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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故事(小小说)

2004-03-23陈永林

创作评谭 2004年2期
关键词:村人米兰柳树

陈永林

扶贫

柳树村藏在大山的胸怀里,交通极偏僻,去趟县城,得爬半天的山,再坐两个小时的汽车。村里自然穷。那可不是一般的穷。村里一色的泥坯屋,屋顶盖的都是茅草。屋内就一两张破床。有的人家里连破床也没有,在地上铺屋茅草,就成了床。

村人一年有半年靠政府的救济过日子。

因而柳树村一直是县里重点的扶贫村。

但柳树村却是越扶越贫,这不能说扶贫干部不尽职,只是柳树村的人是一团稀泥,糊不上墙。

像前年县里一位姓刘的干部在扶贫村呆了半年,这半年里刘干部吃住都在柳树村,刘干部用扶贫金买来一百头羊,柳树村就三十来户人家,一家分了三头羊。刘干部想,三头羊如养得好,羊毛就一年能卖三百多块钱。三百块钱对柳树村的人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

三个月后,刘干部再来柳树村时,傻眼了,村里连一头羊都没有。羊全被村人吃了。刘干部很生气:“你们怎么都把羊杀了呢?你们若不杀羊,今后羊就生羊崽,羊崽又生羊,到时你们天天吃肉不好吗?”村人说:“等今后吃羊肉,那要等到猴年马月?还不如现在吃了。刘干部,你行行好再给我们弄来三头羊,羊肉真他妈的好吃。”刘干部气得狠狠踹了那人一脚:“你他妈的就是受穷的命。”

刘干部再没来过柳树村了。

去年,杨干部作为扶贫干部进了柳树村。杨干部买来许多桔树苗,杨干部想让村人种桔树来脱贫。桔树苗运进村了,却没有人栽。村人说:“杨干部,栽棵桔树,你给我们多少钱?”杨干部可是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杨干部好说歹说,并许诺村人,栽棵桔树,就给一角钱。桔树苗好歹全栽下去了。

碰巧杨干部的妻子生病了,杨干部回了趟城,一个星期后回到柳树村,桔树苗全旱死了。杨干部不知叮嘱过村人多少遍,一定得浇水。杨干部气得扭头就走,发誓打死也不来柳树村。

今年,周干部来到柳树村扶贫。周干部对村人说:“谁同我去县城玩?有吃有玩。”村人真是懒得出奇:“爬半天山,流几身汗进趟城,不去。”周干部说:“谁同我去进城,给谁五十斤米。”这才有五个人同意进了城。

进了城,周于部拿了十块钱对一村人说:“你给我买二十个包子来。”村人进了包子店,店主竟把村人往外撵:“走,走,你去别处要饭。”村人说:“谁是要饭的?”村人递上十块钱:“买二十个包子。”“这十块钱不是假的吧?”店主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把钱扔给村人:“你去别处买,这钱是假的。”村人苦着脸空着手回来了。周干部说:“包子呢?”“他说这钱是假的。”“这钱是假的,那你跟我去看看。”周干部拿着那钱对店主说:“来20个包子。”店主低头哈腰满脸笑容,那钱看都不看就塞进口袋。村人说:“这就怪啦。”

吃完包子,周干部带着村人去了城郊一个村参观。这个村很富裕,村人住的全是三层的楼房。村人一进村,一群小孩就跟在他们后面喊:“要饭哟,大伯大婶大哥大嫂们,给点吃的吧。”村人很生气:“谁是要饭的?”“明明是要饭的还不承认。”村人穿的实在太破了,已三月小阳春,村人仍穿着露出棉絮的棉袄,棉袄里面没穿衣服。棉袄的扣子掉了,拿一根麻绳或者一根稻草绳系了。

周干部说:“他们也是农民,可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为什么有过这么好的日子?”周干部领着村人参观了他们的家。他们家里都是空调、冰箱、洗衣机、大彩电。周干部又向他们一一介绍这些电器是干什么用的,村人的眼睛一个个瞪得铜铃大。

