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 静

（广东科学技术职业学院 广东·珠海）

［提要］澳门自1999年回归祖国以来，经济呈跨越式发展，人均GDP名列世界前茅。然而，澳门经济结构不合理，主要产业为博彩业，呈“一业独大”现象，该弊病也随着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影响日益显现。经过多年理论和实践探索，发现澳门经济实现横向多元化发展的重要方向为振兴金融业。本文通过对比分析法，分析澳门发展人民币离岸金融的可行性及局限性，探寻澳门在粤澳深度合作背景下发展人民币离岸金融的有效措施。

一、研究背景及意义

（一）研究背景。近10年来，中国一跃成为世界第一大实体经济和第一大贸易国。近几年来，中国也在同时推进外向型经济发展战略，如亚投行、“一带一路”以及人民币国际化政策。与外向型经济发展战略相适应，人民币离岸业务正向全球扩张，世界上许多城市和地区（如中国香港、中国台湾、新加坡、伦敦、巴黎、多伦多）都在打造全球性或区域性人民币离岸中心。这些大趋势为澳门寻找新的经济发展方向、实现经济多元化发展提供了重大机遇。澳门特别行政区（以下简称澳门特区）有必要研究和制定相应的举措，参与国家经济双循环发展战略。

澳门特区自1999年12月20日回归祖国以来，受中央政策红利影响以及自身旅游业的发展，经济一直呈正向增长。但从近几年的经济情况来看，2014年澳门特区GDP增长率开始为负，为-0.9%，在2015年更是扩大到了-20.3%。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2020年澳门本地生产总值下降到全年1，944亿澳门元，同比下降48.7%，在2021年第一季度疫情得到缓和之后才有所回升。

2003年大陆“自由行”政策实施以来，澳门的博彩旅游业在许多年份实现了每年双位数的高速增长。然而，在这18年间，受全球金融危机（2008～2009年）、内地大面积的反腐政策（2014年之后）以及2020年的新冠肺炎疫情爆发的影响，澳门旅游型经济备受打击。在2014年，澳门博彩业收入达到381亿澳门元，之后开始直线向下跌，2020年由于受疫情的影响，在9月跌至22.11亿澳门元。2019年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暨普查局披露数据显示，第三产业在澳门经济产业结构中占比为95.7%，澳门独大产业——博彩及博彩中介业所占比例高达50.9%，澳门经济结构中博彩业收入一直是生产总值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澳门经济单一化趋势明显。

种种迹象显示出澳门产业存在深层次结构性矛盾，整个澳门经济结构严重失衡，过度依赖博彩旅游业，并且已经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澳门经济可持续性发展面临严峻挑战。在新形势下，如何为澳门经济发展找寻新的突破口及新方向、降低澳门产业结构单一化弊病影响、促进澳门经济多元化发展，成为亟须解决的问题。

（二）澳门特区政府决策。澳门特区政府意识到澳门经济“一业独大”的弊病，在会展、中医药、文创等新型产业上做了尝试和努力，希望能在博彩业基础上发展多元产业，推动澳门经济横向多元化发展。在多方的努力后，澳门会展业得到发展，不论是硬件设施还是服务水平都有所提高；在中医药产业方面建立了重点实验室和合作基地；文化创业产业方面逐步推进，特色金融产业也在粤澳深度合作背景下积极拓展筹划。近年来，推进澳门经济多元化发展的焦点似乎趋向人民币离岸金融与证券交易所。

（三）中央政府政策支持。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建设总体方案》，为推进粤港澳大湾区的深入建设以及促进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发展提供规划方案，确立横琴四大战略定位，为琴澳建设勾画出新蓝图，也为琴澳进一步深化合作提供新机遇。

