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琰 李倩倩 熊汉鹏** 熊俊 饶菊芳 陈浩（.江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 南昌330006；.南昌大学护理学院 南昌 330006）

亚健康是指机体虽没有明确的疾病，却呈现出活力降低、机体各系统的生功能和代谢过程低下的状态［1］。主要表现为抑郁寡欢、焦躁不安、睡眠障碍、恐惧和记忆力下降等心理症状和躯体症状［2］。据文献报道，随着生活和工作压力的增加，我国心理亚健康的患者发病率为17.8～60.5 %［3］，睡眠亚健康的发病率为73.4 %［4］，严重影响人们的生活质量。且随着新型冠状病毒的流行，研究发现，

病毒好发人群为亚健康、免疫力低下以及慢性基础疾病的患者，尤其是亚健康的人群，因自身机能紊乱，易好发新冠肺炎［5］。因此，随着“亚健康”状态比例的急剧攀升及病毒对患者生存质量的影响，深入研究此类人群的预防措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祖国医学认为，亚健康的实质是机体自我功能反应失衡的结果，也是指阴阳、脏腑、气血等失调所导致的疾病状态［6］。近年来，随着《健康中国2030 规划纲要》的提出和中医护理学科的发展，中医护理技术广泛应用于临床，其悬灸疗法具有温经散寒、调和气血、扶正固脱、调控人体免疫力的效果，对慢性病及亚健康状态具有很好的调节作用。我院陈日新教授独创的穴位敏化说研究显示，悬灸不仅能治疗疾病，而且还能预防保健，改善亚健康状态［7］。研究表明，两种或以上方法的综合使用可具有更好的疗效［8］，因此本研究通过观察悬灸联合穴位敷贴预防新冠肺炎的效果，为改善亚健康的状态提高临床证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选取2019 年12 月―2020 年6 月江西省某三甲中医医院中医特色治疗门诊收治的120 例亚健康的患者为研究对象，按照入院的先后顺序进行编码，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将患者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60 例。

纳入标准：①根据深盯氏图标问卷，不良心理状况≥2 周；②亚健康量表（Sub-Health Measurement Scale Version1.0，SHMS V1.0），心理亚健康表＜67分；③根据2006 年《亚健康中医临床指南》关于睡眠障碍诊断的标准，症状≥3 个月；④年龄≥14 岁；⑤患者知情同意，自愿参加。

排除标准：①其他器质性疾病导致的睡眠障碍；②在干预前1 周内已服用过安眠药；③免疫系统及内分泌系统相关疾病者；④哺乳期或孕期的妇女。

剔除标准：①患者依从性差、中途退出者；②对艾灸及穴位贴的胶布过敏者；③量表内容不全或者缺失者。

1.2 干预方法两组患者均以10 天为一个疗程，共治疗2 个疗程。为避免发生沾染，观察组患者之间签署保密协议，悬灸和穴位敷贴治疗在中医治疗室单独进行操作。

1.2.1 对照组嘱咐患者宜居环境舒适清洁、空气清新处；进行适宜的运动，如慢跑、散步、太极拳、瑜伽等；按时就寝，睡觉前避免咖啡、浓茶等；学会诉说，保持愉悦的心情。

1.2.2 观察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联合应用悬灸和穴位敷贴方案。

悬灸操作要点：点燃艾条，在距离选定部位皮肤表面3 cm 左右高度手持调控温和灸。当患者感受到艾热发生透热、扩热、传热、局部不（微）热远部热、表面不（微）热深部热和非热觉中的一种或一种以上感觉时，即为发生腧穴敏化现象，该探查穴点为热敏化腧穴。重复上述步骤，直至查找出所有的热敏化腧穴，并详细记录其位置。手持艾条，在探查到的热敏化腧穴中选取一个热敏化现象最为明显的穴位以色笔标记进行悬灸，每隔2 分钟掸灰（时间不超过10 秒），并调整艾条与皮肤距离，保持足够热度，以发生透热、扩热、传热和非热感觉等腧穴敏化现象为标准，并对已探查出的热敏穴逐个悬灸。

穴位敷贴操作要点：将柴胡、赤芍、茯神、陈皮、石菖蒲等中药粉，加醋和蜂蜜调和，干湿度适宜，并取适量涂于直径为1.5 cm 的圆形中药膏片上；贴敷穴位选取心腧、百会、风池、命门、关元、涌泉和太冲穴；治疗结束，去除敷贴，清洁患者贴敷处的皮肤。

治疗疗程：根据阴阳学说推算治疗时间，每天上午6:00～12:00 点为阳气上升，悬灸为补法，提高人体免疫力，因此易早晨灸，悬灸每日一次，待一根艾条燃尽，进行穴位敷贴治疗，每日一次，贴敷时间为6 h，10 天为一个疗程，观察2 个疗程。

