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钟元 刘姗姗 王凯 田怡安 陈彩云 李鞠★

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是一种原因不明的伴有多种自身抗体及多系统损害为特征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其临床表现复杂，难以治愈。患者可出现不同程度的黏膜及皮肤损害，病情严重者可出现狼疮性脑病、狼疮性肾炎、肺栓塞、心力衰竭等，预后较差［1］。研究发现，目前发现SLE 患者体内B 淋巴细胞高度活化，T 淋巴细胞数量减少，产生大量抗原抗体复合物，沉积在肾小球、皮肤、关节等部位，引起发病［2］。也有研究显示［3］，SLE 发病与外周血T 淋巴细胞亚群功能异常及TNF-α 表达异常具有密切联系，二者在SLE 疾病发生发展中具有重要作用。为明确二者在SLE 患者中的关系，本研究分析TNF-α 与T 淋巴细胞亚群的关系，为临床SLE 患者病情评估提供一定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淮安市第一人民医院2019 年1 月至2022年1 月收治的94 例SLE 患者（狼疮组）及同期年龄、性别匹配的60 名健康体检者（对照组）作为研究对象，检测所有受试者的外周血T 淋巴细胞亚群（CD3+、CD4+、CD8+）、CD4+/CD8+及血清TNF-α 表达水平。狼疮组男性12 例，女性82 例，年龄平均（37.31±4.17）岁。对照组男8 名，女52 名，年龄（38.27±5.64）岁。狼疮组根据SLE 活动性指数（SLE disease activity index，SLEDAI）评分［4］，分为活动组（53 例）和非活动组（41 例），活动组男7 例，女46 例，年龄（37.11±3.26）岁；非活动组男5 例，女36 例，年龄（37.59±5.15）岁。狼疮组与对照组、活动组与非活动组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纳入标准：①参考2021 年美国风湿病学会（American College of Rheumatology，ACR）制定的关于SLE 诊断标准［5］，明确诊断为SLE；②年龄在18 岁以上；③参考SLEDAI 评分［4］，SLEDAI 评分≤9 判定为非活动性SLE，其余判定为活动性SLE；④患者及家属知情同意。排除标准：①合并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者；②合并心、肝、肺等重要脏器功能障碍者；③妊娠期或哺乳期女性。本实验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指标检测方法

抽取受试者外周静脉血5 mL 于EDTA 抗凝管，使用北京新时代生产的北利DT5-4B 型低速台式离心机离心（转速3 000 r/min，半径为10cm）10 min，分离出外周血单个核细胞，取50 μL 样本，加入CD3+、CD4+、CD8+单克隆抗体（购自普健生物科技有限公司）20 μL，采用美国贝克曼公司生产的CytoFLEX 流式细胞仪检测CD3+、CD4+、CD8+水平。

抽取受试者外周静脉血5 mL，于EDTA 抗凝管，使用北京新时代生产的北利DT5-4B 型低速台式离心机离心（转速3 000 r/min，半径为10 cm）10 min，取上清保存于冰箱待测，使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TNF-α 水平，试剂盒购自美国RD公司，所有操作严格按照使用说明书进行。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2.0 进行数据分析，计数资料则采用率n（%）表示，进行χ2检验；计量资料以（±s）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组内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TNF-α 水平与T 淋巴细胞亚群的相关性采用Spearman 相关性分析，构建受试者工作特征（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ROC）曲线分析TNF-α 水平对SLE 病情的评估价值，P＜0.05 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狼疮组与对照组各指标的比较

狼疮组的CD3+、CD4+、CD4+/CD8+低于对照组，CD8+、TNF-α 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狼疮组与对照组各指标的比较（±s）Table 1 Comparison of each index between the SLE group and the control group（±s）

表1 狼疮组与对照组各指标的比较（±s）Table 1 Comparison of each index between the SLE group and the control group（±s）

组别对照组狼疮组t 值P 值n 60 94 CD3+（%）73.02±6.71 62.56±5.04 10.354＜0.001 CD4+（%）43.96±6.22 31.02±4.62 14.769＜0.001 CD8+（%）32.51±5.57 37.62±5.17-5.804＜0.001 CD4+/CD8+1.41±0.43 0.96±0.22 9.440＜0.001 TNF-α（pg/mL）1.45±0.13 4.53±1.09-27.735＜0.001

2.2 活动组与非活动组各指标的比较

活动组的CD3+、CD4+、CD4+/CD8+低于非活动组，CD8+、TNF-α 高于非活动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活动组与非活动组各指标的比较（±s）Table 2 Comparison of the indicators of active vs inactive groups（±s）

表2 活动组与非活动组各指标的比较（±s）Table 2 Comparison of the indicators of active vs inactive groups（±s）

组别活动组非活动组t 值P 值n 53 41 CD3+（%）59.26±2.99 66.83±3.80-10.828＜0.001 CD4+（%）27.92±3.04 35.02±2.92-11.407＜0.001 CD8+（%）40.79±4.16 33.52±3.01 9.442＜0.001 CD4+/CD8+0.89±0.10 1.05±0.13-14.090＜0.001 TNF-α（pg/mL）4.95±0.95 3.99±1.02 4.714＜0.001

