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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管理异动

2009-05-29孙景华

商界评论 2009年3期
关键词:隐性想象力梦想

孙景华

已经过去2008年,管理悄悄地发生着哪些变化……

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在管理方面曾经非常荒唐的国家来说,学习管理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重拾常识的过程。从某种程度来说,中国企业管理“很不幸”,刚刚摆脱“熟人”社会中人际关系的羁绊,并且开始走向专业分工的工业社会的当口,又遭遇了知识时代“解放个性,释放创造力”的巨大挑战。

具体来说,从2006年到2008年,管理学的变化在于“生产”和“创造”的不同。

这不仅仅表现为体力劳动者和脑力工作者所使用工具的不同,更是表现为管理上的截然相反,具体来说,工业时代是“求同不求异”的标准化管理,而知识时代是“求异不求同”的个性化管理。好在中国人一点都不愚笨,并且悟性很高,几乎是无师自通地领会了知识时代的管理真谛,包括了“如何运用想象力、如何面向未来、如何主动创造需求”。

异动1:

董明珠力倡“工业精神”

格力电器公司总经理——人称“铁娘子”的董明珠,喊出了一个清晰的、令人振奋的、有别于传统商业精神的“工业精神”的口号,可惜响应者寥寥。据说,这是董明珠读《亨利•福特自传》悟出的一个管理真谛。

显然,这是一个姗姗来迟的口号和感悟,因为当下的中国,已经是工业制造类企业遍地开花,类似于早期资本主义的工业繁荣景象。可是,依旧有很多的工业制造业的企业主抱着传统“商业精神”不放,具体来说,就是恪守着“哪里有利润就往那里走”的商业信条,这是典型的“利润”导向,而不是“顾客”导向。

事实上,这是对“工业精神”的误读。

“工业精神”的实质,对于工业企业来说,就是“专业、专业、再专业”,而对于工业企业家来说,就是“专注、专注、再专注”。

中国企业一直善于分出是非对错,曾经有过“多元化还是专业化”的激烈争论,其实就是在“商业精神”和“工业精神”之间,一直界限模糊不清摇摆不定,并且犹豫不前。

因为工业经济既是产业经济又是资源经济,而工业时代“产业+资源”的经营模式,注定了管理只能是纵向的越来越精细的专业化管理,而不是横向的越来越广泛的跨行业扩张。因为一旦实行了横向的跨行业扩张,既分散了顾客的注意力也分散了企业里宝贵的稀缺资源。还不如做好一样,别人做得好至少也不会眼馋。

因此,专业和专注对于工业企业来说,在管理上的意义是双重的,一方面,代表着以专业化的态度和精神,只服务于“这一类”顾客,而不是“那一类”顾客,也就是所谓的“顾客导向”;另一方面,它是以严格的产业边界排斥和拒绝不相干的利润诱惑,而“利润诱惑”是传统商业精神的致命伤。事实上,拒绝利润比获取利润更难。

异动2:江南春把“想象力”当成管理关键词

分众公司掌门人江南春以一篇《创意创造你的生意,想象力创造你的利润》,终结了中国企业持续高烧不退的“执行力”管理时代。

近六年来,“执行”一直是中国企业界最为持久的关键词,它所对应的恰好是董明珠所倡导的“工业精神”,因为“执行”往往是中国制造业管理中“缺失的一环”。

它也验证了这样一个事实:工业经济是社会的经济,而不是企业的经济,它是受制于整个社会的人口素质。当中国企业抱怨“执行难”时,它其实是在抱怨企业组织里的员工既不专业也不职业。

而等待人口素质的上升来解决执行问题,就像现种粮食解决温饱问题一样让人郁闷。

现在却出现了一个转机,“做诗人和做商人有共同点,都需要激情和想象力”,这是江南春的名言。知识时代的到来使“想象力”成为了管理关键词。

因为知识时代的管理不仅与“生产”无关,也与“执行”这个词毫无关联。知识时代的管理只意味着两件事,一是面向未来,二是主动创造(创新),连起来说就是“面向未来去创造”。因此,与其说“创造力”是受制于知识的不足,还不如说是受制于人的思维方式。

