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放

摄友（确切点说是“碟友”）老王长我17岁，去那个没有烟火气的世界快三年了。老王在上海生活了86年，死在离市区很远的“夕阳红”养老院。临终有关怀，他却悲伤、苦涩、无奈。老王是硬汉，肉体上的病痛他已经忍受了10多年，精神和心灵上的痛苦和煎熬却无人能够理解，包括他的同胞弟弟。老王进院之前，住在乌鲁木齐路沿街的老房子里，我常去看他。那时他的腰椎管狭窄和腿关节病已经非常严重，只能弯腰扶椅在房间里勉强走几步，疼痛如影相随。

爬上阴暗陡窄的木头楼梯，还未踏进那间18平米的旧屋，爵士音乐、上海老歌、好莱坞黑白电影里的英文对白已经穿透楼板，震慑魂魄。索尼55寸LED高清电视机、天朗（DENON） AV功放、落地音箱和低音炮正在發威。老王深陷在沙发里，要么在看美国1942年拍的黑白电影《鸳梦重温》，要么一边看杂志《炎黄春秋》一边聆听佩里·科默（PERRY COMO）、帕蒂·佩琪（PATTI PAGE）这些四五十年代歌手唱的爵士慢歌或节奏强烈的PEREZ PRADO南美舞曲，老王陶醉在过往岁月和自己的回忆里。老王是“王老五”，屋里没有像样的家具。四壁从上到下，全被钉满了厚实的木头搁板，上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DVD影碟、CD片、MP3光盘、音乐磁带和各类书籍。至于桌上桌下、墙角床边……目光所及之处，堆满书报杂志和刚买来尚未看过的碟片。叠床架屋，5000多张视听碟片，加上杂七杂八的摄影刊物和电影画报，使老王整天在音乐、光影和文字的海洋里遨游，暂时忘记了病痛。老王患有糖尿病，早上从西门子冰箱里取出面包、黄油和果酱，啜一口咖啡，在爵士音乐或白光姚莉李香兰的怀旧歌声中，开始他一天的生活。我同老王开过玩笑：“在你完全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但思维却十分清晰的时候，你的弟弟或许会把你送进养老院，与没有文化的老人同住一屋，那里不可能有你的电影和音乐。”老王听了戚然无语。许多事情到了最后，由不得你作主。

我同老王是在一家卖影碟的小店里认识的。28年前，我还在国营企业技术情报室里担任科技翻译。中午休息，常去附近那家小店淘选影碟，经常看见老王在向年轻顾客推荐欧美港台电影和怀旧金曲。英格丽·褒曼（INGRID BERMAN）、葛里泰·嘉宝（GREATA GARBO）、格雷戈里·派克（GREGORY PECK）……这些好莱坞明星从老王嘴里蹦出，读音标准流利。见面次数多了，我和老王自然就成了朋友。我们经常带着老式照相机到处游逛，骑车去苏州河北岸的电子批发市场淘购碟片。他买到好片子会给我捎上一张，我也同样如此。

老王是我的良师益友。他经历过的民国年代，对我来讲是一片空白。他在教会学校念书，大学里读英文专业。他年轻时听过的音乐和看过的电影，我更是一无所知。是在老王家里，我开始喜欢上了老派爵士乐和他津津乐道的美国三四十年代拍的黑色电影（悬疑片），老王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我的欣赏趣味和价值观。

老王关心时事，管不住那张嘴。“文革”期间在公众场合评论30年代蓝萍在上海拍过的电影，遭人诬陷被判刑12年。从1970年到1982年，他在上海提篮桥监狱和安徽白茅岭劳改农场度过他一生中本应该是最美好的年华。刑满出狱，老王看到外面世界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于是数次进京上访，最后被彻底平反。随后是落实政策、补发工资、安排工作。老王站在马路橱窗前，从反光玻璃里看到的是一个满头白发躬腰曲背的老头。在白茅岭劳改农场，他因行动缓慢，被管教人员从身后猛踢一脚，导致腰椎骨折，在医院里躺了半年。

