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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传媒神坛的洋马谡

2009-01-15王鼎杰

百家讲坛 2009年19期
关键词:史迪威缅甸日军

王鼎杰

在中国的西南边陲,有一条被遗忘的道路。这条道路穿越中、缅、印三国,沿途尽是悬崖峭壁与原始森林。它曾被誉为交通建设史上的奇迹,但却蒙受了半个多世纪的废弃。这条道路就是著名的史迪威公路。

在抗战史上,史迪威是一个谜一样复杂的人物。有人说他是百战名将,也有人讽刺他是美国赵括、西洋马谡;有人说他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但也有人指斥他在战略上对中国的危害胜过日军;有资料证明,他作战时确实能做到不避石矢,和士兵打成一片,但也有人指出,他惯于作秀,好出风头,往往置全局于不顾……这些矛盾的记录堆积在一起,很难让人相信是对同一个人的描述。

那么,历史真相究竟如何?

靠人际关系登台

史迪威的来华任命,很大程度上是拜人际关系所赐。

史迪威一生中最重要的任职莫过于在本宁堡步兵学校的工作。作为战术科科长,史迪威练兵有方,崇拜进攻与主力会战,理论上也很有一套,并且大力支持当时的校长马歇尔搞“本宁革命”(一场教育改革),很得马校长的赏识,被称为“有教育家的天才”。

但是,有教育家的天才是否就有战场上的天才呢?

马歇尔就是一个没有野战指挥经验的将军,所以他赏识的人才,如史迪威、布莱德雷、艾森豪威尔,也都是以练兵与行政管理见长,而不擅长野战。不过,布莱德雷运气好,搞了个巴顿先当上级后当下级,弥补了自己的缺陷。而艾森豪威尔与马歇尔由于职务限制,本人都不需要上战场,所以也就不会暴露这个缺陷。但是,史迪威却不幸成了一个例外。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盟国决定成立中国战区,由蒋介石任统帅,而委派一个美籍参谋长。马歇尔此时官拜美国陆军参谋长,大权在握,自然想到了史迪威。正是在马歇尔的一力促成下,史迪威来到了中国。

事后看来,这个任命是一个悲剧。因为史迪威虽然精于练兵,但是从未有过实战指挥经验,本宁堡步兵学校也只是一个基础性的陆军战术学校,而多国联盟作战情况下的战区参谋长,首先需要的是战略头脑,其次需要的是外交官的灵活与忍耐。可惜,这两点均非史迪威所长。

爱损人的“醋性子乔”

史迪威性格古怪,绰号“醋性子乔”,以难以与人相处著称。

他初到中国,就给蒋介石起了个“花生米”的外号,并且多次在公开场合表达这种情绪,以至于罗斯福后来不得不警告他:你不可以像对待非洲酋长那样对待他。

史迪威不仅对老蒋有意见,还在日记里骂杜聿明是“十足的懦夫”,廖耀湘和他的部下是“卑劣的杂种”。

不仅如此,史迪威和英国盟友乃至自己的同胞关系也不融洽。1943年,盟军成立东南亚战区,由英国名将蒙巴顿任统帅,史迪威为副帅。蒙巴顿在信函中说:“在此我见到的英国人,对史迪威的才智和合作性,批评得不能再坏……不过我和他处得出奇地好……同时我抱定宗旨会对他友好。”蒙巴顿写这封信时,和史迪威的关系还不错,但很快史迪威就开始戏称贵族出身的蒙巴顿是个不懂事的“漂亮男孩”,后来更加变本加厉,先是“一匹笨驴”,接着是“爱出风头的小把戏”,最后终于成了“一把尿壶”。其他英国人则被集体赏赐封号:一批“伪君子”和“私生子”。其实他能当上这个副帅,只是英国人对美国的一个外交礼节。

这种过于张扬的性格,使史迪威树敌过多,并使本来就非常暖昧的中、英、美三角关系更加紧张。但史迪威非常善于经营和美国媒体的关系,这使他总是处于有利的地位,而媒体的介入,却只能使各方对史迪威意见更大。他曾组织人员拍了部纪录片,让观众看了之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整个缅甸战场,只有他在战斗。而蒙巴顿只得到两个快镜头,还是和“花生米”夫妇的外交会晤场景。

