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卷舒风云之色

1984-07-15张大明

读书 1984年2期
关键词:戏剧

张大明

读《阳翰笙剧作集》

阳翰笙是我国著名的革命戏剧家。

这首先是指他是一位剧作家。阳翰笙自一九二七年底,从南昌起义的武装战场回到上海,由党的安排,参加创造社,走上革命文学道路以来,先写小说,后从事电影文学创作,接着,电影、戏剧同时搞,都取得很大的成就,在革命文学和戏剧、电影发展史上占了一席地位。

在戏剧创作方面,除去与田汉合作的独幕剧《晚会》不算,他一共写了八个大型话剧。这就是:抗战开始时,歌颂革命青年反汉奸的《前夜》(一九三七年);蒙汉人民团结起来,共同抗日的《塞上风云》(一九三七年);以太平天国为题材,颂扬以李秀成为首的太平军将士英勇抗敌的《李秀成之死》(一九三七年);揭露和鞭笞韦昌辉制造内讧,导致太平天国失败(实际上是愤怒控诉蒋介石制造“皖南事变”)的《天国春秋》(一九四一年);取材于四川保路同志会,成功地塑造了人物典型的《草莽英雄》(一九四二年);挖掘民族商业资本家在抗日和当汉奸之间游移、徘徊的复杂心理的《两面人》(一九四三年);歌颂朝鲜人民反帝反封建的爱国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的《槿花之歌》(一九四三年);写知识分子在土地改造运动中的思想经历、荣获文化部颁发的话剧会演一等奖的《三人行》(一九六○年)。现在,关于阳翰笙的戏剧作品有两种本子可读,一是四川人民出版社的《阳翰笙选集》第二卷,一是中国戏剧出版社的《阳翰笙剧作集》。后一种本子包括阳翰笙的全部剧作,并有珍贵的图片和作者关于本人剧作的主要自述。

值得注意的是,阳翰笙还有十来个构想中的剧本没有写成。它们中,有的想好了题目;有的搜集了材料,有所准备;有的经过构思,甚至写好了分幕大纲。比如:关于赛金花的剧本;《杜文秀》(积累了较多的素材);《还乡记》(他在四十年代的一则日记中是这样设想此剧人物、情节和主题的:“以我的故乡为背景,在二十年前有三个青年离开了自己的故乡去到北平,那时候最使他们难忘的是那些故乡的亲友,特别是那些生气勃勃的年轻的同伴。不料二十年后三个青年只剩下一人回到了故乡;更不幸的是那些常在他想念中的可亲可敬的同伴,却都经不起二十年来的风雨的摧折,大都变成烟鬼、残废人、白痴、乞丐、流氓、土匪去了!”“这个青年抱着一颗很沉重的心,离开了故乡,重上自己的征途,二十年前送行的那几个同伴又都全来给他送行。就可惜他们全都已经失去了二十年前的生活,现在所剩下的就只有死!只有同这个摧折他们成这个样子的社会一道死!”“剧名可取为《还乡记》,可以以两次送别为序幕和尾声,以描写我故乡的新旧剥榨致使人不能活,活着亦不象人为主题。这倒亦别有风趣。”①);还打算写“五四”时代一群女战士在二十年风雨中的变化(“有的退回了闺中;有的走进厨房;有的做了贤妻良母;也有的竟自浪漫颓废,沉醉在舞场赌窟;有的做了贵妇人;更有的竟自信神信鬼,退进了经堂佛地;自然,有的还是二十年如一日,在这抗战期中,还是百折不挠地在苦斗下去。”“如果多做准备,能在各种人物性格的发展上、变化上,乃至复杂性上去多用功夫,我想有可能创造出好几个典型来呢!”);酝酿已经成熟,分幕大纲都接近完成的《苦行记》;抗战胜利时,曾计划集体创作报告剧《胜利进行曲》,阳翰笙被分派写文化人部分;以希腊神话为题材,实则讴歌共产党人,写《盗火者》;写整风文献中所看到的“一些可笑的性格,……写一部四十年代的另一种堂。吉诃德”;概括波澜壮阔的伟大的土地改革运动的《万户千村》(已全部构思、设计完毕);以及以太平天国和丝茶生产经营为题材的剧本。等等。非常可惜,这些拟订中的剧本,终因形势和环境的变化,因行政领导工作的繁重,全都胎死腹中。不难看出,它们大都题材重大,范围广阔,着眼于展示时代画面,用力于刻划性格,各具风姿。

阳翰笙又是革命戏剧运动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之一。几十年来,他为贯彻执行党的方针政策,为解决戏剧作家和演职员的工作、生活、学习和思想问题,为在普及的基础上提高戏剧的创作和演出水平,繁荣和发展革命戏剧事业,与反动派巧妙周旋,批评各种错误思想,呕心沥血,不辞辛劳。读他的日记,看他的回忆录,访问老前辈和中青年戏剧工作者,知道:他为一些人的成长,为某部作品的创作和演出,为某项活动的开展、一个决定的贯彻,付出了多少艰巨的劳动啊!件件事感人肺腑,叫人铭刻在心!