老王退休后，与喜欢爵士音乐和电影的老韦和老吴组成“音乐编制”团队，专门制作压缩版MP3音乐光盘，内容包括欧美爵士、轻音乐、舞曲、上海老歌……。他们分工明确，老王当顾问出主意，老韦利用海外关系，开出清单，托亲戚购买黑胶唱片、原声盒带、CD碟片……，老吴凭借自己的专业特长，从国外寄来的音乐素材里精选曲目，通过调音软件进行音质的平衡和提高，他还负责编撰英文目录、设计彩色封面、并为光盘编号装盒。经年累月，三个老头联手制作的MP3音乐光盘编号已超过MP3-450。400多张内容各异的MP3音乐光盘，使得老王他们整天忙忙碌碌，沉醉在自己年轻时代喜欢的音乐声中。我每次到老王家，总会有意外收获。他从塑料盒里取出一张新制作好的MP3，随后接通音响和低音炮。小屋里顿时回荡起黛娜·肖尔（DINAH SHORE）演唱的《SLEEPY LAGOON》（宁静的环礁湖），音韵之美令人销魂。在老王他们编制的《张小英专辑》里，中国歌手张小英翻唱这首歌，纤细迷人的高音让人听得“头颈扳牢”。

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制作MP3音乐光盘的工作戛然而止，提供音乐素材的老韦突然离世。过了三年，老王走了。现在只有老吴还健在，他住在苏州的过房儿子那里。

老王过世两年后，他弟弟来找我商量，希望我能“接盘”，把老王带不走的所有碟片和书籍“通吃”下来，想为这些在他看来极其不实惠的“精神产品”（既不升值又不保值还占面积）寻找一个归宿，然后把清空了的房子租出去。我犹豫了，老王的那些东西，相当一部分我都有，包括制作精良的MP3音乐光盘。经过一段时间考虑，最后我还是决定把老王留下的5000张音像制品，包括D5、D9、蓝光影碟、MP3光盘和部分文史类书籍悉数买下，老王弟弟收我3000元。花3000元竟然就可以买断好友老王毕生的精神寄托和心灵家园！老王在天之灵能否得到安宁和慰籍？如果这些代表一个时代的物品流散四方，各寻其主，老王或许会有失落感。再说，老王的今天，说不准就是我的明天，不往深处想了。

电影导演伯格曼（INGMAR BERGMAN）说，电影是镜子，是现实的片断，是梦。我以为，用照相机和胶卷拍摄的底片和照片，比电影更真实。它就是现实，不是梦，因为照片不会说谎。老王活着的时候，我曾经用他的120老式柯达皮腔相机在他家里为他拍过几幅照片。有一年夏天，老王赤膊坐在沙发上，在观看伯格曼导演的黑白影片《野草莓》，我按下快门，这张照片我至今保存着，它记录了一个知识分子在晚年的精神境界。

我也有一台柯达照相机，但不是120的，它是35mm RETINA S（034）单反相机。

德国柯达照相机公司于1956～1977年期间生产了六种不同型号的35mm RETINA单反相机，根据生产年份列表如下：

如上表所示，35mm RETINA S（034）单反相机由柯达公司于1959～1960年在德国生产。相机序号为50168～102767和EK800021～EK825419。该机可更换35mm RETINA ⅢS（027）旁轴相机所适用的所有施耐德（SCHNEIDER）定焦镀膜镜头。这些定焦镜头被装到RETINA单反相机镜座上，都具备全开光圈功能，因此取景屏显得很明亮。与RETINA ⅢS（027）旁轴机型相同，该机机顶上装有外置追针式硒光电测光表，测光表采光窗上配有可脱卸的塑料减光罩。镜座前端卡口和所配镜头尾部接口均为DKL，更换镜头甚为便捷。该机可选择如下四种全开光圈标头/快门组合：

