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娟，赵晴晴

（上海应用技术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上海 201400）

1 引言

逆向物流最早是1992年被美国学者Stock提出，并在给美国物流管理协会的研究报告中提出了逆向物流的定义，从此逆向物流这个词进入人们的视野并在学术界引起轰动。直到21 世纪的今天，对逆向物流的应用研究上升到战略层面，学术研究上升到模块层面，尤其是在我国可持续发展和新发展理念的政策推动下，物流行业绿色循环发展的需求越来越迫切，逆向物流领域的良好发展将推动整个物流行业的高效可持续发展。因此，探讨逆向物流领域的研究现状，总结其发展特点和研究不足，预测该领域的研究趋势和热点方向，将对逆向物流未来更好的发展提供借鉴和参考。

2 数据来源与分析方法

2.1 数据来源

文章数据选择的是汇集大量中文期刊的《中国学术期刊（网络版）》（中国知网CNKI），由于CNKI收录期刊种类繁多，期刊内容差距较大，为了更好的反映逆向物流相关领域的研究现状和进展，本文选择期刊杂志数据库，将文献选择范围框定在中文核心期刊和CSSCI 为来源期刊。具体检索方式为：“核心期刊=Y或者CSSCI期刊=Y并且年between（2002,2019）并且（主题=逆向物流或者题名=逆向物流或者v_subject=中英文扩展（逆向物流，中英文对照））（模糊匹配）”。对检索结果进行筛选和去重之后，最终选取1 009条结果作为分析数据。

2.2 分析方法

文章借助CiteSpace以科学知识图谱为基础的信息可视化软件进行逆向物流领域的研究分析，CiteSpace工具创造性地将引证分析（历时性）和共引分析（结构性）方法综合起来，创建了从“知识基础”映射到“研究前沿”的理论模型[1]。该软件不仅能够展示研究领域的整体状况[2]，还可以以可视化图谱方式沿时间维度探究该知识领域发展脉络，通过大数据挖掘方式将该领域内热点主题、突变词和发展趋势展现出来[1]。

3 逆向物流研究计量学分析结果

3.1 文献数量分析

文献发文量的变化是评价某一学术领域研究近况的重要指标之一。如图1所示，逆向物流领域国内研究发文起始于2002年，2007年达到这一时间段发文量的峰值138 篇。2001年我国国家质量技术监督局首次提出并正式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物流术语》中的“逆向物流”术语，由此开启“逆向物流”领域的研究[3]。根据图1 文献发文量的曲线图情况，该领域研究情况可以大致分为四个阶段：初始阶段（2002-2004年），成长阶段（2004-2007年），深化阶段（2007-2012年），创新阶段（2012-2018年）。

图1 2002-2019年逆向物流领域国内发文量时间分布图

3.2 文献作者、发文机构的统计分析

CiteSpace作者共现分析可以识别出一个研究领域的核心人物及研究人员之间的合作、互引关系[4]。将已整理的数据导入软件，得到作者合作网络图谱（如图2 所示），再由软件导出的Network Summary Table整理数据得到突现度较强的6位学者发文突现度和频次列表（见表1），即发文影响力较强的学者为朱小林、杨斌等。结合表1和图2可知，646位作者中发文量达到10 篇以上的学者只有达庆利和倪明两位，450位学者的相关发文量只有1篇。可见，中国逆向物流研究团队缺乏紧密的联系，且领军人物较少、人员较为分散，团队研究人员之间学术联系较少，缺乏广泛的学术共识，文献互引率较低，造成学者之间这种分散的状态。为此，学者应加强该研究领域的学术研究，并加强学者之间的联系和沟通，促进逆向物流领域更深程度的发展。

