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亚滨　钱江

摘  要：抽象艺术是贯穿整个中外艺术史的艺术表现形式，设计也是人类不可或缺的艺术创造活动。在设计过程中设计思维主导设计者的态度表达，不断完善和创新艺术和设计的吻合程度以适应时代发展的需求。在此过程中，设计思维作为设计活动的上层建筑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本文将围绕抽象艺术对现代设计思维的影响展开探讨。

关键词：抽象艺术;设计思维;艺术设计

一、抽象艺术

抽象艺术主要指艺术表现物体形象脱离了其自身而形成的特有的艺术形式，完全摒弃自然外观等特点。抽象艺术表现多以个人主观思想来表达作品。抽象艺术多数时候泛指抽象绘画，但是这并不是全面的说法，艺术涵盖内容广泛，而抽象艺术则包括音乐、建筑、设计、雕塑、绘画等艺术领域。抽象艺术只是简单的提炼、简化，将自然特征剥离出真实的状态代替为对客观事物的直观感性、直觉性的表现。对于艺术家而言“抽象艺术”则是他们对上层思维层次的理解，代表着一种思想和个人观念。从各种角度出发，“抽象艺术”都是以依靠特定的审美因素来表现难以述说的情感以及脱离事物的表现。

抽象艺术随着时代的发展已经不再是狭义上的流派。当下，抽象艺术已经成为一种艺术表现形式，也是艺术本身。马列维奇所成立的至上主义小组启发了早期的抽象艺术画家[1]。康定斯基《论艺术的精神问题》提出：“抽象绘画是通过人的心灵创造的，画家用‘内在眼睛’看世界，作品表达‘内在声音’。”[2]朗格说：“艺术中一切形式均为抽象的形式。它的内容仅是一种表象，一种纯粹外观……正是在这种意义上，一切艺术都是抽象的。”朗格认为抽象的形式语言以及纯粹的精神符号确立抽象艺术。人类的精神艺术往往是由人类的自然劳动所创造的，而抽象艺术则是历史洪流中的一个阶段。

（一）荷兰风格派的抽象绘画

荷兰风格派是由一批设计师、建筑家、画家、理论家等各个领域的佼佼者组成，主要是由荷兰的设计师杜斯伯格创办的《风格》杂志为平台，由这些艺术家持续供稿。杜斯伯格早期受到野兽派、印象主义、表现主义的影响，一方面鼓吹国际化构成概念，另一方面被西方的达达主义吸引。之后又认识了蒙德里安，并转移到抽象绘画上来。他认为艺术应该抽象，用数学的结构方式反对印象主义和“巴洛克”的艺术形式。对于蒙德里安而言，他将元素分化到无与伦比的水平，用纵横交错的非对称式结构将艺术的抽象语言表达得淋漓尽致。他认为，只有最简单的几何形式和最纯粹的色彩构图才是最有意义的绘画，在色彩原理上也是采用最简单的三原色与风格派提出的“纯粹即抽象”的思想贴合。另外在风格派中，受到蒙德里安的影响，将蒙德里安的抽象艺术理论应用到现代设计中来，强调设计对象的部件之间、量与空间的组合。杜斯伯格也是最早将抽象艺术理论转换为设计思维的重要人物之一。建筑也是如此。此外，受到荷兰风格派的影响而做出重大改变的另外一个对现代设计有突出贡献的就是包豪斯。在现代设计中，多数都难以脱离荷兰风格派的艺术理论。