阳翰笙不是戏剧理论家,但他在各个时期,有针对性地写过一些论文和评论。他强调生活的重要性,强调学习马列主义著作的必要性,强调一定要批判地继承传统、借鉴外国的成功经验,强调必须把握艺术技巧。他重视总结自身的经验,重视培养新生力量。他的文论具有鲜明的实践性。

阳翰笙的戏剧作品最大的特点是紧密结合现实,驾驭时代风云,弥漫着扑面而来的政治气息,直接为人民革命事业服务。

他的作品主题鲜明,目的明确,时代感强,阶级性突出。

从《前夜》到《槿花之歌》七个剧本都写于抗战时期。不管是及时反映现实,还是借助历史,甚至“退到外国”去取材,它们都贯穿一条红线:团结起来,抗日救亡!在这个总前提下,针对每一个阶段的具体形势和具体任务,再以自己熟悉的生活,可以利用的题材,铺采擒文,塑造典型,创制宏篇。抗战初期,特别需要暴露日本军国主义者的侵略罪行,痛斥汉奸的卖国行径,唤醒人民觉悟,组织起来,结成联合战线,争民族的生存,图国家的不受践踏。取材于现实的《前夜》和《塞上风云》,就及时肩负起了时代赋予作家的重担。《前夜》对汉奸卖国贼白次山的揭露是淋漓尽致的;通过这个形象,足以使人们惊醒,再善良的人也会敌忾同仇,对汉奸们文诛武伐。这就能起到动员民众的作用;而动员起来之后做什么,怎么做,又有林建中、白青虹等抗日先锋可作榜样。《塞上风云》更进一步,提高了,深刻了,它让帝国主义分子披着宗教外衣上场,不光自己蹂躏我中华大地,残暴地杀人,更挑拨民族关系,阴险地制造民族不和,企图借刀杀人。侵略者的真刀真枪是没法掩盖的,它的炮打到哪里,就把仇恨种到哪里;但代表“上帝”的传教士,对普通老百姓,对因为历史原因、向来与汉族关系有些紧张的蒙族人民,却很能迷惑人,起煽动作用。然而,作者借助活生生的事实,撕下了法西斯分子的外衣,使迪鲁瓦那样中毒较深的青年都觉悟了,狗腿子起义了,最后连王爷都不愿为日本人服务了。这样,最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就形成了,侵略者必然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国共两党统一战线建成,抗日战争进入持久阶段以后,坚持抗日,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提请革命者保持清醒的头脑,批评中间派的动摇,剖析顽固派的两面性、识破其搞摩擦的阴谋,就成为任何一个爱国的文艺工作者所应该共同反映的主题。阳翰笙贡献了《天国春秋》、《草莽英雄》、《两面人》等五部力作。《李秀成之死》的悲壮、《天国春秋》的惊心动魄,振聋发聩;《草莽英雄》的惨痛教训,发人深省;“两面人”的圆滑、投机,终归改变不了历史发展的规律,而大敌当前,个人的命运若不和国家、民族的命运紧紧地系在一起,必将被时代的潮流所吞没;《槿花之歌》哀婉动人,它是一曲爱国主义、革命英雄主义的颂歌,是一部战鼓频催的交响乐。在短短七年时间,战争频繁,社会动荡,生活不安,疾病缠身,肩负繁重的行政事务工作,竟然写成七部大型话剧,而且每一部都成功,一部比一部好,又都富于艺术生命力,这样的革命精神,难能可贵!

及时反映现实,紧密结合形势,回答时代提出的问题,必然引起观众的兴趣;观众反应强烈,许多戏连演不衰,又说明阳翰笙的路走得对。文艺创作的题材是广泛的,大至宇宙苍穹,小至微生物、原子裂变,重要如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闲适如蝴蝶对舞、落叶飘飞,远到女娲补天,近则当前政治,都可以写,只要写得好,寓意深,皆可以成为有价值的艺术品。评价作品不应以题材的大小来论成就的轩轾。但文艺作品的主要功能并不在供茶余饭后的消遣,因此,究竟还是以关心人民大众的命运,与时代合拍的创作为其主流。由这样的作品构成一个时代文艺作品的中坚!再辅以清淡、素雅、晓风残月的篇章,烘托出百花齐放的璀璨局面。

象阳翰笙这样的作品是不是叫做“主题先行”呢?不是!他来于生活,积累丰富,勤于学习,知识深厚,可写的素材早就蕴藉胸中。他始终是一个革命者,具有饱满的政治热情,容易产生创作冲动。因事触发,即可调动所有积蓄,任其驱遣。所以,他的剧作总是有一股遏制不住的激情,总是充盈着生活的情调。