表1 相关作者发文突现度和频次列表

同理，对文献发文机构进行合作网络分析，得到图3 和整理后的表2。1 009 篇期刊论文的全部作者来源于491 家机构，发文机构非常广泛，出现最多的是东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共计21 篇。根据普莱斯定律统计发文的核心机构，即核心机构的发文量下限为为核心作者单位发表最低论文数，Nmax为最高产作者单位发表论文数[5]。已知最高为21 篇，算出N ≈3.4，取整数3，即发文量在3篇及以上的机构可以被称为核心发文机构，共计80家，限于篇幅，文章列出发文频次排名前十的机构（见表2）。这80家发文机构总计发文量437篇，占总量的43.3%，接近于普莱斯定律在定义高产机构群时给出的比值50%，因此逆向物流研究的核心机构群已经接近形成，另外仍有323 家机构的发文量只有1篇，反映出仍有较多机构对于该领域的研究缺乏持续性的关注。

图2 作者合作网络图谱

图3 发文机构合作网络图谱

表2 检索相关文献的高频机构单位

4 逆向物流研究的演进分析

在CiteSpace 的可视化界面下选择TimeZone View 功能选项，得到如图4 的关键词共现时区图谱。基于CiteSpace可视化分析的时区图谱可以反映出关键词的出现时间和各关键词之间的共现关系，进而可以揭示该领域的研究演变过程。图4 时区图分别共有479个节点，节点间的连线共有841条。聚类模块值（Q 值）为0.684 8＞0.3，说明图谱聚类结构显著，聚类平均轮廓值（S值）为0.556 8＞0.5，说明聚类是合理的。

图4 逆向物流研究关键词共现Timezone图谱

根据不同时间段关键词的突现情况，可以较为直观的反映出这一领域研究热点的演进过程。图4表明，我国学者对逆向物流领域的研究经历了一个由浅入深的过程，分别由四个阶段的关键词变化表现出来。

4.1 初始阶段（2002-2004年）

此阶段关键词主要是“逆向物流、再制造、循环经济、企业管理、供应链”等，重点关注逆向物流的定义阶段，早在1992年美国学者Stock 就已提出“逆向物流”的概念，此时国内学术界更多的是研究“逆向物流”在国外的发展状况、以及对我国企业发展的重要意义的研究上。90年代中期我国学者对于“循环经济”基于资源综合利用、环境保护等不同角度进行界定，也为“逆向物流”的开始探索提供了政策背景，使之能够在学术界引起关注。在这种以“可持续发展”为基调的背景下，这类关键词占据绝对主导地位。这一时期，邹辉霞、荆海霞[6]和达庆利等[7]一批学者着重对逆向物流的系统结构进行了研究，并探讨了在供应链管理环境下，企业实施逆向物流管理的重要意义，主要聚焦于展望逆向物流未来的结构优化设计。在这一阶段，现有的研究还处于对逆向物流的初步探索期。

4.2 成长阶段（2004-2007年）

时间跨度虽然只与3年，但是发文量出现了快速增长，共305篇。在CiteSpace可视化界面的Export按钮中选择Network Summary Table，得到关键词出现的频次列表，限于篇幅，文章选取整理前20位高频关键词，见表3。结合图4 和表3 可以清楚的看到闭环供应链、电子商务、第三方物流、逆向物流网络、回收模式等关键词最为突出，关键词逐渐变得微观化，反映出该阶段逆向物流研究领域的热点主题的变化趋势。这一时期较为突出的变化是“逆向物流网络”这个关键词的出现频次由初始阶段的1次，在成长阶段上升为23 次，说明学术界开始重点关注逆向物流领域的网络设计研究。