（二）康定斯基的抽象艺术理论

康定斯基是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抽象主义美术和美学代表人。他以二元论的态度对待艺术。他本人带有通神论思想，他否定物质决定意识的唯物主义思想，强调精神的重要性。在他的著作中《论艺术的精神问题》就有体现，将艺术分为两种，即物质的和精神的。康定斯基的作品多以点线面的抽象符号组合，其画面充斥着神秘感。他本人也是一个音乐家，将艺术的精神问题应用到各个领域，在绘画、音乐和文学作品中都表达一个观点：艺术的精神魅力只能引起少数人的愉悦，也就是利用心理的因素与参观者达到同构的“情感”。在康定斯基的《点·线·面》中系统地解释了绘画的元素[3]17，“就外在概念而言，每一根独立的线或者是绘画就是元素。就概念而言，元素不是本身，而是活跃在其中的一种元素。”康定斯基的理论著作和绘画引起了后世多个艺术家的设计探索，并一路追随康定斯基的理论基础探寻新的艺术表达。如俄国构成主义、马列维奇的至上主义、杜尚的达达主义等。他主要的贡献是将艺术思维形成建立在精神上，不仅如此他在包豪斯任教期间依然遵循着艺术作品内在的精神表达。

二、设计思维与创造

设计，本意为“设想”与“计划”，指设想者通过各种形式将自身思维表达出来的活动。设计是一种劳动创造过程。从事设计劳动的人类叫作“设计师”。在中文中设计有计谋之意。《三国志·魏志·高贵乡公髦传》[4]：“赂遗吾左右人，令因吾服药，密因酖毒，重相设计。”而设计思维对于设计创造过程具有引领和直接影响劳动成果的展现。王受之在《世界现代设计史》中将设计分为四个步骤：1.设计前准备阶段，调查分析，整理设计目的。这一阶段也就是资料和思维整合阶段。2.整理设计的目的，解决存在的问题，测试并实施。3.设计的后期阶段，将涉及贯穿整个过程，对设计结果进行评估总结。4.再设计，解决前三个阶段出现的问题，以及对设计方式问题进行整改。在设计创造过程中设计思维占主要地位。现代设计广泛分为工业设计、环境设计、视觉传达设计、影视动画设计、网页设计等范畴。

工业革命以来，英国发起工艺美术运动，现代材料和技术不断被广泛应用在设计和艺术表达方式上。拉丝金将艺术分为“大艺术”（绘画）和“小艺术”（设计），早期威廉莫里斯对粗制滥造的设计进行反抗，希望做出精美实用的产品。由此可见，设计也原属于艺术范畴。直到包豪斯将现代设计推到了顶峰。一直在延续创造技术和功能的核心，而要想实现这一目的必须达到工业化，要制作精美的产品必须以艺术性的审美为基础。当代设计是一个复杂的学科，早在德国乌尔姆学院已经提出设计必须多元化发展，在满足设计的功能基础之上将其作为一个艺术品来打造。这也就是设计师必须不断改进和创造的过程，形成这一目的的过程中设计思维占据主导地位。

（一）蒙德里安的抽象绘画对现代设计的影响

蒙德里安的绘画理论将各类具象特征完全剥除统一为几何单体元素，将几何单体元素进行组合形成新的可视性，而单个个体依然保持独立的可视性。他的红黄蓝几何式美学在当代设计中无论是产品设计、建筑設计或是装置艺术依然有迹可循。风格派中里特维德将蒙德里安的色彩艺术和几何式美学在建筑和家具中表现出来，如红蓝椅。红蓝椅抛弃了所有的曲线元素代替几何平板，相互垂直交错形成基本的空间结构。在其作为一个家具存在的基础上融入视觉艺术，不仅具有鲜明的艺术性也达到了产品的使用功能。里特维德的成功让人们意识到抽象艺术与现代设计的完美融合。由此可见，艺术与设计本是不可分割的。在抽象艺术中，抽象的非逻辑语言是构成精神和意念的纯粹，最终形成成品展示。其特有的艺术规律和审美特性的融合展现出完美的视觉效果。在平面设计中蒙德里安绘画的色彩均衡以及所反映出的色彩情感和构成形式法则，更容易在平面设计海报以及视觉艺术中作为设计逻辑遵循和改进。风格派使艺术和设计两个分支融合了起来，他们认为艺术应脱离自然而存在，其几何形式是现代设计的基本语言之一。无论是设计语言还是艺术语言都基于绝对抽象的原则。

