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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亲历:体验浸没式戏剧《今夜无眠》

2020-02-11毛琦

艺术广角 2020年1期
关键词:麦克白剧场戏剧

毛琦

温暖的夜色,将纽约日间的繁华做了最极致的渲染,走在其间,商业与文化纵横交错的光怪陆离使人有迷失自我的感觉。2019年8月末,我与两个同伴一起,走进纽约切尔西画廊区一处外表不起眼的建筑,这里是浸没式戏剧《今夜无眠》(Sleep No More)的演出现场。

观演之前,我选择了不做功课,不接受剧透,希望跟随本能去自由地感受,寻找完全新鲜的体验,期待意料之外的收获。已知的相关信息是,浸没式戏剧《今夜无眠》改编自莎士比亚的《麦克白》,由眩晕剧团(Punchdrunk)在这座由五层废弃仓库改造的酒店中展开。该剧2003年开始在英国伦敦首演,2011年3月在纽约上演,至今热度不减。故事主线是麦克白式的权利、野心、激情、偏执所引发的悲剧,时间、背景从原作中古时代的苏格兰移至20世纪30年代的纽约。事先还听说,观众不会看到易于理解的线性故事,剧情在主线之外还有很多新添加的线索,十几条故事线索同时展开。观众不会在固定的座位上“看剧”,而是在一百多个房间的演剧空间里不断地出入,有选择地主动去“搜索”剧情。因为场所的多变和观看路线的不同,观众能遇到什么剧情,能否串起看到的故事线索,就有了相当大的偶然性。还有,《今夜无眠》是个肢体剧,或者说是个舞蹈剧,非英语母语的观众不用担心会受到语言障碍的困扰。

进入剧场后仿佛被吸入或潜入了一个幽闭暗沉的非现实空间。观众先是被要求存包,不能带手机,因为禁止拍照,禁止制造与剧情无关的光源。接下来,每人分到一张扑克牌,上面印着数字,我和同伴分别得到了两个“3”和一个“2”,这很幸运,因为观众将按数字顺序分批入场,数字小意味着可以尽早进入剧场、进入剧情。每个观众都领到一个白色的鬼魅面具,入场须知提示,你可以随意进入任何一个隐秘的空间,但不能说话也不能摘下面具,仅有的几位工作人员戴黑色面具,如幽灵般无声飘动,指挥观众全靠手势。

首先,我们进入了一个酒吧,像是酒店前厅,光线很暗但幻彩迷离,陆续有观众进来,大家都不着急,表现得轻松愉悦,好像熟客一般经验老到,大多小声而热烈地交谈。显然,这其中有“二刷”甚至多次“刷”剧的观众。柜台在卖酒,生意似乎不错,不买酒也可以接一杯免费的冰水,杯子自取。酒吧情景的设定可以视作演出的前奏,或者半开始状态,在这个地带的情绪酝酿使观众产生了足够浓厚的神秘期盼。

大约十分钟之后,一个人站到话筒前,嗓音轻柔亲切,提示拿着扑克牌“A”的观众入场,再过几分钟,拿着“2”和“3”的观众被允许入场。黑面具引领着白面具,电梯停在某个楼层,电梯门一开,我们便被“放逐”到一个令人不安的黑暗地带,微光虚映的房间里,冰冷的空气、陈旧发霉的气味立即裹挟了身体,同时大脑活跃起来,随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移动身体,奇妙的戏剧探险之旅由此开启。

对我来说,有熟悉的麦克白故事垫底心里挺踏实,自忖可以按习惯思维,寻着已知的故事情节去捕捉演员的表演,然后对应经验贯通全剧。无论怎样,你总能从破碎的情节中找到熟悉的影子吧。《今夜无眠》的主创人员在介绍本剧选材意图时说,熟悉的经典故事是观众与戏剧之间的联系,因为很多人已经对剧情有了了解,当观众对剧目的体验不再是线性故事的时候,拥有一种共享的语言是很有帮助的[1]。

