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崇

摘要朱自清先生使“美文”作为一种独立文体的地位遂得以在文学史上确立,以其卓越的创作实力为中国现代散文增添了瑰丽的色彩,也为建立中国现代散文全新的审特征,本文试从情感、诗意、语言三方面对其散文美学特征做一新探。

关键词真情实感诗情画意语言魅力

中图分类号:T207.6文献标识码:A

在现代文学史上,朱自清先生与冰心、周作人等一批作家彻底打破了美文不能用白话的迷信,使“美文”作为一种独立文体的地位遂得以在文学史上确立,并以其散文独特的风格及卓越的创作实力为中国现代散文增添了瑰丽的色彩,也为建立中国现代散文全新的审特征,树立了“白话美文的模范”。

1 真情实感的至美之音

朱自清明确表达过自己对于文学创作的态度:“觉得感情无谓者,宜节产。”真挚深厚的感情注入是朱自清散文脍炙人口的重要原因。他的散文无论是写景抒情,还是忆人记事,总是蕴含着一股真挚、深沉而又细腻的感情,给人以眷恋、思慕、追怀之感,构成一幅幅动人的自然风景图或世俗人情画。在《背影》里通过车站离别时对父亲背影的描写,由表及里地展示了父亲对儿子的骨肉之情。祖母去世,父亲失业,父子同行直至上车,文章都采用叙述,几笔带过,用语简朴,却使我们感到这些寻常的叙事中蕴含着一股力图压抑但又无处不在,深沉律动的父子之情。整篇所叙虽乃寻常之事,但并非表面所叙之“事”打动了人,而是“事”中所含的情感催人泪下。在这里,父子之情已溢出父子之事,取得了貌似平淡,实浓如酒的效果。《给亡妇》里,先生通过一系列具有个性特征的细节,显露了亡妻的感情世界,生动地再现了一个温柔敦厚、吃苦耐劳、贤慧善良的普通妇女形象。文章不加雕琢,一切在平实而朴素的诉说里,将那种深切的悼念,以及由悲哀的思忆勾起的怨、恨、悔交杂的情愫,如涓涓细流,一字一泪地倾注于字里行间,全文情与事交相揉杂,不但细微地描写了亡妻生前情致,也深沉地表露了自己对她的不灭之情。

2 浓妆淡抹的诗情画意

朱自清先生曾说过:“作文便是以文字作画。”他的创作实践了这一点,用重彩笔描绘各种风景画、风俗画,做到了“融情入景”,“情景交融”。创作出了一个个诗意浓郁的意境,古人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美谈,能够绘出影像的是画,透出神韵的是诗。好的画和好的诗是相辅相成、浑然一体的。朱自清先生虽写的是散文,却与诗画有异曲同工的妙处。他的散文,有绘画的色彩美,也有诗的韵味美。

在《荷塘月色》中作者将写景与抒情紧密结合起来,创造出情景交融的意境。荷塘上,月色下,种种景物,色彩是多样的,情态也各不相同,但都扣住一个“淡”字的韵味。淡淡的月光,薄薄的青雾,象牛乳中洗过了似的花叶,隐隐约约的远山,斑驳稀疏的树影,淡淡的云,微微的风,缕缕清香,这些都是轻淡的。“蛙声”“蝉声”的衬托,“酣眠”“小睡”的比喻,情态也交融在一个“淡”字上。总之,光、影、色、香都是轻淡的,共同形成静美淡雅的韵味,表现出作者的闲情与作者希求恬静的心境相吻合。其中包含着作者淡淡的欣慰,更包含着作者淡淡的哀愁。在《绿》中所描写的“那醉人的绿呀,仿佛一张极大极大的荷叶铺着,满是奇异的绿呀。……她松松的皱缬着,象少妇拖着的裙幅;她轻轻地摆弄着,象跳动的初恋的处女的心……”这里朱自清采用比喻、拟人、联想等多种艺术手段,将梅雨潭水的颜色、涟漪、光泽以及柔嫩、纯洁诸种形容,活脱脱地描绘了出来。梅雨潭被作者情意化,使人感到它有醉人的绿、迷人的美。

3 求真化俗的语言魅力

朱自清先生非常注重语言的锤炼,但在运用语言时,决不矫揉造作,加以修饰渲染。如《春》中写草:“小草偷偷的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写人的活动:“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这些语言都是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延用了生活中的口语形式,不去注意的修饰,形成了朴素、自然的语言特点。朱自清的文字很讲究,但不过分雕琢,不用大红大绿的色彩涂抹,而是朴实、自然。在写景抒情时,作者更多运用的是白描,所施的色彩也是极素淡的。再有,语言的口语化,更使各篇作品增加朴素的美感,如《择偶记》的评人生,《给亡妇》中的叙家常,或冷峻,或亲切,使作品的感染力扎根在深厚的生活基础中。正如朱德熙说的,他“能够在朴素自然的风格中立新意,造新语,于平淡之中见神奇,平正通达而又富于创造性”。 在《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中,朱自清先生崇尚朴实,但绝不显露寒伧,朱自清追求雅淡,但是雅中有丽,雅而不枯,平里透奇,如开篇说:“秦淮河里的船,比北京万生园、颐和园的船要好,比西湖的船好,比扬州瘦西湖的船也好。”这样的语句一层层写下去,突出了秦淮河的船与众不同。如果改为“秦淮河里的船,比北京万生园、颐和园、杭州西湖、扬州瘦西湖的船也好。”意思的表达上没有多大的区别,后一种说法,字用得少,但是失去了朴素天然的味道。运用第一种说法,像是作者在同别人谈家常,聊天似的,这便是朱自清先生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