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　阳　乔　托

1267年，乔托诞生在多斯尼加农村一个铁匠的茅屋里。稍长，乔托成了一个牧童，在鲜花盛开的多斯尼加草原上，他头顶蓝天，放牧着洁白的羊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山野养成了他粗犷的性格；绚丽迷人的大自然，在他眼前展现出五彩的的画卷。幼小的乔托沉迷在大自然的怀抱之中，常常情不自禁地在地上、石头上画山、画树，画他放牧的小羊。就在乔托九岁的一天，意大利著名画家奇玛布从多斯尼加草原路过，偶尔发现了正在石头上“作画”的乔托。奇玛布凭着他那双画家的慧眼，看出了这个小牧羊人潜在的绘画天赋。他说服了乔托的父亲，把这个小牧童带到自己的画室。从此，乔托开始了自己的绘画艺术生涯。在名师的指导下，他以艰辛的努力和超人的才华，迅速步入了绘画艺术的殿堂。

在乔托之前，意大利的绘画艺术一直为拜占庭的美术定型化所束缚。草原上成长起来的乔托，不满于这死板僵化的绘画，强烈地希望用画笔表现自己所熟悉的自然、生活和人生，他苦苦地探求着、摸索着，终于第一个设计出了三度空间透视画法的总方案，在他的画笔下，人物造型有了立体感，充满着生气。乔托还大胆地冲破了长期以来认为宗教画中若有树木、河流则是亵渎神灵的传统观念的束缚，他广泛运用自然景物作背景，改变了那种仅以金色、蓝色作衬底颜色的一成不变的绘画方法。绘画中，他注意展现人物的内心感情；绘画构图重点突出，主题思想明确……

乔托开创的一代新画风，不但使绘画艺术充满了生气，而且使他本人的绘画技艺也发生了质的飞跃。还是在乔托跟奇玛布学画之时，有一次奇玛布走进画室，看到自己画的一幅肖像的鼻子上爬着一只苍蝇。他急忙动手去赶，却怎么也赶不走。定睛细看，那活灵活现的东西，原来是画在画布上的。事后，奇玛布才知道这是顽皮的乔托与他开的一个玩笑。乔托跟奇玛布学了一段绘画后又回到家乡，一面绘画，一面耕作。据多斯尼加的农夫们说，乔托在墙上、破栅栏上画上一只羊或一条狗，这些被人冷落的地方，就会顿时变得生气勃勃起来。

乔托的绘画艺术不仅博得了下层民众的喜爱，而且也深为当时的罗马教皇所推崇。罗马教皇庞尼腓斯八世曾派使者到乔托的茅屋，向这个农民画家宣布:“陛下要把所有优秀的画家都召到罗马去。把你的画拿一张来做个样品。”乔托听后，把画笔在红颜料桶里一蘸，随手在一张纸上画了个大圆圈说:“这就是我的画。”使者带着大红圈去复命，虽然大骂乔托是“目中无人

《逃亡埃及》的蠢驴”，“丑得跟魔鬼差不多”，但教皇还是从这随手画出来的大圆圈中看出了画家的功底，为装潢圣彼得教堂的圣器收藏室，不得已还是雇用了这个于自己并不谦恭的卓越画师。

乔托的家庭属于当时的自由农民阶层，普通农人的生活经历，使他将自己对社会、对人生的理解融汇在绘画之中。乔托在绘制描述圣芳济平生平的壁画时，大胆地为圣人绘上了普通的衣装，使神灵与凡人无异，呈现在画面上的人物成长为有感觉、有爱憎的男女。在这组壁画中，他画了圣人与贫困女神结婚的一个插曲，贫困女神头戴玫瑰花冠，满面愁容，行走在荆棘中；圣芳济平显得很困窘；耶稣在上方微笑，让他们结为夫妻。画面生动地体现了乔托对贫苦民众的颂扬。

乔托甘愿与一个淳朴的农家姑娘结为伴侣，夫妻养育六个孩子。1306年的一天，乔托的莫逆之交但丁突然找上门来。时下，但丁被他的政敌们所驱逐，来到乔托的宴席上，看着这充满农家气质的家庭，感慨万分，不禁脱口说道:“有着相貌如此平常的妻室儿女的人，怎么能在他心中找到灵感，画出那么多美丽的画儿来呢?”

(辛青摘自《三月风》1986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