更不幸的是,史迪威的这种性格不仅表现在后方,而且还表现在前方:他瞧不起日本,从而造成他在战场上常常轻敌。他对中国有偏见,总是用美国的标准来框中国,一不合意就斥为中国特色的腐败与无能。他还不顾中日之间的实力差异和日军的特殊战法,硬要中国军队按照他的一套美式打法来对付诡诈多变的日军,从而造成药不对症的恶果。

刚愎自用酿惨剧

1942年2月,当日军对缅甸发起进攻时,盟军已经失去了该战区的制空权和制海权,兵力、兵器也都不占优势。在这种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中英双方均认为应该取守势。英国的目的在于保住油田,而我军的目的在于保护公路,都希望能在中部挡住日军的进攻就可以了。而根据战后日军披露的绝密文件显示,当时日军的作战计划也是推进到中部就停止前进,根本没奢望能占领整个缅甸。没想到史迪威抵达后,完全推翻中英双方的计划,高喊要通过一连串的进攻,把日军赶入大海。

对这种不切实际的打法,英国人不以为然,他们该撤退时就撤退,根本不把史迪威当回事。相比之下,中国军人因为是第一次和美国将军合作,还是比较尊重他的计划的,结果致使中国军队蒙受了惨重的损失。

按照史迪威的计划,第五军的第二○○师(9000人,师长戴安澜)孤军死守同古,为其他部队集中争取时间,与日军决战。可是由于糟糕的交通和敌众我寡的事实,这一计划根本无法实现。二○○师死守14天,阵亡官兵1897人,伤442人,失踪8人,却毫无战略意义。这个当时号称中国最精锐师就这样被毫无意义地消耗掉了。

而史迪威到最后仍不批准该师突围。急得老蒋越级指挥,直接命令二○○师撤退,并调战车第五连、战车第十连以及新二十二师第六十五团、第六十六团解围,这才使之没有全军覆没。突围后,新二十二师殿后,在廖耀湘师长的指挥下,该师先是打了10天的阵地战,接着又出色地牵制日军一周,成功地完成了撤退掩护任务。而史迪威在日记中不仅不赞扬这次成功的撤退,反而近乎咒诅地骂新二十二师:“(他们)又规避了进攻,这些卑怯成性的杂种。”

这次战斗暴露了我军的实力,使日军意识到,征服缅甸最大的困难是中国远征军。日军战士更称同古之战是他们进入缅甸后的第一次苦战。本着避实击虚的目的,日军决定绕开中国远征军,从西线英军的阵地上打开突破口,迂回我军后方。结果就有了7000英军被3000日军包围在仁安羌的丢人事件。多亏我新三十八师(师长孙立人)一一三团及时增援,才把英军救出。同时我军也放弃平满纳,向北转移,这才使日军的阴谋未能得逞。

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为这次极具传奇色彩的解围,使新三十八师成为媒体报道的焦点。史迪威脑子一热,居然将该师留在西线,使我军后方大为空虚。更搞笑的是,英军被救之后,意识到华军战斗力之强超乎他们的想象,于是厚着脸皮致电史迪威,询问华军是否还有一支战斗力堪与新三十八师相伯仲的部队。如有,请调往西线协助英军反击尾追的日本部队——这话说得很艺术,其实所谓反击只是名目,实则是希望中国军队替其殿后。英军并称有一股约300人的日军穿插部队出现在乔克巴当一带,是予以打击

的好时机。

对于英军这个恬不知耻的建议,第五军军长杜聿明嗤之以鼻。没想到史迪威倒大方,大笔一挥,竟下令调二○○师西进乔克巴当,扫荡该地日军——实则是继续替英国人补窟窿。这就使我军的东线防御出现了空洞。而且史迪威料到杜聿明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来了个越级指挥,跳过杜聿明,直接调度戴安澜。为此,杜聿明和史迪威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论,杜一再强调东线棠吉与腊戍的重要性——前者是通往后者的要点,后者是远征军的补给中心,更是回国的唯一孔道。可史迪威不以为然,一意孤行,坚持让二○○师迅速西进。

