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琰妍

扬州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

文字设计是公共艺术专业的课程之一，以往的课程重点放在视觉表现方面，忽略在概念传达方面的探讨。本次教学把文学的叙事语调概念应用到文字设计中，以故事性的叙事表达方式体现设计，培养学生用叙事手法表现某种概念的创新思维。文字设计叙事语调是指通过对文字笔画的形态，笔画之间的空间关系，字体结构的再设计以一种确定的节奏，一种设计的风格，一种组织关系的倾向展示出来。是为了呈现出设计者对所设计文字笔画和结构的体验，是对所设计字体字形，字义的理解后的视觉化展示。设计出的文字能够让观者代入所设计字体的体验中去，设计的目的就能够被传达，字体设计的意义就能够体现出来，文字所要表达的故事会在叙事语调中丰满起来。如何对特定的文字进行再设计，本次教学引导学生重新体会笔画间的关系，在学生对文字慢慢深入的理解过程中，加深对文字的认知，用文字笔画和结构形成一个体验的世界。它的意义在于学生设计文字时可以形成一种语调，一种叙事语调，以这样的形式完成信息和概念的传达。

一、文字设计叙事的目的

叙事是以自己的表达方式告诉别人一件事。是艺术表现和保存情感的基本方式，情感必须置入一种感性的形象才能真正得到表现并且被保存[1]。文字设计通过一定的字体形象传达某种信息，同时传达设计师对该文字的体验，以这样的方式进行某种叙事。

（一）信息的传达

传达信息是叙事的目的，对于文字来说，它本身是一种抽象的符号，静态的语言，是传递信息的重要载体。而文字设计的叙事通过文字的形态来完成，人们通过对“形”的认识来转化形之外的含义。由此产生交流和沟通，了解文字信息传达的真正内涵。通过文字获得所需信息时，绝不是先认知其“意”，而是先通过文字视觉上的“形”，望文生义、依形联想是文字设计传达信息的方式。可见作为信息传达的有效手段，文字设计在信息社会中作用是举足轻重的。

（二）体验的传达

叙事在传达信息的同时传达对所叙之事的体验，即把对文字的理解和感受传达出来，存在于叙述形式中。文字设计想要传达设计者的体验，不能仅在字形上作研究，要展开对文字意义上的探讨。文字的意义是人们在看到字形以后在心里产生的一种感受，每个人对文字的理解都有自己独特的感觉和联想，我们就是要把这种个人的某种观念和感情作用在文字上表达出来和观众达到一种心灵的沟通和共鸣。通过文字设计传达体验，要用具象的形式表现抽象的含义，笔画、字形、结构的简洁性、概括性是最有力的表达途径。从笔画形态的变化，笔画间关系的变化可以看到不同的诠释，使文字在视觉上产生纵向或横向的语义延伸，把某种含义作为创意的根本思想，以形变拓展意，以意来限制形的蜕变。在发展了几千年的文字基础上进行文字的再构思再设计，使古老的传递信息符号重新着装，以古老与现代结合的形式使它适应人们的视觉需要，虽然文字的内涵也许会缩小，但它能重新诠释文字的意义，赋予它一个特定的体验形式。

二、文字设计叙事语调的教学方法探讨

（一）从周围事物的状态中确定文字设计的叙事主题

在教学中，基于叙事学理论向学生传输文字设计叙事语调的概念，引导学生找到文字设计叙事主题的方法。首先要让学生考虑想要通过设计字体表达什么思想，传达什么观念，这个就是叙事主题。“触景生情”是人们审视环境时最常见的潜意识心理活动。视觉具有先行性，由于人的视觉范围的特殊性，人们对环境的印象总是由一个个的小片段组成的，只有先确定流线才能决定每一个“流线片断”上的画面，由引人注目的画面组成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本次字体设计的教学引导学生关注生活中的小片段，改变原来一开始就直接对文字笔画、结构进行调整、变化的教学方式，从“观察”开始，前期学生走出教室到户外自由搜集各种物体的照片，从众多的照片中找到事物的组织状态，用文字概括出来，比如：看到扬州剪纸中菊花的图案，形态迥异用修长纤细的线条展示花瓣特点，其组织有“灵动”“秀美”之态，从中选择一个“灵”作为文字设计的主题，以主题限制设计的叙事语调。这个过程是引导学生先给文字设计定一个叙事方向的过程，在大家都熟悉的环境里把一个个的小片段连起来用不同的观察角度发现它们的整体联系，为文字的笔画形态、字形结构的叙事关系提供思路的可能。教学过程中，让学生的注意力从物体形态的整体关系联想到文字，不是放在文字的局部笔画而是从整体关系上把握。其目的就在于利用人们对环境的“触景生情”的心理，唤起学生对人们这种“熟悉”的感觉的认知。教学过程就是让学生在找一种认同感，而“认同感”在一定程度上就是“熟悉感”。所以，文字设计要紧紧把握住人们的这种熟悉感，从这点出发，确定文字设计的叙事主题。以自然的本源，展开想象的翅膀，这个阶段的教学目的是把人们有认同感的东西与文字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使大家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文字与人的距离更近了。教学中不能让学生以一种姿态或方式来约束自己，尝试酝酿新的方法，用讲故事的方法设计文字。我们要通过文字设计，把一定的故事性注入到文字中去，使文字也能成为一种有生命的艺术。