二、澳门发展人民币离岸金融分析

（一）澳门发展人民币离岸金融的必要性。2003年开始，依托内地“自由行”政策开放所带来的利好，澳门经济高速增长，但由于受到一系列震荡如2008年的国际金融危机、2014年以来的内地反腐运动以及2020年全球新冠肺炎疫情爆发等，已历经几波下行。新冠肺炎疫情全球爆发以来，有些月份或季度的旅游收入同比下跌超过95%，整个经济一落千丈，且存在不知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何时可以结束、澳门经济如何在后疫情时期得以缓解或者摆脱的问题。

上文提到，澳门经济结构不合理，呈博彩业“一业独大”现象，博彩业收入与GDP比例从早年的39%上升到近年的90%，博彩业税收占财政收入的比重常年在80%以上。而在博彩业收入结构中，VIP收入占整个博彩业收入的55%～75%（VIP收入的95%以上来自内地游客）。整个澳门经济过度依赖博彩旅游，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

针对如何促进澳门经济多元化发展，由于某种多元化的努力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单极化，导致对于博彩业的依赖性难以扭转。境外一些旅游业“专家”鼓励澳门应效仿拉斯维加斯的多元化成功经验，大力发展非博彩业的其他旅游项目（如会展、购物、吃住、游外景、看演出等）。但将此成功经验应用到澳门时，却遇到了新问题。内地游客来澳主要是为了博彩游戏，并且澳门地小景少，可提供给游客的室外景点很少。一些免费或其他优惠的非博彩旅游项目，引来了更多赌客或使游客延长了在赌场的逗留时间，这样其实反而增加了博彩业收入，使其占旅游总收入的比重一直在90%以上。拉斯维加斯的多元化实质上是经济的纵向多元化，而对于澳门来说，应培育和发展一些与博彩旅游并不相关的产业，促进澳门经济横向多元化。

（二）澳门发展人民币离岸金融的可行性

1、澳门具有完善的制度。首先，澳门市场运行机制自由开放，有独立的货币，没有外汇管制，不同货币可以完全兑换并且货物可以自由进出，且澳门税制简单，税率很低。其次，澳门监管宽松，法律透明，提供政策优惠。此外，澳门已经是人民币境外清算的首批地区之一，并拥有直连中国央行CNAPS系统的境外一级清算行资格，且与上海和香港都建立了直通清算路径。澳门在“一带一路”发展中还是重要的节点城市，从历史、文化、经济贸易方面都与葡语系国家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这些优势都为澳门人民币离岸市场的建立与发展提供了必要性条件。

2、澳门区位优势明显。在位置上，澳门位于中国东南部沿海，地处珠江口的西岸，背靠珠三角，面向中国香港和台湾地区，北朝经济发展强劲的中国内地，飞向西太平洋七大主要城市及亚太地区五大港口的时间都很短，有利于外资企业减少运输费用，降低与其贸易成本。此外，中央政府为澳门特区经济发展提供了红利政策，且澳门特区同中国大陆语言相通、习俗相近，这些优势为澳门发展人民币离岸金融业务提供有利条件。

3、粤澳合作建设方案为澳门发展人民币离岸市场提供有力支持。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建设总体方案》，出台了横琴助力澳门经济多元发展的相关规划，明确了货物进出相关便利政策，将为横琴支持澳门发展人民币离岸市场提供强有力的后备支持。横琴新区规划的基建项目，近期规模为几千亿级，远期来看可达上万亿，亟须境内外投资参与，这些项目也为澳门的资金使用和能量释放提供了良好的渠道。除此之外，横琴已建好的现代化设施（如水电路桥、电讯网络、高楼大厦等）为澳门开发离岸金融提供硬件基础设施。

琴澳联通可以促进横琴与澳门的经济联通，使金融行业提供生产型服务分享实体经济的创造价值，将澳门的人民币资金及其他币种资金有效地从银行负债转变为可增值、有回报的银行资产。

4、澳门拥有充沛的人民币资金来源。自2003年内地开放“自由行”政策以来，澳门博彩业人民币收入达上千亿元，为澳门创建了充沛的人民币资金池，可为发展人民币离岸金融提供充沛的人民币资金来源。

