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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堂“敬告”与铁屋“呐喊”

2009-02-25汪成法

粤海风 2009年1期
关键词:人民文学出版社理性大众

汪成法

尽管可以把中国现代化的起点追溯至19世纪中后期的洋务运动以及戊戌变法前后的新民时代,但真正确立了中国现代启蒙话语的还是从《新青年》时代开始的五四新文化运动。正如李慎之先生所说:“到1919年的‘五四,中国才算是有了一场真正的启蒙运动。”关于这一运动,李慎之先生还进一步指出,“归根结底只有一种启蒙,也就是‘五四的启蒙,西方几百年前就开始的古典的启蒙”,这种启蒙,“就是以理性的光芒照亮专制主义与蒙昧主义的黑暗”。[1]事实确是如此,“五四”是中国现代启蒙运动的开始,也正是“五四”开启了中国现代化的正确方向。

然而,由于历史和现实的复杂原因,“五四”之后,“‘救亡压倒‘启蒙”,[2]启蒙在现代中国成了一个未完成的命题。“五四”后的中国依旧处在血与火的煎熬之中,并没有沿着“五四”所开启的方向走向现代化。而且,正是在“五四”之后出现了中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极权专制体制,甚至还有“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回望“文化大革命”的一片废墟,人们不得不问:“五四”播下的“龙种”,为什么收获的竟然是“文革”这个“跳蚤”?从“五四”到“文革”,这中间到底走了一条什么样的道路?这一切,难道真的如霍克海默和阿道诺在1944年出版的《启蒙辩证法》中面对西方历史所总结的那样:“启蒙总是致力于将人们从恐惧中拯救出来并建立理性的权威,然而,为什么经过启蒙的地球无处不散发着得意洋洋的灾难。”[3]或者,如果说“文革”是对“五四”目标的叛离,那么,“五四”之后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五四失精神”,[4]从而使中国再次陷入了“专制主义与蒙昧主义的黑暗”之中呢?

一切似乎还得从“五四”说起。

当1999年“五四”运动八十周年的时候,舒芜先生将自己的文集命名为《回归五四》;[5]李慎之先生发出“回归‘五四,重新启蒙”的呼吁,并且宣称:“只有回归‘五四才是中国真正走上现代化之路的起点。”[6]一直到了新世纪的2004年,丁帆先生还再次宣布“重回‘五四起跑线”是他近年来为文的潜在宗旨。[7]可以说,启蒙必须回归“五四”已经成为今天的共识。然而,问题的关键却是:启蒙,应当如何回归“五四”?因为在“五四”发生九十年之后,在21世纪的今天中国讨论启蒙问题,我们是处身于比“五四”时期更为复杂的历史语境之中的。

对“五四”那一代知识分子来说,启蒙所要面对的就是有着五千年沉重历史的老大中国,而其精神资源则是以希腊和希伯来文明为源头的西方文明,尤其是18世纪启蒙运动以来的西方现代文明。然而,到了九十年后的今天,当启蒙依旧是我们必须面对的话题和任务之时,我们所面临的已经是一个新的语境:一方面,“五四”已经成为我们今天讨论启蒙问题的一个西方文明之外的本土精神资源;另一方面,启蒙所要面对的也包括了“五四”之后九十年来的现代中国的种种经验,包括“五四”时代的启蒙经验。也就是说,今天的启蒙运动是一个出现在“五四”启蒙运动之后的新的启蒙运动,“五四”既是它的精神资源,也是反思对象。

作为中国启蒙运动的精神资源,“五四”是一个巨大的思想武库,今天的启蒙话语很多都是对“五四”的重复,而今天的启蒙也正是为了完成“五四”当年未竟的启蒙任务。法国思想家福柯在1984年论及西方启蒙传统时认为,将我们“同‘启蒙联系起来的纽带并不是对一些教义的忠诚,而是为了永久地激活某种态度,也就是激活哲学的‘气质,这种‘气质具有对我们的历史存在作永久批判的特征”。[8]将批判意识作为启蒙的本质规定,正是在新的时代对启蒙传统的再次肯定与重新阐释。作为对“五四”精神的继承,坚持“五四”时期“重新估定一切价值”的立场在今天无疑也是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这里的“一切”,不仅包括古老中国的传统文明,也包括曾经成为“五四”启蒙运动精神资源的西方文明;同时,还应包括反思西方传统文化的当代西方文化,以及“五四”之后中国几十年的现代化历程和这一历程当中人们对“五四”的回望和反思,从而,作为精神资源的“五四”也就变成了新的启蒙运动的反思对象。

