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　灵／编译

1986年春,巴西北部山区森林。一支20余人的昆虫考察探险队在幽密的丛林中考察蝴蝶的种类和习性。

这支考察志愿队由昆虫专家斐勒克教授带领,队员中有热情奔放的大学生赫德尔、奥丽、杰克、舞蹈演员夏洛特、昆虫爱好者伍尔斯和欧洲射击冠军卡姆等人。

这天,他们沿着亚马逊河来到了巴西北部山区的森林。当他们来到密林中一片青翠的草丛时,眼前的美景将他们惊呆了:绿毯似的草丛中遍布着绚丽多彩的各种花卉,阵阵芬芳使人心旌荡漾,万紫千红的蝴蝶像一团团云霞在花丛中飘舞,翩飞的蝴蝶嬉戏着怒放的繁花……

突然,一群可怕的蝴蝶出现在欢腾的蝶海中,它们的翅膀巨若蒲扇,头似猫头鹰,眼射出寒光,整个体形比老鹰还大。众人发出一声惊呼,见多识广的斐勒克教授连忙将摄像机对准这群巨蝶,并对大家讲解道:“这是南美亚马逊下游的一种巨型卡里里蝶,其形状、大小、色彩都酷似猫头鹰……”

教授还没介绍完,这群卡里里蝶竟展开双翅,向抬头观察它们的人群猛地俯冲下来。只听一声尖叫,夏洛特躲避不及,几只巨蝶撞到她的额头,她顿时昏倒在地。斐勒克教授大喊:“赶快卧到灌木丛里牎

他们互相援助、打散巨蝶,终于都躲进了近处的一片灌木丛中。

蓦然,巨蝶群发现了趴着的人群,它们又一阵俯冲而下,巨翅将衰草扇得瑟瑟发响,漫天蝶粉在空中弥漫。卡姆再也忍不住了,他一冲而起,举起步枪对着黑压压的蝶群连开数枪。有几只巨蝶掉在地上,可更多的蝴蝶却发动了更猛的攻势,它们聚成一团一团朝卡姆狂袭过来。转眼之间,卡姆淹没在狂蝶浪海之中。

神秘土人

好不容易打退了巨蝶的攻击,暮色悄悄降临,森林变得更加幽暗,阴沉沉的雾霭在丛林中回旋弥漫。队员们连惊带吓,他们疲惫不堪,饥渴交加。斐勒克教授担心再发生什么事端,便领着队员朝宿营地走去。

愈来愈浓的夜雾笼罩着森林,他们不知不觉迷了路,来到一道山崖下,队员们一个个干渴难耐。这时,杰克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株高数十米的大乔木,这棵树上下细,中间粗。略懂生物知识的他听说这种树身可以贮水,便连忙奔到那里,用砍刀凿开了一个豁口。果然,一股清香扑鼻的水从树肚子里汩汩流淌出来。队员们也都惊喜地围到树周围接起水来。

就在这欢乐的时刻,四周突然被火把照得一片通亮,一大群头发弯曲、上身赤裸、眼睛深陷的印第安人血统的骓诺马苗人手持弓箭长矛赶到山崖下,一双双愤怒的眼睛瞪视着正在饮水的人们。

斐勒克教授感到十分费解:是什么激起他们如此的愤怒

头人将眼光转向那棵树,仔细打量起来。教授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大树顶端抹着大片的红土,他突然明白了:他们伤害了这株象征骓诺马苗人心中雨神、土地神和谷神的大树,亵渎了土人的神灵。

头人举着火把向教授扑来,教授一惊,身子不由后倾,绊倒在地。旁边的卡姆扶着教授扭身飞奔,众队员也吓得四散奔去。土人们在头人的带领下,朝着卡姆猛追过去。

离奇死亡

就在大家四散逃奔之际,奥丽不辨方向就朝密林深处奔去,杰克和赫德尔持刀紧随其后。

半小时后,除了他们三个,其他的队员都已陆续在山崖下集合了。教授心急如焚,正要派人去搜寻,却见身上挂着血痕的杰克一手提着砍刀,一手扶着面无血色的奥丽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赫德尔却仍不见踪影

教授带着全体队员几乎找了整整一夜,终于在一个幽远荒僻的峡谷边找到了赫德尔的尸体。奇怪的是,除了肩上、手臂有一些划痕外,尸体其它部位完好无损,只在颈部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红色印痕。

埋葬完赫德尔,大家心情沉重地离开峡谷,回到了宿营地。

第二天清晨,又一声令人心悸的尖叫声惊醒了帐篷中的人们,教授起身奔出帐篷,只见值班的毕索尔提着枪惊慌失措地狂奔过来,气喘吁吁地大叫:“门……门格被……被杀死了。”

门格直挺挺地倒在地下,脸上流露出恐惧无比的神情,嘴大张着,似乎要叫喊。教授检查尸体,又一条弯弯曲曲的暗红色伤痕印在门格颈部

猝然,又一阵慑人魂魄的惊叫声传来,教授和卡姆循声飞奔。只见所有的队员都围在帐篷角。斐勒克教授飞快地挤进人群,只见毕索尔脸色青紫,僵直地倒在草丛中。他下意识地翻看毕索尔的颈部——还是一条弯曲的血痕

