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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代男权世界下的女性探究

2009-06-15张凤香李茜茜

时代文学·上半月 2009年4期
关键词:哈代

张凤香 李茜茜

摘要:哈代对弱者命运的人文主义关怀,对女性地位与生存状态的强烈关注,对美丽而哀愁的人间苦难的深深垂顾,使其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几乎始终是被书写的中心。一幕幕美丽勇敢而又红颜薄命的悲剧,让人动容,使人泪下,更催生了作者对这世界对生命本身的怅怨与悲戚,

关键词:哈代;女性形象世界;男权世界限制

从1869年至19世纪末近30年间,哈代共创作长篇小说14部、中短篇小说近50篇。他将这些小说大体分为3类:性格与环境的小说、罗曼史与幻想的小说和精于结构的小说。其中以第一类最为重要。这类以《德伯家的苔丝》、《无名的裘德》为代表。一般认为它们是哈代思想、艺术上最成熟的作品,这些作品表现了时代的先进思想,向维多利亚时代旧有习俗观念和制度提出严正挑战,在当时遭到非议。他的性格与环境的小说,大多是通过描述男女主人公一生的奋斗、追求、幻灭,反映人对美好生活和理想的追求,以及在此过程中人与环境(包括人与人之间)的剧烈冲突,因而富有广泛深刻的社会意义和哲理,

属于罗曼史与幻想的小说,以《一双湛蓝的秋波》为代表,侧重描绘以浪漫爱情为主要内容的人生图景。精于结构的小说以《计出无奈》为代表。在这类作品中,哈代着意进行了小说结构技巧方面的实验,从中可以看出哈代在小说创作过程中所作的多方面探索和尝试,以及他与当时流行的自然主义、新浪漫主义潮流的联系。后两类作品的思想主题往往也与性格与环境的小说相通,而且更加富有理想主义色彩,其中也不乏既引人入胜,又发人深省的佳作。他的中短篇小说,或嘲讽世事人生,或探索心理活动,或记述浪漫传奇。其中如《三怪客》等,已跻于世界中短篇小说佳作之林。

在其为数众多的长中短篇小说里,他创造了数以百计生动鲜明的人物形象。哈代笔下的这些人物无一不熠熠闪烁着源自生命本真的人性的魅力。他的人物不论男女,对他来说都是具有无限吸引力的生物。对于妇女,他表现出一种比对于男子更加温柔的关切,而且也许对她们有一种更加强烈的兴趣,尽管她们的美丽可能是空虚的,她们的命运也许是可怕的,但是她们身上闪耀着生命的火花,她们的脚步是轻盈的,她们的笑声是甜蜜的,有一种力量使她们能够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化为整个自然既庄严肃穆又生机勃勃的奇妙美好的伟大秩序的一部分:哈代笔下为数众多的纯洁美丽大胆勇敢的女性形象,像舒卷的浮云一般从容娴静,像山花烂漫的丛林一般野性难驯,具有自然之秩序又秉持并诠释着人类的友爱平等、善与正义。哈代对弱者命运的人文主义关怀,对女性地位与生存状态的强烈关注,对美丽而哀愁的人间苦难的深深垂顾,使其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几乎始终是被书写的中心。一幕幕美丽勇敢而又红颜薄命的悲剧,让人动容。使人泪下,更催生了作者对这世界对生命本身的怅怨与悲戚。

哈代对妇女的生活方式和心理有着深刻的理解,对男权传统限定下的女性怀有深切的关怀。女性人物形象一直是哈代在其小说中所着意刻画的。类似“哈代的世界是由年青妇人和姑娘们构成的世界”的总结,从某个角度上说确实不虚。因为哈代在他的大部分作品中都构建了一个以女性为文本中心的叙事结构,打破了英国文学主流文化传统将男性作为创作主题,把女性作为文学作品附庸的角色模式。在他的作品中,女性往往占据主导地位处在行为与动作的中心。而男性则充当了被动的接受者。他笔下的女性形象,大多都背离了传统价值取向和世俗道德标准。她们不但对传统妇女所处的地位在精神和物质方面进行了反抗,而且她们对爱情的大胆追求也体现了被压抑个性的扩张。

《远离尘嚣》被认为是哈代的成名作,不仅是哈代早期小说在思想和艺术上达到高峰的标志,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它表明哈代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作为一个地方主义作家进行创作的。巴丝谢芭乘坐马车准备搬到她姨妈家去居住,这马车承载的是巴丝谢芭的女性世界,这个世界准备从一个地方迁移到另一个地方,寻找着适合于自己安居的乐土。这个漂泊不定的世界实际上是巴丝谢芭在父权文化环境中生存状况的暗示:她对这种异己的文化缺少认同感,所以乘着马车,带着家当,企图寻找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但最后威塞克斯传统秩序的恢复是以巴丝谢芭的自由意志和自我选择权利的被迫放弃为代价的。