正是这不同层次上的精神资源和反思对象构成了我们今天讨论启蒙问题的现实语境,从而使今天的启蒙显得特别复杂。

启蒙是要以理性的光芒照亮专制主义与蒙昧主义的黑暗,也就是一个用现代理性精神去对前现代的蒙昧状态进行祛魅的过程。但是,谁来启蒙?这是一个必须首先明确的问题。

1915年9月,陈独秀主编的《青年杂志》出版,创刊号封面最上方画的是一排坐在桌子前准备听讲的青年,而发刊词《敬告青年》则更是以青年导师的语气发出了“以自觉而奋斗”的号召:“国人而欲脱蒙昧时代,羞为浅化之民也,则急起直追,当以科学与人权并重。”[9]这实在是对汉语“启蒙”一词的最好诠释,[10]也是现代中国启蒙运动的一个经典隐喻,形象地确立了启蒙者即教育者的身份定位。

其后,鲁迅在《呐喊·自序》中也提供了一个著名的比喻——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就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11]

对话的二人,显然就是自动承担责任的启蒙者。但没有明言的是,他们如何确认了“铁屋子”的存在?以及,他们自己是在“铁屋子”之内还是之外?也就是说,他们启蒙者的身份是如何确认的?

在西方思想史的起点,柏拉图在《理想国》中借苏格拉底之口描述了一个“洞穴式的地下室”,“有一些人从小就住在这洞穴里,头颈和腿脚都绑着,不能走动也不能转头,只能向前看着洞穴后壁”,“其中有一人被解除了桎梏……有人硬拉他走上一条陡峭崎岖的坡道,直到把他拉出洞穴见到了外面的阳光,不让他中途退回去”,于是,他看见了“真相”——“他们过去通过某种曲折看见的所有那些事物的原因”。当他再次回到洞穴,对那些从未见过“真相”的人讲述他的所见并“打算释放他们并把他们带到上面去”之时,他自然就是一个启蒙者。[12]在这里,尽管柏拉图也没有说明此人究竟是如何“被解除了桎梏”的(这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但到过洞穴之外并看见了真相则是他获得启蒙资格的原因。同样,对于“五四”启蒙运动来说,启蒙者也就是那些已经见识到真正的现代文明因而痛切体会到自己所在的中国之“专制主义与蒙昧主义的黑暗”的新型知识分子。相对于“许多熟睡的人们”,启蒙者不过是那最先清醒过来并意识到自身所在的真实处境的人而已,他们其实也就是要通过“大嚷”来惊起那“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从而有了“毁坏这铁屋的希望”,然后大家才一起得救。应当注意的是,在这里,一个重要的事实是,最先清醒过来的人和那些尚且熟睡的人是处于同一间铁屋子里面的,也就是说,大家都是处于需要启蒙的黑暗之中的。只要“铁屋子”还在,就大家还都未能走出前现代的蒙昧状态。先醒者的唤起他人,并不仅仅是为了启蒙大众,同时也是在进行自我启蒙,他仅仅是认识到了自身以及大众所处的蒙昧状态,从而有了走出蒙昧的理想。启蒙者必须认识到自己原本是大众中的一员,因而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也是启蒙的对象,对自身保持高度的警惕,时时反思自己的立场和姿态,以保证自己所坚持的是现代理性精神而非前现代的独断专制的蒙昧思想,然后才可能真正履行他启蒙大众的职责。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轻易被惊醒的,启蒙者必须认识到只有知识分子才是那最可能被唤醒的“铁屋”中人。知识分子是一个社会的思想精英,他们的思想高度决定了这个社会所可能达到的思想高度。因此,凡是有志于提高这个社会的文明程度的思想者,首先必须把提高知识分子的思想境界作为自己的首要任务。就启蒙大业而言,最先可能认识到其重要性的也只能是知识分子,更多民众的最终被唤醒只能是一项遥远的目标。因而,从现实操作的层面来说,启蒙就首先必须是对知识分子进行启蒙,或者说就是要首先实现知识分子的自我启蒙。但这并不是说,知识分子只有在完成自我启蒙之后,才有资格充当大众的启蒙者。一个自身还处于前现代的蒙昧状态的人,当然不具备启蒙他人的资格;只有具备了现代理性精神的人才有可能对其他不具备这种精神的人进行启蒙。但问题是:谁可以证明或保证这个启蒙者“完全”具备了现代理性精神呢?