质量控制：①招募员：本研究成立了干预小组，由1 名主管护师、1 名护师、2 名中医特色治疗师、2 名护理研究生组成；②干预者：1 名病区护师严格按照纳排标准对患者进行顺序编码及分组；1 名主管护师负责监督方案的实施；2 名中医特色治疗师负责悬灸及穴位敷贴的实施；③资料收集：两组均在干预前及干预两个疗程后由经过统一培训的研究生收集问卷。

1.3 评价工具

1.3.1 疗效观测指标康奈尔医学指数量表（CMI）

康奈尔医学指数量表（CMI）［9］，该量表由美国康奈尔大学Wolff HG. BrodmanR 等人编制，该量表包括多个系统，以精神症状为重要部分。包括：躯体症状、既往史和家族史、一般健康和习惯、精神症状4 个维度195 个条目18（A-R）部分，A-L部分检测躯体健康，共144 个条目，问及身体各系统和疲劳感，既往史和生活习惯；M-R 部分检测心理健康，共51 个条目，是关于与精神活动有关的情绪、情感和行为方面的问题，包括M 不适应、N抑郁、O 焦虑、P 敏感、Q 愤怒、R 紧张6 个子因子。受检查以“是”“否”方式回答，回答“是”记1 分，“否”不计分，分数高表示健康方面问题多。此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在国内外已经广泛应用。

匹兹堡睡眠指数量表（PSQI）

匹兹堡睡眠指数量表（PSQI）［10］根据PSQI量表在1996 年在Buysse 博士的基础上翻译过来的,量表的内在一致性信度Cronbach's a 系数为0.842,重测信度为0.809,目前已广泛应用于睡眠质量的评估。包括睡眠质量、入睡时间、睡眠时间、睡眠效果、睡眠障碍、催眠药物、日间功能7 个因子18个条目，每个因子0～3 分，总分为0～21 分，总分越高，睡眠质量越差，失眠程度越严重。

免疫功能的测定［11］

治疗前后于安静清醒状态下，上午8～9 时取穴测定，用免疫比浊法检测免疫球蛋白G（IgG）、免疫球蛋白A（IgA）；受试者饮食处于日常状态，空腹静脉采血，制备样本，按照要求，分别向已编好号的试管中加入20 μL 单克隆抗体和同型对照，加入混匀的100 μL 抗凝血，混匀室温孵育30 min 并避光，按照流式细胞仪溶血剂说明书溶血，洗、离心、流式细胞仪（Guava Easy Cyte TM 8HT,美国）上机测样，检测辅助性T 细胞17（Th17）。所有试剂盒均购自上海太阳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操作步骤均严格参照说明书进行。对照组健康人群仅检测1 次。

1.4 统计学方法用FxoPor.60 建立调查资料的数据库，SPSS24.0 统计软件进行分析，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表示，计数资料采用频数、百分比表示，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患者基本资料本研究共选取120 例患者为干预对象，对照组因中途长期外出办事儿脱落3 例，因其他疾病导致睡眠障碍4 例，因依从性差退出4 例；观察组因悬灸过程中味道刺鼻脱落4 例，穴位敷贴胶布过敏6 例，最终共100 例患者参与本研究，每组各50 例；干预前两组患者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的一般资料比较（n=50）

2.2 两组患者干预前后CMI 得分比较干预前两组患者CMI 量表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2.3 两组患者干预前后PSQI 得分比较干预前两组患者PSQI 量表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观察组患者干预后PSQI 得分低于对照组（P<0.01）。见表3。

表2 两组患者干预前后CMI得分比较（，n=50）

表2 两组患者干预前后CMI得分比较（，n=50）

组别 干预前 干预后 t 值 P 值观察组 26.10±5.16 15.42±4.03 21.047 0.001对照组 25.18±5.33 20.14±3.57 9.285 0.002 t 值 –0.919 6.566 P 值 0.363 0.000

表3 两组患者干预前后PSQI得分比较（，n=50）

表3 两组患者干预前后PSQI得分比较（，n=50）

组别 干预前 干预后 t 值 P 值观察组 15.58±1.60 10.24±1.13 20.440 0.001对照组 16.94±1.15 12.56±1.43 19.486 0.003 t 值 6.432 10.622 P 值 0.525 0.001

2.4 两组患者干预前后IgG、IgA 比较干预前两组患者IgA、IgG 含量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观察组患者IgA、IgG 含量改善明显优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两组患者干预前后IgG、IgA比较（，n=50）

表4 两组患者干预前后IgG、IgA比较（，n=50）

组别 IgA IgG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前 治疗后观察组 3.32±1.54 4.56±1.66 13.07±2.63 15.24±2.81对照组 3.14±1.40 4.32±1.91 11.06±2.25 12.56±2.52 t 值 1.062 0.852 4.495 5.013 P 值 0.293 0.003 0.435 0.007