这一调动很快就被日军发觉,于是日军迅速作出了两个重要的决定:

一、将战火烧向缅北地区。

二、再次转移攻击重心,将主攻方向从西线移向东线,集中高度机械化的第五十六师团与最擅长丛林战的第十八师团,在棠吉突破我军防线,然后经雷列姆,以腊戍为目的地,一路冲刺过去,从而达到避免和我远征军正面硬拼、巧妙取胜的目的。

4月21日,两个日军师团以左右夹击之势,一举突破我暂编五十五师在毛奇与劳依考之间脆弱的阵地,随之占领了棠吉,经雷列姆向腊戍挺进。史迪威在棠吉失守后,竟不相信日军大部队会不要补给线,不要命地向我军后方进攻。所以,他坚信过来的只是小分队,于是一面坚持要枪毙暂编五十五师的师长,一面又把二○○师从西线调回来,让他们步行追击“残敌”。

结果,该师虽然顶着日军的空袭,相继收复棠吉和雷列姆,但却终于晚了一步,被日军抢先占领了腊戍。

腊戍一失,全局瓦解,第一次人缅远征也宣告失败。可怜十万远征军,最终仅剩四万余人回国。而就在这个大溃败的时刻,史迪威却神秘地失踪了。

失踪的参谋长

原来,史迪威意识到撤退时人越少越不引人注意,所以就只带了少数随员、一个记者、十几名护士,既不跟东线回国的杜聿明,也不跟西线去印度的孙立人,而是抄小路,昼夜兼程,跑回了印度。

这次丛林之行,对于已经59岁的史迪威来说,确实很不容易,使他成功减肥20磅。但对于大军的参谋长,此种行为的正确与否就值得商榷了。

对此,陈纳德将军在回忆录里表示:一个近60岁的人,竟有如此耐力和惊人之举!但他作为在亚洲战场的美军最高指挥官、蒋介石的参谋长,此行的意义却又为人们所不齿。蒋介石可不愿意他的参谋长擅自离开他的中国军队,并随意在三周内音讯全无,对在萨尔温峡谷中的中国士兵们弃之不顾。我永远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上海恩斯的飞机:乘坐DC~3型飞机,三个小时即可到印度,六小时即可到昆明。在这两个地方的任何一处,他都可以指挥那些残存的中国士兵进行抵抗。而在丛林里,他除了指挥周围的几个人外,对任何人都不起作用。如果史迪威是一个连、一个营或一个团的指挥官,只对直接受他指挥的部队负责,那么他的丛林之行是值得称道的。可作为一个身负重任的亚洲战场的美军指挥官和中国战区的参谋长,这行动便是对这些更重要职责的无知与不负责任。不管是无知还是不负责任,都使蒋介石更有理由怀疑史迪威的能力:他总是把自己首先当成一个战场上的军人,因而对自己作为军事外交官的职责既缺乏了解,又缺乏耐心;他的军事思想会打赢几场战斗,但同时却会输掉整场战争。

但是,史迪威有的是媒体朋友,这些人抓住历程本身的艰险,和史迪威减肥20磅的事实大力渲染,竟把他吹捧为美国媒体的英雄。

史迪威本人也是当仁不让,先是在印度大会上对各国记者侃侃而谈,继而又在6月3日飞回到重庆,继续出镜。他在向蒋介石汇报时,还拿出一大张华军将领的名单,声称此次战败,全在于这些人怯懦无能、不听调遣,要求蒋介石从严惩处,以肃军纪。接着,他又大言不惭地给中国统帅部上起了战术课,声称:“此次吾人已学一好教训,值得所付之代价。”当蒋介石惶惑地问他这个教训是什么时,他像拍电影一样激昂地说:“取攻势较守势代价为小。”气得老蒋在日记里称史迪威是“不知自反,而专事毁人利己”。但为了维护所谓的中美关系,又因史迪威在美国已成为媒体英雄,而且与马歇尔关系特殊,所以蒋介石不仅没有驳斥史迪威的谎言,反而给其授勋!