观剧的过程完全没有预料的那么容易。剧场里的所有人——演员和观众都是流动的、旋转的,为了跟上演员穿梭式的表演,观众必须在楼梯和各房间之间跑动无数次。经常是还没有看明白这段表演的角色和确切含义,演员们就忽然分开了,你要急速判断跟上哪一个会看到更精彩的下一幕。在多变而不确定的状态中,气喘吁吁地追赶故事,感觉既真实又荒谬。多半时间,你不知道是否跟对了人,因为只能凭本能瞎撞,难免顾此失彼,甚至总是觉得没看到的部分可能更重要。有时候是撞到一个场景,有时候是被场景撞到,有时候只是在气喘吁吁地空跑。有一次,我们失去目标正不知所措时,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臂请求让路,原来另一个剧中人正匆匆跑过。有时候会闯入豪华昏暗的卧室、阴森恐怖的墓地,或是气氛诡异的医院。有时候我们会停下,在角色离开后拿起他喝过的酒瓶,闻闻其中的味道,翻看他们刚放下的书籍,拨开衣柜里的衣服看其中是否有机关暗道,径直拉开抽屉,瞅瞅他们刚放进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坐在他们表演过的椅子或台球案子上休息一下。

身临其境的真切感受激发了我们的参与热情。佩戴鬼魅面具能获得一种奇妙的心理体验,虽说客观上我们是被确认了的观众身份,与演员和剧情划开界限,但同时这个幽灵身份又给人一种匿名心态,隐藏其后如梦幻一般,可以小小地放纵一下,释放平日被社会规则紧紧拘束的好奇和探险心理,也可以不受限制地探寻这里的各种秘密,自己仿佛成为戏剧当中的一分子。接下来,从个人的视角,我将把看到的剧情做一个梳理,不包括无法描述或丢失的部分,不确定顺序的正确,也无法保证理解的准确,因为很多东西可能是我后来回忆时,大脑按主观印象和逻辑有选择地自动联想和拼接的结果。

这是一个如宴会厅般的场景,高台之上,长条桌后面平行坐着一排人物,仿佛在一同进餐,他们彼此交流、碰杯,表情和动作都夸张缓慢,如电影慢镜头般逐格呈現,音乐则骚乱得令人不安。我判断台上应该有国王邓肯、麦克白、麦克白夫人、班柯、麦克德夫,但并不能确认到具体某个演员,其他那些角色是谁也不清楚,而且直到演出结束,很多角色仍然对不上号。多层次的幽暗灯光雕刻出他们棱角分明的精细轮廓,一个人以冷漠的神态端着什么,从他们的身后缓慢走过,他的出现似乎对宴会形成了冲击,每个人都有夸张的表情和动作……灯光忽然转暗,演员开始消失,我们赶紧选择了一个演员跟过去……