（二）康定斯基的抽象理论对设计的影响

康定斯基的抽象理论在包豪斯的讲学过程中能够使设计得到更好的发展，他在包豪斯的教学中一直对绘画分析和色彩与形体进行研究授课，并且它的教学理念也是完全建立在完全抽象的色彩和从形体角度出发。尤其是他的《点·线·面》，奠定了现代设计的基础课程[3]107，他认为：“艺术的源泉是共同的因而艺术具有共同的意义。……然而更奇妙的是在同一株树干上结出的‘果实’却形形色色、各不相同。产生这种差异的原因在于各种艺术手段的差异——表现手段是形形色色的。”

另外点、线、面作为平面设计的基础元素在表达形式上与抽象艺术不同，其内在的设计思维和理论基础是相差无几的。抽象艺术是非逻辑的情感表达，是艺术家无意识的即兴创作，而抽象设计师具有逻辑的理性功能表达，是设计师有意识的达到设计目的的创作。抽象艺术更具有纯粹精神，在设计思维中纯粹精神作为传达同时与读者建立情感共性。最终使观感者体会到艺术与设计的美学语言。康定斯基不仅是绘画家也是思想家，他不是观察问题的单一性而是将艺术放在人类的精神思维层次，并与客观存在的物体联系起来进行探索。总而言之，康定斯基的理论融合了艺术和设计的普遍规律，从实物表象去挖掘更深层次的艺术真理。这一思维方式在任何艺术形式的探索过程中普遍适用。

（三）抽象艺术语言在设计思维中发展的趋势

设计是美学与功能的结合体，而抽象艺术的艺术语言也是现代设计的表现形式之一。设计的目的不仅囊括了视觉美学，也是科学理性的基础。抽象绘画对设计思维的影响是深刻的，就其规律而言，绘画艺术依托精神进行无意识创作。设计是追随艺术的创作思想循序渐进的，无论是设计的象征性表达、形式美，还是色彩均衡，这三大设计必须遵循的原则都脱离不了抽象艺术原理。设计形式所独有的形式规律也就是理性规律，最终要达到艺术美感，保持其艺术特性。这是一个相互交融、互相影响的过程。这一过程的持续性和延续性是不可置疑的，对于个人而言抽象绘画是晦涩难懂的，但其成型过程却是值得深思的。随着当代人们审美水平的不断提高，抽象艺术在人们的认识中其地位也不断提高，艺术设计也逐渐被人们认可，未来如何在现代设计中融合抽象艺术也将是一个长期的研究话题。

三、结语

艺术设计在构思构成中要考虑多个因素，这就要有正确的设计思维。另外，关注过去和未来，都是在复杂的创造过程中不断重新审视的问题。无论是绘画还是设计在探索未来的过程中，复古、回头、借鉴历史元素都是不可避免的问题，但是如何处理这些问题就需要我们利用当代的设计思维来调和适应。随着科技的进步，未来各种艺术形式和设计形式呈多元化的发展趋势，大家在追求国际化的同时依然要保持民族的独立性，从抽象艺术延展到设计思维，用抽象的美启发我们的设计思维结合民族元素和当代审美形成自由、和谐、多元的美感，这也将是我们未来追求和探索的方向。

参考文献：

[1]康定斯基.论艺术里的精神[M].吕澎，译.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14.

[2]朗格.情感与形式[M].刘大基，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6：61.

[3]康定斯基.康定斯基论点线面[M].羅世平，魏大海，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17.

[4]李遇春.吐鲁番出土《三国志·魏书》和佛经时代的初步研究[J].敦煌学辑刊，1989（1）：42-47.

作者简介：

杜亚滨，苏州科技大学研究生。研究方向：视觉传达设计。

钱江，硕士，苏州科技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艺术设计研究。

编辑：姜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