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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爸爸

1991-01-01斯科特·克里默

青年文摘·上半月 1991年6期
关键词:太空船袖子珍妮

〔美〕斯科特·克里默

分娩的痛苦在我们女儿出生之前几分钟达到了顶点。我和妻是在中午时分进医院的,到了午夜,维珍妮亚的阵痛已很强烈,有些本来坚决要自然分娩的产妇到了这个阶段,就会忍不住乞求医生给她们镇痛药剂。在凌晨的那几个小时里,妻力气大得惊人,每次子宫收缩时,她都把我的手捏得骨头像要碎裂。到凌晨三点五十五分,她发力的方式改变了。就在我转过头去看时钟的时候,她牢牢抓住我的左臂,手指掐进了我的二头肌和骨头之间,用尽全身之力,仿佛要把我手臂上的肉抠下来。

人们说得不错:分娩的痛楚真是要人命。我差点就晕了过去。到凌晨四点,梅甘·布赖安纳终于出世了。

几分钟后,我问维珍妮亚觉得怎样。“还好,”她说,“我想我还要再来一次。你准备好了就告诉我吧。”

初为人父,我发现有一种新东西在我的生活中占了很重要的地位:大便。我谈它,赞它美,也诅咒它。我下班回家,跟维珍妮亚说的第一句话是:“嗨,亲爱的,梅甘便了没有?”

我们出院前,医生告诉我们,婴儿应该每天大便三、四次。“如果她没有大便,一定要打电话来,”他说。

一天过去了,跟着又十二小时过去了……她还没有大便。我打电话给医生,接电话的是个男人。

“我太太两天前生了小孩,她一直没有大便,”我说,“我是说小孩。”我快速地详述了我相信医生应该知道的所有事情。包括梅甘睡觉的姿势,以及维珍妮亚在夜里有点儿发烧的事。向专业医生咨询求教时,你应该和盘托出,巨细无遗。

“我是接待员,”那男人说,“你等一会儿,我请班杰民医生来听。”

医生来接听后,叫我放心,说这大概是正常的。现在回想起来,他是对的。

如今我每次听见梅甘“拉大便”,便会同时听见收钱机打出美金二角,也就是一条纸尿布的价钱的声音。

初为人父者也须留心产后忧郁症。很多母亲在生产之后由于内分泌改变,无缘无故地变得抑郁和闹情绪。

有一天晚上,我们在家里看电视片集“星际争霸战”。这一集的内容是说“企业号”太空船的大副临时调派到一艘新的太空船去,不得不和同船工作的女朋友暂时分离。他们两人互相拥抱时,我听见抽噎的声音。热泪潸然流下维珍妮亚的脸。

“我也有同感,”我安慰她说,“这是有史以来最浪漫的镜头之一。”

听到这些同情和鼓励的话后,维珍妮亚承认她有时看电视广告也会哭。其中一个是:一对夫妇知道他们将要生双胞胎,于是大买特买一通,什么东西都买双份。

如果什么东西都要买双份,我也会哭。

自古以来,男人一直在探究一个问题:“结识女孩子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对这个问题,我有个心得:带一个婴儿。不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在街上或市场里),女士们都会特意走近一个带着婴儿的男人。如果你的太太不在场,她们还会排队等着看。她们会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婴儿,也会用同样的眼神看你。

把婴儿上衣袖子设计成像个长筒、而且越近袖口越窄的那个人,准是个疯子。

我每次把梅甘的手臂塞进那长袖子里,都搞得满身大汗。有时候她会尖叫,有时候又会对着你发愣。有时候她会把身体绷得僵直,有时候又会把身体完全放软。有时候她的双臂动个不停。总之,你无法捉摸她的反应。那简直困难得像把煮熟的面条穿进汽水吸管里。要把她的手拉出袖口,是最难的一关。我把她两只手指拉了出来,又拉出了两只,可是随即有三只缩了回去。

最后,等我把两只袖子都给她穿好了,维珍妮亚却在我背后说:“扣子应该是在后面的。”

我们吃饭时,梅甘坐在我们旁边,不停吼叫。她为什么和我们一起而不在她自己的小床上呢?因为一家人是应该一道进餐的。

“有什么新鲜事?”我问道。

“没有,”维珍妮亚说,“你有没有?”

“没有。”

我们的谈话往往到此为止。梅甘哭声的音波频率使得我们两人的脑袋一片空白。

不过,也有许多令人感动的时刻。梅甘现在快三个月大了,她醒来看见我就会笑。我给她换尿布,她便笑得更多。我把她抱起来,在房间里旋转,她笑得更璨烂,还没长牙的口咧得大大的——同时也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把一切清理干净,又把她送回婴儿房间后,梅甘使我心中涌现了一个问题:“一个婴儿如何改变了你的生活呢?”

没有睡眠,没有宁静。但我仍是乐此不疲。虽然出过各种错误,而且难免还会再错,但是,梅甘,我觉得我已经找到窍门了。

(摘自美国《读者文摘》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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