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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图书馆馆藏翁长森家抄本述要

2021-01-19赵岚

新世纪图书馆 2021年12期
关键词:抄本

赵岚

摘 要 南京图书馆馆藏有30种翁长森家抄本,其抄写格纸版心下多镌“金陵丛书/翁氏藏本”,但这些书中真正收入今传《金陵丛书》者未及五分之一。翁氏于《金陵丛书》初编之时猝然辞世,丛书的编辑出版工作多是由蒋国榜完成,其出版也只是选择了翁氏收藏之尤者。因此,这批翁氏抄本不仅可见《金陵丛书》出版之过程,亦可窥见其尚未入选之冰山一角。

关键词 翁长森 抄本  《金陵丛书》  南京地方文献

分类号 G256

DOI 10.16810/j.cnki.1672-514X.2021.12.013

Abstract Nanjing Library has 30 kinds of Weng Changsens family manuscripts, and the “Jinling series / Wengs collection” is engraved under the heart of the plagiarized paper plate, but less than one fifth of these books really earn the Jinling Series. Weng died suddenly when he first compiled the Jinling Series. Most of the editing and publishing work of the series was completed by Jiang Guobang, and his publishing only chose Wengs collection. Therefore, this batch of Wengs manuscripts can not only see the publishing process of Jinling Series, but also see the tip of the iceberg that has not been selected.

Keywords Weng Changsen. Transcript. Jinling Series. Nanjing local literature.

翁長森为南京著名的藏书家,生前专意搜集南京文献,欲辑为《金陵丛书》。但是,丛书编纂之役甫兴,翁氏溘然长逝,并未能亲自参与丛书编纂。今传《金陵丛书》甲、乙、丙、丁各集主要是由蒋国榜组织完成的。然蒋氏所收并未囊括翁氏搜集之所有,而随着翁氏藏书的流散,其初所收欲辑为《金陵丛书》之本亦难知晓。笔者在参加南京图书馆古籍整理工作之际,在深入调查翁长森家抄本时,发现翁氏家抄本版心下多镌“金陵丛书/翁氏藏本”,且其中有部分确为《金陵丛书》之底本。故推测凡镌有“金陵丛书/翁氏藏本”之翁氏家抄本,或即翁氏欲辑为《金陵丛书》之部分书籍。

1 翁长森与《金陵丛书》

翁长森(1855—1914),字铁梅,号恒斋,江苏南京人。翁氏为清末南京著名藏书家,藏书楼名“津寄”,置书万卷,诸生皆得借读。翁氏留意乡邦文献,搜六朝迄清几百数十家,欲辑为《金陵丛书》,以广其传。冯煦《金陵丛书序》曰:“亡友江宁翁长森铁梅,卓荦好古士也。尝裒其乡先生遗著世所罕觏者,自六朝以讫并世几百数十家,将授劂氏以广其传,名之曰《金陵丛书》,表一乡之遗献,网百代之队文,甚盛事也。”[1]1然而,由于宦游事冗,翁氏并未真正开始编纂《金陵丛书》。民国建立后,翁氏寓居上海,年老病衰,恐丛书难成,遂将其书尽付蒋国榜。

蒋国榜(1893—1970),字苏盦,江苏南京人。蒋氏父亲为冯煦弟子,冯氏与翁氏为故交,民国间同寓上海。民国三年,通过冯氏绍介,翁氏故将书籍尽付蒋氏,翁、蒋同为南京人,翁氏或有意以此乡邦事业托之。冯氏《金陵丛书序》云:“辛亥十月,同蛰上海,每以丛书未克卒事引为深憾。癸丑之变,百物荡尽,而此百数十家遗著幸而得存。铁梅复衰病,日惧丛书之终不克卒事也。乃举所裒之四巨柜尽以归上元蒋国榜苏盦。”[1]1蒋氏感翁氏所托非轻,随即着手出版相关书籍,只是时局动荡、事起仓促,仅“遴其尤者”编为四集。《金陵丛书后序》曰:“国榜孤童也,学识暗弱,惧弗克胜。先生(笔者按:指冯煦)谓将以助予,则毅然兴起,发箧泚翰,从先生后。以处世忧危,诸未敢必,先印成若干集。”[2]1这就是今传民国三年至五年上元蒋氏慎修书屋铅印本《金陵丛书》甲乙丙丁四集。

