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海 刘禹晗 张志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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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昔日开会一直坐主席台的辉煌时刻，到现在站在法庭受审席的失落，现年54岁的陈某某心中别有一番滋味。原本前途光明、亲友看好的他表面上“讲义气”，私下里大肆从事权钱交易，一步步沦为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阶下囚”。

陈某某的经历警示着所有公务人员，切不可因一时贪婪而收受贿赂，一旦迈出第一步，必在之后堕入深渊。

农家院里飞出的“金凤凰”

陈某某是土生土长的山东省烟台市某区人。1965年7月，他出生在一个普通农家，刻苦学习，努力上进，是父母为之骄傲的资本。1987年3月参加工作后，陈某某一心扑在工作上，凭着吃苦肯干、敬业勤奋、办事高效，赢得组织和很多老百姓的肯定。他也从机关普通工作人员一步步走上副乡长、副镇长、镇长、镇党委书记等领导岗位。他在乡镇工作20多年间，心系工作，大胆泼辣，对于一些复杂矛盾和棘手问题，总能想出办法顺利解决。任镇党委书记期间，他带领大家将昔日社会矛盾突出、经济发展落后的镇，一跃发展成为全区的先进镇。

然而，伴随着该镇发展的可喜成绩，陈某某的思想从那时起也开始发生变化：成就感爆棚、飘飘然，自我欣赏、自我陶醉，火气多了、派头大了，喜欢听好话、唱赞歌。镇里取得的一些成绩，都记到自己功劳簿上。和同事们相比，总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比别人站得高、看得远，自己的话就是真理，其他人不服也得服，完全不能接受干部和群众的批评建议和善意监督。对自己的能力水平和成绩估价过高，由此产生的自满情绪，很快侵蚀了他的政治免疫力。

组织需要能干事、想干事的人。凭着扎实能干，陈某某也一步步被组织重用，成为同学同事中的佼佼者。2009年12月，年仅44岁的陈某某走上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岗位；2012年1月，任烟台市某区区委常委、区政府副区长、党组成员；2016年9月，任区委副书记、区政府副区长、党组成员。

随着职务的提升、座次的不断前移，陈某某放松了学习和世界观改造，开始发生思想偏移，误以为自己进入了某种特区，在形形色色的诱惑面前，制度意识、规矩意识迅速淡化，更加恃才放纵。担任常务副区长期间，陈某某分管城建工作，“接触的都是大款有钱人，个个坐豪车、穿名牌、住豪宅”。他常常问自己：“论能力水平不比他们差，付出不比他们少，可他们能做的自己为什么不能？”

渐渐的，这种不平衡的心理潜滋暗长，为他日后的人生坍塌埋下伏笔。

“讲义气”背后的权钱交易

在某区，很多人对陈某某的评价是重视“朋友”，办事“有能力，讲义气，为人仗义”。事实上，陈某某确实打破了以往人们对个别谋权者尸位素餐的刻板印象，对于请他帮忙的人，他总是答应得很爽快，并不遗余力地及时替人解决矛盾。找他办过事情的人因此都认为他十分讲义气、好说话，只要礼数周到，在某区绝对没有摆不平的事情。

经梳理卷宗以及办案人介绍，笔者发现陈某某大多数受贿发生在建筑工程领域，而工程项目实打实的利润也让陈某某顺便获益。

陈某某利用手中的权力为“朋友”穿针引线，帮助承揽工程、解决纠纷，还经常亲自到现场调度拆迁、水电气暖配套等问题。甚至当他的开发商“朋友”李华海在承揽旧村改造项目期间，因其自身原因没有办好规划及土地出让手续不能开工建设时，陈某某毫不避嫌亲自多次召开会议，要求相关部门“本着特事特办、从速从简的原则尽快办理，保证项目早开工、快建设、早竣工”。李华海对此万分感激，给陈某某的回报是送给其20万元现金。表面上看，陈某某对朋友够意思，亲力亲为、千方百计帮他们解决困难、摆平问题。实际上，这份热心并非不求回报，所谓“情义”的背后是多年来无原则的“利”尚往来。自古“情义无价”，是贵在真性情，一旦有利益纠缠其中，自然就变了味道，也就失去了那份珍贵。

