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　波

刚刚落幕的美国大选是一部好莱坞大片。片名叫做《美国梦》，主角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奥巴马。奥巴马最令我关注的，是他那复杂而成功的线路图。

奥巴马出生在夏威夷州檀香山，后来随母亲去了印尼，然后回到夏威夷读中学。大学先在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西方学院就读，两年后转学到纽约州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先在纽约华尔街工作，后到伊利诺伊州芝加哥黑人社区工作。再后到麻萨诸塞州哈佛大学深造，毕业再回伊利诺伊州，边当律师边兼职教书。1997年当选伊利诺伊州参议员。

除去印尼，如果把奥巴马这些年生活工作的地点进行连线，你就会发现他的足迹跨越了美国大陆的西部、南部、中部和东北部，以及大陆之外的夏威夷群岛。流动可谓很广，迁徙可谓频繁。他不停地变换学校，不停地变换城市，不停地变换工作，不停地进行转型。大部分选择都是奥巴马自己的选择，似乎都非常顺利。我相信，正是流动的畅通、迁徙的自由以及转型的便捷，为奥巴马勾画了成功的线路图，使奥巴马一步一步接近并抓住自己的梦想，正是“自由选择”使他从一个街头黑人小混混成长为美利坚总统。

假如在中国，奥巴马的线路图该如何勾画呢?

他先在洛杉矶上大学，两年后他转学到了纽约州哥伦比亚大学，这次转学应该十分困难，从洛杉矶西方学院转到哥伦比亚大学，就是从二类院校转到重点院校啊，重点院校乃教育部直属，没点关系很难搞定。奥巴马好像没什么特别强的背景，成功线路图估计要中断。

哥大毕业后，奥巴马到纽约华尔街咨询公司工作，相当于北京的CBDll巴，由于专业不对口，国际政治系毕业的他，当然不能在纽约落户，户口只能打回原籍夏威夷，档案只能放到夏威夷州人才交流中心。之后，他辞职应聘到伊利诺伊州芝加哥一家民权组织做社区工作。这一步挺悬的，一般社区居委会只招收本地老大妈，一个外地的小青年难有机会染指这活儿。

他到社区居委会上班后倒是很上进，攻读了哈佛博士。由于是在职，户口当然不会转到麻萨诸塞州。他毕业后在芝加哥当律师，根据《选举法》，奥巴马当然无法参选伊利诺伊州的人大代表，他在非户口所在的地芝加哥市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而且在芝加哥这样一个全国第三大城市，外来务工人员很多，在重要会议和大型运动会举办之际，为了维护社会的治安，都要进行拉网检查。如果被戴袖箍的老大妈撞见了，一准会问：“小奥子，去派出所办暂住证，赶紧哪!”即使没人查暂住证，奥巴马如果要买车买房的话，也得颠颠地主动去办暂住证。他的两个女儿萨莎和玛利亚要在芝加哥上重点小学，“自愿”交N万的赞助费是免不了的，还得回夏威夷开“户籍地无人监护证明”，如果要应付计划生育检查，还得回夏威夷开婚育证明……

当然，奥巴马可以回夏威夷选举，但夏威夷的江东父老并不像芝加哥人民那样了解他。由于不允许公开竞选，他的演讲天赋无法派上用场，当选估计没戏。不过，奥巴马倒是有一线生机，前提他要成为“芝加哥市优秀外来务工人员”，或许可以破破例，但也只能参选人大代表或者政協委员。但当政府官员或者当总统，肯定没戏，还没有听说哪位打工仔揣着暂住证当上局长市长的。

以上是假设，有些张冠李戴。毕竟美国归美国，中国归中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公民自由迁徙，自由选择职业，自由追求梦想，这应该是人类社会的普适价值。奥巴马说“在地球上任何其他国家，我的故事都不可能发生”，话里显然有矜夸的成分在，但是一样值得我们深思。国人从来就不缺少梦想，我们的梦想将来肯定会实现。

[选自2009年1月22日《南方报

业网》]

题图／刘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