然而,翁氏从始至终并未参与《金陵丛书》的编纂,因为翁氏授书后不一月即撒手人寰,今传《金陵丛书》主要是由蒋国榜、冯煦编纂完成,其底本主要是翁氏搜集,后付于蒋氏之书。蒋氏云:“铁梅丈初未奉手,授书不一月遽谢宾客。蒿盦先生七十之年,遁迹海上,而晨披暝勘以翼国榜,以副铁梅丈之志。”[2]2所以,今传《金陵丛书》所体现的主要是蒋、冯二氏的择书标准,所遴“尤者”主要是顾麟、焦竑、庄?、戴瀚、邢昉、程廷祚、顾櫰三、王章等,编纂者认为“卓然成一家言”者[1]1。其54种的收书数量,显然与翁氏收藏的“四大柜”差距较大。

那么,翁氏搜集欲编为《金陵丛书》者,其规模如何,除今传《金陵丛书》中诸书外,翁氏所传“四大柜”中是否还有价值较大的金陵文献?这些问题随着翁氏藏书的流散,已经很难探得其真容。近来,笔者于调查翁长森家抄本之际,发现翁氏抄本版心下多镌“金陵丛书/翁氏藏本”,且有部分可确认为今传《金陵丛书》之底本。据之,则其他尚未作为今传《金陵丛书》底本之书,且镌有“金陵丛书/翁氏藏本”者,或皆为翁氏欲编为《金陵丛书》者。这一发现,对于研究翁氏《金陵丛书》之规模,以及蒋氏编纂《金陵丛书》之过程,均有一定的价值所现。

2 翁长森家抄本概况

经笔者调查,南京图书馆藏翁氏家抄本共30部,分别为:晚书订疑三卷、春秋识小录九卷附录一卷、春秋本义十二卷、左传博议拾遗二卷、论语说四卷、补后汉书艺文志十卷、金陵野钞十四卷、金陵采芹录不分卷、六朝事迹编类十四卷、赤山湖志六卷、六朝故城图考、南京五城察院职掌志二卷、读史间笔一卷、风俗通义佚文一卷、客座赘语十卷、郁冈山乾元观记、宋杨修之金陵览古百题诗、荆公金陵诗钞一卷、金陵百咏一卷、句曲外史贞居先生诗集七卷、咏物诗一卷、清风亭稿八卷、定山先生集十卷、明宫词合抄三种、三余阁文集残稿一卷、五十三参斋遗文一卷、拙农诗稿一卷、秋蟪吟馆诗钞八卷、且巢诗集不分卷、明南都青楼集一卷。F3AE4F15-55CE-4E5B-BEE4-BC3C74BBADE3

上述抄本,除《明宮词合抄三种》外,均为蓝格稿纸抄写,其套格形式主要有以下几种:(1)半叶九行,四周双边,白口,单蓝鱼尾,版心下镌“金陵丛书/翁氏藏本”,板框高广为19.8×13.8厘米;(2)半叶十行,四周双边,白口,单蓝鱼尾,版心下镌“金陵丛书/翁氏藏本”,板框高广为19.9×14厘米;(3)半叶十三行,四周单边,白口,单蓝鱼尾,版心下镌有镌“金陵丛书/翁氏藏本”者,亦有不镌者,板框高广分别为20.9×14.2厘米、21.6×14.4厘米。另有两种半叶十一行者:《春秋本义》四周双边,白口,单蓝鱼尾,版心上镌“春秋本义”,下镌“金陵丛书/翁氏藏本”,板框高广为18×14.4厘米;《郁冈山乾元观记》四周双边,蓝口,单蓝鱼尾,版心镌“秣陵集”,下,下镌“金陵丛书/翁氏藏本”,板框高广18.1×14.6厘米。因其版心刻有书名,则当是专为抄写某书而特制之套格。

上述抄本,除《宋杨修之金陵览古百题诗》《荆公金陵诗钞》 《明宫词合抄三种》《秋蟪吟馆诗钞》《且巢诗集》《明南都青楼集》6部书外,诸本版心下皆镌“金陵丛书/翁氏藏本”,其本又多钤“金陵翁铁梅父家珍藏”“江宁翁长森铁梅甫珍藏金石书画典籍之印”“铁梅氏藏江宁金石文字之印”“金陵文献”等印,据此则其为翁氏家抄本可无疑问。