表3 2004-2007年相关文献的高频关键词与出现频次列表

随着这一阶段电子商务进入可持续发展的稳定期，正向物流和逆向物流的整合成为企业和学术界的研究目标之一，即开始探索闭环供应链物流网络的最佳规划设计方法，所以“闭环供应链”、“电子商务”成为这一时期排名前二的两个主导关键词。例如，姚卫新[8]指出为了适应环境复杂的电子商务环境，降低成本、减少风险，研究提出了用连续逼近法设计出的一种适应性较强的供应链逆向物流网络。刘彦平[9]进一步研究了逆向物流与闭环供应链的管理问题，为工商企业和之后的第三方物流企业发展提供了优化整合思路。比如，以何波等[10]为代表的一批学者研究了基于第三方物流的逆向物流网络优化模型，通过仿真模拟，得出文中算法的有效性，开启了学术界对第三方物流和逆向物流网络的研究热潮。从表3不难看出，这一阶段的文献慢慢向逆向物流网络结构设计集中，如“回收结构”、“网络设计”、“回收模式”、“库存控制”等关键词不断出现。总的来看，这一时期的理论研究更侧重于物流活动的整合研究和物流网络设计的初步探索。

4.3 深化阶段（2007-2012年）

这一时期内的热点关键词主要是“遗传算法”、“低碳经济”、“层次分析法”、“电子废弃物”等，这一时期逆向物流的研究较为成熟，进入深化研究阶段，相比2007年文献研究数量虽下降，5年的发文总量为406篇，总量仍是较高，但是增速减缓，研究热点关键词具有方法性、微观性和多样性。

如表4 关键词频次列表所示，前20 个热点关键词中有7个是方法性关键词，5个是领域性关键词，如“电子废弃物”、“废旧家电”等。这一时期研究学者开始对逆向物流微观领域进入深化研究阶段，主要集中在优化逆向物流活动相关的模型构建和算法仿真方面。如常香云和范体军[11]与李波和曾成培[12]基于方法的模型构建和算法的仿真模拟基础上，研究了逆向物流管理中回收处理中心的选址问题。进入21 世纪互联网时代，随着国家对环境保护和循环经济的重视，学术界和企业界对电子废弃物和报废汽车的回收越发关注起来，雷蕾[13]综述了国内外电子废弃物逆向物流的研究现状，对国内开启废弃电子产品在逆向物流运营模式、网络设计规划等方面的研究提供成果借鉴和研究方向。代应和蒋长兵[14]研究了基于循环经济的汽车逆向物流回收系统结构模型，周陈亮和薛恒新[15]研究了报废汽车逆向物流网络利益相关者的利润分配问题。这一时期，逆向物流开始融入应用领域，说明国内学者对于逆向物流的研究已经进入深化阶段。

表4 2007-2012年相关文献的高频关键词与出现频次列表

4.4 创新阶段（2012-2018年）

这一时期内的关键词较为分散，主要是“物联网”、“供应商选择”、“运作模式”等，并基于不同理论方法和背景研究逆向物流网络设计。这一阶段伴随着“互联网+”的出现，打破了传统的交易方式，一些学者开始探索逆向物流新模式的构建，例如曹益平和钟妙[16]研究了“互联网+”战略下构建逆向物流新模式的具体途径。贺超等[17]和刘慧怡[18]对物联网环境下逆向物流管理信息系统的问题进行了应用性研究和系统构建的可行性分析。曾佑新和李强[19]则进一步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构建了基于物联网背景对电子废弃物的逆向物流优化系统。

随着各行业互联网技术的应用，逆向物流领域迎来创新性研究和发展。由于逆向物流系统的复杂性，其良好的运作必须依赖于有序的逆向物流网络体系，因而逆向物流网络的优化设计成为逆向物流管理的首要任务[20]。尤其是图5的突变词图谱，显示出近5年研究频率最高的、最主要的关键词就是“网络设计”。张群和卫李蓉[21]系统综述了国内外逆向物流网络设计的研究进展，通过研究问题、不确定方法等的分析，为未来逆向物流网络设计的趋势提供了研究方向。

