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昀　陈冰

屋顶经济不仅激发消费潜力，还为人们提供了一个更加多元的消费场景，推动了一种更加理想的生活方式。

“我想做个好人。”“对不起，我是警察。”看过港片《无间道》，除了记住电影最后刘德华与梁朝伟的经典对白，也同样难忘那片反复出现的屋顶。影片中所有正义与邪恶，善良与丑陋，都在屋顶上一览无余。

诸如此类，许多文学作品与影视作品都会提到屋顶，而在现实中，屋顶受到了越来越多的青睐。人们发现，楼宇屋顶上或蕴藏着巨大商机。近年来，许多城市的商业中心已经利用屋顶做文章，这些探索在产生巨大经济效益的同时，也丰富了城市的文化符号。

办婚礼，听唱歌，屋顶经济比想象更丰富

提到在现代楼宇的屋顶做生意，很多人最先联想到豪华酒店的屋顶餐厅和酒吧。这是屋顶经济早期的典型存在，而如今，以上海为例，已经发展出更丰富的形态，除吃饭喝酒外，你还能看到人们在上海的屋顶办婚礼。

2020年5月2日，“娜娜的大房子”屋顶迎来了一对举办婚礼的新人，这两位来自南非，受邀参加婚礼的朋友也来自五湖四海，肤色各异。在众人的祝福下，二人完成了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

作为“大房子”的创始人，过去两年，娜娜在这片屋顶见证了不少婚礼。

对于在屋顶办婚礼，“娜娜的大房子”主人娜娜觉得，这件事不是什么计划已久的商机，而来源于几年前的机缘巧合，又“偶然中带有必然”。

从一家苏州河沿岸算不上起眼的餐厅，到一幢可以举办各种活动，甚至在屋顶能办中小型婚禮的“大房子”，娜娜用了6年时间。

2014年，娜娜在苏州河沿岸开了一家餐厅，名叫“娜娜的厨房”，但这并不是一家传统意义上的正经餐厅，店里所有食物都由娜娜负责，这里更像是她与朋友们的厨房。经过几年发展，人们在“厨房”用餐之余还会举办一些主题活动，比如画展、音乐会、婚礼等。

2018年门面到期后，娜娜搬到了“大房子”。谈及为何取这个名字，娜娜表示，她希望所有美好的事情都能在此发生。“和厨房一样，这也是一个非常包容和开放的空间，能接纳各种人，举办各种活动。客人们一同决定，将这里命名为‘大房子”。

受到之前的启发，娜娜决定延续“小厨房”的理念，发挥屋顶的作用。她说，从搬到这里开始，几乎每个月都有新人来预约举办婚礼。在她看来，屋顶之所以能创造越来越多的价值，在于它准确地找到了现代人的某些需求，解决了很多人的现实难题。

“一方面，很多新上海人想要在上海办婚礼，但实际上他们在上海，往往没有那么多亲朋好友到酒店办一场传统婚宴。而我们的屋顶可以容纳二三十人，又提供定制服务。另一方面，比起婚宴大厅，年轻人更愿意在屋顶办婚礼。”娜娜说。

和“厨房”一样，屋顶的功能也在不断丰富。除婚礼外，还有许多人在这里办演唱会、音乐会。娜娜将这里举办的演唱会取名为“喜欢自己的一天”，希望能以此给人们一个说出自己的热爱的机会，让更多有着相同爱好的人们在这里相遇。

当然，屋顶经济离不开盈利。娜娜介绍，现在“大房子”主要收入是场地费，在诸多业务中，婚礼是最主要、最常规的活动。在这里举办一场婚礼需要花费上万元。对于演唱会之类的业务，则从中抽取一些门票费用。经历疫情后，娜娜打算从长远出发，推出会员制。只要成为会员，便能免费参与所有活动。

在“大房子”屋顶分享热爱之余，人们见到了屋顶经济更多的可能性。

屋顶经济的“上海土壤”

从“大房子”的故事可以看出，屋顶经济的发展与其长期积攒的消费群体密不可分。娜娜说，现在来消费的，大多是几年前就已熟悉的老客人，他们成家有了小孩，便带着孩子一道来到这里。

这一点也得到了黄宇的肯定。在她看来，上海现阶段发展屋顶经济的基础，主要有三方面。“一是有需求，大量年轻消费者和家庭消费人群，是屋顶经济的主力消费人群;二是有载体空间，上海目前大型购物中心很多，有大量屋顶场地可利用;三是屋顶业态日益丰富，除空中花园外，还有博物馆、儿童乐园，现在甚至也有不少开始尝试夜间经济发展。”黄宇说。

目前看来，上海的屋顶经济分为两类，一类是像“大房子”一样的独立运营，而更多的是依托大型商场存在。这并不难理解，人流量和载体空间是屋顶经济存在的基础，而这二者都是购物中心具备的要素。艾媒数据中心提供的信息显示，2019年上海的典型城市购物中心数量居全国首位，为144个。可以说，在屋顶做生意的商家期待的是购物中心首先能够吸引消费者，从而才可能会有更多人流量去往屋顶。

黄宇认为，屋顶经济如果发展良好，能形成一种自上而下的“瀑布效应”。典型案例便是上海的静安大悦城与其屋顶摩天轮。自2015年正式营业，摩天轮便成为这座商场最与众不同的卖点。这一点看，屋顶经济与购物中心互相依存、互相促进。

上海已有的众多购物中心，在屋顶发挥的空间无疑是巨大的。此前由睿意德中国商业地产研究中心发布的《中国购物中心屋顶商业研究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显示，在全国已开业的购物中心中，还有80%的购物中心屋顶面积处于闲置状态，总的闲置空间超过3000万平方米，相当于4000个国际标准足球场的面积。

屋顶经济未来或大有可为

80%的购物中心屋顶面积仍处于闲置，意味着屋顶经济在未来仍大有可为。同时，屋顶经济也有着特殊性。主要以经营咖啡甜品、日料、酒吧等轻食为主。

另外，屋顶经济的安全性也存在很多不确定性。每年夏天，上海难免受到台风影响。这种天气带来的不可控因素，是屋顶经济无法回避的问题。

对此，《报告》也指出，随着国内城市地价高企、寸土寸金，购物中心对屋顶商业的利用率更高，未来屋顶商业正呈现主题化和产业化两大发展趋势。但无论是产业化还是主题化，其本质都是追求自身的独特性。目前，从大型购物中心到独立运营方，都在不断解锁屋顶新玩法。这不仅可以激发消费潜力，还为人们提供了一个更加多元的消费场景，推动了一种更加理想的生活方式。

摘编自《新民周刊》2020年8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