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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一萌作品小辑

2008-04-19

中学生阅读(初中版) 2008年4期
关键词:校工收发室卷子

伊织推荐 何一萌同学原来在郑州市八中上学,因为家长工作变动,现在上海市复旦大学二附中就读。本期选发他的三篇文章,是因为被他小小少年的烦恼所打动,被他纤细敏锐的感触所打动。环境的变动会让人的内心发生很多变化,在十四五岁的少年时期,这种内心与外界的冲撞尤其激烈也尤其值得记录。其实不论何时何地,文字都应该是我们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拿起笔来,心事交给它,烦恼交给它,快乐也交给它……就像何一萌这样——好了,一萌,来向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一萌发言本人何一萌,1993年最炎热的月份出生于郑州,现居上海。我的性格比较内向,学习偏文科,对羽毛球情有独钟。因为平时言语不多,于是就将自己心里的一切全倾注在了作文中。写作记录着我生活的点点滴滴,让我的心灵更加丰富,让我对身边的一切也多了一份感悟,使我对文学的世界充满憧憬。

等信

“我给你写了一封信!”自从上个星期,朋友在电话中给我说了这样一句后,我就异常兴奋,等待着拆开信封那一刹那的喜悦。

星期一,我兴冲冲地跑向收发室,那里的桌上放了一堆信。我满怀激动地扒拉着,希望能找到一封写着我名字的。可是扒了半天,却没有找到,我很失望,提起的高兴劲儿猛地坠了下去,一个人闷闷地回了家。

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我一有空就往收发室跑,那里几乎成了我的“第二课堂”。收发室的人都认识我了,每次只要见我一去就问:“又来干什么呀?”弄得我也不好意思多去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等待的焦灼也越来越强烈。

星期五是我这周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我悄悄地走到收发室门前,向里面张望。那位校工阿姨穿着她天天都穿的蓝褂子,胳膊交叉放在胸前,正背对着我在看窗外的行人。她的头发很齐整,遮住了半张脸。

我趁她没注意,轻轻地推门而入,目光急速地在桌上“扫描”——还是没有我的信!我正准备悄悄地退出去,忽然听见一声大喊:“干什么?”我回头一看,那位校工阿姨正满脸怒色地看着我。

“你又来干什么?”她问。

“我……我不干什么。”我不想再跟她说我是来看信的了。

“不干什么?不干什么是干什么?来收发室转一圈儿就走?”

“我真的没想干什么。”

“你说你这几天天天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呀?嗯?”她一个劲儿地追问。

我不得不说了那几个连我自己也不愿再说的字:“我来找我的信。”

她的脸由紧绷变得松弛,但还是怒色未消。一双粗糙的手把桌上的信“哗”一下推到了我这边,甩出一句:“你自己看吧。”

我说:“我看过了,这还是前几天的信,没有我的。”

“那不就得了!”她很不耐烦地把手一挥,“走吧!”

我从收发室出来,心中又一次空落落的。毕竟我第一次离开亲友这么久,很希望有人来封信。可不仅没有等到信,还带来了不愉快。下星期它会来吗?

我一个人走在街上,脸上有泪慢慢流下来……

看病记

这几天头总是疼。每一次疼起来,都像是头上的血管在不断地跳,手按着也不行。妈妈担心得不得了,周末赶紧陪我去了医院。

挂了号,是神经内科。我们走上四楼,刚准备坐下,一个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跑过来冲我们大嚷:“别坐这里,不准插队,从最后排起。”

“咦,这里不是最后吗?”妈妈有些疑惑。

“不是,不是!”又一个中年妇女边说边指,“队尾在那儿!”

顺着她的手看去,那是好几排座位之后了,前面是黑压压的一群人!不会吧!