事实上,启蒙者不必,也不可能“完全”完成自我的启蒙。按照康德的说法:“启蒙运动就是人类脱离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不成熟状态就是不经别人的引导,就对运用自己的理智无能为力。当其原因不在于缺乏理智,而在于不经别人的引导就缺乏勇气与决心去加以运用时,那么这种不成熟状态就是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了。”[13]因此,启蒙是一个过程,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是一个没有终结的过程。一味地强调启蒙者必须“完成”自我启蒙才有资格启蒙大众,在事实上也就等于取消了启蒙。1950年代,胡风在其“三十万言书”中谈到当时的文坛状况时,提出了著名的“五把刀子”之说。在这五把悬于作家头上的“刀子”中,第一和第三分别是:“作家要从事创作实践,非得首先有完美无缺的共产主义世界观不可”;“只有思想改造好了才能创作”。[14]要求启蒙者首先必须“完成”自我启蒙,也就是要其首先完成“思想改造”,似乎也就是悬在启蒙者头上的这样两把“刀子”。

就过程而言,自我启蒙和启蒙大众完全应该是一个统一的过程。“应当认为‘启蒙既是人类集体参与的一种过程,也是个人从事的一种勇敢行为。人既是这同一过程的一分子也是施动者。”[15]因此,“所有意识到启蒙的意义的人,都既是启蒙者,又是被启蒙者”。[16]当启蒙者自认为已经具备了现代理性精神,他就可以对他认识到的蒙昧状态发言,自我启蒙和启蒙大众可以同时进行;或者说,在自我启蒙的同时也不放弃启蒙大众,二者实质上是一个统一的过程。中国有句古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17]自我启蒙就是“独善其身”,启蒙大众就是“兼善天下”;但启蒙者所应做的其实就是“独善”和“兼善”的统一,并不以自己的穷达而有所改变。换个说法,就是经过自我启蒙的“内圣”来实现启蒙社会的“外王”,[18]这也就是陈独秀在《敬告青年》中所说的“自度度人”之意。[19]

但是,如果自我启蒙尚未完成,启蒙大众不是可能误导吗?即便是他已经真的具备了这种精神,他是否就有资格启蒙他人,或者他人就应该接受他的启蒙?因而必须谈到启蒙的方式,即:启蒙是如何进行的,启蒙者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进行启蒙?

启蒙者只能通过自己的言论来影响大众,因而最重要的就是他如何发言。鲁迅在“五四”时代曾经表达过这样的意见:“觉得历来所走的路,万分危险,而且将到尽头;于是凭着良心,切实寻觅,看见一条平坦有希望的路,便大叫一声说:‘这边走好。希望同感的人,因此转身,脱了危险,容易进步。假如有人偏向别处走,再劝一番,固无不可;但若仍旧不信,便不必拼命去拉,各走自己的路。因为拉得打架,不独于他无益,连自己和同感的人,也都耽搁了工夫。”[20]也就是说,尽管启蒙者“立意在反抗,指归在动作”,[21]目的是在启蒙大众,但启蒙者把自己认为当说的“是”说出来,就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至于大众是否接受这种启蒙,以及最终是否能实现“毁坏这铁屋的希望”,并不是启蒙者所能决定的。这一点,在康德关于启蒙的经典论述中有着明确的表达:“启蒙运动除了自由而外并不需要任何别的东西,而且还确乎是一切可以称之为自由的东西之中最无害的东西,那就是在一切事情上都有公开运用自己理性的自由。”“必须永远有公开运用自己理性的自由,并且唯有它才能带来人类的启蒙。”[22]

事实上,启蒙的成效并不乐观。鲁迅在他的小说中一再写到,“少数清醒者开始时想唤醒熟睡者,但是那努力导致的只是疏远和失败。清醒者于是变成无力唤醒熟睡者的孤独者,所能做到的只是激起了自己的痛苦,更加深深意识到死亡的即将来临。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得到完满的胜利,庸众是最后的胜利者。‘铁屋子毫无毁灭的迹象”。[23]因此,启蒙者还时时得承受另外一种痛苦的折磨——

中国筵席上有一种“醉虾”,虾越鲜活,吃的人便越高兴,越畅快。我就是做这醉虾的帮手,弄清了老实而不幸的青年的脑子和弄敏了他的感觉,使他万一遭灾时来尝加倍的苦痛,同时给憎恶他的人们赏玩这较灵的苦痛,得到格外的享乐。……所以,我终于觉得无话可说。[24]