村人出村时,一群小孩又跟在他们身后学腔拿调的喊:“要饭哟,要饭哟——”村人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周干部说:“人家为什么都把你们当作讨饭的?因为你们穿着破烂肮脏的衣服呀,而且又一头鸡窝样的乱发,还胡须拉碴的。穿破衣服是没钱,衣服肮脏不是没水洗吧?头发乱了不是没梳子梳吧?你们为什么穷?因为你们懒!其实小孩说的没错,你们就是要饭的,你们有手有脚,为什么一年有半年要吃国家的救济粮?你们不是向国家要饭吗?向国家要饭同向个人要饭有什么区别?”

一村人说:“周干部,别说了。今后我们听你的就是,你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其他的村人都附和:“对,我们都听你的。”周干部见这次出来玩的目的达到了,就说:“我们这就回村,研究怎样干。”

几年后,柳树村终于脱贫了。

县电视台的记者采访周干部,问周干部是怎样让柳树村脱贫的。周干部说:“其实精神上的贫穷比物质上的贫穷更可怕,我先想方设法让村人从精神上脱贫……”

沉重的回报

吃过中饭,桃花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杏树下纳鞋底。杏树上有两只鸟欢欢悦悦地叫,它们在树枝上蹦跳不停,洁白的花瓣纷纷飘落。春天的阳光温柔得如棉絮一样,桃花觉得像有人拿鸡毛梢轻抚她的心,酥痒痒的。院子里,一只公鸡在追赶一只母鸡。公鸡赶上母鸡,母鸡使温顺地趴下。公鸡从母鸡身上趴下来后,对着天伸长脖子满意地长鸣一声,咯——咯——啼——桃花的脸无端地红了。

桃花便低下头纳鞋底。鞋底很厚,针扎不进,便先拿锥子扎个眼,再拿针扎。纳鞋底的绳是麻绳,麻绳上搽了一层蜡。桃花拉绳时,滋啦啦地。向。此时一片花瓣掉在白帮鞋底上,桃花吹掉了花瓣,白鞋底上便有点污迹。桃花叹口气拿出手帕擦。

这时,桃花的爹九根叼着一支烟进院了。桃花忙把鞋底往屁股下藏。九根说,藏啥?桃花慌乱地说,没,没藏啥。其时九根早看到桃花在纳鞋底。九根想他得把话挑明,尽管他以前说话时有意无意透出那意思,桃花却装作听不出来。九根便咳嗽一声说,桃花,爹给你说个事。桃花的心里一阵慌乱,但愿爹别提那事。可是九根说的就是桃花担心的那件事,桃花,你现在岁数也不小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过几天,得贵的儿子就来我们家下聘礼。你如有别的心思,就搁下。桃花的心便一抖一抖的,鼻子里也像灌了醋样酸溜溜的,桃花说,不,我不想嫁给他。九根沉了脸,这事由不得你不肯,做人得讲良心,得知恩图报,你的命是得贵给的,你嫁给他儿子,难道不应该的?如果得贵不是为救你成了瘫子,他儿子也不会娶不到媳妇的。

那时桃花在山上割茅柴,一条发情的公牛疯了一样乱跑,公牛见人就撞。公牛见穿了一身红服的桃花时,就朝桃花撞来。桃花没发觉,仍割她的柴。在桃花旁边割柴的得贵来不及多想,把桃花往旁边狠劲一推,自己却被牛踏了两脚。得贵的命保住了,肋骨却被牛踩断了两根。得贵就成了瘫子,成天躺在床上。家里有个瘫子,自然没哪个女人肯进得贵家的门。

九根开初向得贵提这事时,得贵忙说,使不得,使不得,这不是把桃花往火坑里推吗?九根说,如不是你救了她,她命都没啦。她做你儿媳是应该的。得贵就叹气,那就太委屈桃花了。

