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芳芳

福建农林大学金山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2

0 引言

作为农业文明源远流长的文化大国，我国对农业文化的研究历来受到学术界的关注，尤其是2005年中国入选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系统项目以来，农业文化相关研究呈上升趋势，研究领域从对农业文化遗产概念、特征、类型、历史演变、保护意义等基本问题方面的研究，逐渐深入价值认知、资源评价、保护模式、农户参与、开发路径等方面。其中，李文华在对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模式的思考过程中，提出“以保护为中心，以发展为手段”的动态保护思想，得到学者和实践工作者的普遍认可。在这个思想基础上，相关研究较为集中地体现在以休闲农业、乡村旅游开发作为农业文化遗产综合性的保护与发展模式选择，注重从经济、政策等角度构建保护机制等方面。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相当部分学者积极思考如何进一步发挥农业文化价值，抓住时代机遇，弘扬农业文化的同时促进农业文化遗产地经济社会发展，并从处理好农业文化遗产地保护与开发之间、农户利益与产业发展之间、本地居民与外来资本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提出注重保护性开发、强化遗产地社区参与、构建多方参与的保护发展机制等对策建议。

1 农业文化遗产价值

与自然遗产、文化遗产、非物质遗产等遗产资源一样，农业文化遗产也是价值的载体，集中表现在生产经济、生态环境、科技研究、休闲体验价值以及社会和谐等方面。一是生产经济价值。纵观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项目，稻作文化生产系统、茶文化系统、经济林果系统等关系到重要民生产品形成的遗产项目比重占总项目数的90%以上，在农耕时代，农业文化系统对所在区域基础农产品供给和保障农民收入方面起到重要支撑作用。二是生态环境价值。农业文化系统不仅具有水土保持、涵养水源、净化空气、维护生物多样性等生态功能，而且，与使用化肥、农药等提高农业产出率的生产方式相比，农业文化系统具有突出的生态、循环等特征，有利于环境的可持续发展。三是科学研究价值。作为历代农民农业知识的集大成者，农业文化系统所承载的生产知识体系、实践认知总结、科技发明创造、工艺技法技能等，对于推动农业科学技术发展具有积极作用。四是休闲体验价值。作为一种独特的、具有丰富生物多样性的农业景观（包括植物栽培、动物养殖、劳作场景、农事工具、民俗活动等农业自然和人文景观），农业文化系统具有审美性、活态性、动态性等特征，成为开展休闲体验活动的重要资源保障。五是社会和谐价值。在漫长的农业生产过程中，人们的生活习俗与农业生产逐渐相融，形成了与农事活动密切相关的生活习惯、饮食传统、祭祀活动、禁忌习俗、民间信仰等。

2 基于价值评价的农业文化遗产产业化开发评价模型构建

2.1 评价方法选择

农业文化遗产产业化开发是一个涉及诸多影响因素的庞杂体系，因此，评价因子选择的合适与否是评价结论是否科学合理的关键之一。鉴于评价过程中的统计口径和评价标准难以统一，为更好地发挥专家在复杂评价系统中的决策优势，本研究采用能将定量分析与定性分析相结合的层次分析法，结合德尔菲法，作为指标体系权重的赋值方法进行权重确定。通过邀请农业文化领域相关专家，围绕农业文化遗产产业化开发评价权重设定问题展开多轮咨询，最终确定评价体系权重。

2.2 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从对农业文化遗产所承载的价值出发，对影响农业文化遗产产业化开发的历史、经济、文化、科技、休闲、社会等方面因子进行分析，遵循层次分析法指标构建原则，以农业文化遗产产业化开发价值评价指标体系为目标层A，以历史传承价值、经济开发价值、科教文化价值、休闲体验价值、社会发展价值等5个二级指标为准则层B，以及19个三级指标为指标层C，所构建的评价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农业文化遗产产业化开发价值评价指标体系

2.3 指标权重确定

2.3.1 构建判断矩阵

为更好地发挥专家在复杂评价系统中的决策优势，本研究采用德尔菲法与层次分析法相结合的方式确定权重，邀请来自中国农业大学、福建省农业农村厅、福建省农业科学研究院、福建农林大学等政府职能部门、科研院所、高校和学术团体等5位相关专家，采用1～9级标度，将C～C指标进行两两对比。围绕农业文化遗产产业化开发价值评价权重设定问题展开多轮咨询，构建判断矩阵