不过,史迪威私下也曾全面检讨过第一次远征缅甸的败因。在撤退途中,他写道:“敌视的人民;无空军;日军的主动;劣等装备;军火不足;运输工具不足;无供应机构;临时凑成的医疗服务;愚蠢、懦弱的指挥;蒋介石的干涉;英国人管理铁路的一团糟;不健全的通讯;英国人的失败主义态度;脆弱的战争形势;明知‘无望。”

他检讨的确实全面,却唯独没有提及自己。而战争仍在继续。

因个人情绪而擅改主攻方向

第一次入缅作战失败后,中、英、美三国的关系更加微妙。中国统帅部意识到缅甸是一个地形复杂的战场,所以坚持从中南部发起反击,前提是英、美提供海、空军支援。

对于这个计划,英国方面担心中国军队深入缅甸中南部,会加大中国对缅甸的影响,对大英帝国在战后重新控制这块殖民地不利,故而拒不提供海、空增援,甚至不允许中国军队从中南部发起反击。而美国的战略是先欧后亚,对于中国的得失和中英矛盾基本上是静观态度。这个时候,史迪威成了关键人物。

蒙巴顿很聪明,他知道史迪威把第一次入缅作战的惨败看成他个人的奇耻大辱,急于雪耻,故而只要有仗打,史迪威是不会选择在哪里打的。蒙巴顿抓住这一点,忽悠史迪威,建议他率领中国部队从缅甸北部杀出一条血路,修一条公路回中国,就可以万事大吉。你也有仗打,中国的封锁也被突破了。

这话说得真是面面俱到,其实却暗藏祸心。

据当时和史迪威搭档的郑洞国将军回忆:“这条路线从地图上看,似乎距离较近。实际上野人山是崇山峻岭、森林密布,只有蜿蜒于悬崖峭壁之间的羊肠小径可通。一到雨季,泥泞满道,蚂蟥遍地。通过这一地区,跋山涉水,尤为困难,要走十几天。修筑公路的困难也很多,路修成后,雨季根本不能通车,使用率也很低。因此,后来在整个缅北作战期间,我军大多不得不依赖空运补给。其次,胡康谷地、孟拱谷地到处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和纵横交错的大小河流,形势甚为险要,易守难攻。日军后方的交通反而便利,兵力转运灵活。迫使我军背靠绝地以攻天险,在作战中遇到了极大的困难。”

其实,这个困难,美国人早已看得一清二楚。可是,事不关己,美国高层也就乐得沉默了。不仅如此,当时美国民众因为珍珠港事件,对日本非常仇恨,故而多不能理解政府先欧后亚的战略。这个时候,让史迪威打几仗,媒体一炒作,正好给政府解围,以示美国军人无时无刻不在打东洋鬼了。所以美国军政当局的沉默在前,美国媒体的大肆鼓噪在后,终于制造了二战史上一个最大的神话故事。

缺乏全局观,加剧战场危机

鉴于此,中国政府从一开始就坚决反对在缅甸北部反击,可是史迪威却以“将在外,君命有

所不受”为由,擅自更改计划,率领驻印军发起反攻。他还以断绝对华空运物资相要挟,强迫中国驻云南的20万远征军也强渡怒江,向西进攻,以配合他的原始森林修路计划,而这对中国战场造成的战略性危害尤其巨大。

当时的中国本就贫弱,经历了长期战争与封锁,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状态。初期抗战使中国丧失了现代工厂的94%、发电量的96%。战时的恶性通货膨胀彻底摧毁了脆弱的中产阶级,并使赤贫像瘟疫般蔓延到中国的每一个角落,稍微严重的天灾就会引发大面积的易子相食。而普通士兵们每月的薪水,一度买不到十斤大米。

日军此时却正在策划被称为“世纪大远征”的一号作战,企图打通所谓的大陆交通线,救回在南洋的孤军。这次作战的动员规模非常惊人,投入了60万兵力,数量空前!另运输汽车15500辆,战马67000匹,火炮1500门,战车800辆。而中国一共才有25万战略预备队,其中装备最好的20万大军就是云南的远征军。在国内战场危如累卵的情况下,显然不应该把这支大军派往人烟罕至的缅甸北部作战。

