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男性和女性在语言的使用上有性别差异。语言与性别的关系有两层含义：一是语言使用中一般的性别差异，即男性和女性在措词和句子结构上的差异，也包括对不同性别描绘时语言使用上的差异。二是特定的社会文化造成的一种被扭曲的性别差异——性别歧视。

[关键词]性别；差异； 措词；语言使用； 社会文化；性别歧视

一、语言使用中一般性别差异

男性和女性是两种相互对立的性别，而对立本身就是一种差异，这种差异会反映在各个领域中，语言使用中的性别差异只是性别差异的一种表现而已。由于生物学、心理学和其它学科上的原因，不同性别的人有其不同的性格、爱好上的差异。事实上，语言使用中的差异既有社会、文化上的渊源，但也有一些差异并非能简单的归纳为是社会文化造成的。换句话说，即使将来男女已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平等，男女在语言使用中仍会存在差异。

我们所说的语言使用中的性别差异只是性别差异包括了许多层面，其中包括男性和女性在措词和句子结构上的差异，也包括对不同性别描绘时语言使用上的差异。

二、语言使用中的性别歧视

不同作家描写男女两性特征时所使用的语言在选词表意及句式结构上存在着相似之处。以容貌描写的语言为例，对于女性所普遍使用的词汇有“lovely, fair, slim, beautiful, little, soft, small”等，而描写男性则多用“sharp, strong, quick, stiff”等词。不同词的使用对读者产生了不同的影响，描写女性的词汇多集中在表现柔和、美丽、弱小的特性，而描写男性的词汇则多集中于表现强壮、有力的一面，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描写扩大了男女两性之间的差异，深化了人们思想中本已存在的性别原型的概念。此外，以同一作家在描写不同性别时所使用的句式结构也是有区别的。

1．语言中的性别歧视现象自古有之

语言是人使用的，而人既是生物的人又是社会的人（或是特定文化的人），人的社会、文化特征就必然会在语言使用中得到反映。男女两性所成长的亚文化环境、社会分工、心理特征上都存在着差异，从而形成了男女性别差异的原型特征。人类进入父权社会后出现了大量的男尊女卑的文化特征，这种文化特征既规范了人的性别特征，又制约了不同性别的人如何使用语言。如Pathagoras在其论述中，将男性与直的、光亮的、好的事物归为一类，而将女性与弯曲的、黑暗的、坏的事物归为一类。亚里士多德（1985）在《动物的起源》中写到，“女人是残缺不全的男人”；在《动物的生殖》（1979）中也有类似的论述“女人在本性上比较软弱，比较冷淡，我们必需把女人的性格看成是一种自然的缺陷。”从整个西方哲学的发展历程来看，女性明显处在无地位的状况，受到贬低和歧视。在中国哲学中，我们也可以看到相似的观点。以阴阳学说为例，《黄老帛书·称》中有云：“有事阳而无事阴信（伸）者阳而屈者阴。君阳臣阴，上阳下阴，男阳女阴，父阳子阴，兄阳弟阴，长阳少阴。贵阳贱阴，达阳穷阴。”由此可见，女性与屈、下、少、贱、穷是同源的，而男性则与信、上、长、贵、达属于同一范畴。因此，东西方的哲学态度都表明对男女两性不同的评价和文化认同，男性代表正的一面，是统治、支配的象征，而女性则代表了负的一面，是从属、依赖的象征。

英语和汉语中均存在性别歧视现象，有些学者认为英语是男人的语言（manglish）;学者们对汉语的看法不一，有些人认为汉语中贬男贬女现象共存，因此，汉语不作为性别歧视语言。我们认为，语言作为一种工具，贬男贬女的现象均能在语言中得到反映。

2. 从对两性语言的社会评价看性别歧视

无论在汉语世界还是英语世界，由于性别共性特征的存在，同一性别人群在语言及语言风格上存在着相似性，并且男女两性在两种语言文化中都受到了不同标准的评判。通常男性的话语方式与正面的、褒扬的评价相关，而女性则相反。女性在两性的对话中可能是多方面的，或为了维系交谈的进行，或提出某种要求，而并不仅限于索取信息，但女性多问被视为唠叨、不自信的表现；女性在交谈中一般会选择有关自我和感情类的话题，但却被认为是目光狭隘、知识贫乏。根据Romain(1994)d 调查，男性在一般场合中的说话时间大都多于女性，但长期以来就存在着相当普遍和固定的看法，认为女性说话比男性多，英语中的“gossip, nag, prattle”等，以及汉语中的“啰嗦、唠叨”就多与女性形象相联系，人们对男女言语行为的评判使用了不同的标准。

3.词义层面反映出的性别歧视

在字典中有关男女的定义已经定性化了。Feminine（女性）在Ramdom House Dictionary中，就包含了软弱、温和的意思，而 Mansculine（男性）一词意味着强壮、大胆、有活力、果断。汉语和英语作为性别歧视的语言，其本身就存在着带有明显性别歧视标记的因素，其中词汇是最重要的一个方面。