段效军是陈某某在乡镇工作时交往的朋友。为了利用自己手中分管城建的权力为段效军承揽工程，2013年陈某某与段效军约定共同成立建筑材料公司。在成立公司时，段效军与其他两名股东共同送给陈某某出资款250万元。为了掩人耳目，出资款挂在段效军妻子的名下。从2013年公司成立至2016年春节期间，段效军每年都召集陈某某等四名股东一起聚餐，并宣布一下公司每年的经营情况。在2017年时，陈某某还分得公司的分红款50万元。

尝到分红的甜头后，陈某某更是内心窃喜，想着退休后除了有退休金还能定期有这样一块分红款，真是一本万利。当然，讲义气的陈某某为了回报朋友的情义，利用手中分管城建工作的权力，多次为段效军的建筑材料公司承揽业务。每当某区开发了新的房地产项目，陈某某便向开发商打招呼，让其用段效军公司的建筑材料，某区的房地产开发商们没有一个不给这个分管城建的副书记面子的，段效军的建筑材料公司因此业务红火，获利丰厚。

魏连华在上世纪90年代与陈某某在乡镇有过一饭之缘。魏连华觉得陈某某讲话豪气、做事大气，十多年来，他一直跟陈某某有来往，逢年过节送上海鲜、茶叶和一些现金。金钱能使鬼推磨，在陈某某的帮助下，魏连华经常顺利地承包到一些工程，为公司带来了非常可观的收入。

这种“侠肝义胆”的精神一直伴随着陈某某的仕途，直到他当上了区委常委、副区长，更是屡屡替人解决各种矛盾和冲突。

在他任区委常委、副区长，分管城建工作期间，有一次政府主导开发的房产项目对一个小区老百姓的回迁安置房因资金不到位导致生活配套设施跟不上，为了让回迁居民享有基本的生活权利，陈某某当即打电话示意区市政公司，让他们把这部分生活配套资金先垫付上，尽快让老百姓安心生活。虽然市政公司负责人不愿意，但碍于陈某某是他的上级，不敢得罪，便垫钱施工。之后，又一家地产项目出现问题，公司老板因为资金链断裂跑路，导致该小区没有资金建设市政生活设施，陈某某考虑这样会引发老百姓不满，又打电话安排市政公司垫资建设配套生活设施。

这两次垫资，小区业主的确从中获益，但是这种赔钱干活儿的做法对市政公司的资金周转、经营规模以及工人工资发放、干活儿积极性等方面都有不好的影响。市政公司领导为此担忧了起来，同时也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2015年春节前，市政公司领导事先准备了一沓人民币，装在一个信封里，到陈某某住处拜年，表示请陈某某今后少给他们安排几个垫付资金建设配套生活设施的工程项目。身处权力漩涡，没有极强的定力的陈某某选择了妥协。这一次送钱后，陈某某再也没有给市政公司安排垫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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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纠纷条理分明，解决矛盾丝毫不乱，陈某某若是没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本该是一名极具能力的官员。然而，从“讲义气、会办事”到收受贿赂的贪官之间仅有一步之遥，权力带来的快感让陈某某享受其中，越来越多的贿赂款额将其拖入更深的贪腐深渊。