3 讨论

3.1 悬灸联合穴位敷贴能有效改善患者的心理亚健康状态心理亚健康作为亚健康的分型之一，是介于心理健康和精神疾病之间的一种状态，并无器质性的改变［12］，中医学认为，内伤之病均由喜怒悲忧恐引起，再加上机体劳役、饮食不节等，造成元气损伤［13］，则易出现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研究表明，悬灸和穴位敷贴联合应用，使心理亚健康患者心静神凝、身安气和［14］，因此本研究患者心理亚健康改善情况，采用CMI 量表评价干预前后心理亚健康患者的改善情况，观察组和对照组干预前P>0.05，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而干预后P<0.01，CMI 评分显著降低，效果明显改善。可能的原因是：有学者指出［6］，悬灸时，穴位敏化与疾病的病理变化密切相关，即疾病发生时，气血阻滞，造成临时的聚集；疾病好转时，敏化现象消失。研究表明，脑为元神之府，心主神明。因此，心理亚健康患者悬灸心腧、风池、百会、关元等具有调神安神、调畅情致、养精气、温元阳等功能。而穴位敷贴是将治疗心理亚健康的中药粉调和并贴敷于一定的腧穴，即发挥了药物和腧穴的双重功效，具有活血化瘀、理气宽胸的作用。因此，悬灸和穴位敷贴两种中医护理的联合疗法，有助于改善心理亚健康患者的精神情志，减少负性情绪，降低心理波动，改善患者症状。

3.2 悬灸联合穴位敷贴能有效改善患者的睡眠亚健康状态中医认为，失眠属于“不寐”的范畴，又称为“不得眠”，其病因病机为身体脏腑阴阳失调，气血失和，导致心神不宁［15］。西医常采用药物治疗，但药物治疗使神经衰弱、焦虑、抑郁等，更加重了亚健康患者是睡眠障碍，引起一系列躯体不适，如倦怠思睡、精神不振、注意力减退等，导致人的免疫力低下，降低人的工作和学习效率［16］，再者青少年失眠会抑制下丘脑生长素分泌，导致肌肉、骨骼、脏器发育不良，而老年人失眠则导致胆固醇水平升高，增加心脏病的发生率［17］。因此，本研究中PSQI 作为评价睡眠亚健康的重要指标，在两个疗程的干预之后，观察组和对照组的PSQI评分均有所下降，且观察组的PSQI 评分下降更为明显。这说明观察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应用悬灸联合穴位敷贴改善睡眠亚健康患者睡眠质量的效果优于常规的治疗组。悬灸治疗睡眠亚健康，常采取心腧、百会、关元等穴，艾灸百会具有鼓振阳气、化生阴血、通达血脉、调整阴阳、宁心安神的功效，从而使血脉通调，气血顺达，阴阳平和，髓海得养，心宁神安而失眠自愈［18］，提高患者的睡眠质量。与此同时，穴位敷贴是通过药物刺激患者的穴位，促使穴位皮肤有效吸收药物，通过经络气血传导，从而达到补心脾、益气血、调和阴阳平衡、活血通络，增强患者抵抗力的功效［19］。所以，睡眠亚健康的患者通过悬灸和穴位敷贴联合治疗，使得干预前后PSQI 评分降低，患者的睡眠质量显著改善，在临床上有很好的应用价值。

3.3 悬灸联合穴位敷贴在改善亚健康患者的免疫功能方面更具有优势免疫功能的紊乱是为亚健康状态的主要原因之一，有研究表明，长期的精神情志、饮食、环境等导致机体阴阳失衡，免疫功能紊乱。中医学认为，亚健康状态属于“未病”“虚损”等范畴［20］，其病因为阴阳失衡，导致肝失疏泄、气机不畅，脏腑及气血津液失司［21］，进而表现出现代医学中免疫功能下降的表现。本研究中IgA和IgG 作为评价免疫功能的客观指标，观察组和和对照组在干预两个疗程后，IgA 和IgG 水平均显著升高，且观察组显著高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这与赵俐黎等［22］人的研究相似，这说明悬灸具有强壮作用的百会、风池、关元等穴，可温壮元阳，激发经气，调节机体潜能，提高机体抗病与应变能力［23］，易于在临床上推广。但本研究中，亚健康患者的免疫功能显著改善，而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亚健康患者的免疫功能无提及，可能的原因有如下：一、本研究纳入的样本量为新冠冠状病毒肺炎流行期间亚健康的患者，但没有纳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感染的患者；二、本研究虽已证明悬灸联合穴位敷贴能改善亚健康患者的免疫功能，但不能证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感染患者免疫功能的改善情况，所以可能能提高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亚健康患者的免疫功能，但还有待进一步的临床研究。

4 小结

综上所述，本研究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期间，研究者通过随机对照的实验方法，在对照组的基础上应用悬灸联合穴位敷贴对亚健康患者进行干预，且疗效显著。该联合方法应用中医护理“简、便、廉、验”的显著优势，操作简单、患者易于接受、依从性良好，副作用少，明显改善了患者的心理及睡眠亚健康状态，提高了患者的免疫功能，具有良好的临床使用性，值得推广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