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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石器时代原始部族

2006-05-14

知识窗 2006年1期
关键词:茅屋杰米族人

赵 妍

行进亚马孙

行进在亚马孙的热带丛林中,可以让你充分感受热浪袭人、酷热潮湿的感觉。我们一行人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跌跌撞撞。此次我们旅行的目的地,是一个依然生活在石器时代的原始部族村庄。

与我们同行的向导是63岁的庞辛尼,他留着典型的络腮胡须,浑身上下精力充沛,双眼炯炯有神。庞辛尼现在任职于巴西印第安人国家基金会,简称印基会,他现在的职务是原始部落署署长。

我们从巴西边际小镇达巴丁哥出发,那里位于里约热内卢西北3500公里左右。庞辛尼驾驶快艇,载着我们沿亚马孙河的一条支流雅瓦里河逆流而上。

我们越往上游走,庞辛尼脸上的笑容便越发灿烂。他说:“40年前我就开始担任印第安人事务官,专门负责寻找这一带的原始部落群。”

庞辛尼还向我们介绍,印第安人事务官如今还要负责划分地界,保护印第安村落。要是能找到一两个原始部落,他会感觉到很幸运,而他至今已找到了7个原始部落。

航行了4个小时后,庞辛尼把快艇开进咖啡色的伊图伊河口。一块警告牌竖立在雅瓦里保留地入口,提示外来者止步。

迎接我们的是护士洛玛丽以及马迪族印第安人菊米和杰米。菊米和杰米是探寻队员兼护卫,脸上刺着图腾,耳垂穿了贝壳,鼻孔也夹着环形的贝壳。他们与庞辛尼一样担任着危险的工作,自1970年以来,共有120位印基会工作人员死于密不见缝的森林里。

离开伊图伊河口,我们坐上马达驱动的木舟逆流而上,在停有两条克鲁伯族人木舟的河边靠岸。庞辛尼告诉我们,这片热带雨林住了几个印第安部族,大约共有1350多人,对外界几乎一无所知,部族之间不时兵戎相见。

初访克鲁伯

我们走进森林,跋涉了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他们的村庄。

庞辛尼双手拱作喇叭状,像唱歌般喊出一声“喔唏”。他说:“我们快到村庄了,只有敌人才会悄悄进村。”一声微弱的“喔唏”穿过森林,回应了他的招呼。

阳光穿透大树,前头是一块儿空地,20多个全身赤裸的印第安人站在坡顶上。女人把身子涂成红色,男人手握着作战用的长棒。

庞辛尼小声说:“是克鲁伯族人!千万要小心提防。”

我们爬上山坡,菊米和杰米紧攥步枪,警惕地看着克鲁伯族人。村前空地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到处是倒伏的树。克鲁伯族人站在一座长15米的高高的茅屋外,不住地朝我们这边观望。由于马迪语和声调高而轻快的克鲁伯语近似,于是菊米和杰米成了我们的翻译。

在与克鲁伯族人的交谈中,我们了解到这个部落只有20人,包括5对夫妻,1个单身汉和9个孩子。平时他们住在同一间茅屋里,只有农忙时才会分别住在四五座分散的茅屋里。

克鲁伯族人喜欢用长棒作战。他们会视陌生人为敌人,并用长棒将“敌人”的头颅敲碎,因此人们称克鲁伯族人为“击头者”。

这个部落族长玛雅是一位45岁左右的妇女,面容安详,说话像个女孩儿,但从凌厉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本性十分刚毅。

玛雅告诉我们,她可以主宰这里的一切。她的第一任丈夫是被三个白人杀害的,两年前,为了给丈夫报仇,她叫部落中最骁勇善战的勇士们去杀那几个白人。

勇士们划着小舟顺流而下,在禁区以外的河边发现了那三个白人,于是便发动攻击,把他们的头颅击碎,并用长棒捣烂脑浆后吃掉。虽然克鲁伯族人这次是越出禁区杀人,但最终还是获得了当地政府的赦免,因为他们不知法律,无从起诉。

我听说与克鲁伯族人一起跳纽西兰毛利人的战舞有助于和他们搞好关系,由于我会比画几下,便开玩笑地向他们的战士挑战。克鲁伯族人站成了一排,面露疑惑的神情。庞辛尼解释说,这是克鲁伯族出战前的仪式。接着,玛雅的丈夫施树站出来接受挑战。

我紧张地深呼吸了几次,然后一边捶胸顿足,一边用毛利语发出挑衅的尖叫声。施树也发出一串叽叽咕咕的尖叫。杰米翻译道:“我死,我死,我活,我活。”