别有《元牍纪》 一部,南京图书馆亦著录为“清翁长森抄本”。此书前有尚兆山致翁氏之简札,知此书为翁氏藏书,但未明确提及此书为翁氏抄。且书中无翁氏钤印,其纸亦非翁氏常用抄书之纸,称“翁长森抄本”恐不合适,以为作“清抄本”即可。

除《春秋识小录》,上述抄本均钤“江苏省立国学图书馆一九四九年以来新增书”。江苏省立国学图书馆即原江南图书馆,后经多次更名,于民国十八年改名江苏省立国学图书馆,此后直至1952年并入国立南京图书馆[3]。上述抄本既钤“江苏省立国学图书馆一九四九年以来新增书”印,说明这些书是在1949年至1952年间入藏江苏省立国学图书馆,其后随着图书馆的合并而入藏南京图书馆至今。

冯煦《金陵丛书序》云翁氏“尝裒其乡先生遗著世所罕觏者,自六朝以讫并世几百数十家,将授劂氏以广其传,名之曰《金陵丛书》”[1]1,而上述抄本中有24部版心下镌有“金陵丛书”。这不得不使人联想到,这批稿纸或是为搜集金陵文献而制,而其抄录之书亦当是欲编为《金陵丛书》者。我们再来看两点证据:首先,冯氏曾云“癸丑之变,百物荡尽,而此百数十家遗著幸而得存”,则翁氏藏书在“二次革命”时多已亡失,其存者多为金陵文献,亦即欲编为《金陵丛书》者。其次,这批抄本中,《晚书订疑》《春秋识小录》 《春秋本义》《左传博议拾遗》《论语说》《补后汉书艺文志》 《赤山湖志》《风俗通义佚文》《定山先生集》《且巢诗集》等10部见于今传《金陵丛书》。并且,上列抄本分卷每钤“某集卷某”蓝色小字为别,卷端又增署“金陵丛书某集之某”,书中多有墨笔修改,改定后文字与今传《金陵丛书》文字一致,可知其为今传《金陵丛书》之底本(《且巢诗集》除外)。既然这些抄本中有今传《金陵丛书》之底本,并且这些底本抄写所用的格纸与其他诸本基本一致,而蒋氏又是从翁氏藏本中择书以编《金陵丛书》的。那么,基本可以认定版心下镌有“金陵丛书/翁氏藏本”者即翁氏搜集而欲编为《金陵丛书》者。

综上所述,南京图书馆藏翁氏家抄本30种皆为金陵文献,其中9部为今传《金陵丛书》之底本(《且巢诗集》原欲选为底本而后弃之,故不在此列,详下)。其余15部版心下镌有“金陵丛书/翁氏藏本”者,当是翁氏搜集欲编为《金陵丛书》者。另5部无“金陵丛书”相关标识者,或是翁氏早年抄本,其时或尚无“金陵丛书”这一概念。

3 翁长森家抄本的价值

3.1 出版史价值

南京文献之丛刻,始于清傅春官《金陵丛刻》,然收书既少(15种)[4]416,校勘亦不甚精。《金陵丛书》作为民国第一部南京文献丛书,收书较《金陵丛刻》三倍有余,且多罕见秘籍,校勘亦较为精审。诚如蒋氏所言,“收拾遗文佚献于浩劫之余,再乱之后,存千百于十一,使乡先生遗著不致与草木同腐。兵燹俱烬,其所系之重,既万万于它丛书。”[2]2作为这样一部重要的南京地方文献丛书,我们对其编辑细节并不甚了解,而通过翁氏家抄本则可稍见其面目。

首先,《金陵丛书》对部分书籍的编纂,已经超出了校勘后据本刊刻的范畴,上升到了对作者原本内容的改动。如《金陵丛书》丙集之三《赤山湖志》,南京图书馆藏翁氏家抄本《赤山湖志》为其底本,编辑者对于此书之增删改乙均保留于该抄本上。据考证《金陵丛书》对部分书籍的编纂主要有以下方面:(1)更改书名。尚兆山《自序》云:“汇成一册,名为‘赤山湖源委札记者,不敢以志居也。”则此书原名“赤山湖源委札记本末”,其“不敢以志居”表明此书不可能名“赤山湖志”。然《金陵丛书》刊刻时名之曰“赤山湖志”,此本内凡卷端题“赤山湖源委札记本末”者皆改为“赤山湖志”。(2)对全书重新分卷。如页眉以蓝印钤盖“丙集之三卷三”,表明此本刻入金陵全书时为“丙集之三”之卷三。其文字先后顺序,则于叶眉用墨笔注明“一”“二”。(3)对文本形式和文字的改动。如《自序》:“用定四说,一曰绝拘墟,二曰详故迹,三曰传有益(笔者按:此为原文,编者改为“传实济”),四曰则古音。”每一说下原有小字夹注,编者于叶眉书曰:“夹注皆改大字。”《金陵丛书》已改为大字。(4)删去部分内容。如此本尚氏绘“秦淮各乡图”“山水全势图”等的叶眉书曰“删”,故《金陵丛书》不见载。综上,南京图书馆藏翁氏家抄本反映了《赤山湖志》的稿本面貌,而《金陵丛书》并未反映作者稿本面貌,而是经过了一定程度的编辑。