对于“讲义气”这个评价，陈某某是这样说的：“当我工作遇到阻力的时候，是我的朋友们出面帮助克服，甚至家中一些琐事，朋友们也是细心地关照。有的朋友有时还去我老家看望我父母，我觉得这样的朋友可交、可信赖。”“当我的朋友们有困难找到我时，我终于有机会报答了。给朋友们办事，我觉得很有成就感，非常有面子。”“至于我办事他们给钱，他们帮我办事我不给钱，这都是出于老朋友情义。他们有钱，我有权，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这听起来无懈可击的逻辑，却选择性地忽略了“权力姓公”，并不属于他个人。不惜动用公权，去维系他与朋友之间的所谓情义，让朋友们“倾囊相交”，无疑是在“慷国家之慨，谋他人之物，得一己私利”。

可见，陈某某的“讲义气”不过是一种幌子，实质是借情之名，图利之实，搞权钱交易，满足内心的贪婪和私欲。只不过这份贪欲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朋友情义”的外衣，以致糖衣炮弹揣在怀里，他也浑然不觉。

随着这种腐朽思想的蔓延，2008年至2017年，仅陈某某的朋友们逢年过节送的礼金和购物卡等物，就折合人民币60多万元。

半推半就中，房、钱、表尽入囊中

陈某某十几次受贿，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收礼之前爱对行贿人客套一下，随后便全部都收入囊中。在被办案部门调查时，陈某某在交代收受某公司老总隋东莲贿赂一事时解释道：“来往的人比较多，我觉得老推辞让别人看见不好，没再推辞就收下了。”就这样，在半推半就中，别墅、美元、金条、名表等各类财物，纷纷成了陈某某的囊中之物。

陈某某对生活品质要求甚高，在新房子的装修上煞费苦心。某公司董事长华义安在房地产项目开发过程中得到过陈某某的帮助。一次，华义安在饭局上听说陈某某想购置新家装修材料，二话不说就揽下了这个活儿。华义安按照自己家装修风格为陈某某购买了豪华的地面大理石和墙面大理石，并送给陈某某一块价值4.5万元的透光石作为背景墙，所有的材料费用共计16万多元，都是从公司的账目上报销，陈某某也从来没有提过要给华义安石材款的事。在后来的一次聚餐中，为了继续寻求陈某某的庇护，华义安私下里又给了陈某某一个厚厚的“信封”，陈某某也是推辞了一下后就收下了。

因为分管城建工作，陈某某要与很多地产公司打交道，地产公司也会在开发途中遇到一些棘手的问题需要陈某某来处理。陈某某不怕事能办事，越来越多的人把办事高效的陈某某作为救命稻草。烟台某家地产开发公司在进行项目开发时遇到一些土地挂牌的困难，董事长柳泉伟找到陈某某帮忙，在陈某某的协调下，困难很快得到解决。2015年的时候，柳泉伟又想要拿下一块黄金位置，让陈某某跟国土部门打个招呼，尽快将该地块挂牌出让，柳泉伟顺利拍到了这块土地。为了答谢陈某某的两次帮助，在2013年至2017年之间，柳泉伟分四次送给陈某某美元和人民币。在四次的推辞与客气之中，陈某某全部收到囊中。

很多时候，“拿了”就意味着“管了”。这一次替人解决问题，陈某某没有拿钱，而是拿了明晃晃的金条。2015年，某置业公司老总王晓伟跟陈某某汇报了开发商业综合体项目的事情，陈某某当即表示非常赞成。后来，陈某某还抽空到现场解决很多困难，并给了很多帮助。为了表示对陈某某的感谢，同时也是为了跟陈某某搞好关系，一天，王晓伟拿了两根500克的金条装在信封里，借向陈某某汇报项目的进展情况的机会，把金条放在陈某某的办公桌上。陈某某客气了一下，收下这份厚礼。

2016年10月，陈某某提拔为区委副书记后，继续分管城建。送过金条的王晓伟看到了送礼带给自己的好处，便再次到高升后的陈某某的办公室，掏出衣服兜里装有500克金条的信封，放在他办公桌上。3根纯度99.99%的金条，经鉴定，共计价值人民币36.735万元。