（三）澳门发展人民币离岸金融的局限性。一是博彩业“一业独大”的产业结构弊端逐渐显现，垂直多元化拉长了博彩旅游的产业链，排斥了其他行业的开发。二是澳门地小、人少，人才更少，澳门特区在经济、金融、会计、法律、行政、IT等方面的高端人才十分缺乏，经济横向化的人力资源严重不足。三是澳门是小微经济体，金融体系单一。澳门特区现有31家银行，其中有12家是本地注册银行，19家是外地注册银行，且银行主要从事的业务为传统的存贷和保险业务，与外地资本联系过少，人民币业务拓展十分有限。四是澳门金融基础设施薄弱。基础设施如公交运输等设施不足，通讯环境发展滞后，制度及法律建设也不足，法律法规落后。

三、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使用文献研究法和对比分析法，通过阅读以研究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建设发展为主题的文章，深入了解香港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台湾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以及新加坡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的发展模式，并通过对比分析法，与新加坡离岸金融中心的发展模式对比，来思考澳门发展人民币离岸金融的路径及方法。

选择新加坡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作为对比分析对象的原因：首先，从两地经济结构来看，两者都属于港口城市，发展初期都以贸易经济为主，且经济结构较为单一。其次，两者都属于沿海城市，澳门位于我国东南沿海，地处珠江口的西岸，新加坡毗邻马六甲海峡南口岸，两者经济都在很大程度上依赖进口；并且澳门与新加坡的土地面积都十分狭小，自然资源匮乏，在对比分析经济发展时具有可比性。

四、基于粤澳深度合作区澳门发展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的思考

（一）基于粤澳深度合作背景下，需要充分调动珠海的积极性，以加速琴澳金融城的建立。研究澳门财税政策后，本文认为澳门可充分利用特区储备，建立类似主权财富基金的澳门发展基金。在此规划下，由澳门出资、横琴出地，澳门通过主权财富基金方式，参与琴澳以及大湾区的合作项目，提升双方经济效益。

（二）配合澳门政府，健全人民币清算体系，拓宽人民币在澳门的使用渠道。一是发展人民币离岸债券市场。此举旨在为海外投资者提供多元化的人民币投资产品，拓宽投资渠道，促进离岸金融市场发展。二是加快人民币金融产品以及业务方面的创新，除传统债券市场外，本文认为澳门应积极开拓新型人民币结算业务。三是将人民币现汇市场作为突破口，开拓在澳人民币与各大国际货币零售型兑换业务。四是鼓励各大金融机构如银行、保险公司推出现有的产品之外的人民币保险产品和基金产品。

（三）放松内地与澳门之间的人民币资金流动管制。一是提高居民个人向境外汇款的额度；二是在政策允许的条件下允许获批准的内地企业以人民币对外投资及允许澳门银行对内地居民发放人民币贷款。

（四）澳门人民币离岸金融市场建设应朝促进中国与葡语系国家及拉美国家合作的方向倾斜。随着澳门“一个中心”“一个平台”的建设，根据研读相关文献，发现已有学者倡议，澳门可设立针对葡语系国家的人民币清算中心；且横琴已开始建立中拉经贸合作团，搭建直通拉美的“大本营”；广东也有设立一系列政策及投资基金来支持。此外，澳门从历史、文化、经济贸易方面都与葡语系国家有着悠久的往来联系，故本文认为澳门可以借大陆商业网络，开拓在葡语系及拉美国家的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业务。

综上，澳门经济出现“一业独大”弊病，想要实现经济多元化发展，应振兴金融业，但如何有效实施是现存的问题。本文首先概述了澳门发展人民币离岸金融的必要性、局限性及可行性，并提出了在粤澳合作背景下发展人民币离岸金融的有效措施。本文指出，澳门可从建立主权财富基金、健全人民币清算体系、加速澳门与内地之间人民币资金流动等方面推进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的迅速发育、成长和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