象阳翰笙这样的创作是不是就缺乏艺术性呢?多年来,我们评论界有这个观点,事实上这种情况也不少。但阳翰笙是成功的。他的经验值得研究。关键是立意要高,对生活的开掘要深,人物要有性格,性格要典型。一句话,要有概括性和代表性。草莽英雄罗选青的悲剧结局,首先是警策人民不要因为胜利就冲昏头脑,不要只记得团结而忘了斗争,不要放松了对于假投降、真进剿的反动派的警惕性。该剧取材于历史,又直接指导现实。由于作者概括得好,就使它具有普遍性和永久性,并不因为时过境迁而失去其思想力量和艺术魅力。象祝铭斋那样的两面人哪个时代没有?不同的时代、根据不同的目的读这个作品,都可获得认识上、教育上的效益。抗战期间,很多人都以太平天国为题材写话剧,比如陈白尘的《金田村》、《大渡河》,阿英的《洪宣娇》,欧阳予倩的《忠王李秀成》,它们各有侧重,各有千秋;但观众和舆论界都认为,就气势之雄浑,主题之深刻,人物之典型,戏剧冲突之尖锐来说,均以阳翰笙的《天国春秋》为最好。它有深度,有力度,有高度。它忠于历史,服务于现实;不为历史事实所囿,也不搞庸俗社会学。二者有机结合,而又主旨鲜明。它矛盾冲突尖锐紧张到令人窒息,却又有抒情的段落,张而有弛,徐疾谐和。韦昌辉和洪宣娇两个艺术典型熠熠生辉,颇具美学意义。

关心国家和民族的命运,与人民的革命运动同一步调,充满革命激情,以革命现实主义为基础,又洋溢着革命浪漫主义的情调,这是阳翰笙的创作(不光是戏剧,电影文学和小说创作都一样)的最突出的艺术个性,尤其是从总体来看,显得更充分。及时反映现实的《塞上风云》、《两面人》和《三人行》等,因为概括力强,容量大,着力写人物,摈弃了概念化的议论,就比他的小说艺术水平高;不是取材于当前,但紧密结合现实的《天国春秋》、《草莽英雄》、《槿花之歌》等,因为酝酿的时间长,打磨得细,艺术上更成功。著名戏剧家洪深在看了《草莽英雄》的初稿之后,说此剧没有一个多余的人物、没有一个多余的情节、没有一句多余的台词。这虽系朋友间的私下谈话,却也不是毫无根据的廉价颂扬。

总而言之,阳翰笙没有因为为了当前,而忘记艺术。戏剧作品之感人,有的以题材重大见长,有的以思想深刻获誉,有的以矛盾尖锐复杂、情节紧张曲折取胜,自然,更多的是以人物形象之丰满、性格之典型被称道,也还有的以气氛、激情震撼观众的心灵,引起强烈共鸣,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阳翰笙的戏剧可以说兼而有之。

《草莽英雄》中的罗选青是一个典型。他具有杀尽天下不平、推翻清朝统治的英雄气概。他挑起了时代的重任。他能不能挑、会不会挑是一回事,但他毕竟挑了,又是一回事。他率领同志军,威震川南,直接威胁清朝的统治,为辛亥革命的起事,打了前哨战。他更有草莽的一面。草莽不是草包。他是秘密结社的首领,有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号召力;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除暴安民,扶危济困;怒杀叛徒骆小豪、宽释知县王云路,说明他既嫉恶如仇,又讲义气;他爱同盟会烈士遗族陈三妹如掌上明珠,恨团防局长李成华为天大仇敌,对同盟会员唐彬贤敬重而不理解,表明他有丰富的内心生活。他是农民革命的代表,因而他没有起码的理论纲领,他用义气冲淡甚至代替了阶级性,对口蜜腹剑的两面派毫无提防,宽大过分;他单刀赴会,太看重个人的声威胆识;他目光短浅,容易满足,踌躇于小胜利和表面的胜利,而缺乏预见,看不到隐患,招致惨败。他临死时的觉悟,又使这个形象高度统一,始终放着异彩。这个形象,如此丰富,多姿多彩,如此典型,概括一个特定的时代。难怪,当年剧本写成,在红岩村念给周恩来同志和文工会的成员听了以后,有一位同志称:罗选青是可以与阿Q并列的又一个典型!