A

=(

α

)。

2.3.2 指标权重确定

根据判断矩阵的最大特征根λ及所对应的特征向量

W

，经归一化处理，得出准则层B相对于目标层A的指标权重

W

分配结果为：

指标层C相对于准则层B的指标权重

W

（

n

=1，2，3，4，5）分配结果为：

其中，B-(C～C)的

CR

=0.0443，B-(C～C)的

CR

=0.0270，表2中，B-(C～C)的

CR

=0.0464，B-(C～C)的

CR

=0.0311，B-(C～C)的

CR

=0，均小于0.01，视为可通过一次性检验。层次总排序的一致性指标

CR

=0.0917<0.10，认为该模型计算结果具有较满意的一致性，可接受农业文化遗产产业化开发价值评价指标权重计算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农业文化遗产产业化开发价值评价指标权重

3 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产业化开发价值评价

本研究以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目前福建省唯一世界级茶文化农业文化遗产为实证研究对象。采用模糊数学十分制评分法，从1分到10分，指标层正向向量随着分值的提高，表示价值越高。指标层“开发成本C”为逆向向量，随着分值的提高，表示需投入的开发成本趋小。以福州茉莉花茶文化系统为实证研究对象，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获得相应指标的评分，在将指标评分进行加权平均，最终得到评价结果。

本研究共计发出问卷500份，以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遗产地所涉及的福州市境内的仓山区、闽侯县等6个县（区）的村民、企业、基层政府工作人员、游客等问调查对象，回收问卷数量484份，其中有效问卷数量为463份，问卷统计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产业化价值评分

根据农业文化遗产产业化开发价值评价指标权重计算结果，将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产业化价值19项评分结果进行分项计算，得出定量评价总分，绘制出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产业化开发价值雷达图，如图1所示。其中，历史传承价值加权得分为7.4460，经济开发价值加权得分为7.2295，科教文化价值加权得分为5.7265，休闲体验价值加权得分为6.7296，社会发展价值加权得分为3.8600。

图1 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产业化开发价值雷达图

4 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产业化开发路径

4.1 加大资源保护与挖掘力度

历史传承价值作为农业文化遗产产业化开发的资源前提，是影响产业化发展的先决条件。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历史悠久度、知名度和稀缺性等3个单项指标的评分大于7分，历史传承价值加权得分大于7分，为产业化开发奠定了重要的基础。但与此同时，资源关联度和传承度2个单项指标的评分小于6分，反映出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资源挖掘深度不足，且存在可持续发展机制缺失的问题。因此，应将大力挖掘文化资源内涵作为产业化开发的基础工作，将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的起源与演变历史、独特的农业生产特征、完整的农作技术体系、独特的茉莉花茶加工工艺、承载的文化特征等进行系统梳理。由于农业文化遗产具有活态化的特性，注重文化传承人的培养关系着产业化开发的可持续发展，因此要通过举办培训班，与涉农高校、职业院校开展联合培养专业人才等多种形式，培养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从业者。

4.2 推动产业融合发展提升产业化水平

经济开发价值在农业文化遗产产业化开发价值评价体系中所占权重为0.4223，是影响产业化开发最为重要的因素，尤其是开发成本的权重为0.2157，排序居于指标层权重的第1位，同时此单项指标的评分大于7分，表明加大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具有开发成本低且对产业化开发影响大的综合优势。

为了更大程度地通过产业化开发提升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资源价值，首先应注重夯实茉莉花与茶树两方面的种植基础，建立一批茉莉花和茶树生态种植基地，采用传统生态技术与现代智慧农业技术相结合的方式，既充分展示福州茉莉花与茶树优良的生态品质，又展示现代绿色农业科技。其次，应在保持茉莉花茶窨制的加工优势基础上，开发提取茉莉花活性成分和精油、中药材料、花渣用于制作饲料等加工项目，以及茉莉精油、茶精油、茶多酚等精深加工产品，延伸产业链条。最后，应注重结合科教文化价值和休闲体验价值开发，通过设计具有强体验性的农业休闲活动，将文化认同度高的习俗、典故、艺术作品等进行展示，以休闲服务带动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价值传播的同时，推动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

4.3 实施品牌战略

品牌效应的权重为0.1104，排序居于指标层权重的第3位，同时此单项指标的评分大于7分，表明提升品牌价值对于提升产业化价值十分重要，且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具有良好的品牌基础，早在2011年的中国茶叶区域公用品牌价值评估中，福州茉莉花茶就以18.27亿元的品牌价值居于全国茶叶区域公共品牌价值十强之列，并获得“中国农产品区域公共品牌”荣誉称号。应充分立足于茉莉花茶品牌价值，进一步实施品牌化战略，带动产业化发展。具体举措如下：一是严格执行福建省地方标准《地理标志产品 福州茉莉花茶》，规范福州茉莉花茶地理标志证明商标的使用。二是启动福州茉莉花茶精品名茶打造工程，开发高端产品，完善工艺，统一规格，提升品质，进一步提高精品名茶比重，提升福州茉莉花茶区域公共品牌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