（二）从事物的组织关系中发现文字设计的叙事语调

在这个教学阶段，引导学生从事物的组织关系中形成文字的表现形式，学生要具有分析、总结的能力，关注如何将这些素材转化为文字的设计风格和节奏。在字的高度、大小、笔画精细度及距离都有一定的要求，用特定的字形，严谨的细节，力求达到两者之前的平衡感。使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呆板、生硬的文字有了叙事语言，满足人们视觉和心理上的双重吸引。“发现”新元素，体验其特征，分析转换成文字的表达方式，完成一个体验再现的过程。例如：以“灵”为主题的文字设计，用繁体字复杂的笔画勾勒出菊花茂盛的花瓣，拉长字形模仿菊花修长纤细的身姿，加粗笔画的端点体现花瓣的灵动。文字通过改变文字本身的元素获得强烈的效果，表达设计者对刺绣风格和文字特征的理解。文字笔画改变形态被分开、倾斜或放在特殊的位置上，打造一个富于变化的、有生命力的效果。教学中引导学生如何以文字特有的符号元素表达强有力的视觉秩序。文字设计要有突破，有创新，打破原有观念，形成一套新的创作设计思维。让学生意识到优秀的文字设计，应当是视觉传达、个性风格、识别印象、审美意味，有亲和力各方面的完美结合。文字设计的主旨是传递体验，以一种叙事的形式表达出最全面系统的信息，是本次教学所追求的。所有的文字都有字面内容和精神内容两种内涵，学生很容易理解字面内容，而精神内容每人则因理解而异，学生更多地使用自身的经验、学知、修养来诠释它，而每个学生创造的形式是不同的。

（三）文字设计叙事语调的形成

这个阶段是文字设计最终的细节调整。引导学生首先对文字笔画形态进行修改。在文字风格和节奏确定的前提下，找到笔画之间的内在联系，对于不协调的视觉元素给以合理的调整，在保证文字风格的同时，保留笔画各自的特点，从粗细、长短、方向等方面设计不协调元素的呈现效果，以类似、接近的形态取得文字整体的和谐感。让学生的注意力放在对笔画形态个性与共性因素的分寸把握上，从设计主题的角度出发，设计既有对比又有统一的笔画形式。其次，考虑笔画间的组织关系，考虑笔画间组织是否符合视线流动的顺序。文字笔画之间本身有固定的组织顺序，不同的连接形成不同的空间形成不同的字体。文字都是由笔画及其之外的空白区域构成，引导学生注意笔画间距带来的空白区域，间距过大笔画比较松散，间距过小笔画比较拥挤，按照一定的组织关系和顺序进行调整。不同文字的空间有不同的变化，合理利用空白区域突出文字笔画的特点。文字设计是在视觉传达中传递信息，引导学生关注人在视觉上的目光扑捉、印象存留等方面的相关理论是本阶段强调的内容。人们的视线第一眼先看什么，第二眼后看什么，哪里会多看，哪里会少看，直接影响文字设计的细节安排。清晰的视觉流程，可以更明确体现设计主题，传达设计目的。

三、文字设计叙事语调的教学应用价值

（一）有利于培养学生的叙事设计思维

文字设计强调信息的传播，人的思想与情感可以在对文字的理解过程中转化为叙事形式呈现在文字空间里。文字设计需要像讲故事一样，不仅有视觉上字体形态这样的故事情节展示，还需要用故事主旨点明设计目的。将叙事语调的理论应用到文字设计教学能让学生从思想的层面关注文字在形式表现与情感传达的关系，赋予文字生命，完成更有故事要素的文字设计练习。在提出叙事概念时，要突出叙事主题在叙事语调表现中的主导性，明确设计概念，引导学生深入了解文字的特性，调动学生对文字含义充分理解，关注学生对文字的体验表达能力。文字设计教学不应局限于视觉范畴，学生要导入更多的叙事形式表达，侧重文字设计的故事性表现力，建立有故事情节的叙事设计思维。

（二）有利于增强学生的体验传达能力

叙事是把自己的体验转化为具象的情节，捕捉设计灵感，将文字塑造成体现故事主题与叙事语调的展示空间，丰富文字本身的层次，充分体现学生设计表达的诠释能力。在教学中引入叙事语调的概念，引导学生深入研究人对事物的体验在文字设计中的诠释方法。有助于培养学生用什么样的表现形式能更好地使文字笔画组成的字形成为一个整体，提升文字的价值，增加文字的感染力和冲击力，有效地传达设计的主要主题。用叙事的思路找到文字设计的切入点，有助于培养学生情节化的设计思维，掌握节奏的把握，风格的设定，把笔画的变化因素加以组织，构成连贯有序整体的能力。

四、结语

文字设计的叙事主题、叙事语调构建了叙事理论在文字设计教学中的主体，其核心是形式与主旨之间的交流。教师对教学方法的思考要开阔学生的设计思维，使学生具备独特的理性认知能力。文字设计以抽象的形态表达主题意义，学生在实践过程中要凭着直觉能够看到其内在联系。形态为实，事理是虚，发现形态与事理存在的内在关联性，利用自己的联想思维能力使字的形和主题的组合引申出新的文字形态，这样的思维方式拓展了文字设计教学方法新的方向。

注释

①王德峰.艺术哲学[M].复旦大学出版社，2018，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