一个女仆和一个穿暗绿色金丝绒长裙的怀孕女人在激情跳舞,孕妇似乎提着行李箱要出走,女仆在极力阻止她,出走不成,行李箱被打开,里面的东西一件件被拉扯到床上……中等身材的黑发黑须男子和一位女士的双人劲舞开始,我推测这应该是麦克白和麦克白夫人,他们纠缠翻腾,情绪激烈……舞会大厅,众人在交际舞的音乐中成双起舞,麦克白夫人跟一个可能是国王邓肯的男人跳舞。此时,我们跟随麦克白从另一个房间来到二楼的平台上,和他一起观看楼下的舞会,麦克白夫人发现了丈夫,她不断往上看。麦克白面无表情,甚至一动不动,他似乎在思考,又好像在掩饰内心的波澜……麦克白夫人跟邓肯好像在调情,邓肯似乎心存不轨的企图,而麦克白夫人则利用这一点诱骗他喝了足够多的酒……女巫在黑暗的角落清洗自己,似乎刚从一场不干净的事件中出来,水声细碎,洗得非常仔细用力,她抬头看定了一个观众,慢慢走过来把手里似披肩又似毛巾的黑色布料递给观众,然后转过身去,观众把“布料”轻轻披在她背上……只剩邓肯独自表演,他歪歪斜斜似在醉酒中挣扎,费力地解下领带,脱去外衣,观众就围在他的身后,保持着如果他栽倒可以一把扶住的距离,他摸索到另一个房间,颓然倒在床上睡去。麦克白出现了,他用足够长的时间展示内心的震荡和冲突,最后,用枕头闷死了邓肯……麦克白和怀孕女人跳双人舞,这个女人应该是麦克德夫夫人,麦克白残暴地抡起她一次次狂摔,她最终瘫软下去……一个类似巫师祭祀的诡异场面,频闪的荧光灯,制造出抽帧似的电影镜头效果,癫狂的舞蹈、激昂的音乐、裸露上身的女人、全裸的男人、猩红的死婴、演员的撕喊和尖叫、头脑轰鸣的观众……两个男人在对酌,因为未知的原因发生冲突,然后大打出手……阴暗阴森的医院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在勾兑什么,他很有耐心,手里的瓶瓶罐罐倒来倒去……三个男人在打牌,快速出手,陀螺一般迅捷地轮换座位,速度加快情绪走高,然后猛然停住,一个人把手中的女王牌愤然钉到一面墙上,墙上已经钉了无数的女王牌……一个穿西装的长发男子,拿着两张毡片样的纺织品,就着高桌暗灯,用缝衣针一下下地把毡片缝合在一起,非常专注……

麦克白被推到高台之上,粗大骇人的绞索套上了他的脖颈,地脚灯勾勒出他恐怖的面影,行刑者与受刑者混乱的身影投向高高的天花板。空气中浑浊的烟雾弥漫,音乐惊心动魄,观众的心狂跳不已,突然,他被猛力推下高台,瞬间切光、定格、全场鸦雀无声,黑暗中那悬吊悠荡的身影让人不寒而栗……一些树在黑暗中被匍匐在地的演员缓慢推到大厅中央,一棵,再一棵,形成一片混沌的树林……

演出结束离开剧场的感觉,很像被旋风式表演制造的巨大离心力甩出了剧场,霓虹闪烁的世界倾斜不稳,剧场内外哪一部分更真实?一时间有点恍惚。几天之后,演出带来的情绪冲击还绵延不已,不时把我拉回到剧场情境之中,情绪激烈的演出画面在头脑中循环播放,与同伴讨论并回味剧情本身就令人着迷,一些当时指向不明的感觉得到不断的梳理,另一些则会更加混沌乃至消失。

自《今夜无眠》之后,浸没式戏剧开始逐步被人们认识,眩晕剧团及世界其他剧团相继创作了20多部这一类型的戏剧作品。国内很多戏剧人也在不断尝试和探索,上海版《今夜无眠》成功上演、火爆申城,《死水边的美人鱼》也引发了追剧热潮,甚至一些比较有前卫思想的校园剧或儿童剧也喜欢给自己打上浸没、浸入的标签。戏剧艺术的发展,在不断创造内容、增加内涵的同时,形式的创新最是令人期待和着迷的部分,形式的突破更加难以琢磨,也很难获得成功。有专家认为,“形式的突破对内容有着非常积极的促进作用,甚至观众进入剧场进行追逐式观看所营造的剧场奇观,将形式也内化为内容本身,因此,二者是不可分割的。这种对形式界限的突破,缩短了艺术与生活的距离,也扩大了戏剧原有的边界。”[2]很多经典剧目被移植到新的艺术形式或剧种之中,以熟悉的故事与新鲜样式的结合这种重新诠释的方式作为吸引观众的卖点。观众走进作品,既是重温带有个人情感记忆的老故事,也是初探新样式带来的新鲜感。《今夜无眠》即是借助经典的故事内核创造了一种全新的戏剧样貌,打破了传统的觀演定式,从整体看,它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特点。