在普通百姓看来，30多万元可以换取自己几十年的茶米油盐，而在另一部分人的眼中，用30万元买一块手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2012年年初，烟台某公司老总卢晓辉想把厂房搬迁，然后他在自己原厂房的土地上开发房地产项目。在卢晓辉的奔走下，陈某某在政府项目审查委员会上对卢晓辉的设计方案表示大力支持，该方案顺利通过。很快，卢晓辉成为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后来，国家有关部门在烟台市进行土地大检查，卢晓辉的地产项目在当时无法开工。在卢晓辉的求救下，陈某某再一次出手打通渠道，使各项手续办理齐全，卢晓辉的地产项目在2016年得以开始施工建设。事情总是一波三折，该项目地块的东面有个冷库企业，属涉氨制冷企业，区规划部门要求提供安监部门出具的该项目符合涉氨安全防护要求的相关文件，否则只能停工，卢晓辉再次找到陈某某让帮忙协调区安监局。之后，陈某某给区安监局示意关照一下卢晓辉的地产项目，很快，安监部门便向规划部门出具了卢晓辉的地产项目符合规定的书面证明，项目得以继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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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帮助让卢晓辉心生感激之情，2017年10月的一天，卢晓辉打电话邀请陈某某到自己的公司食堂吃饭。饭后，卢晓辉就将装有价值人民币35万多元的百达翡丽手表的手提袋放到了陈某某的车里。

从一开始的客套，到最后的眼都不眨直接收下，陈某某在贪腐之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明知政府工作人员不能拿招商引资奖励，在一个电子信息企业以招商引资奖励为名向其行贿时，他拿了；明知国家工作人员不能入股企业，在其朋友以让他入股办企业为名向其行贿时，他还是搞变通拿了；他那些大款“朋友”向其送钱、送物，甚至一个求他承揽工程的朋友王大亮送给他一栋位于城郊的二层别墅时，他也欣然接受了。据查，2003年至2017年，陈某某利用担任镇党委书记、副区长、区委副书记等职务的便利，为多个单位或个人在工程承揽、项目审批、推进等方面提供帮助,非法收受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550多万元。

无济于事的“垂死挣扎”

事实就是事实，不论怎样掩饰，始终逃不过众目睽睽。很快，陈某某的经济问题被人举报。2015年年底，烟台市纪委就举报反映陈某某有关问题对其进行约谈，他虽然态度诚恳，但矢口否认，依然有“组织只是走走过场而已，这次蒙混过关，下次就不会再查”的想法。

随后，陈某某在发觉组织对其有关问题线索进行初核后，想到的并不是悬崖勒马赶紧向组织自首坦白，而是一边与行贿人串供，伪造证据，订立攻守同盟；一边着手将收受的部分涉案款物交朋友保管，转移他处隐匿，企图掩盖受贿事实。他甚至天真地认为：“查也不会那么细了，自己安全了”。

2014年，在开发房地产过程中，曾受过陈某某“恩惠”的华义安，主动提出为陈某某装修房子，16万多元的装修款被陈某某自行免单。陈某某在得知自己被组织调查、担心问题暴露的情况下，想到的不是将装修款付给华义安，而是想着如何掩盖自己的受贿事实，赶紧打电话要求华义安伪造一张收条，依然不想付钱，把装修款作为他曾经给予其帮助的“对价”，而且还是“友情价”。

陈某某在乡镇工作时受到过其恩惠的王大亮，2013年在陈某某升任区委副书记分管城建之后，为了让陈某某为其承揽更多的工程提供帮助，送给陈某某一套价值92.66万元的城郊别墅，并且为陈某某进行了精装修，购买了红木家具等。为了掩人耳目，这套二层别墅一直挂名在王大亮亲戚名下，但实则就是陈某某的私有物品，内心充满生活情调的陈某某不仅改建了车库，还在院子里面种起了大葱和花草等，每个周末都要去别墅小住一下。陈某某得知自己被组织调查之后，赶紧与王大亮订立攻守同盟，约定千万要保密，如果组织上找其了解情况，不要说送给陈某某房子的事情，就说是借给陈某某住的，妄图通过这种方式对抗组织审查。讲义气的王大亮听了陈某某的话后，赶紧找搬家公司把陈某某别墅里面的家具、好酒、古董等物品，搬到自己的家里。当组织上在王大亮家中搜查出陈某某的家具等物品时，王大亮才不得不说出实话。