只有配置XENAR和XENON标头的RETINA S（034）单反相机可以在美国销售。

我的这台RETINA S（034）单反相机是杭州的“出窠兄弟”易居在美国eBay上竞拍所得，连邮费在内花了650元，算是捡了便宜。机身的成色功能完好，装着RETINA-CURTAGON 35mm F2.8镀膜广角镜头，附有柯达原厂天光镜和胶木遮光罩。

RETINA S（034）单反相机装有固定式五棱镜平视取景器，取景器内置有带微棱外环的中央裂像对焦屏。配置五叶片SYNCHRO-COMPUR镜后快门，快门速度范围为1～1/500s、B。机顶上固定着附件插座，机身上置有同步闪光连线插座，胶片感光度范围为ASA 5～1300或DIN 9～33。镜座上装有MXV功能切换杆、自拍器。镜座底侧置有光圈设置轮，设置轮兼具设置胶片感光度和支撑脚的功能。该机镜座上装着RETINACURTAGON 35mm F2.8镀膜全开光圈广角镜头，镜头前端装着可脱卸的柯达原厂天光镜和胶木遮光罩。卸下镜头后，机身长 134.5mm、高99mm、厚59.5mm（包括镜座），重850g。

机内装着没有复位功能的45°反光镜，反光镜位于快门叶片的后面，遮光板位于反光镜的后面。快门未上弦时，反光镜及其后面的遮光板升起并贴紧上面的对焦屏，反光镜前面的快门叶片处于闭合状态，此时取景器内一片黑暗，呈现“黑屏”。扳动卷片/上弦扳手以驱使快门上弦和叶片开启，与此同时，反光镜及其遮光板降至原位，取景器内立刻恢复明亮，从“黑屏”转变成“亮屏”，可从取景器中看到被摄景物。上述特点是当年德国叶片快门单反照相机无法克服的弊端，也是时代特征。那个年头，德国照相厂还制造不出反光镜具有自动复位功能的机型。

從相机正面看（图1），机身镜座上装着德国施耐德厂专为柯达RETINA单反相机配套制造的RETINA-CURTAGON 35mm F2.8全开光圈镀膜广角镜头。该镜头视角62°，最近对焦距离3英尺或0.9米。镀铬前镜环外径39.8mm，前端置有可配接柯达胶木遮光罩的内卡槽，卡槽后面的发黑圆周面上有一圈白色的镜头标识：Retina-Curtagon f：2.8/35mm SchneiderKernznach 7651952。前镜环后面是装有黑色弧形塑料柄的镀铬调焦环，调焦环前面圆周上饰有炫丽的直丝滚花，后面镀铬圆周上凸显焦距数值和黑色的COMPUR标识。实际对焦时，可左右旋转调焦环，以驱使前镜作前后移动，同时监视取景器内对焦屏上的被摄物像的裂像状态和清晰度，完成对焦任务。

调焦环后面是外径48mm的镜头安装环，圆周上的直丝滚花显得生拙秀丽。卸下镜头时，先揿下镜座底侧的镜头锁杆，捏住镜头后端的安装环并逆时针旋转到极限位置，即可从镜座上拔出镜头。卸下镜头后，若快门未被上弦，可见镜座圆孔内置有闭合着的五片快门叶片。若快门已被上弦，叶片必然完全开启，露出叶片后面的45°反光镜。

安装镜头时，捏住安装环，将镜头尾端插入镜座内孔。安装环后面镀铬圆周上的红点必须对准镜座前端圆周面上的红点，然后顺时针旋转镜头，直至镜头到位并被锁定。

装好广角镜头，可见镜头安装环后面是光圈值刻度环，圆周上刻着8档光圈值：1.9、2.8、4、5.6、8、11、16、22。虽然光圈刻度环上的最大光圈值为1.9，但适用于35mm F2.8广角镜头的最大光圈值是2.8。设置光圈，可左右旋转镜座底侧的弧状光圈设置轮，以驱动光圈值刻度环随之左右旋转，镜座后侧镀亮铬金属环圆周上的黑标箭头所对准的那个光圈值，就是所要设置的光圈。