试想一下未来20年、30年、40年之后,我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未来企业竞争的关键因素是:“你只比别人做得更好还不够,你还必须和别人不一样”。

但同样需要注意的是,知识时代和想象力也不是突然蹦出来的,是通过一个过程后被激发出来的。因此,想象力时代有迹可循,合作依然重要。

只不过想象力的合作有些出乎意料:那就是“摩擦、碰撞和冲突”——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现有观点相碰撞或相结合,从而产生第三个新观点,这是创新者通常所惯用的方法。每个人都有看待世界的不同角度以及独特新颖、与众不同的处理方法。可是,这些看法、角度和方法,很可能是有缺陷的,这时就需要一种新的合作方式来发现其中的缺陷,因此摩擦、碰撞和冲突就变得必不可少。

异动3:

“创意企业家”名头叫响

如果说中国第一代企业家譬如张瑞敏、柳传志等是“工业企业家”的话,那么,中国第二代企业家譬如马云等就可谓是“创意企业家”。

“工业企业家”和“创意企业家”的区别,一个是由资本驱动,一个是由知识驱动。可是,我们对于“什么是知识”却莫衷一是,好在英国哲学家迈克尔•波兰尼发现了“缄默知识”,为我们打开了另一扇知识的窗口。他认为人类的知识有两种,通过书面记录、数字描述等能够明确表达与交流的知识称为“明确知识(显性知识)”,而无法形成文字、缺乏程序、不可言传的知识则称为“缄默知识(隐性知识)”。

马云没有上过名牌大学,他不懂电脑,甚至对软件、硬件一窍不通,但他有梦想,他用自己的梦想吸引和团结了一帮有梦想的人,而他们的梦想和实干又带来了资本的青睐,并在资金的支持下逐步把梦想变成了现实。梦想又是什么?它就是我们今天常常谈论起的隐性知识。在过去,想象力、智慧、经验、甚至是直觉……通常并不会被看作是知识,因为它连清晰的描述都十分困难,可是,它却恰好符合“隐性知识”的特征。

工业时代的所谓“创新”,主要是特指科学技术的发明,而“技术发明”则是典型的显性知识,相反,代表着“隐性知识”显著特征的一些东西,譬如想象力、经验、智慧、直觉、甚至是灵机一动的突发其想等等,通常并不会被当作是创造力的源泉。工业时代和知识时代的最大区别,就是工业企业是以“显性知识”为知识源泉,而知识企业是以“隐性知识”为知识源泉。

学者们普遍认为,组织中显性知识只占15%,另外85%是隐性知识。

因此,知识时代的创新常态,是隐性知识的创新而不是显性知识的创新,同时,隐性知识的创新(包括了想象力、思维方式、创意等)大多属于几乎无须投入的“轻资产的创新”,相比之下,高新技术发明(显性知识)大多属于“重资产的创新”。很显然,张维迎把创新型企业定义为高科技企业,是狭隘的,因为高科技属于工业时代,而想象力才属于知识时代。

必须特别指出的是,隐性知识创新必须遵循“利他”原则:你不能强调你的梦想是什么,而是必须指出你的梦想能够给“他者”带来的好处。显然,“实现自己的梦想”和“帮助他人实现梦想”是两回事。

在历史上,中国曾经是一个“谋士”的天下,也是一个盛产“点子”的大国,所以中国人一点都不缺乏“隐性知识”的创造力。相反,中国缺的是开放的态度以及合作的胸襟,只有当“点子式”的雕虫小技和开放合作的态度结合起来,“隐性知识”才能够发挥出它应有的创新价值来。

异动4:陈春花提出从人力资源到人力资本

管理大师德鲁克曾经指出:“企业所拥有的、且唯一独特的资源是知识”,他的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只有当人力资源变成人力资本时,才是一个完整的知识社会。