5 阶段性前沿研究领域分析

关键词突现度可以反映一段时间内影响力较大的研究领域[22]。在逆向物流文献关键词分析中得到9个突现词（如图5所示），其中突现度排名靠前的关键词有：正向物流、企业管理、网络设计、低碳经济、供应链和逆向物流管理等。从时间序列来看，2008年以前的突现词为企业管理、供应链、逆向物流管理和正向物流，2008 以后为闭环供应链、电子废弃物、低碳经济、物联网和网络设计。从这些关键词的突现度和突现时间节点来看，逆向物流的研究紧跟国家方针政策和企业发展所需，具有明显的政策导向性和企业目标性。从突现词影响周期来看，“正向物流”领域最长（5.5年），“企业管理”、“网络设计”也是5年左右，其他集中在3-4年。该领域关注的具体问题具有跟随中国政策导向顺次发展的衔接性，关键词始终围绕逆向物流展开，尤其在2015年之后，“互联网+”的普遍应用，物联网的应用和网络设计的优化研究成为逆向物流领域的前沿研究内容。

图5 基于CiteSpace的突变词谱

6 结论与建议

6.1 结论

对逆向物流研究状况分析发现：（1）从发文时间来看，我国逆向物流领域发文起始于2000年，起步晚于西方国家，但是文献数量自2004年之后呈井喷式增长，到2008年至今稳定波动。（2）从发文作者来看，达庆利、倪明、朱小林等6 位作者发文和文章影响力排名较靠前，整体发文作者群呈现：“单一集中，多元分散”的特征。（3）从研究机构来看，东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是发文最多的机构，共有80家核心发文机构，核心机构群基本形成但未达到高产机构群的比例，各机构之间的共线较稀少。

对逆向物流研究的演进分析发现：（1）我国逆向物流核心研究主题发展经历了四个阶段：初始阶段（2002-2004年）、成长阶段（2004-2007年）、深化阶段（2007-2012年）、创新阶段（2012-2018年）。（2）“逆向物流”、“再制造”、“循环经济”是频次最高的三个关键词，说明这三个研究方向将一直是该领域的研究中心，而“正向物流”、“企业管理”、“网络设计”是影响力较大的三个关键词，是该领域的研究重点，“网络设计”和“物联网”是该领域的研究前沿。

6.2 建议

在国家新发展理念政策的导向和环境保护的政策下，绿色物流的发展将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一环，我国将越来越重视作为绿色物流发展的重要体现—逆向物流领域的研究和发展，对于未来逆向物流领域的研究，应该关注如下几个方面：

一是提升逆向物流领域研究成果的质量和水平。从近些年发文机构来看，分布较广，其中主要包括一些有影响力的研究院校，因此应加强发文机构和发文作者之间的交流合作，促进逆向物流相关知识领域的渗透与融合，加深研究的深度与广度，提升学术成果水平。

二是鼓励研究方法的多学科交叉，增强研究成果的普适性。逆向物流系统本身属于机理复杂，主体多元的研究领域，在逆向物流相关领域已有的研究方法上，多采用基于相关理论构建理论模型，再采用一定的算法求解，缺乏与实证研究相结合的研究，以致模型的普适性较差。之后的研究应在模型的构建、案例研究、定性研究等基础上加入实证研究，进一步验证研究结果，使结果更具有普适性。

三是紧跟“互联网+高效物流”的国家部署，继续深化逆向物流在物联网中的应用研究。由文章的研究前沿分析可知，“物联网”在逆向物流中的应用研究成为趋势，在当今数字化时代已成为必然。现有研究表明，基于经验管理的传统管理方式已经向基于算法规划的数据管理方式转变，因此推动以人工智能、云计算服务、物流业机器人等新技术为基础的智慧物流研究将是构建新时代物流体系的关键。

利用数据文献计量学软件对逆向物流研究状况进行综述研究是一种新的尝试，但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数据来源仅仅是CNKI收录的中文核心期刊和CSSCI 来源期刊，其收录的其他数据库未被采集，这不符合数据分析的广泛性原则，后续的研究将结合国外数据库，进一步扩大数据库来源，进行统筹研究，进一步增强研究结果的合理性和可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