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

这个冬季已经过去，与上个冬天相比，华北地区几乎没出现因“天然气荒”导致供暖不足的现象，因为国务院在2018年9月5日发文指出“煤改气”要循序渐进。那么，基层政府中关注环保的人是如何看待这一问题的？

2018年9月5日，国务院发布《关于促进天然气协调稳定发展的若干意见》，针对民众关心的“煤改气”问题指出，按照宜电则电、宜气则气、宜煤则煤、宜油则油的原则，充分利用各种清洁能源推进大气污染防治和北方地区冬季清洁取暖;“煤改气”要坚持“以气定改”、循序渐进。这项政策很得民心。回首2017年的冬天，我国北方出现大面积天然气荒，有人甚至因为烧煤取暖被拘留。

“大气十条”提出推进“煤改气”

2013年9月，国务院发布《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也称“大气十条”），明确提出，到2017年，全国地级及以上城市可吸入颗粒物浓度比2012年下降10%以上，优良天数逐年提高;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区域细颗粒物浓度分别下降25%、20%、15%左右。随后环保部（现生态环境部）要求认真学习贯彻落实“大气十条”，各地对未通过年度考核的，应会同组织部门、监察机关等部门约谈相关负责人，督促整改。

“大气十条”明确指出，京津冀区域城市建成区、长三角城市群、珠三角区域到2017年，基本完成燃煤锅炉、工业窑炉、自备燃煤电站的天然气改造任务;扩大城市高污染燃料禁燃区范围，逐步由城区扩展到近郊，通过政策补偿和实施峰谷电价等措施，逐步推行以天然气或电替代煤炭。

这项关乎民生的“煤改气”在2017年迎来了收官战。还没入冬，一些地方的宣传语甚至近乎恫吓，比如烧煤卖煤就要“抓抓抓”;许多企业的烟囱或被拆或被堵;卖散煤的成了过街老鼠，随时可能被逮个正着。一入冬，大街小巷都被“开肠破肚”，供暖所用气站周边基础设施未完工，无法向居民供暖。一哄而上的“煤改气”导致天然气价格疯涨，出现“气荒”，许多厂矿、学校拆了锅炉却盼不到天然气到来，甚至有报道说小学生到操场上课，因为晒着太阳比教室里要暖和。

燃气锅炉目前并无明显优势

这一切乱象的原因，是由雾霾引起。2010年前后，我国多地雾霾严重超标到已经直接危害人体健康的地步，因此，必须对雾霾彻底根治。雾霾的成因非常复杂，但与工农业生产以及汽车尾气、燃煤等诸多因素息息相关。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各地迅速落实贯彻，粗放型无序采挖被紧急叫停，重污染排放被勒令整改，“大气十条”“打赢蓝天保卫战”的主要目标就是治霾。

然而，要让一个以煤炭为主要能源的国家彻底扭转原来的能源结构，是极为复杂的系统工程，涉及的部门不仅是一个环保部（生态环境部），还有发改委、住建部、能源局等，涉及的内容包括能源价格调整、基础设施改造等大量工作，很难一蹴而就。当然，基层执行过程中的“盲目”更多是在上级领导定任务、下指标，干不好就“交帽子”的鞭策下，即便基层对改革对象的情况掌握要比上级更精准，但很难有良性执法的余地。

压力层层传导，指标层层加码。比如上面说30天，到了底下就要求20天、半个月搞定，政策执行的“钢绳”越绷越紧。结果可想而知，在许多地方，“煤改气”变成半拉子工程，政府信誉和权威受到损害。有专家指出，把天然气说成是清洁能源，本身就有失偏颇。根据环保部门对天然气锅炉运行情况检测公布的资料，燃气工业锅炉运行中，氮氧化物排放浓度小于200毫克/立方米的只占35%，小于400毫克/立方米的占94%，大部分天然气锅炉氮氧化物排放浓度在300毫克/立方米左右。雾霾的主要成分是PM2.5，生成PM2.5的罪魁又是氮氧化物，目前使用的天然气锅炉，对控制氮氧化物并没有多少优势。

合理开发新能源应成为重点

这就带来一个新问题：烧煤不行，改气也不行，到底什么行？笔者认为，应把合理开发新能源应作为各级政府部门的重点。

相对于传统能源，包括太阳能和风能在内的新能源普遍具有污染少、储量大等特点，对解决日益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和资源枯竭问题具有重要意义。以风能为例，根据中国气象科学院提供的数据显示，已探明的中国风能理论储量为32.26亿千瓦，可利用开发为2.53亿千瓦。此外，我国有相对较低的生产成本，以及精干的科研團队，对新能源发展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良好的发展前景，使我国新能源行业受到大型能源集团、民营企业、国际资本、风险投资等业界的广泛关注。

新能源发展要考虑四个要素

煤和天然气都属于传统的化石能源，不可避免存在污染，风能和太阳能属于清洁的新能源。笔者认为，可从以下4个要素来着手来逐步推动新能源发展：

①选择正确的新能源发展方向

确立以太阳能为核心和风能为重点的发展方向。把太阳能全面导入建筑领域，符合大规模城市化的国情，尤其是楼盘开发，其中引入太阳能储备取暖项目，不仅能达到环保要求，还能有效实现降耗节能;风能设施建造费用低廉，运行简单，是目前我国最成熟也最具竞争力的新能源^7^之一。

②加大新能源技术研发力度

目前，在我国能源构成中，煤炭占70%。彻底放弃煤炭不仅是经济问题，而且关系到能源安全，但煤炭又是髙碳排放的能源。因此，在发展风能、太阳能等新能源的同时，还要大力提升煤炭的清洁燃烧技术，努力实现二氧化碳零排放。因此，政府部门应努力营造良好的科研环境，推动相关技术水平的提升。

③还需充分结合国情

我国能源的基本现实是“缺油少气多煤”，这决定了未来几十年内，煤炭仍将是我国能源构成的主力，大火电、大水电、大核电等常规能源仍是重头，新能源短期内还是辅助和补充作用，但这毕竟是长远的发展方向。

④必须充分发挥市场作用

新能源的长远发展必须发挥市场机制作用。首先要加快市场化进程，优化资源配置，降低成本，促进效率和效益的提高，最终实现商业化和产业化;其次要加快新能源产业投资的市场化，除了要促进商业银行贷款和吸引民间资本进入外，还要多方开辟融资渠道。

在目前情况下，作为政府部门对涉及能源领域的政策制定和实施，应立足现实，量力而行，有序推进。既不能搞行政命令一刀切，还要对环保标准和要求严格执行，有效推进低碳经济，在确保群众正常生产生活的前提下，合理开发新能源，把环境污染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