1.剧情的玄惑

《今夜无眠》采用重复三次的方式,循环运转这部剧,演出首尾相接,十几个角色的故事平行上演,相互交错,多层面展开叙事,所以我们三次遇到宴会情景。开放的、流动的、不稳定的观剧方式和非线性、碎片化的故事呈现方式,使观众不可能看到全部的情节,不可能看懂全部的故事。这是一种被预先设计的残缺体验,很多观众因此被吸引再次回到剧场。《今夜无眠》的剧情十分复杂,它虽然来源于《麦克白》,但添加了大量新的副线情节。该剧创始人之一、编舞玛克辛·道尔说,麦克白的落败是《不眠之夜》的中心部分,另外有很多其他的故事被编织进了这个版本,我们试着想象主线之外可能发生的事情,一些次要角色被发展起来,每一个角色都有一个独特的人物弧光,都有开始、中间和结局部分,他们的故事与主线故事同等重要[3]。走出剧场,尽管我努力回想,还是有一些不可描述的感觉和稍纵即逝的情节无法还原和对位。所有不期而遇的场景都仿佛是无序状态中飞来的一块块积木,要由自己事后通过回想慢慢重新搭建,还原成只属于自身体验的个性化大厦。而这种事后重建又总是感觉不能圆满,中间那些无法填充的部分,仿佛是童年时期因能力不足而不能完整拼接的积木作品,缺失的部分虚位以待,呼唤着它应有的内容,同时还有很多找不到位置的建筑材料散置一旁,使你生出无法叙述的遗憾和再次探究的渴望。

2.舞蹈的冲击力

常规演剧方式培养出来的观众,习惯在语言和情节中寻找故事主线,领会作者的创作意图和作品意义,由此对作品进行评价。而在《今夜无眠》中,你看到的只是舞蹈,充满激情、力量、自由的现代舞,正如《纽约时报》所评论的,每一个动作都以高度精湛的舞蹈技巧表现。被弱化的故事隐含在舞蹈之中,角色的内心动荡通过肢体语言外化放大,观众能感知到剧中的情感、情绪却不能确切描述情节。很多舞段似乎有意义又似乎没有,但重要的是,你始终在舞蹈制造的情绪笼罩之下:窒息、犹疑、愤怒、诡异、忧伤、恐怖、疯狂……观众被强烈的情绪牢牢地吸引,或者说舞蹈操纵了观众。“演员的表演不再是为了表现情节、叙述故事。角色不再是一个生活在故事情节中的角色,而是幻化成一种意向的表达。演员所表现出来的角色不再处于情节的限制之下而拘泥于故事,角色成为了以其自身情感表达为主的独立个体。虽然其情感的来源依然离不开剧本所保留下来的关键情节点,但却做到了脱离情节的叙述而高于情节故事的内在情感的外化表达。”[4]玛克辛·道尔说:“情绪是我们作品的关键驱动力,舞蹈可以比其他艺术形式更直接地展现人性。当听到一个人和你说‘我抑郁了是一件事,但当你看见某个人被忧伤侵袭、或者狂喜、或者在苦恼之中,你马上就可以在他们说任何话之前认出他们的状态。”[5]

3.环境的立体打造

《今夜无眠》的吸引力不是某一个特定的点,而是所有的“点”经过精心设计后整体呈现出的立体效果。环境装置、灯光设计、音乐烘托与演员的表演一起,共同作用于人的视觉、听觉、触觉,打造了一个完整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世界,满足了现代观众多元化的、不断求新的观演需求。