《还乡》标志着哈代文学生涯中一个新的开始。在哈代的威塞克斯系列小说中游苔莎是一个真正的悲剧性的人物形象。她具有追求幸福的坚强意志,但是由于她空洞的理想主义和怀旧的浪漫主义态度,注定了她只能成为一个悲剧性的人物。她的悲剧显然不是个人的悲剧,而是那些渴望摆脱压迫和环境以实现自己意志的所有人的悲剧。国内有研究者还把游苔莎与沈从文《边城》中的翠翠进行了比较,这种比较或者因为时空的遥远而牵强,但是女主人公在类似的社会环境中的内在的精神气质上的同一性又使她们自然而然地有了融为一体的趋势。同样是人类成员的身份,仅仅因为性别的定位就因而在社会秩序里成为更多地被奴役被压迫的艰难角色,这是一个中外同样有着伟大的人道主义关怀的作家共同倾注了自己的情愫的领域。

《德伯家的苔丝》作为哈代成熟阶段的作品,表现在悲剧过后陷入了深沉的哲学思考。苔丝是一个被侮辱、被损害,又不甘于受命运摆布,在邪恶的社会底层挣扎、反抗,甚至报复但终究摆脱不了悲剧命运的女性。她是一个主动的反抗者。苔丝的悲剧是由多方面原因造成的,有来自家庭的,社会的。自然,苔丝的悲剧除偶然性因素外,还有着强烈的性格悲剧色彩,是理想人格与无情现实剧烈冲突的悲剧。

《无名的裘德》是哈代最后一部小说。它以朴实的手法真实地描述了一对年轻人不同凡响、震撼人心的爱情悲剧。裘德的悲剧是一生遭受挫折的悲剧。他对人生有独特的见解,用自己敏锐的目光去阅读人世间这一本厚厚的书,幻想着超越自己,但又无法超越。裘德是一个肉性人物,而淑是一个灵性人物,这就演出了一场爱情悲剧。阿拉贝娜和淑一样,在裘德的生活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她们分别代表两个相反的极端:灵与肉。正是因为淑是属于灵性人物,她追求柏拉图式的爱情,所以她几乎是本能地在反抗婚姻。在哈代小说中,她对婚姻的反抗是最为激烈、最为彻底的一个。她对精神世界的追求,因为走向极端而乍然跌落。

哈代作品中所塑造的众多女性形象历来是倍受评论家关注的,这与他笔下女主人公鲜明的性格是分不开的。在以保守著称的维多利亚时代,文学作品中的妇女形象多半只是男性想象的产物,是为满足男人的愿望而创造出来的。传统的女性多具备天使般的美丽、贤淑、温顺、善良等品质,而哈代一反传统男权文化赋予女性的特定形象,刻画了巴丝谢芭、苔丝和淑等一批富有独立精神和自我意识的女性形象。哈代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大体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巴斯谢芭、游苔莎;第二类是苔丝;第三类是淑。第一类女性在感情上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强烈,这种异常的强烈促使她们总是听从感情的天然倾向的牵引,并进而化作实际的行动。第二类女性靠着某种外在于感情的因素把情欲埋在心的深处,但抑制毕竟是人为的,几经挣扎麻醉后总要奔突而出。而到了淑这里则就有了充盈的理性内容,具备明确的价值指向,即对一种更为合理的生存方式的向往。

哈代小说中的女权主义批判态度,体现在他超越男权文化所推崇的女性形象,重新界定了女性的性别角色内容,充分体现出妇女作为人所独有的“女性意识”。如果从社会、历史、政治、道德习俗等方面来分析分哈代所创作的一系列新女性形象,我们会发现,她们往往都具有一种叛逆精神和屈从忍让的双重个性。而这样的新女性形象无疑给予了当时人们在观念上以强烈的震撼。

哈代在刻画女性的生活和感受方面表现出了可贵的真诚,描绘了女人作为真正意义上的“人”所呈现出来的一种生存状态:既反抗以男权文化为中心的生存环境。又无力摆脱这种环境:投身于对独立自由的追求,并在追求中经历苦闷和彷徨。哈代对女性命运和精神作的这种细致入微的探索,不仅反映出女性生活的潜流状态,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批驳了维多利亚时代文学创作中男权观念所表达的传统价值标准和审美趣味。

哈代把女性定位于文化的权力中心,采用女主人公的视角。并深入她们的内心深处,披露她们的心路历程,展现她们的内心追求。对她们在与命运抗争中所表现出来的精神不败的主体性和自我价值的确立,着力讴歌。而这些女性主人公无一例外的悲剧结局,既是当时的社会秩序逻辑里的必然,也有着哈代的悲观主义情绪的作用。这些新女性终究未能走出男权主义的樊篱,其中的客观限制与主观动因分析起来都十分耐人寻味。(其实,哈代作品中英雄男权主义衰落也是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领域。哈代作品的男主人公们,大致可以分为理想农夫和伤感型知识分子两种类型,从加布里埃尔到克莱尔,男性的人格意志、行为力量逐渐损减,衰落,而到了裘德身上则丧失殆尽。)尽管哈代是一位女性的同情者和道德的宽容者,但由于他自身性别立场的限制,其作品中有时仍然存在着传统的男权文化观念和价值取向。对哈代在展示女性的存在与命运时的男性视觉的局限性的分析,确实将是一个很有意味的研究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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