还是中国管理学者陈春花说得恰如其分:“知识经济的唯一特征,就是人力资源变成资本”。我们经常能看到这种情况,当一个重要的员工离职后,相应的客户也同时被带走了。从表面上来看,这是客户关系问题,实际上却是客户对特定知识的依赖。由于知识(主要是指隐性知识)的独占性和与个体的不可分离性,使企业与客户的关系异化为特定的员工与客户的关系。

客户跟着员工走,而不是跟着组织走,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隐性知识不能够产权化,你能将“点子”注册为“知识产权”吗?当然不能。由于隐性知识不能够注册为属于组织所有的知识产权,这时,组织就将被迫地将人力资源转化为人力资本,所谓的“核心员工”等同于“核心客户”,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资源”是一个数量概念,我们通常把“具有智力工作能力和体力劳动能力的人们的总和”称之为人力资源,而“资本”却是一个价值概念,它是把人当作一种可以增值的资本,通过对人的投资来使人的价值达到最大化。

由于“人力资本”创造利润的能力有很大的弹性,所以,知识工作者和体力劳动者一样,也存在着只出工不出力的“磨洋工”现象,而他们之所以磨洋工通常来说是对工作感到“枯燥乏味”而没有了创造的激情。许多研究机构已经指出,单独使用“能力(技能)”并不能解释职业生涯成败以及个体对于组织的贡献率。

不幸的是,“兴趣”长期以来被排斥在各种管理要素之外。当兴趣背叛职业时,个体的创造兴趣荡然无存,只能在“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状态中混日子;只有当兴趣与职业越走越近时,人才会体会到生活和工作的乐趣。所以有人才会说,“把兴趣当职业是一种幸福”,它隐含着知识工作者的工作逻辑是:个性和兴趣在前、金钱在后。

因此,“人力资本”的投入和经营,对于组织来说是双重的:一方面,允许个体基于兴趣的自由创造,它的前提是解除组织的各种限制(包括组织目标的限制);另一方面,个体所创造的成就或成果,必须与组织分享或共享,通常来说,“成果分享”是以产权配置的方式来实现的(无论是有偿还是无偿)。

异动5:

从知识经济到创造性经济

当下的中国社会,已经显露出了工业产能趋于过剩的现象。

据相关研究机构的统计显示,就消费品的生产层面而言,2007年,中国成品鞋、手机、彩电、激光视盘机产量占全球产量的比重分别是68%、47%、45%和60%,中国已成为了不折不扣的“世界工厂”,但“世界工厂”声誉的背后却埋下了消费品生产严重过剩的隐患。事实上,所谓的“产能饱和”指的是生产过剩,而不是需求过剩。

所谓“世界工厂”的美誉,在我个人看来,其实是个贬义词,因为一般来说,工业制造类企业至少拥有六个环节:第一是产品设计,第二是原料采购(供应链),第三是生产环节(品质或质量),第四是顾客确认(专业化),第五是品牌建设,第六是终端渠道。这其中,唯独“生产环节”是价值最低、也是最没有效益的环节。所以我总是把中国制造业的管理,戏谑地称之为“生产车间”的管理。

当下,中国流行的是从“中国制造”走向“中国创造”,其实就是试图从生产效率时代走向自由创造的时代。大体上,企业组织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是“产品时代”,第二是“服务时代”,第三是“创造时代”。这其中,“产品时代”属于典型的工业企业时代,而“服务时代”属于工业社会和知识社会之间的过渡时代,只有“创造时代”才属于知识社会。

从本质上讲,社会繁荣就是一个激发社会公众创造力的过程。

德鲁克认为,未来是一个“知识”的社会,而不是一个“工业”的社会。我想说的是,未来不是知识型经济,而是创造型经济,德鲁克所倡导的知识经济也已落伍,取而代之的是创造力经济。

因为“知识”仅是知识工作者手中的工具,而他们使用知识来工作的唯一目的就是“创造”,因为“工业人没有未来”。

[编辑 李 航]

E-mail:chinacbr@vip.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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