我跺着脚走到离施树只有10厘米的地方,伸出舌头,龇牙咧嘴装模作样。他紧紧地盯着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想让这些战士记住我的凶相,但又害怕把他们惹恼了攻击我。我在空中跳了跳,吼了一声“嘿”,结束了战舞。

令我欣慰的是,克鲁伯族人开怀大笑。这时,庞辛尼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们最好现在离开,第一次造访不宜留太久。”

接触零距离

第二天中午,我们回到克鲁伯族人的茅屋。战士们身上都涂着红色,头上羽毛飞扬,手臂缠着酒椰树枝编成的带子,在屋前迎接。他们对我说,很欣赏我的战舞,并表示敬意。

施树把我叫进茅屋,护卫菊米跟在我的身后,紧握着长枪。屋内的光线非常昏暗,一分钟后我的眼睛才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我看见有些克鲁伯族人蹲在小火堆周围,有些伸开四肢躺在藤蔓编成的吊床上。茅屋建在木桩上,高5米,宽4米。厚厚的酒椰树叶把茅屋从上到下扎得严严实实的,简直滴水不漏。

在我的头顶上方,堆着又长又细的吹箭筒,斧头和用藤蔓、树叶编的篮子斜靠墙边,地上的泥洞里插着长棒。

茅屋里有6堆炉火,一家人一堆,英俊的单身汉马力自己享受一堆炉火。

玛雅威风凛凛地坐在炉火边撕玉米皮。她递给我一个烤熟的圆饼,我咬了一口,味道真是好极了。

一同前来的护士洛玛丽一边为族人看病,一边对我说:“他们吃得不错,包括野猪、猴子、鱼、鸟、水果、木薯和玉米。”的确,这里的男人身体跟运动员一样坚韧,女人的身上也没有赘肉。

洛玛丽说:“我经常来为他们看病,从没有见过他们吵架或打孩子。”

但克鲁伯族人有个令人感到可怕的习俗:与其他亚马孙流域的印第安人一样,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有时会杀害婴儿。

族人各自将饭煮好后,开始狼吞虎咽,没有一个人理睬我。饭后,17岁的族人泰昌平把装满箭毒的碗放在一堆小火上,这种稠液是用一种树藤捣烂熬出来的。搅匀之后,泰昌平把十几根箭头浸在里面。

第二天一早,女人们去了玉米田和木薯地。一个叫马里博的族人肩上扛着四米长的吹箭筒,背起装了十几根毒箭的箭袋,带领我们离开居处,大步穿过森林,寻找猎物。

他的箭袋上吊着一颗小猴头骨,头骨下巴里塞着黏糊糊的红土。突然,他停下脚步仰望头上的密林,视线盯住了一只猴子。

他捏了一小块儿红土,粘在箭尾作为平衡,然后把花瓣粘在红土周围,好让箭能平稳射出吹箭筒。他鼓起腮帮子一吹,好像没用多大力气箭就射中了目标。

箭毒是一种肌肉松弛剂,能使猎物窒息死亡。很快,没法呼吸的猴子便一头栽到地上。马里博用树叶、藤蔓编成篮子,把猎物放在里面。一个上午,他捕到两只猴子和一只大鸟。

克鲁伯族人的男人和女人每天勤劳干活四五个小时。然后围坐在茅屋里休息,边吃东西边聊天,有时还会唱歌,这是他们感到最惬意的时刻。

在外人看来,族人过着很自在的生活,但其实他们却时刻生活在紧张之中。因为他们要时刻提防敌人的突击,哪怕敌人住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

留下未解谜

克鲁伯族人从不举行任何宗教活动,不过在特定的日子里他们会跳舞,这也是个难以解释的谜。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庞辛尼坚决拒绝让人类学家来研究这个部落,他说与族人一起生活实在是非常危险的。

与克鲁伯族共处的一星期即将结束,我们无法揭开这个克鲁伯族部落的许多秘密。我不禁想,庞辛尼保护印第安人的做法是否明智?巴西政府该不该让他们保持自己的生活方式,把他们作为石器时代的珍品封存起来?

临行前,庞辛尼告诉族人,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造访。分别之际,施树哀号起来,对我们依依不舍。泰昌平和马里博抓住我的胳膊,微笑道别。

我们坐上小舟,开始跨越时空,返回21世纪。庞辛尼说:“我只希望克鲁伯族人和其他印第安原始部落继续开开心心活下去。他们没有融入我们的世界,希望永远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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