连着三名队员的离奇死亡,巨大的恐惧阴影笼罩在探险考察队员的心上。这片神秘凶险的森林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教授决定暂时撤离,坐汽艇到巴西利亚,然后回到文明的城市。

杀手现形

考察队一路疾走10公里外,天已放亮,火红的太阳从苍莽的林海中升起,整个大地被浸染得五彩斑斓。

突然,橙红的朝霞中出现一个巨大的闪闪发光的“飞碟”,“飞碟”朝他们越飞越近。

奇迹发生了,越飞越低的“飞碟”掠过树梢后,又飞速散开。原来是一大片色彩缤纷、斑斓绚丽的云杉蝶

教授意外地了解到云杉蝶夜晚会聚在一起,并能发出闪闪光亮后更是兴奋不已。他连忙取出摄像机,拍起优美的云杉蝶来,队员们紧张的神经也完全松弛下来,他们跳到草地上,拿起网杆捕捉可爱的云杉蝶,欢声笑语在人群中回荡。

不知何时又飞来一群巨大的卡里里蝶,它们扇动着蒲扇般的双翅向人们俯冲下来。奥丽吓得尖声喊叫,抱头就朝深草丛中钻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几只巨蝶在她脖颈上飞扑不停,奥丽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杰克拿着砍刀发疯般地乱砍过去,卡里里蝶的翅膀和触须纷纷掉在地上,可它们毫不畏惧,仍然一波一波地向人群袭来。

教授突然想起了骓诺马苗土人的弓箭,于是赶紧吩咐卡姆制一支弓箭。卡姆急速地用砍刀砍下一根藤条,用绳子做成一张弓,再麻利地削好一支箭,只听“嘭”的一声,一只巨蝶中箭坠地。说也奇怪,巨蝶马上停止侵袭,它们“哗啦”一阵飞到空中,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杰克扑倒在面如死灰的奥丽身边痛哭起来,斐勒克教授在悲痛中发现她的颈部也有弯曲的血痕。

突然,伍尔斯大声叫道:“奥丽没有死牎比嗣窃僮邢敢豢,奥丽的胸脯果然在起伏,一会儿后,她张嘴吐出长长的一口气,美丽的双眼也睁开了。教授再一次陷入了迷雾之中:奥丽受袭之后没有死,这证明卡里里蝶并没有毒,那赫德尔、门格、毕索尔又是怎么死去的呢熃淌谛闹幸唤,通知大家迅速赶到河边登上小汽艇。

又走了20分钟后,考察队终于看见亚马逊河在艳阳的照耀下闪着粼粼波光。——这时,又一群美丽的小紫蝶从一棵粗壮的大树上翩翩飞下,它们绚丽的翅膀在阳光下扇起一束束紫色的光带。夏洛特被紫蝶优美的舞姿所陶醉,她不由得解开尼龙衣帽,随着这群美丽的精灵旋转起来。斐勒克教授却紧张万分,大叫着让夏洛特穿上尼龙衣帽,以防凶险叵测。

可是已经晚了,猛然间,这群悠然飘舞的紫蝴蝶团团围住了欢欣起舞的夏洛特,向猝不及防的她一阵猛叮,一串令人颤栗的尖厉呼叫从夏洛特喉中逼出,几秒钟后,夏洛特便身子一歪,重重地往后倒去。

斐勒克教授来不及关注夏洛特,慌忙招呼其他队员奔上小汽艇,众队员也拔腿跟着教授狂奔而去。可是紫蝶却像一团移动的烟雾,紧紧地追随着急奔的人群,一个队员的尼龙帽松了,立刻便有一大团蝴蝶聚集在他头上,像盛开着紫色的花冠。顷刻间,那名队员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教授终于明白——神秘杀手就是这种斑蝶科的小紫蝶。它的腹部末端的腺囊和尖利的牙齿都有巨毒。

毒蝶愈聚愈拢,愈飞愈快,像紫色的纱幔布满了天空。要在它们的围击下奔到50米远的河边小汽艇,还不知要损失多少队员,怎么办熐榧敝中,教授突然注意到了紫蝶最初歇落的那棵树,树上鼓着一个又一个明胶般的大泡,他于是想起紫蝶是在毒树上产卵,并不时到毒树上补充毒液。他急呼卡姆戴上藤盔,身上再套几件尼龙衣,用砍刀去把树上的毒泡砍开。卡姆全副武装,手持砍刀奔到树下,疯狂地一阵乱砍。一道道气味浓烈的乳色毒液溢出树干,大群大群的紫蝶转头向溢着毒汁的大树飞去。

“赶快跑牎膘忱湛私淌谝簧暴吼,带领着心惊胆颤的队员们飞一般地奔进小汽艇。关紧舱门后,他们一个个脸色煞白,瘫在船舱里气喘不定。

几个小时过去了,汽艇在宽广绵长的亚马逊河上平稳地飞驰前进。舱外春光明媚,河岸树影婆娑。可是队员们却再也无心欣赏这如画的风景了。大自然谜一般的奥秘吸引着人类,可是这些奥秘是人类付出惨重的代价换取的。

选自《青年博览》2000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