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栩乐

在深化教育评价改革、推进新课标的背景下，《浙江省教育厅关于小学生综合评价改革的指导意见》正式发布，明确指出要提高考试命题质量，全面推进基于核心素养的考试评价，促进“教—学—评”有机衔接。要增强试题的探究性、开放性和综合性，提高试题信度和效度。由此可见，命题改革应指向空间创生、功能优化。

自由应答型试题是语文学业评价中开放性、主观性试题的统称，常见形式为写话、问答、任务解决等。这类题型的作答依托学生主观发挥，对于检测语言表达能力、思维能力等有独到的功能。但目前对自由应答型试题的研制尚存在盲目误读、效度低下等问题，使得“命题功能与素养发展脱离”。基于此，本文立足核心素养理念，以提升试题效度为目的，探索自由应答型试题的研制策略，为学生开创更多检测素养的空间，实现“题尽其用”。

一、遵循“三为”命制原则，增迭命题空间

（一）素养立意为宗

《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 年版）》（以下简称《课程标准》）明确提出了素养立意的命题原则。自由应答型试题的编制理念也应升级，要始终把握素养立意导向，从只追求知识应答、被动检测转向关注学生核心素养的全面发展，既考查学生的学科关键能力，又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培育必备品格，最终实现“教—学—评”一体化。

（二）增强效度为核

《课程标准》指出，要通过学生的学业质量表现检验学生核心素养的发展水平。试题是对学生的核心素养进行考查的重要载体，可体现学业目标达成度，呈现学习的薄弱点，从而促使教师改进教学。因此，试题要与目标高度匹配，并展示能力考查的全面性，这样才能体现测评的效度与意义。优质的自由应答型试题能够使学生充分展现自身的核心素养，又可诊断学习问题，使得“考”真正发挥其应有的评价功能。

（三）创生空间为靶

自由应答型试题的答案通常不唯一，具有开放性强的特性。命题者需要以“创生空间”为重点，即通过试题这一载体，为学生创造展示的空间，以便作出精确的诊断与评估，使命题助推学生的发展。

要注意的是，编制自由应答型试题时要避免陷入“开放误区”。一些命题者缺乏深入思考，只关注形式，却忽视了价值，未能真正围绕“素养检测”的目标来设计。诸如“读完这篇文章，你有什么想说的”“结合生活谈谈你会怎么做”之类的问题似乎每个年段都可以设置，目标指向模糊不清。表面看似开放，学生的答案也“个性多元”，实则随便作答概能得分，即使答案跟主题无多大关联，也不算错。这样“伪开放”的试题失去了考查的意义，降低了命题的质量和效度，阻碍了学生能力的施展，难以检测出学生真实的语文学习水平。

二、精心筛选命题素材，拓宽学习空间

《课程标准》强调“命题材料的选取要具有时代性、典型性和多样性，充分体现语文课程特点。命题材料要能够体现问题或任务的对象、目的与要求，能够启发学生调动既有知识和资源解决问题、完成任务”。因此，要根据考查的需要进行素材的选择与加工，为自由应答型试题的命制创生空间，为学生答题提供有效帮助。

（一）选材多维关联，促发导学功能

命题时应拓宽选材视野，所选材料应与学情、日常生活、教材中的语文要素密切关联，形成整体联结的情境。这样，自由应答型试题能够真实地创设与学生的经验相联结的交际语境，有效考查学生的语文能力，并起到激励与启示的作用，助推新的学习发生。

比如，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育人价值融进题目中，引发学生持续探究、学习，使其获得文化熏陶。以下面两题为例：第一题针对统编教材六年级上册鲁迅主题单元的学习，引导学生不仅巩固了“画思维导图”这一梳理资料的方法，还体现了“感受民族魂，走近鲁迅”这一主旨，试场即学习场；第二题是为课外阅读材料《“雪如意”上的中国梦》设置的，从题中学生习得通过辩论表达观点的方法，并且产生进一步了解奥运健儿的愿望，树立起正确的价值观。

（1）“走近鲁迅”主题活动让同学们深入了解了我们的民族魂。以下是某同学制作的单元思维导图，请帮助补充完整。

（2）有人认为，成功离不开努力；也有人认为，成功是靠天赋。对此，同学们就“天赋和努力哪个更重要”展开了辩论。请结合材料，并联系自己的生活实际，选择一种观点填写在括号中，再有理有据地写理由。

可见，试题不仅仅是考查的载体，也是学习的素材。自由应答型试题的命制要能反映材料的主旨精神，挖掘出深层价值，使学习向更深处推进，发挥导学促教的功能。

（二）加工指向目标，促生自学空间

命题者要根据考查目标对命题素材进行适当加工，尤其是阅读材料，使其能够为学生解决问题、完成任务提供信息或支架。这样的加工为学生的作答与思考提供了空间。

以五年级下册课外阅读材料《空城记》为例，命题者最初选了《三国演义》原文作素材，发现难度较大，命题空间狭隘，于是结合本册教材中的语文要素“通过课文中动作、语言、神态的描写，体会人物的内心”，对命题材料进行加工，将文言文转为白话文，又重点添加了对人物神态、动作的描写。在此基础上，设计了如下试题，体现命题的价值。

部分同学想要表演课本剧，练习口才。表演要揣摩人物心理。读第②、③自然段，补充剧本。

（第②自然段）众文官听后脸色发白，心想：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③自然段）诸葛亮满面笑容，心想：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总之，命制者应根据需要作出应变，使材料更契合考查的内容。命题材料中应有能联系学生学习经验的关键信息，为学生展开思考、发展思维能力提供帮助，培养学生的阅读能力。