但是,史迪威仗着他和马歇尔的特殊关系,以断绝援华物资相要挟,强迫我军出动。他还根据不可靠情报,说日军即将在河南发起的进攻只是一场范围有限的作战。等到事实证明不是这样,他又抢先通过媒体掩盖错误,把责任全部推到中国军队的无能上。

7月2日,日军对战略要地衡阳发起猛攻。日军本以为至多三五天便可结束战斗。没想到中国军队抵抗顽强,方先觉以不足两万的孤军,死守不足4平方公里的阵地47天,以5000余人阵亡、9000余人负伤的代价,予日军以19380余人伤亡的巨大杀伤——这也是日军官修战史中,唯一一次公开承认日军伤亡高于我军的战役。

但是,整个战斗期间,史迪威拒绝增援国内战场,还克扣陈纳德空军的物资。就在衡阳守军陷入绝境的8月2日,美国政府宣布晋升史迪威为四星上将。美国媒体更是群起鼓噪,以缅甸的胜利反衬衡阳的陷落。

战至9月下旬,我军在缅甸战场连获胜利,但长驱南下的日军却开始逼近广西,史迪威依然不增援,反而忙着撤离美国在桂林的侨民,对我军民士气造成了巨大的打击。而马歇尔却建议由史迪威接管所有中国军队的指挥权!也正是在这个背景下,忍无可忍的中国政府向美国政府发出了严厉的外交交涉:史迪威必须下课。

于是,闹剧这才结束。中国远征军才得以陆续回国,也才有了雪峰山会战的辉煌胜利。

史迪威公路

史迪威反击缅甸的唯一成果,就是那条以他的姓氏命名的公路。这条公路曾被吹得震天响,但实际情况又如何呢?

这样一条穿越缅北山区的公路代价实在是太高昂了。为了这样一条公路,共花费1.49亿美元,动员43000名中国民工,牺牲美军1133人,平均每英里死一人。这还没有计算养路的代价和中国远征军的巨大牺牲。

如此大的投入换来的是什么呢?这条路的实际运输能力实在是太有限,其最大月运输量只有可怜的5000吨,更不要说在雨季时的完全不能通车。而驼峰航线如果能得到适当的加强与管理,是完全可以实现月运输万吨物资的。到1945年1月,驼峰航线的月运输量就达到了破纪录的4.6万吨,战争结束时,其空运量每月已经高达5万吨。而时断时续的史迪威公路,维系的依然是可怜巴巴的月运5000吨。所以,建这条公路是绝对的形象工程,得不偿失。

更让人唏嘘不已的是,战争结束后,这条公路便被废弃了。直到本世纪初,中、印、缅三国才又重新商议,恢复史迪威公路的使用,目的在于刺激沿线经济的发展,拉动三方陆路贸易。

当然,喜欢史迪威的人可以说,将军有远见,超越了半个世纪的经济发展。可是,我们同样可以说:他的刚愎自用与感情用事,造成了严重的资源浪费与半个多世纪的资源闲置。

热闹身后名

平心而论,史迪威确实是个练兵高手,搞军事教育很有一套,对中国的国民和基层士兵也十分怜悯。但他野战能力有限,因人际关系位居高位,却难谋其职,也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由于涉及过多的国家机密和错综复杂的高层人际关系,所以关于史迪威的很多原始资料都被美国政府刻意屏蔽,而日军方面的战史资料至少在我国一直缺乏系统的译介。这就导致长期以来,太平洋两岸的读者所能接触到的,只是美国媒体的片面报道和一些洋记者撰写的煽情有余、理性不足的纪实文学,而他们所依赖的所谓一手资料,不过是史迪威的日记与他个人战时记录的片面之词而已。其中最混淆视听的,莫过于《逆风沙:史迪威与美国在华经验》一书。至于美国军方刊行的《史迪威文件》、《史迪威任务》与《史迪威的指挥权问题》同样不是严谨的学术研究,而只是片面的史料剪裁。

正是这种先入为主、铺天盖地的宣传,长期误导了全世界的舆论视听,从而活生生地制造了一个悲剧英雄史迪威的战争神话,并流传至今。至于史迪威公路造成的战略性浪费的责任问题,自然也就更不会有人去追究了。

编辑/高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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