其次,《金陵丛书》注重的是书籍内容的传播,对于所用底本的版本形式多有改动。如《金陵丛书》丁集之一《定山集》,南图藏翁氏家抄本《定山先生集》为其底本。该抄本正文前有嘉靖十四年闻人诠序,卷端题“定山先生集卷某”,次行署“南京户部主事陈常道编辑/南京户部主事四川周满较正/应天府江浦县知县桂林刘缙/儒学署教谕陈应奎训导龙寿山同刊/巡按直隶检察御史金溪黄希宪重订/南京户部郎中太康何维同校/应天府江浦县知县庐陵萧惟馨校刊/江西道监察御史邑人朱贤类次”,据此版本形式可知该本抄自嘉靖十四年刘缙刻萧惟馨等增修本。《金陵丛书》刊刻时删去了上述署名,卷端题名改作“定山集”,并对改动了底本的卷次与部分诗题。若仅据《金陵全书》我们较难判断其底本来源,而据该抄本可知《金陵丛书》的文字源出嘉靖十四年刘缙刻萧惟馨等增修本。这也提醒我们,《金陵丛书》中的某些书籍并一定忠实地反映底本面貌,甚至与底本有较大的差距。F3AE4F15-55CE-4E5B-BEE4-BC3C74BBADE3

3.2 版本价值

翁氏活动于藏书最盛之江浙地区,数十年间于东南藏书家间“晨抄夕纂”,多得其藏金陵文献罕秘之本。如元张雨撰《句曲外史贞居先生诗集》,翁氏题识曰:“光绪己丑秋日,假丁松生旧钞本录藏,恒斋。”丁松生即杭州八千卷楼主人丁丙,据丁氏《善本书室藏书志》载其藏《句曲外史贞居先生诗集》二部,一云“瓶花斋藏书”,一云“毛斧季藏书”。二本今皆藏于南京图书馆。校诸二本,瓶花斋藏本有徐达左序,毛斧季藏本无之。翁氏抄本有徐氏序,且其行字亦与瓶花斋旧藏同,故知此本即从瓶花斋藏本抄出。其时之张雨别集,以毛氏汲古阁刻本最为流行,翁氏以此本校诸汲古阁本颇多异文。又如清金和撰《秋蟪吟馆诗钞》八卷,书衣有翁氏题识,曰:“光绪戊子,恒斋录藏。庚寅春莫重装,原本介伯虞假自仍珠。”仍珠为金和次子,名金还,字仍珠。今传八卷本《秋蟪吟馆诗钞》刻于民国五年[5],翁氏称原本假自金和之子,又抄写于刊刻前,则此本之底本当是金和稿本。金和稿本今藏中国国家图书馆,校之确然。

虽然上举诸书抄写来源或为藏家秘本,或为作者原稿,但由于底本并未亡佚,故翁氏抄本的版本价值仍稍逊一筹。翁氏抄本中版本价值较高者乃其底本已亡之书(当然,这是相对而言的,部分经翁氏校勘之书,或《金陵丛书》之底本,其来源之本即使未亡,亦不影响其特殊的版本价值。),特别是两部出自南三阁《四库全书》本之书。第一,元谢可宗撰《咏物诗》一卷。此本前有《四库全书》本卷前提要,提要落款时间为“乾隆五十一年二月”。检今存文渊阁、文津阁、文溯阁本卷前提要,落款时间分别为“乾隆四十六年十月”“乾隆四十九年三月”“乾隆四十七年十一月”。文澜阁本为丁氏补钞,卷前提要无落款时间。此本卷前提要的落款时间不可能是伪造,而今存北方三阁之同书卷前提要落款时间与之全异,考虑到翁氏的活动范围,我们有理由推测此本或源于南三阁本《四库全书》。第二,明童轩撰《清风亭稿》八卷。此本正文前有《清风亭稿提要》,出自《四库全書》本卷前提要,落款时间为“乾隆十一年十月”,不同于今传文渊阁、文津阁、文溯阁本卷前提要。又《童尚书传》后有朱绪曾所撰跋文(又见于《开有益斋读书志》卷五),朱氏官两浙时曾“获抄文澜阁、天一阁、拜经楼所藏秘笈”,则此本之底本或即从文澜阁出。今文澜阁抄本《清风亭稿》为丁氏补抄,卷前提要无落款时间,内容亦非复文澜阁本之旧。

