物象置于一逼真的客观背景之前,产生了一种意义上的抽象,如他的名作《内战的预感》。另一著名的超现实主义艺术家马格里特也这样进行创作。如他的《虚假的镜子》,画面上就是人的一只大眼睛,眼球映像是蓝天白云。这种表现手法在当今的电影电视广告以及平面视觉传达设计的设计过程中经常看到。

克利是唯一一个在包豪斯学院任教的超现实主义画家。超现实主义绘画的某些特点,经由他在包豪斯学院得到传播。他的绘画具有抽象主义绘画的特征。他认为点、线、面、形、色均对应着创作者的一种心理感应。同时,他也十分注重自我潜意识的认知。从他的作品中感受到从立体主义到抽象主义,从未来主义到超现实主义发展而来的精华痕迹。这些,正是包豪斯现代视觉传达设计所需要的。

综上所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之初的现代绘画艺术运动,最大的特征即是抽象性的——形式语言的抽象、意义上的抽象。这种抽象性对当时和之后的视觉传达设计产生了直接的影响。在当时的整个风起云涌的现代艺术运动中,绘画一直是变化的主流,现代视觉传达设计,势必受其影响。现代视觉传达设计也在德国包豪斯学院那里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发展。抽象主义大师康定斯基、超现实主义艺术家克利以及画家伊顿等都直接地参与了包豪斯教学,风格派领袖杜斯堡,极力宣扬风格派的美学主张和构图原则。他的宣扬使荷兰的蒙德里安的艺术思想间接地影响了包豪斯的视觉传达设计。而俄国的构成主义者列捷斯基宣传构成主义的视觉传达设计思想。尽管对于印象派、立体主义、野兽派、未来主义等绘画流派而言,它们没有直接地深入到包豪斯的教学之中,但它们已经为包豪斯的视觉传达设计提供了雄厚的思想和设计语言。由此而言,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以绘画为主流的现代艺术运动,的确对现代视觉传达设计的起点——德国包豪斯学院产生了深远影响,而这种影响最大的特征是前所未有的抽象性。

但是,并不是说现代视觉传达设计的抽象语言完全直接源于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现代绘画艺术活动。视觉传达设计自身的发展已有相当长的历史。它也有其自身发展的规律和特点,抽象性也就是视觉传达设计所追求的重要表现方式。在以绘画为主流的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的艺坛是以现代形态的抽象语言为重要特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