（1）姓名

汉语和英语有不同的姓名文化，汉语重意义之深远，而英语重音韵之美，但在男女姓名的选词酌词上却又存在着相似之处。在取女名时，多以花草等蕴涵小巧、带有美感的事物的名称为首选，如汉语中的“香”、“媛”、“霞”、等，英语中则有“Lily”、“Rose”、“Ivy”、“Ruby”等词，都希望女性能如此美丽。可见无论是汉语还是英语对于女性的命名，仍以女性的容貌为中心，而非十分关注其内在的品质、修养。而男性的姓名却显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标准，男名多取自与权利和力量相关的事物，大都意指品行、毅力等方面，从而超越了对容貌的期望。在汉语中常用的男名有“钢”、“辉”、“勇”等，而英语中也存在同样的现象，“Neil(=champion)”、“Harold（= general）”。姓名中的选词直接反映了社会文化对于性别的价值评判标准，构成了对女性的歧视。

（2）其它事物的命名

在事物的命名中，只有极少数与女性有关，如“Mae Westjacket (以一位丰满的女演员为原型特征命名的救生衣)”、“bloomers(一种桶装的女式裤)”，可以看出，这些命名都与女性的外貌特征而非成就有关。然而许多事物却直接以其男性发明者或创造者的名字命名，可见男人因成就而受到认同，而且这种认同是实质性和严肃性的。

（3）与性别有关的动物词汇的语义降贬

许多单位名称词汇在经过长时间的演变后，逐步从单一的指向动物转变成具有多指意向的词，并且通常用来描述人类的行为特征，但在这一演变过程中大都被赋予了姓名歧视的内容。

在汉语中，“鸡”一词被赋予了鲜明的性的色彩，指从事色情行业的女性；“母鸡”、“老母鸡”，除了指动物外，似乎也和女性挂上了钩，指令人厌烦、喜欢唠叨、上了年纪的女人。“鸭”则相反，可用来指从事色情行业的男性。“蛇”一词的联想含义通常和女性有关，“美女蛇”指用色相迷惑他人的女性，带有负面评价。“狐狸”似乎从造词之初就与女性有着密切的关系狐狸精已成为女性形象中最典型的一个。在英语中也存在着同样的现象，并且有更多的动物词汇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Bitch在用于只雌性动物时没有任何贬义，但一旦指向女性，就成了一个脏字，带有十分强烈的贬斥之意。这导致即使在指向这种动物本身而非女性时，也不再使用bitch一词，而使用“witch with a B”以代之。可见动物词汇的引申义在指向男女两性时，都存在褒贬的两面，但从数量对比来看上，贬女的词汇明显多于贬男的词汇。

（4）与性别相关称谓词的语义降贬

一些与性别相关的称谓词在英语的发展过程中，词义发生演变，但值得注意的是与女性有关的词发生了语义降贬。如man/woman, boy/girl, master/mistress, gentleman/lady, bachelor/spinster等这些相伴而存的词汇中，意指女性的词无一例外都蒙上了一层贬义，而意指男性的词的词义则基本未变。

（5）构词中的性别歧视

与欧洲其它语言一样，一些英语词汇使用一定的后缀借以指向女性，而这些词缀所附着的词本身只用来指向男性。这些词缀包括：

①—ess, 例如actress, authoress, sculptress, waitress等，这种用法在某些时候可有助于突出女性所取得的成就，但是这些词所表现出的性别角色通常没有男性那么重要，如mangeress, poetress.。

②—ette, 这一词缀含有三层含义，规模尺寸小，如cigarette, kitchenette; 人工的、非自然的，如leatherette; 女性及其辅助地位，如majorette, usherette, Jaycee-ette. 第三层含义是由前两层含有引申而来的，突出了女性弱小、从属的特性，带有歧视色彩，不能表现和男性同样的形象。

③—trix,例如aviatrix(已不大使用)。这一词缀一般只出现在法律用语中，如executrix, testatrix等，以及用于指施虐的词dominatrix.然而，这些用法都表明女性角色的非正常性。

④—en, 其意义为弱小的人或物，如chicken.与性别相关时有maiden一词，除去由于职业本身的因素，其隐藏的含义是可想而知的。

三、结束语

对语言与性别的关系的广泛研究已经历数十年。但由于社会、文化的不断发展，性别的定义似乎也处于不断变化之中。人们对于性别的稳定性概念由于各种不定因素的影响，也趋于走向多元化。而作为反映性别特征的有力手段之一的语言，其变化也是日新月异的。语言与性别交互式发展，使语言与性别的关系愈加复杂、多变。现时的研究虽然解决了一些问题，但仍然有众多不断出现的未知领域值得研究。

参考文献：

[1]Romain, S. Language in Society: An Introduction to Socioliguistics [M] .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4.

[2]PittawayK . The Digital Woman: Shes Us and Shes You [J]. Chateleine, 19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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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亚里士多德. 动物生殖[M]. 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

[5]亚里士多德. 动物起源[M]. 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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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朱跃.语言与社会[M]. 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1991.

[8]顾耀祖等.语言与社会[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作者简介：周红缨（1962—），女，湖南湘潭人，大学本科，文学学士，副高职称，现任教于湘潭职业技术学院应用外语系，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