光圈值刻度环后面是调速环，圆周上凸显11档快门速度值：B、1、2、4、8、15、30、60、125、250、500。实际调速时，先用两指捏住调速环上的左右两枚弧形塑料手柄，左右旋转调速环，后侧黑标箭头所对准的那个快门速度值就是需要的快门速度。在旋转调速环时，前面的光圈值刻度环将随之同步旋转，前后两环圆周上相对应的那组光圈值和快门速度值就是所需要的光圈和速度。由此可见，调速环与光圈值刻度环在工作时是互相联动的。光圈值刻度环和调速环的外径均为54.5mm，银铬黑字十分醒目。

调速环后面，镜座尾部，是外径56.4mm、厚7mm的镀铬环。环的圆弧面上凸显快门品牌标识SYNCHRO COMPUR和指向前面快门速度和光圈值的黑标箭头。黑体标识衬以银亮铬层，分外妖娆。镀铬环左侧圆弧面上置有长槽，槽内装着可移动的MXV功能切换杆。实际操作时，必须先按下右侧圆弧面上的切换杆锁片，解锁后方能移动槽内切换杆。杆端移至它前侧的M，单次闪光泡功能生效；移至X，万次闪光灯功能生效；移至V，自拍功能生效。锁片一旦被放手，切换杆无法再在槽内移动，它已经被锁片锁定。镜座左后侧，机身饰皮上装着同步闪光连线插座。

镜座后侧，机身正上方，朝前突出的五棱镜壳体立面上，凸显纵向排列的上下两行品牌标识。上面的标识是红色空心字体：Kodak，下面是相机型号：RETINA REFLEX S。衬以亚光镀铬面，字形显得拙朴厚重。

五棱镜外壳左侧固定着带塑料黑框的硒光电测光表采光窗，采光窗实际上是一块长 20.8mm、宽12mm的半透明塑料瓦楞板。采光窗附有柯达原厂出品的象牙色减光罩，强光下可以装上减光罩，弱光下则卸下之。减光罩正中凸显端庄的厂家标识：Kodak。

镜头朝上，看机顶（图2）。机顶左端是外径23.8mm、厚5.2mm的镀铬倒片轮，顶面周边凸显拍摄条件图标。实际操作时，顺时针旋转顶部中央的设置盘，将黑标箭头对准所需要的拍摄条件图标即可。

倒片轮右侧，突起于机顶的五棱镜壳体斜面上固定着附件插座。插座右侧，镀铬机顶面上置有弧形的走片计数窗和计数手动设置盘锁钮。计数窗右上方，机顶面上伸出长5.7mm的快门钮。

手动设置走片计数值时，先揿下计数手动设置盘锁钮，再按机背镀铬面上的黑标箭头方向推动计数手动设置盘，以驱动计数窗计数值从36退位至0（白色棱形图标）。实际拍摄时，先装好胶卷，将相机底部的卷片/上弦扳手扳到底，以驱动计数窗内的计数值相应地退一位。然后按下已被上弦的快门钮，重复执行上述步骤，计数窗内计数值逐次退位，直至退位至1。此时，相机内部机构似乎被“卡住”而无法工作，既扳不动卷片/上弦扳手，也按不下快门钮。老练的摄友明白，每台柯达RETINA相机的走片计数机构在拍到第35张胶片，也就是计数窗里显示1时，必定会出现上述“故障”。只要按下计数手动设置盘锁钮，并推动机背上的计数手动设置盘，以驱动计数窗内的走片数值从1退至0位（白色棱形图标），相机功能立刻被激活，一切恢復正常。

