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三味

综观韩信的成败，有句俗语概括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成也萧何”是说韩信在项羽那儿没被重用，要是没有萧何的力荐，在刘邦这儿也混不下去；“败也萧何”是说萧何设计诱骗韩信入宫后被杀。这样的结论对不对呢?应当说有一定道理，但太过于强调韩信成败的外部因素，所以，不仅是片面的，从一定意义上说也是错误的。

外因是通过内因而起作用的，韩信的被“烹”，显然有其深刻的自身原因。有两件事，足以说明这个问题。

第一，韩信被封楚王后衣锦还乡，对曾经救助过的洗衣妇，一出手就是一千金。对那个给过他照顾却有始无终的亭长只给了一百钱，为《汉书》做注的颜师古说韩信此举是污辱亭长。尤其让人想不到的是，对曾经侮辱自己的少年，韩信竟然赏了他一个中尉的官。这些举动尽管有些不可思议，却不难理解，出人头地了，显摆显摆也属人之常情。不过，韩信好像整得太大了，为了显示威风，他常常带着一支很大的卫队和仪仗队，耀武扬威巡行县里。如果说显摆是为了满足一下虚荣，那么过于张扬则无疑就是一种轻狂了。

第二，韩信被“软禁”后，有一次有事去找樊哙。此时的樊哙也是将军，但仍对韩信卑躬屈膝，恭迎恭送，可韩信就是看不起他，并感叹：“我这一辈子，竟然和杀狗卖肉的樊哙为伍了。”语气中流露的不仅是对樊哙这些新贵的不满，也是对自己靠真本事获得“政绩”的孤芳自赏。这种居功自傲的心理，不仅孤立了自己，也养成了一种刚愎自用的坏毛病。

从这两件事，不难看出韩信的弱点，而正是这些弱点为他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第一个伏笔，刘邦以“云梦游”为借口擒拿他，韩信本已经有所觉察，但考虑自己功劳这么大，而且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刘邦的事，以为只要把刘邦痛恨的人钟离昧交出去，就可以消除误会了。如此幼稚的想法，正是他居功自傲、刚愎自用性格的写照。

第二个伏笔，陈豨反叛刘邦后，韩信本来要在长安和陈豨响应的，但他搞政治斗争远逊于带兵打仗，考虑得实在是太不周密了。他没有考虑到成功的难度，更没有想到为失败设计一条退路，结果上了萧何的当。这不也是源于他的轻狂吗?

第三个伏笔，韩信拥有重兵，刘邦对他一直存有戒心，对此，韩信也不是不清楚。刘邦称帝后，尤其是自己被“软禁”后，韩信本应该在政治上变得识趣些，或像萧何那样闭门不问政事，或像张良那样激流勇退，但是他不甘心，非得要和老谋深算的刘邦再较量一把，结果是以卵击石。

如此“伏笔”，再加之刘邦们老“琢磨”他，时机一到，韩信的翻船也就成为必然了。

编辑／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