这些掩盖、逃避的把戏在办案人员眼中只能算作雕虫小技。陈某某早该料到今天的一切，只是他利欲熏心，沉浸在对权力的把控中无法自拔。直到2017年12月29日，陈某某被烟台市纪委带走调查，经过办案人员的反复教育，他终于认识到逃避、隐瞒解决不了问题，把收受别墅等一系列收受贿赂的事实向办案机关如实交代，并主动交代了纪检监察机关尚不掌握的其收受其他人的贿赂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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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11日，办案部门的一纸留置令打破了陈某某小心翼翼经营的平静。除夕那天，远处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这天正是陈某某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留置调查的第41天，他在冷清的留置场所里，禁不住捂住脸失声痛哭：“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陪在父母身边……”此时此刻，他已深切地感受到了失去自由的锥心之痛。归案后，陈某某在办案人员的教育下，终于对自己“讲义气”的行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说：“实际上我和朋友之间所谓的义气充满了铜臭味，他们送我钱，就是看中了我手中的权力，和我交往为的是获取更大的利益。假如我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农民，他们还会如此热情周到地送钱吗？我自己的自私贪欲，导致了有始无终，最后晚节不保。”

2018年6月，烟台纪委监委通过公众平台发布信息称：经查，陈某某违反政治纪律，对抗组织审查;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违反廉洁纪律，收受礼金;违反工作纪律，干预和插手司法活动。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并收受财物，涉嫌受贿犯罪。陈某某身为党员领导干部，理想信念丧失，严重违反党的纪律和国家法律法规规定，并涉嫌犯罪，且在党的十八大后不收敛、不收手，情节严重。依据《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等有关规定，经烟台市纪委常委会会议、烟台市监委委务会会议研究并报烟台市委批准，决定给予陈某某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收缴其违纪所得，将其涉嫌犯罪问题及所涉款物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处理。

2018年6月14日，烟台市人民检察院指派海阳市人民检察院提前介入陈某某涉嫌受贿案。2018年6月29日，海阳市人民检察院受理该案后，办案人员认真查阅案件证据材料，依法讯问了犯罪嫌疑人陈某某，告知了犯罪嫌疑人陈某某享有的诉讼权利。检察机关依法审查查明：2003年至2017年，陈某某利用其担任烟台市某区镇党委书记、某区政府副区长、某区区委副书记等职务便利，为13个单位或个人，在工程承揽、项目审批、项目推进等方面提供帮助。从2008年至2017年，陈某某多次非法收受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550余万元，并为他人谋取利益。

2018年7月2日，海阳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对犯罪嫌疑人陈某某作出逮捕决定。

2018年7月31日，海阳市检察院对陈某某受贿案向法院提起公诉。检察机关起诉书指控：被告人陈某某身为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财物，数额特别巨大，依法应当以受贿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前不久，海阳市人民法院公开审理此案。在法院审理过程中，陈某某认罪悔罪，他说：“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如果有，哪怕倾家荡产，我也愿意。”只可惜，这份悔悟来得太迟。庭审现场的最后陈述过程中，陈某某声音哽咽：“我对不起我的亲人，因为我的罪过，不能给他们尽孝尽责尽义务，而让他们分担我的耻辱，在众人面前矮三分，真是肠子都要悔断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践踏法律必折翼。2019年6月，海阳市法院依法判处陈某某有期徒刑10年6个月，并处罚金50万元。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作者声明：稿件不得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