此时桃花的泪水掉下来了,桃花哭着哀求九根,爹,你不能把我嫁给他儿子。我同他儿子一点感情也没有。爹,得贵叔救了我的命,非得让我嫁给他儿子吗?我用别的办法报他的恩不行吗?九根说,得贵对你大山一样沉重的恩情,你哪能用其它办法报答得了?桃花的头摇得如拨浪鼓,爹,我不,我不……你一定要把我嫁给他儿子,我情愿死!九根扑通一声朝桃花跪下来,闺女,爹跪下求你了,你还是认命吧。桃花要扶九根起来,九根说,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跪着。桃花娘也朝桃花跪下来说,娘也跪下求你了。桃花的妹妹杏花也跟着跪下来,姐,你就依了爹娘吧。

桃花出嫁的那天,鸡公树顶上的两只乌鸦哇哇地哀叫个不停。九根的心慌慌地乱跳,他心里有种可怕的预感,老天爷,你千万要保佑我的闺女平平安安的别出事。

可是,几个月后,九根那可怕的预感变为可怕的现实,桃花吃老鼠药死了。桃花进得贵的家后,同得贵的儿子三天两吵。一回得贵的儿子在箱子底翻到一双白帮布鞋,就穿上了。桃花见了,变了脸大声吼道,你快脱下来,别弄脏了我的布鞋。得贵的儿子不肯脱,你这布鞋不是给我做的?桃花冷冷地说,不是。我给你做布鞋你得等下辈子,桃花这话把得贵的儿子激怒了,他顺手给了桃花两巴掌,吼道,说,你这布鞋是给哪个野男人做的?他脱下布鞋往炉灶里扔了。桃花想从炉灶里拿布鞋,得贵的儿子拦住了。我不能穿,别的男人也不能穿。桃花便上了床,后来再没说一句话,只一个劲流泪。

得贵的儿子睡到下半夜时,起床小解,他的手摸到了桃花冰凉凉的身子,忙呼喊,桃花,桃花……

后来,九根总到得贵家坐,两人一搭没一搭地闲扯。得贵总长吁短叹的,唉,我害了桃花。九根劝,桃花就这命,不怪你。我心里还感激你,是你让桃花多活了几年。我思谋来思谋去,我想再过三四年,我的杏花大了,让她做你的儿媳妇。得贵说,使不得,千万使不得。九根说,桃花同你儿子没做夫妻的缘份,杏花不见得同你儿子没做夫妻的缘份。

九根说这话时,又听到几声乌鸦的凄叫。九根的心又慌乱乱地跳起来。

虚掩的门

桂花长得很好看,白皙的瓜子脸,樱桃样小巧的嘴唇,一双黑亮的眼睛汪汪的似蓄着两滴晶亮的泪珠。桂花的身材也好,胸脯饱满,高且挺,腰很细,屁股却浑圆,且往后撅着。桂花无论走到哪,身上都落一层火一样烫的目光,因而桂花在刮风下雪的冬天都觉得热。

但红颜薄命,桂花嫁给男人仅半年,男人就做了短命鬼。

许多人想成为桂花的男人。男人一有闲,就对桂花献殷勤,桂花挑水砍柴的力气活,男人都抢着干。桂花一概笑脸相迎,一概笑脸相送,看不出对谁好。

一年过去了,桂花仍是对谁都一副笑脸,男人私下要桂花嫁给自己时,桂花说:“我想过两年清静的日子。”许多男人没耐心,不想再在桂花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就打别的女人的主意去了。

只有宝根仍帮桂花干力气活。

宝根已二十八了,家里太穷,人又老实。以前的女人喜欢老实男人,现在的女人却不喜欢老实的男人。男人老实,就意味着男人窝囊,脑子笨,不会挣钱。嫁给了老实男人就会过一辈子苦日子。没有哪个女人愿过一辈子苦日子。