不愿意是不愿意,可规矩还是要守的。我们坐到了最后。

四周一片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口罩、白色的帽子,耳边是嘈杂的说话声。我昏昏欲睡,倒向一边。

“快!换位!”妈妈冲我叫。我睁开双眼,看见前边空出了一个座位。妈妈不断地推我,我于是挪到那里。

这时,我前边的人又移了一个位置,我随着她移动了一个位置;她又移动了一个位置,我也移动了一个位置……就这样我们不断地移动。渐渐地已经前进了两排,我心里有些莫名的兴奋。

忽然,“移动大军”停了下来,刚才那种有节奏的移动成了静静的等待,像一首正在演奏的振奋人心的交响乐戛然而止,我那刚沸腾的热血霎时冷却。

旁边又因为排队响起了几声争吵,短兵相接,骤然激烈。大家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了。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操着上海话互相指责,在我听来那简直是外语,看起来场面还有点像外国的荒诞剧。妈妈扭过头对我说:“快学上海话!那样听着就有意思了。”

这时,队伍又移动了。前边的人站起来,走了一段才坐下,足足向前移了五个座位!这一下,离医生的门诊室只有五个座位了。

当前面的五个人影都消失后,我走进了医生的门诊室。

“多大了?”声音隔着口罩发出,闷闷的。我只能看见两只黑洞似的眼睛。

“13岁。”

“不对呀,这电脑上没有你的名字!”

“用的是我的卡。”妈妈替我回答。

“你再去交钱。”

“孩子刚到……”妈妈试图解释。

“这不行。这是上海!”

妈妈只好下楼了。

我坐在门诊室,看着后面的病人一个个进来。一阵小风吹过窗帘,桌上的药单哗哗啦啦地响着。头上的血管又是一阵跳,我赶紧用两根手指按着。看来真是该有病了。

又一次没考好

几个身影在教室里穿梭,把标了鲜红分数的试卷分发到各人手里,把暂时没拿到试卷的人的心吊得高高的……

这次英语考试是完全没有把握的,因为听力部分没有听清楚多少,大部分是猜着凑数的,再加上发卷前一个似乎知道“内幕”的同学对我说:“何一萌,是555!”估计这次考试是不行了。

正忐忑着,一张试卷飘然降落在我眼前,那上面还真是……“555”!我悄悄地把它捂上,心里默念:“又一次,又一次没考好。”

自从来上海上学之后,英语似乎就成了我最差的一门功课。课本与我以前用的不同,整整一个学期的课我没有学过,考得最好的一次才75分,这落差让我一时难以适应。记得上一次没考好,我气得把卷子揉成一团,就差没把它踩一脚了。这次我却很平静,因为我已经接受了太多。

我又一次审视这份卷子,听力竟然扣了10多分,其他题也各有不同程度的失分。排名是37,的确是靠后了点儿。我心中不禁又泛起了一丝委屈,要说从开学到现在,也努力了不少。放学后去老师那里补课,回家睡得也很晚,星期日上午还要再补一次课。当然,也不是没有进步,中间有段时间也考过70多分。可是期中考试前的一次测验,分数又跌到及格线以下,这次,还是这样。

老师站在讲台上,评讲起了试卷。

我只觉得教室里的灯光是那么暗,好像不是让一切明亮起来,而是把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一层灰纱。朦朦胧胧,我恨不得立刻就闭上双眼。

老师报出一个答案。我无力地抬手去记,忽然发现这道题我原本是做对了的,可后来我改动了,就错了。我忽然醒了似的,又把卷子浏览了一遍,发现这样的改动有四五处!要是加上这些分,肯定及格!

现在我已不只是委屈,还有一点后悔,但心里是好受多了。没有考好,又一次没考好,连续两次,对我的打击的确很大。说不定还会有“再一次”,但我不会再失落,不能再发牢骚。我该找找原因,这样会多一些自信。哪怕是下一次、下下次还没考好,但谁能说我永远考不好?

下课后,我把卷子收起来,走出门去。

外面阳光很灿烂,叶子绿了。

——夏天,快到了。

指导老师:姜桂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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