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刘颖

特约记者 牛岩

经历了多年的等待，一旦有订单出现，低价抢单似乎成了必然。

7月份，国内几家压载水处理系统（BWMS）生产商先后传来好消息：先是青岛海德威科技有限公司再获新加坡船东Ocean Tankers的订单，为6+4艘新建油船提供其“海洋卫士”系统；此后，青岛双瑞海洋环境工程股份有限公司获得全球压载水市场上最大单笔订单，将为日本邮船株式会社（NYK）的89艘营运船舶安装其“BalClor”系统；此后，威海中远造船科技有限公司宣布，其新一代“海盾”系统在丹麦完成并通过了美国海岸警卫队（USCG）的全部15轮岸基试验，认证工作取得重大进展。

不过，取得进展的并不仅是中国企业。放眼全球市场，上月，先是韩国Techcross公司的“Techcross ECS”系统获得USCG的压载水管理系统型式批复认证，成为韩国首家、全球第七家获得批复的企业；紧接着，三星重工的“BWMS Purimar”系统获得了全球第八份USCG型式批复认证；几天之后，法国BIO-UV集团宣布，其“BIO-SEA B”系统也获得这一认证……

当前，全球压载水处理系统市场俨然正处于“最好的时代”：1年前，国际海事组织（IMO）海上环境保护委员会第71届会议批准《压载水公约》B-3修正案，这意味着2017年9月8日及以后建造的船舶必须安装该系统，以满足公约的D-2标准要求，在航船舶则应在2019年9月8日后安装该系统，最终确保2024年9月7日之前全球所有船舶均装有该系统。随着“靴子”的落地，一个需求巨大的市场打开了大门。然而，这恐怕也是“最坏”的时代：压载水处理系统的技术门槛相对并不是太高，其生产商之多，在其他主要船舶配套设备行业并不多见。这意味着，这个巨大的市场很难算得上卖方市场，在各家企业纷纷接单的背后，是低价竞争的真相。

订单潮来临

据国外海事媒体报道，在不久前召开的一次业界会议上，克拉克松常务董事Stephen Gordon表示，目前全球船队仅有7.1%的船舶安装了压载水处理系统。而根据瓦锡兰的数据，全球有超过26000艘400总吨以上的在航船舶，需要通过改装来加装该系统。为此，业界人士普遍预测，2019年9月，市场会再度迎来船舶改装的高峰期。而之所以说“再度”，是因为尽管IMO《压载水公约》的实施日期延后了两年，但为了满足美国的相关规定，此前已经有部分船东积极订购该系统。

这与压载水处理系统生产商的直观感受相同。挪威Optimarin公司此前就曾向媒体表示，“2017年是我们有史以来业绩最好的一年”，当年该公司向客户交付了60余套满足USCG要求的“Optimarin”系统；而2018年将是其“新的有史以来最好的商业年”。截至目前，Optimarin公司已售出了550套系统，其中有110套还未交付。该公司预计，未来几年其产品销量还将大幅增长。

另一家公司Panasia Europe同样业绩亮眼。这家于去年下半年完成了产品USCG测试的公司，迄今为止已获得了1180套产品订单，其中未交付的为330套。

阿法拉伐则表示，2016年其“PureBallast”系统的订单金额为2.43亿瑞典克朗（约2480万美元）。9个月后，这一数字就翻番至5亿瑞典克朗（约5110万美元）。

除了上述国外企业外，去年尤其是今年以来，国内企业接单的新闻也频频见诸媒体报道。通过多年的研发及市场开拓，压载水处理系统行业似乎终于等到了春天的来临。

竞争日趋激烈

然而，进入市场的企业也在不断增加。截至今年6月份，USCG已收到了第15份压载水处理系统认证申请——相关产品为“HiBallast”系统，生产企业为韩国现代重工。作为一个“后进者”，现代重工在国内的同行除了已获得该认证的Techcross公司、三星重工，还包括同样在等待USCG型式批复的Panasia公司。

与韩国类似，国内目前也有不止一家压载水处理系统生产商。现代重工向USCG提交申请前一个月，青岛海德威就提交了其“海洋卫士”系统的认可申请；1年前，青岛双瑞的“BalClor”系统已获得USCG认可证书，成为亚洲首家、全球第四家获得该证书的厂商。另外两型国内知名品牌——九江精密测试技术研究所的“海博士”系统、威海中远的“海盾”系统目前也已取得了不俗的市场业绩。此外，易俐特自动化技术股份有限公司的“Seascape”系统自2016年开始进行USCG要求的试验；无锡蓝天电子有限公司的“蓝天（BSKY）”系统截至去年底已在177艘新建船、77艘改装船上实船使用。

而在国外，多家企业联合成立的压载水设备制造商协会（BEMA），目前已有会员29家。

低价竞争

Optimarin公司的首席执行官Tore Andersen此前就表示，该公司几十年来一直亏损，在2017年终于首次实现盈利。然而，对于企业未来的盈利状况，他却并不乐观：“在过去的两年里，价格已经下降了很多。”据他介绍，目前市场上的压载水处理系统的生产成本为10万——70万欧元，但来自船东的压力令生产商很难通过销售设备获得较可观的利润。以该公司为例，作为全球首家获得USCG压载水处理系统认证、全球首家同时获得IMO及USCG该系统认证的企业，尽管该公司此前花费不少时间、人力、财力使其所有型号产品都获得了USCG认证，但这并不会带来任何溢价，其产品仍在以“最低价格”出售。

究其原因，经历了多年的等待，有的压载水处理系统生产商已因难以为继而破产，现存的企业也在苦苦支撑，一旦有订单出现，低价抢单似乎成了必然。为此，企业只能寄希望于先低价大量接单，再通过销售备件、提供培训等服务来获取利润。Balpure BWMS公司的总经理Stelios Kyriacou则表示，正是由于船东对价格颇为敏感，导致“整个行业的价格竞争在加剧”。他提醒船东，如果一味压低压载水处理系统的售价，则其全寿命周期的运营成本就可能更高。正如Optimarin公司可为其产品提供长达5年的保修期，而安装成本较低的产品却有可能无法提供此类保证，导致使用费更高。

对此，国外海事媒体报道称，刚刚成立的BEMA也在关注上述问题。今年4月，该协会召开了第一次年会，并选举成立了理事会，意在对外发出“统一的声音”。未来，行业的竞争态势会因此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