被惊起了的“较为清醒的几个人”,所得果然是“加倍的苦痛”。从“终于”答应做文章,到“终于”觉得无话可说的鲁迅,其自己所得的恐怕也是“加倍的苦痛”。

还有更坏的情况,是大众不但不接受启蒙,反而对启蒙者加以拒斥和迫害。《理想国》中的苏格拉底提到“那些始终禁锢在地穴中的人们”:“要是把那个打算释放他们并把他们带到上面去的人逮住杀掉是可以的话,他们不会杀掉他吗?”[25]《药》中夏瑜因为对牢头阿义说“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而被打了“两个嘴巴”。1923年,周作人也这样描述启蒙者可能的遭遇:“唯独思想革命的鼓吹者是个孤独的行人,至多有三个五个的旅伴;在荒野上叫喊,不是白叫,便是惊动了熟睡的人们,吃一顿臭打。”[26]但事实上鲁迅“终于”并没有不做文章,苏格拉底也没有因为预见到可能的迫害而停止宣讲。对于那些“宁愿忍受任何苦楚也不愿再过囚徒生活”[27]的启蒙者而言,启蒙是一种选择,也是一种承担,“是个人从事的一种勇敢行为”。[28]启蒙的不被接受,只不过是再次说明了启蒙的必要及其任重道远。也就是说,启蒙的起点是认识到蒙昧状态的存在及其应该被改变,可以被改变,启蒙的目的就在于使被启蒙者也认识到这一点,从而自觉摆脱禁锢,走出蒙昧,实现每一个人的独立和自由。这也就是陈独秀在《敬告青年》中以“解放”来定义启蒙时所表达的那个目标:“解放云者,脱离夫奴隶之羁绊,以完其自主自由之人格之谓也。”[29]在陈独秀之前,鲁迅早已做过这样的表述:“首在立人,人立而后凡事举;若其道术,乃必尊个性而张精神。”[30]在陈独秀之后,陈寅恪更是明确提出“独立自由之意志”和“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观点,[31]应该说,这既是启蒙者首先必须具备的素质,也是始终应该坚持的精神立场,更进一步,这也是启蒙最终所要达到的目标。“五四”时期高扬“民主”与“科学”这两面大旗,其实还仅是从制度或者现实操作的层面来说的,其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实现人的独立和自由。只有完全实现了人的独立和自由,才可以说启蒙——包括自我启蒙和启蒙大众——真正完成了。

[1][6]李慎之《回归“五四” 学习民主——给舒芜谈鲁迅、胡适和启蒙的信》,《胡适还是鲁迅》,谢泳编,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2003年12月第1版,第30—31、34页。

[2]李泽厚《启蒙与救亡的双重变奏》,《中国现代思想史论》,李泽厚著,天津: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年5月第1版。

[3]转引自赵一凡《法兰克福学派旅美文化批评》一文,《读书》1989年第1期。

[4]鲁迅1933年12月27日致台静农信中语,《鲁迅全集》第十二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11月第1版,第533页。

[5]《回归五四》,舒芜著,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9年8月第1版。

[7]《重回“五四”起跑线》,丁帆著,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12月第1版。

[8][15][28]福柯《何为启蒙》,顾嘉琛译,《福柯集》,杜小真编选,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2003年1月第2版,第530、536、530页。

[9][19][29]《敬告青年》,《独秀文存》,陈独秀著,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1987年12月第1版,第3、9、4页。

[10][汉]应劭《风俗通义》:“每辄挫衂,亦足以祛蔽启蒙矣。”

[11]鲁迅《呐喊·自序》,《鲁迅全集》第一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11月第1版,第441页。

[12][25][27]《理想国》第七卷,[古希腊]柏拉图著,郭斌和、张竹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年8月第1版,第272—275页。

[13]康德《答复这个问题:“什么是启蒙运动?”》,《历史理性批判文集》,[德]康德著,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年11月第1版,第22页。

[14]《胡风三十万言书》,胡风著,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3年1月第1版,第247—248页。

[16]邵燕祥《梦醒后的启蒙》,《中华散文珍藏本·邵燕祥卷》,邵燕祥著,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12月第1版,第176页。

[17]《孟子·尽心》上。

[18]《庄子·天下》:“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

[20]鲁迅《集外集·渡河与引路》,《鲁迅全集》第七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11月第1版,第37页。

[21]鲁迅《坟·摩罗诗力说》,《鲁迅全集》第一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11月第1版,第68页。

[22]康德《答复这个问题:“什么是启蒙运动?”》,《历史理性批判文集》,[德]康德著,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年11月第1版,第24页。

[23]《铁屋中的呐喊》,李欧梵著,尹慧珉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12月第1版,第80页。

[24]鲁迅《答有恒先生》,《鲁迅全集》第三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11月第1版,第474页。

[26]周作人《不讨好的思想革命》,《谈虎集》,周作人著,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1月第1版,第93页。

[30]鲁迅《坟·文化偏至论》,《鲁迅全集》第一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11月第1版,第58页。

[31]陈寅恪《清华大学王观堂先生纪念碑铭》,《金明馆丛稿二编》,陈寅恪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10月第1版,第2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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