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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尔玛·希娜的服装

1991-01-01

青年文摘·上半月 1991年6期
关键词:盒里诺尔粉笔

小 芳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我们一家住在宾夕法尼亚州的阿德莫尔,房子每月租金50美元,几乎占了我丈夫工资的一半。我们要抚养两个孩子,连收音机也买不起。日子虽清苦,但我们生活得很愉快。在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用帆布小车推着孩子上街逛商店,只是逛逛,看看。我最想要的是一个价值15美分的水煮荷包蛋器(内有几个浅碟),我常常拿起它,仔细打量,再还给售货员。我没有多余的15美分来买它。可是这并没有让我感到不快和悲观,那时我们生活得相当知足,从来不抱怨什么。

我们常用风趣的谈话、小游戏和红红的大苹果款待朋友,宾主尽欢。

我们首次约会时,丈夫说我长得象诺尔玛·希娜——当时最走红的女影星。我有一头浓密秀丽的黑发,梳着时兴的发式:侧遮半边脸颊。的确,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相似之处。

一天晚上,丈夫对我说他在商店橱窗里看见一件衣服,“我真希望能为你买下来。很适合你,穿上去肯定象诺尔玛·希娜!”我笑道:“别开玩笑了,那么漂亮的衣服,我在什么地方穿呀?”

然而,此后每天我推着孩子经过那家商店,都忍不住悄悄打量丈夫说的那件衣服。这是一件平纹薄花呢面料缝制的连衣裙,印有菘蓝色菱形图案,色彩协调、式样雅致、质感较强,就象电影里的那样。衣服紧裹在人体模特儿身上,裙子从腰到膝盖是绷紧的,到脚面却是伞状般地张开着;腰上束一条黑天鹅腰带,胸前别一朵用相同面料做的小花,煞是迷人。呵,这岂只是我所渴求的服装?这是所有女人都企盼的衣服——优美动人。标签上价格是20美元!

我劝丈夫别再盘算为我买这件昂贵的衣服,如果有20美元,我先得为家里每人买双鞋,这才是目前我们所急需的。

一天,我在翻找粉笔时,竟然发现了20美元!哦,原来这是去年圣诞节我丈夫公司额外发的钱——一周的工资,整整27美元呀。因为不习惯这么一笔意外收入,我们用七美元买了河虾、洋蓟和葡萄酒等,好好吃了一顿,余下的20美元卷起放到粉笔盒里并藏在抽屉中,随后就忘之脑后了。

哎哟!我们怎么能忘记这么一笔“巨款”呢?!数年来,我们一直严格按预算来开销生活费的,乃至这额外的收入竟变为一张美丽可爱的绿色纸片了,而不是立即把它换成鞋子或娱乐品了。我们乐不可支,手中摩挲着这张纸币,但最后又把它放回原位。

第二天晚上,丈夫腋下夹着个大盒子走进家门,我们无言地对视了一下,他把盒子放到了卧室去。静静地吃完晚饭,安顿好小宝贝们,丈夫压抑不住兴奋对我说:“去穿上它,亲爱的。”我走入卧室,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注视着“她”:这是我的服装!的确完美无瑕,我就是诺尔玛·希娜!

于是,这件衣服成了我们家绝对美满欢乐的标志,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象它那样照亮我们的生活。每到周末,我就穿上它,与丈夫特别“约会”,我们用心中的音乐跳舞、倾心长谈,就象婚前我们常常做的那样。

自然,我们又有了新的希望和新的计划,但是,粉笔盒里的那笔钱却从不提起和动用过,毕竟,它给我们一种幻想和希望。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再多的钱也不能够代替我们所拥有的幸福和爱情。

现在,这件衣服放在衣柜抽屉底部,已经很久了,虽然小花花边已有些卷曲,可颜色依然如新。每当回忆起过去那清贫而温馨的生活,就不禁想起这件衣服。有时,夜里睡不着,丈夫转向我问:“想什么呢?”我会告诉他:“想那件衣服。”

(章明摘自《青年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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