2.3 TNF-α 水平与T 淋巴细胞亚群的相关性分析

TNF-α 与CD3+、CD4+、CD4+/CD8+呈负相关，r值分别为-0.586、-0.611、-0.656（P＜0.05），TNF-α 与CD8+呈正相关，r值为0.564（P＜0.05）。

2.4 TNF-α 对SLE 病情的评估价值

构建TNF-α 评估SLE 病情严重程度的ROC 曲线，结果显示TNF-α 评估活动性SLE与非活动性SLE 的曲线下面积（AUC）为0.758，95%CI（0.659～0.840），最 佳 截 点 为4.35（pg/mL），此时诊断敏感度为81.13%，特异性为65.85%。见图1。

图1 ROC 曲线Figure 1 ROC curve

3 讨论

SLE 临床表现复杂，疾病早期患者可出现血管功能异常，随着病情进展，可出现肾脏、心脏等多脏器受损，患者预后不佳。目前尚未完全阐明SLE 发病机制，多数学者认为［6-7］，其发病与T 淋巴细胞亚群功能紊乱及机体TNF-α 表达水平的异常关系密切。

多数研究显示［8-9］，在SLE 患者中TNF-α 表达水平显著升高，在患者肾脏组织中TNF-α 表达水平更高，且与患者肾功能关系密切。研究发现，TNF-α 信号网络紊乱是SLE 免疫病理学基础之一，SLE 中免疫复合物刺激单核-巨噬细胞产生TNF-α，直接或通过其他促炎症因子如IL-1、IL-6等的表达促进炎症及继发性组织损伤［10］。同时TNF-α 诱导的炎症反应可能是SLE 的动脉粥样硬化和高甘油三酯血症的关键因素［11］。本课题组前期研究发现，系统性红斑狼疮模型小鼠表现出抑郁样行为，脑小胶质细胞明显激活，促炎细胞因子明显增加。体外实验表明TNF-α 通过上调NF-κB 信号通路和促炎细胞因子激活小胶质细胞。NF-κB 抑制剂，可有效降低TNF-α 介导的小胶质细胞炎症信号传导。这些结果提示TNF-α诱导的小胶质细胞活化在SLE 伴抑郁的神经炎症中起重要作用［12］。本研究结果显示，狼疮组的TNF-α 表达水平高于对照组，活动组的TNF-α表达水平高于非活动组，提示TNF-α 与SLE 发病及病情严重程度具有一定关系，通过监测TNF-α水平对病情进行评估进而指导临床治疗具有一定可行性。

多项研究显示［13-14］，SLE 发生发展与T 淋巴细胞亚群功能紊乱有关，T 淋巴细胞可介导B 细胞的增殖及高度活化，大量B 细胞提呈抗原，可产生大量的抗原抗体复合物及细胞因子，使机体免疫功能进一步紊乱，导致发病。T 淋巴细胞亚群根据表面CD 分子的表达不同主要分为CD3+T 细胞、CD4+T细胞及CD8+T 细胞，其中CD4+T 称为辅助性T 细胞，其可辅助机体体液免疫及细胞免疫，反应机体免疫功能。研究显示［15］，在SLE 患者中CD4+T 细胞出现异常凋亡，其产生的多种细胞因子通过炎症因子及细胞接触，可作用于靶细胞及靶器官，在SLE 患者机体损伤中具有重要作用。国外研究显示［16］，CD4+T 细胞的数量下降通常提示SLE 患者疾病活动，预后不良。CD8+T 细胞是一种免疫抑制细胞，其可促进机体免疫抑制因子的释放，近年来研究显示［17］，在SLE 患者中CD8+T 细胞数量显著升高，同时可观察到CD4+/CD8+的降低。本研究中对SLE 患者的CD3+、CD4+、CD8+、CD4+/CD8+水平进行检测，结果显示对照组及非活动组的CD3+、CD4+、CD4+/CD8+高于狼疮组及活动组，CD8+、TNF-α低于狼疮组及活动组，提示在SLE 患者中存在明显的T 淋巴细胞亚群功能紊乱，尤其在活动期患者中更为明显。SLE 中T 细胞异常引起B 细胞多克隆激活，同时引起机体体液免疫异常，介导疾病的发生。本研究中对SLE 患者的TNF-α 水平及T 淋巴细胞亚群水平进行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TNF-α 与CD3+、CD4+、CD4+/CD8+呈负相关，TNF-α与CD8+呈正相关，提示TNF-α 水平与SLE 患者的免疫功能紊乱关系密切。进一步对TNF-α 评估SLE 患者病情严重程度进行分析，结果显示，TNF-α评估活动性SLE 与非活动性SLE 的曲线下面积（AUC）为0.758，诊断敏感度为81.13%，特异性为65.85%。结果表明TNF-α 水平和狼疮病情活动度相关，其特异度较低表明TNF-α 水平可能与狼疮本身原发病之外的因素如器官累及、年龄、是否合并感染等因素相关。本研究表明TNF-α 和SLE 淋巴细胞亚群相关，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病情活动度，从而更好地指导临床治疗。

综上所述，SLE 患者存在TNF-α 及T 淋巴细胞亚群表达异常，在疾病活动期患者中，异常程度更明显，且SLE 患者中TNF-α 表达水平与T 淋巴细胞亚群水平关系密切，通过检测TNF-α 水平，可从一定程度上评估SLE 患者疾病严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