宝根为娶不到老婆急得夜夜睡不踏实。他担心会打一辈子单身。后来宝根就迷上了喝酒。宝根心里一苦,就喝酒,且让自己喝醉,然后呼呼大睡,啥愁苦也没了。宝根的酒量小,喝上二两,心里就着了火似的,头晕乎乎的,眼前的啥东西都成了双影。

没喝醉酒的晚上,宝根老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都与女人有关。梦醒后,宝根心里更苦,就用手把梦里没做完的事做完。宝根每回梦里出现的女人都是桂花,梦里喊的也是桂花的名字。

宝根很自卑,从不敢对桂花表白自己的心意,他怕桂花看不上他这个笨嘴拙舌的老实人。但他仍三天两头往桂花的院子跑,一进院子,就喊:“有活干吗?”桂花如说没活干,他掉头就走。如有活,就埋下头干活。干完了活说句;“我走了。”就出门。

桂花问:“你咋总帮我干活?”“你一个女人不容易,乡里乡亲的能帮就帮。再说力气是用不完的。”宝根真的是这么想,其实宝根心里还有好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宝根没事干时,心里更难受。再说他也极想见桂花,跟桂花干活,再重的活,他也不觉得累。

这天,宝根给桂花挑完一缸粪,见桂花的柴用完了,又帮桂花劈起柴来。已深秋了,宝根穿件单褂仍觉得热,索性脱了单褂,光着背劈柴。宝根满是汗水的背上落了无数个太阳,折射的光耀着桂花的眼。

宝根劈了一堆柴,桂花端着一碗面让宝根吃。宝根说:“做面条干吗?把我当客人了。”宝根开初不接碗,桂花说:“你不吃,我就生气,那你今后别进我的门。”宝根只有接了。面条里还藏着两只鸡蛋。宝根见桂花碗里水水汤汤的,面条吃完了,宝根想把碗放到厨房里。桂花说:“我来。”桂花离宝根近,宝根闻到了一股让他口干舌燥的女人的气味。

宝根一把抓住桂花的手说:“桂花,我想……”桂花慌地抽出手,脸也红了,桂花说:“晚上吧,晚上我给你留门。”

宝根回家的路上碰到活嘴。活嘴是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活嘴见宝根一脸的笑,问:“遇到啥好事啦?”宝根说:“没。”活嘴又问:“又给桂花干活了?”宝根“嗯”一声。活嘴说:“走,我请你喝酒。”酒鬼宝根一听说喝酒,就说:“行。”宝根心想:“千万不要喝醉。”宝根喝了一杯酒,就管不了自己的嘴巴:“你问我遇到啥好事?你知道不,桂花今天晚上给我留门。”“这么好的事,该祝贺,来,干了这杯。”宝根开初不肯喝,活嘴说:“喝不醉的,才二两酒。再说这才十二点,离晚上还有七八个小时。”宝根喝了第二杯,后来又喝了第三杯。宝根又喝醉了,宝根一上床,就打起鼾声。

宝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了。宝根急急地去了桂花家,桂花见了宝根,拿扫帚就打:“你滚,滚得越远越好,我一辈子不想见到你。”

两个月后,桂花竟嫁给了活嘴。

村人都觉得怪,问活嘴用啥办法拴住了桂花的心。活嘴说:“一天晚上,我见她的门虚掩着,推门进去了……她怀孕了,自然嫁给我。”“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

宝根悔得肠子都断了。

此后,宝根滴酒不沾。

后来,活嘴因偷邻村的耕牛抓着了,被判了五年。桂花同活嘴离婚了,宝根又三天两头往桂花家跑,又帮桂花干力气活。宝根每天晚上都来到桂花的门前,看门是不是虚掩着。但宝根每回都失望。但宝根不灰心,他相信有一天,桂花会再一次为他虚掩着门。