梅花香自苦寒来。阳翰笙创作这些剧本是以严肃的态度,经过艰苦的搏击,而获得成功的。

他有知识,而不卖弄,有经验,而不掉以轻心。

他写自己熟悉的生活,有研究的题材,长期构思,艰苦写作,多方征求意见,反复修改,不断提高,精益求精。

以一斑而窥全豹,介绍一下《草莽英雄》的创作过程,由阳翰笙的甘苦,可知任何成功都来之不易。没有捷径,没有奥秘,只有靠严肃的态度,老老实实的作风,艰苦地耕耘、跋涉。罗选青领导的保路同志军的略带传奇色彩的英勇斗争,乃阳翰笙童年时期所耳闻亲见。他们的打扮和生活,他们的口号和规约,他们的豪情和侠义,他们的壮举和悲剧,阳翰笙都是熟悉的,因为保路运动就发生在他所生活的时代,保路同志军就活动在他所出生的家乡。参加革命,读了马列主义著作,成为共产主义者以后,他又用历史唯物论的观点来分析儿时的所知,感性和理性结合,赋予熟悉的生活以新的生命,使之焕发光彩。一九三七年初,曾以此为题材,写过电影本事。这次创作之前,他又回到家乡,进一步向当事人作调查,让事件的内在联系充满生机,丰富细节,使早已酝酿在胸的人物活跃起来。这时正值“皖南事变”之后,对于统一战线内部顽固派的凶残、奸险的痛愤,对于右倾麻痹的同志给革命造成的巨大损失的义愤,对于万千阵亡将士的哀悼,给他一种契机,一种冲动,点燃了他胸中的烈火,照彻了烂熟于心的生活和人物。乱麻理成了线,模糊的明朗了,单纯的复杂了,复杂的单纯了。创作时机成熟。不仅如此,他还做了两种调查工作。一是向青红帮帮会的头目作调查。因为在四川辛亥革命前夕的特定历史条件下,川南保路同志会、同志军与哥老会是二而一、一而二的事。他不光要知道个别,也要懂得一般;不能一叶障目,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必须克服局限性。胸中有全局,笔下的一时一地的人和事才轻重相宜,分寸得当。二是查阅有关史书,从历史的发展中理解帮会组织的来龙去脉,是非功过。有前几种准备,使打算描写的事件和人物洋溢着生活气息,富于真实感、亲切感;这后二种准备,则增加事件和人物的立体感,即加强了宽度、厚度和深度。

阳翰笙每写一个剧本都要经历十月怀胎的痛苦的酝酿过程,都要写详细的分幕大纲。这个过程《草莽英雄》经历了近两个月。他在日记中写着:“想了一天,《草莽英雄》轮廓已成,因目痛至剧,无法执笔工作,拟早入睡,不意上床后又不能成眠,剧中人物如游魂似的在我脑中闪来闪去,一下又捉不着他们,心里很痛苦。”“又是一夜失眠!剧中的人物又在我脑中吵闹了整整的一夜。”“构思至晚,有几个难于创作的人物,得到一个最后的决定,这样大约可望绘出几个明朗的形象来了。”待构思妥当、分幕大纲拟就后,这才“入睡时心里很轻松,痛痛快快地一直睡到天亮。”其间,他曾多次将要写的故事和人物、结构和主题讲给郑伯奇、冯乃超、夏衍等行家里手听,请他们提意见,出主意;他则择善而从,不断修改自己的方案。

他冒着火炉重庆的酷暑,忍着目痛,伏案七十天,才把剧本写成,自称是“难产”。这时,他把草稿读给王昆仑、曹孟君夫妇听,读给洪深、郭沫若、夏衍、陈鲤庭、白杨听,读给文工会戏剧文学组和周恩来及红岩村的同志们听,读给电影制片厂的从业人员们听,广泛听取意见。周恩来同志在听读以后,对四川保路运动作了历史唯物主义的精辟分析,使作者对作品的主题加深了理解,对草稿充满了信心。接着,他就吸收好的意见,进行修改,加工润色,充实提高。剧本遭到国民党禁止。两年之后,在上演和出单行本前,又作了修改,日臻完善。

一部成功的文学作品的产生,凝聚着多少人的劳动,作者花费了多少心血啊!

阳翰笙的戏剧不但剧本本身有价值,有生命力,而且,就是这创作过程也发人深省,富于启迪性。

我们要想一想……

一九八三年十一月十七日

(《阳翰笙剧作集》,将由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阳翰笙选集》第二卷,四川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二年七月版,2.96元)

①此处及本文其它地方的引文,凡未注明其出处者,均摘自阳翰笙日记。这些日记,四川人民出版社将出单行本,《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将选刊片断。

猜你喜欢

戏剧
“双城剧汇”共促戏剧发展
传统戏剧——木偶戏
《戏剧新生活》
戏剧评论如何助推戏剧创作
由戏剧进中小学校园引发的思考
论戏剧欣赏与戏剧批评
戏剧档案管理与戏剧传承发展分析
北京将办“第六届戏剧奥林匹克”
戏剧就是我们身边凝练的生活
金属戏剧——焦心涛作品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