五层老楼破旧的剧场环境充满阴森恐怖、神秘诡异的氛围。现场道具都是对真实生活的细致模拟,很多复杂细微的装置给人的感觉甚至超过了生活的真实,好比高清四维图像经得起任何近距离多角度的不断的放大和观察。老旧的家具、动物的骨架标本、残破的木门、缺页的书籍,都散发一种古怪的气息,它们隐藏着自己的故事等待你走近。同时,独具匠心的灯光增加了隐秘空间的效果。眩晕剧团创始人与艺术指导菲利克斯·巴雷特说:“我们把灯光看做雕塑一般的元素——当它恰到好处的时候,你应该感觉可以伸出手来触碰它。它在角落中蔓延,它有自己的人格。戏剧性的叙述通过光和声音来营造,这些元素即使在没有演员的地方也能创造出戏剧。如果我们把灯光弄错了,这部剧就失去了味道。”[6]演出过程中,音乐总是在最适当的时候出现,以一种最适合的声音。观众沉浸于戏剧中时,无法分辨出哪一部分感受是音乐的作用,这是因为音乐所制造的效果随剧情起落,收与放都不着痕迹,与演出情境浑然一体。“一系列充满诡异与阴谋氛围的音乐,对剧中情节的展开与发展都起到了烘托渲染的作用,同时也满足了莎士比亚《麦克白》剧作无时无刻不透露出的象征、隐喻的前提,使观众获得了以往在意象化的舞台上无法获得的观剧体验。”[7]

4.互动的魅力

《今夜无眠》的演员与观众的互动,不是体育场里歌星与台下几万观众之间疯狂而粗放的简单应答,而是演员随机送给某个观众的精致加餐,像中奖一样每场都有,但稀缺而难得,这为每个入场观众带来了巨大的心理期待。互动会在哪个时间发生,会发生在哪位观众身上,完全要看演员的即兴感觉。

很多看过演出的观众都津津乐道“被互动”的经历,有的幸运观众被选中与演员在特定的空间里单独相处,那种新鲜、忐忑、期待的感觉可以想见。观演期间,我们获得了两次这样的机会。女巫清洗自己时选择互动的观众就是我们,当她走过来时,我们能看到她那被黑暗衬托的惨白皮肤和光头,能感受到她清浅的呼吸和身体的幽香。第二次是在剧场里跑了近三个小时之后,我们不知不觉又回到地下一层的宴会厅,这已经是第三次看到宴会场景了,仿佛在迷宫里走错了路,一抬头发现又回到曾經的起点,那感觉既绝望焦虑又充满期待。高台上的演员仍在慢镜头地重现宴会情景,一个人再次以冷漠的姿态从他们身后缓慢走过,我努力分辨,并没有看出新的变化。忽然,一个叫不上角色名字的男演员悄然出现在身边,迅速挽住了与我同行女孩的手臂,暗淡的灯光之下,他的目光晶莹闪亮,金色卷发丝丝发光,他和女孩并排站了好几分钟,俨然一对看戏的情侣。高台上的表演结束了,灯光转暗,演员开始消失,观众习惯性地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这时候,身边的男演员突然拉起我的同伴狂奔,快速冲上楼梯,一些观众立即跟上他,因为担心走散,我和另一个女孩也赶紧追赶,但仍然慢了几步,等我们爬上两段台阶转过楼角追上他们的时候,正看到男演员在女孩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惊鸿一般消失在人群之中。环顾四周,豁然发现这里竟是演出开始前的酒吧,与离开时一样,人们心情愉悦,彼此交谈、喝酒……仿佛梦醒一般,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演出结束了。原来那个演员是在用这种方式带领观众离场。

菲利克斯·巴雷特在回答如何观看这部剧时说,《今夜无眠》带来的将是本能的身心体验。有些人选择有条不紊地探索空间,另一些人选择跟随演员,有些人把它当作剧院,另一些人把它当作艺术装置。没有唯一正确的方法,跟随你的直觉就好,因为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会相同。

【作者简介】毛 琦:一级编剧,供职于辽宁省文化艺术研究院,从事文学、戏剧创作与戏剧理论研究。

注释:

[1][3][5][6][8]纽约:《今夜无眠》解读手册,李念璞译。

[2]段金龙:《“浸没式戏剧”价值略论》,《新世纪剧坛》2017年第1期。

[4]吴宇峰:《浅析浸没式戏剧中的表演——以〈不眠之夜〉为例》,《美与时代(下)》2017年第9期。

[7]刘鎏:《浅议浸没式戏剧形式在我国的融通与发展——以上海版〈不眠之夜〉为例》,《艺苑》2017年第4期。

(责任编辑 牛寒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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