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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记忆

2006-08-11李秀恩

岁月 2006年4期
关键词:叉子苞米池子

李秀恩

人到中年,怀旧的心理常常萦绕心头,挥也挥之不去。每每想起过去,开启的记忆闸门就会如水银泼地,一发而不可止。徜徉在追忆的万千思绪当中,当年种地的生活常会幻化成活生生的现实,跃然脑海,历历在目。

说起种地,还得从孩提时代谈起。小的时候,我就开始跟随父母在房前屋后种园子了。那时家住小镇,三间平房两家住,一间半的房屋,门前屋后总有块小园子。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深受“大跃进”和三年自然灾害的严重影响,家家生活都过得紧巴巴的,穷得没法说。一家七八口人,月收入仅三四十元,多的也就五六十元,微薄的收入拮据得让人难以启齿,每分钱都恨不得要掰成两瓣花。那年月牛、羊肉只有五六毛钱一斤,蔬菜只有几分钱一斤,但人们怎么也舍不得花钱去买。为了不花钱还有吃的,家家都利用房前屋后的空地种园子。早年,父亲在银行工作,常往乡下跑,一去就是个把星期,少则也要三四天。每年开春,一到种地的时候,我妈自然成了家里种地的主角,什么时候种,种什么,种多少,我妈总是不声不响、应时应节、井井有条地安排到位。在我的记忆里,我妈从来没有因为种地的事,与爸爸拌过嘴、唧咯过。

种园子,先要夹障子,夹完障子要用洋叉一叉挨一叉地一块一块地把地翻好。地翻好后,如果是种玉米、种豆角,就要起垄,刨埯,施肥,浇水,点籽,然后再培埯、踩隔子。如果是种菜的话,就要先打池子,再施肥、撒籽、浇水。夹障子就是用苞米秆儿或高粱秆儿夹成类似篱笆样的屏障把地圈起来,目的是防止鸡刨、猪拱、鸭嘬嘬和别人偷。夹障子先要沿地边刨出一尺左右深、半尺左右宽的障子沟,然后把捋好的苞米秆或高粱秆密密实实、捋捋括括地排放在沟里,排一段就要培培土,之后再用苞米秆或高粱秆横着在里外两侧从中间把它扎紧。为了防止被风刮倒,还要从里外两侧,沿障子跟一脚挨一脚地把整个埋障子的土都踩牢靠、踩实了。翻地一定要一叉挨一叉子地翻,每叉子都要踩到底,要尽量翻得深一些,翻起的土坷垃要用洋叉拍碎、敷平。如果是打池子,还必须用耙子细细地把地耙平,再用土坷垃修出池子帮。菜池子,一般都是规规整整的长方形。

夹障子不是一个人能干的活,苞米秆或高粱秆一撮一撮的放到刨好的沟里后,埋土前得有人帮着扶着,如果为了结实像编篱笆一样编八字形,就更得有人打帮手。障子培好土后,要在里外两侧从中间把它扎结实了,更得有两个人同时干。每到这时,我都要给我妈打下手。翻地就更不用说了,一到翻地的时候,我总要拿着叉子翻深翻浅地帮着忙活。人小力气也小,有时地被踩硬了,叉子一脚下去蹬不到底儿,我就会双脚站在叉子上,利用整个身子的重量晃着身子往下踩。等上学后,家里再种地,我就能帮着点籽、浇水、踩隔子,干点由大人干的活了。

种苞米、豆角最省力。春头上只要把地种好,肥使足了,再按时铲几遍,备几次垄,秋天你就等着瞧吧,一个个的大苞米棒子带着缨子,一串串的豆角像葡萄串子似的嘀里嘟噜地挂在豆角秧上,那个喜人的劲儿就甭说了。种菜则不然,菜是喜水的玩意儿,除了要多薅几次草外,还要每天都浇水,水稍微少一点,菜就打蔫,就好像有意要跟人闹别扭似的,长得也不冲。给菜浇水,有时一天要浇两三遍。水是从洋井里压出来的,每浇一次,呼哧呼哧地一压就是几百下,有时真叫人闹心,也真有点让人直腻烦。

种地的生活是艰苦的,但苦中也有甜。小的时候,我跟着妈妈种园子,看到了妈妈是怎样的勤劳、节俭和身体力行。耳濡目染,妈妈的那种勤奋、刚毅、质朴的生活品质,深深地影响了我。不管是后来的下乡生活,还是之后的读师范、当教师、做干部,勤奋、质朴、节俭、和善的品格都一直在与我为伴,让我受益匪浅。

(责任编辑: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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