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健雄

乔治·奥威尔的《一九八四年》购入已有几年，当时只粗略地翻过一下，今日不知为什么，又去寻出来，同样还是翻着读，偶尔进入眼的文字，感觉与自己曾经有过的生活，彼此真是太逼真了。历史怎么竟能这样从细节上都可以预言呢？譬如“甚至有像少年反性同盟这样的组织提倡两性完全过独身生活。所有儿童要用人工授精的方法生育，由公家抚养。”文革中，上海崇明的下乡红卫兵，便有几乎完全相同的想法萌生，他们所以尚未能组织起“反性同盟”，大约因为中国毕竟行过几千年儒教，连圣人也说食色性也，禁欲的传统未免淡薄。

译者前言提及，此书仅一九八四年就再版百万册，可见不少人仍对这种前景存着忧虑。现代科技如与独裁苟合，真是何其可怕！还说性，封建帝王至多不过能在后宫拘囿万名女性而已。但到下个世纪，譬如在空气中施放某种物质，令全世界男性的精子均失败，而预先存下某人的多量精子，稀释之后运用，则可使某年某月起，地球上只有他的后代的。谁又能保证掌握权柄，以至仅仅只是掌握某技术者，不出个把这样的幻想家呢？

人类实在愈来愈经不起开玩笑了。我想近来《星球大战》一类影视片盛行不衰，便隐隐反映出这样的恐惧。

读书短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