三、有效设置问题任务，延展表达空间

问题或任务是题目的主体部分。在命制自由应答型试题时，要指向语文目标的达成，利用问题或任务为学生打开多元表达空间，激发学生的潜能，用好精准诊断的功能。

（一）搭建题干支架，形成表达思路

自由应答型试题的题干中包含较丰富的信息。命题者应充分发挥题干的支架作用，或引导学生打开思路，或为学生提高书面表达的质量提供帮助。

1.借助任务“启答”，激发表达欲望

命题者可在题干中设置支架，利用情境引语、追问或平行选项等，启发学生打开思维的空间，触发更多灵感与自主答题的欲望。比如，围绕课外阅读材料《元宇宙》，题目以示例的方式罗列了三个领域，启迪学生多角度思考。不仅如此，还利用“又是如何被运用的呢？”这样的问题进一步激发学生想象，让学生的探索欲被调动起来，提升作答的主动性与积极性。

旅游、教育、科学观测……你还期待“元宇宙”进入哪个领域？又是如何被运用的呢？展开想象写一写。

我希望“元宇宙”进入________领域，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自由应答型试题不能为了体现开放性而盲目放手，亦不能为了难倒学生而胡乱设置。应考虑学生的不同水平、个性偏好，创设多元选项。这也是启答的好方式。以五年级下册“快乐读书吧”的检测题为例，命题者增加选择空间，罗列的7 个人物均来自中国四大古典名著，且集合在“智慧之星”的范畴内，既体现了题目亮点，又把选择权交还给了学生，增强公平性、均衡性。

同学们开展名著“智慧之星”评比活动。除诸葛亮之外，还选出了下列人物。

你觉得最有智慧的是___。他（她）的智慧故事是_____，情节简要解说：________________。

2.巧用提示“助答”，提升表达质量

语言运用是学生学习语文课程的核心与基础。在自由应答型试题中尤其可以体现这一核心素养。巧妙增设提示语或范例，可为学生的言语输出提供帮助，提高此类题检测语言表达能力的效度。如五年级下学期的“想象画面写话”一题中，气泡中的提示语提供了方法，引导学生作答时关注语言表达方式，避免偏离主题，也为该题拓展了评价空间。

湖州美景动静皆宜。请选择一幅画面，将具体情景介绍给游客们。

（二）转换题目形式，创造表达场域

《课程标准》在“命题要求”板块中提出“试题形式力求创新，鼓励增加开放性试题比例，以避免导向新的应试模式”。基于此，命题者应该依据考查目标，将原有的、固化生硬的题目转化为自由应答型试题，为传统单一化、机械化的试题打开新的命题空间。

以古文阅读材料《晏子使楚》为例，命制试题后进行测试，发现学生在作答时即便不理解短文的意思，也能机械地逐字翻译并将内容拼凑起来。后结合教材中的语文要素，改为自由应答型试题，从关注作答结果转向展示思维过程，为学生创造了表达场域，更能有效训练学生的思维能力。

请分析晏子的两次回答，在文旁将晏子的思维过程补充完整。

（三）创设任务情境，拓展表达广度

命题者可将自由应答型试题融入综合性任务的情境中。题目具有真实性、综合性和开放性的特点，要求学生在实际的场景中解决复杂问题，鼓励学生展现个性和创新思维，综合展示本学科素养、跨学科能力与创造力。以下面这道题为例，围绕非连续性文本，整道题设置了一组“采访情境”。一系列相关联的任务与采访栏目融合，为学生提供发挥的空间，确保评价的全面性。

四、创设精准评价机制，保障评价空间

科学的评价体系能为试题的命制保驾护航，使其有据可依、有法可循。可建立全程评价机制，在试卷命制时对照三级研制指标，在试卷评改时参照分层答案样本。

（一）命制前：依据多维评价量表，精准研判

命题者在研制命题时要有充分的前瞻意识，聚焦要考查的能力，使测评不脱离学习目标范围，准确检验“学”的成效。根据《课程标准》、教材中的语文要素、学生能力定位，结合浙江省区域小学语文命题板块的结构，可分学段、分层级地设计三级研制指标。以五年级上学期试卷中的阅读与鉴赏板块为例，针对“作出评价、解决问题”两个维度，结合教材内容，可将《课程标准》转化为具体指向教材内容的更细化的评价标准，为自由应答型试题的考点、难易、参考答案等的设置提供重要的依据（如表1）。

表1

（二）测试后：细化答案评价标准，分层赋分

测试后的批改要转变以往“踩点给分”的规则，为试题设定分层答案样本。答案的制定对标三级研制指标。例如，湖州市吴兴区2023 学年五年级上学期期末试卷中，针对非连续性文本的自由应答型试题的答案（如表2）就是照此分级赋分的。如此，富有个性、有创意的作答也能获得有效评价，大大提升评价的精准度与科学性，有效避免“仅供参考”和“自圆其说即可得分”之类无意义的标准。

表2

（1）材料一和材料二语言风格不同。如果你是小导游，你喜欢用材料____，因为_____________。

（2）材料二所描写的莲花庄就像一幅画，动静皆宜。请用“___”画出一处动态或静态描写。你找的句子是____态描写，这样写的好处是___。

综上所述，编制凸显素养、寻求效度、创生空间的自由应答型试题时，命题者要切实以素养考查与能力发展为目标，进行深入研究，有效发挥评价的诊断功能，体现其导向，让“学”更有效、“教”更明晰，彰显自由应答型试题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