机顶右端固定着胶片感光度设置盘，顶面置有两个位置对应的感光度数值显示窗。设置盘中央有一枚锁钮，设置感光度时，必须先按下锁钮，然后左右旋转镜座底侧的光圈设置轮，以驱动感光度设置盘顶面的ASA/DIN数值环作相应转动，从而在感光度数值显示窗里设定所需要的感光度。

感光度设置盘左侧，机顶面上置有弧形测光指针/追针显示窗。窗内有一根白色指针和一根黄色追针，白针根据射入采光窗的光线强弱作出相应幅度的摆动。实际测光时，白针在拍摄现场的光线条件下往复摆动。此时应旋转镜座底侧的光圈设置轮，以驱动黄色追针紧随白针移动，直到黄白两针重合在一条线上，完成测光任务。在旋转光圈设置轮的同时，光圈值刻度环作同步旋转，镜座后侧圆弧面上黑标箭头所对准的那组光圈和快门速度值，应该就是正确测光后设定的相应光圈和速度。

镜头朝前，看机背（图3）。后盖饰皮上压印纵向排列的三行英文标识：KODAK、Retina、Camera。后盖右旁侧饰皮上压印标识：Made in Germany，字体古朴凝重。后盖上方，机壳镀铬面上固定着取景器目镜，内置带微棱外环的裂像对焦屏。由于机内45°反光镜没有自动复位功能，因此只有在扳动卷片/上弦扳手，快门已上弦的条件下，快门叶片完全开启，叶片后面被升起的反光镜降至原来的45°位置上，此刻方能从取景器里看见被摄景物。通过旋转镜座上的调焦环以驱使前镜前后移动，完成对焦任务。取景器上方，机顶上的附件插座背面，刻着相机序号：EK805697。取景器右侧，机壳镀铬面上置有可被向右推动的计数手动设置盘，其功能前文已有描述。

镜头朝上，看相机底部（图4）。底板左端装着卷片/上弦扳手，扳手上侧置有退片功能钮。底板中间固定着黑色圆盘，右端固定着顶部有螺孔的三脚架安装圆盘，圆盘两侧对应位置上装有防护手柄，开盖锁钮已被手柄遮盖，只有扳动手柄才能显露开盖锁钮。按下锁钮，后盖立刻开启，相机内舱袒露无遗。

再描述一下适用于R E T I N A -CURTAGON 35mm F2.8广角镜头的柯达原配天光镜和胶木遮光罩（图5）。

天光镜外径32mm、厚4.7mm、重40g。金属环材质为镀铬黄铜，端角饰有俏丽的细纹滚花，环内固定着镀膜光学玻璃。镀铬圆周上刻着精致的英文标识：Kodak Skylight Filter 32-OL，天光镜被柯达公司打造得娇小美艳。

黑色胶木遮光罩长5 2 m m、宽21mm、重15g，被柯达公司设计得轻便实用。安装时，必须将遮光罩尾部插口圆周上的红点对准前镜端面上的红点，再将尾端插入前镜上的内卡槽并顺时针旋转之，遮光罩即被固定在镜头上。罩子的横向面上凸显纵向排列的两行黑底白字标识：50 u.35mm和Kodak，可见遮光罩适用于50mm和35mm焦距的定焦镜头。

行文至此，不由想起了摄友老王“寄存”我处的那些音像制品。天堂有影院（意大利导演朱赛佩·托纳多雷于1988年拍摄影片《天堂影院》），老王也许会去看几场世间万物，包括柯达35mm RETINA S（034） 型单反相机在内，你一旦对它痴迷，便会带有个人的感情色彩和主观意识。此时，耳边响起陈逸飞先生的遗作《理发师》的片尾曲。方琼唱得好凄美：你休想你休念，无心岂入我梦乡，爱越深爱越伤，有情终使路苍黄，待明日重见你，再爱一次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