米兰的婚事

米兰正在院子里的井边洗衣服时,父亲进院了,父亲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父亲对米兰说,这是乡长的儿子,叫陈健。米兰扬起脸,微笑着说了句你好。米兰又埋头洗她的衣服。

米兰忽儿觉得胸脯上热热的,一看,陈健贼亮亮的目光正从她敞开的衣领中探进来,黏在她的胸脯上。米兰忙站起来,心里骂,不要脸。陈健仍一脸的笑,米兰,不洗衣服啦?洗不洗衣服关你什么事?米兰冷着脸进了屋。父亲喊,米兰,给客人泡茶。

米兰躲在房里不出声。

陈健走后,米兰又来到井边洗衣服。父亲问米兰,你觉得陈健怎么样?米兰说,我讨厌他。父亲说,他可是很喜欢你。他父亲已向我提亲了。我也答应了,过几天,就把婚事定了。唉哟一声,棒槌砸着米兰的手指了。泪水一下涌出米兰的眼眶。米兰说,不。

父亲问,咋不呢?米兰说,不就不!父亲又问,是不是心里有了人?米兰点点头。谁?米兰说,宝子!宝子?父亲笑了,宝子是啥样的人?一个口袋里穷得叮当响的穷光蛋!他拿啥同陈健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米兰说,我就喜欢宝子。这事由不得你。我这就去找宝子,让他今后少纠缠你。父亲哼了声出了门。

米兰想,宝子绝对听不进父亲的话。

但米兰想错了。宝子第二天就把米兰以前写给他的信送还给米兰了。米兰傻了,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宝子走了,米兰的泪水才掉下来了。

父亲说,这样软骨头的男人还值得你流泪?我拿五千块就把他收买了。要知道你在他心里还不值五千块钱。别说了,别说了。米兰进了屋,砰的一声关上门。米兰扑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心如死灰的米兰便成了陈健的女人。

米兰一结婚,便后悔了。

陈健是个五毒俱全的男人。整天在外吃喝嫖赌。喝醉了酒,就打米兰,有多大劲使多大劲。米兰身上总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块好肉。

后来陈健又吸毒了。

没钱买毒品,陈健把房子卖了。

米兰只有回到娘家来住。

此时的宝子却富得流油。宝子拿米兰父亲给的五千块钱先做些小生意,然后开了家百货店,后来又开了个公司。钱大把大把地进了宝子的口袋,宝子的口袋都快撑破了。

尽管宝子的身边蜂飞蝶舞,但宝子一个也看不上。

这天宝子提个包来到米兰家。宝子从包里拿出五札钱放在桌上,对米兰的父亲说,大伯,以前你拿五千块钱买走了我的爱情,我现在拿五万块钱买回我的爱情。米兰的父亲说,可陈健那小子不同意离婚。他已同意了。宝子从包里掏出一张离婚协议书,这是陈健写的,他已签了字。米兰说,不可能。宝子说,我拿了五万块钱给他,他就同意了。这世上,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到的事。米兰签字吧。

米兰签字的手抖个不停,米兰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的。

宝子又对米兰的父亲说,大伯,真感谢你。如不是你那时给了我五千块钱,就没有我的今天了。宝子的话说得很诚恳,没一点挖苦的意思。但米兰的父亲听了这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宝子又对米兰说,米兰,我们择个好日子结婚吧。米兰说,不,我离了婚也不会嫁给你。

宝子很自信,你一定会嫁给我的。

米兰冷冷哼一声,再不说话了。

两年后,米兰嫁给了福根。福根可是村里最穷的,他到现在还住四面透风、屋顶透雨的泥坯茅屋。而且福根这人的脑子还不好使。

许多人都觉得怪。米兰说,他是真的喜欢我。

米兰结婚那天晚上,宝子喝得烂醉,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米兰,这世上最爱你的人是我呀!米兰,我后悔……泪水也流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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