3.3 延伸性价值

南京图书馆馆藏翁氏家抄本,为我们了解今传《金陵丛书》之编纂提供了一扇窗口,也借此得窥翁氏收藏金陵文献之一隅。据这些抄本可知,翁氏欲辑之《金陵丛书》规模宏大,蒋氏所选仅其一角。从文献价值看,蒋氏所选确为荦荦大端,注重“卓然成一家言”者之经史著作。如抄本中有三种程廷祚著作——《晚书订疑》《春秋识小录》《论语说》,均被收入今传《金陵丛书》中,这应该不是偶然的。但同样也放弃了很多流传不广,或者在当时看来史料价值不高的著作。而正因其流传不广,或不为当时所重,其在流传过程中的消亡速度会更快,而翁氏搜遗存佚之苦心亦将付诸东流。如《金陵采芹录》记载了康熙元年至光绪十四年间江宁府学及上元、江宁县学生员姓名,在当时人看来这类科举材料或不重要,在今日亦是不可多得的研究南京生员的史料。

与此同时,翁氏家抄本也为我们的研究打开了更多具有谜团的匣子,引发了更多翁氏藏本与今传《金陵丛书》间的思考。如《客座赘语》内有笺纸一张,书曰:“此书中原来空格处系明代所为,今宜全连写。亦有是空字,此则写仍旧。又有甘氏所补,此则印时宜低一格。望详酌之。”又《五十三参斋遗文》内有部分编辑之语,如“拟王褒圣主得贤臣颂”,眉批曰:“题目皆顶格书写,下同。”《拟王褒圣主得贤臣颂》最末一行,天头批曰:“批语提行空一格写。”这些对于格式的讨论,应当都是为刊刻该书而设。那么,这些讨论是翁氏生前展开的,还是蒋氏编纂时产生的。若为后者,则上述二书或曾被蒋氏选中编入《金陵丛书》,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又放弃了。若为前者,则翁氏生前已对《金陵丛书》的编纂有所考虑,不仅局限于搜集。再如《且巢诗集》卷端有墨笔书曰:“从刻本,此不用。”通过版本考察,可知今传《金陵丛书》丁集之十四《且巢诗存》,其底本为光绪十六年刻本。那么,这个刻本是否来自翁氏藏本,抑或是蒋氏新搜之本?翁氏搜集而欲编为《金陵丛书》者,是全部通过抄写而来,还是包括了刻本?这就有待更多的翁氏藏书及《金陵丛书》底本的发现来解决。

4 结语

南京图书馆馆藏翁长森家抄本30部,多为蓝格纸抄写,版心下多镌“金陵丛书/翁氏藏本”,可知这些书多为翁氏欲辑为《金陵丛书》而搜采者。其中少部分书籍已收入今传《金陵丛书》,其上多有编辑者对文字、格式等的校勘、批语,可见《金陵丛书》之编辑过程与底本来源。而其中大部分书籍并未收入《金陵丛书》,部分书籍具有较高的版本价值。这批抄本,从底本选择、编校体例、编撰取舍等方面,都对于今日编撰金陵地方文献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和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冯煦.金陵丛书序[C]//金陵丛书.铅印本.1914(民国三年).

蒋国榜.金陵丛书后序[C]//金陵丛书.铅印本.1914(民国三年).

南京图书馆志编写组.南京图书馆志[M].南京:南京出版社,1996.

上海图书馆.中国丛书综录(总目)[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周录祥.正讹补缺弥足珍贵:论金和秋蟪吟馆诗钞稿本的价值[J].中国文学研究,2020(3):54.F3AE4F15-55CE-4E5B-BEE4-BC3C74BBAD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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