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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语言视角下的《马戏团的马》解析

2018-05-10

传播力研究 2018年7期
关键词:被动语态太郎马戏团

文本解读主要集中在现实、作者、文本三个维度,从文学批评上来说就是社会学、心理学及形式结构学方面的批评解读。①但无论是从社会学还是心理学展开文学批评,都不可避免加入主观性的批评分析,尤其为了证实某种解读的正确性,用作者的言论证实文本中所隐秘的内涵,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很难保证绝对的客观性。所以,为了更加客观和真实,从文本自身的结构及表述进行分析,更易发现话语表层之下的深层意义。②尤其作者在创作的过程中将自己的意图深度编码于文本各处时,针对文本本身的再解码是理解作者的“言”外之意和作品的潜在主题的关键所在。

一、用语的二元对立

在一个封闭的文本系统中,二元对立的逻辑思维时时刻刻影响着文本的结构及编码。在二项对立中,只要某项具有肯定的特征,另一项就会认为具有否定的特征。③仔细分析作品《马戏团的马》,会发现这篇文章不但在内容上具有二元对立的特征,在文本用语上也处处可见二元对立。当然,其中的一些内容明显有作者为了突出主题刻意创作的痕迹,但是如果揭开表层表述,进而深挖表层叙述下的深层含义,我们就会发现《马戏团的马》文本中具有如表1特征:

如表1所示,作品中的二元对立,不管是作者为了加剧戏剧冲突,突出结局反差的刻意创作行为,还是无意识的创作行为,其背后都带有一定的意义编码,其深层含义主要可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

表1

(一)对现代教育及权威的批判

无论是在清川老师面前还是班级同学眼中,“我”都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学习、运动无一擅长,而鄙视加嘲笑是他们对待“我”的态度。表面上看起来,“我”无所适从,只好主动“放弃”抗争。但实际上,“我”却是从内心拒绝现代教育的摧残,拒绝学习为博人眼球的技能,保持冷眼旁观的态度,始终坚守自我。

(二)对现代文明及社会的批判

在校园这个集体中,处处都是约束和禁锢,只要出现不遵守统一命令的行为,就会被处罚。而“我”这个看似木讷、消极之人,更是为集体所不容。所以作者在描写校园时所用的语言都是带有沉重而苦闷之色彩的。而整个文章当中,除了结局,最让人感到轻松的地方就是靖国神社旁边的羊肠小道,每每穿过这条小路的时候,都有一股清冷甘甜的栗子花香飘过。花香“清冷”,这一比喻并不常见,但其中却透露出了作者的孤傲之内心,以及从无序而死板的集体中追寻自我的身影。所以,以“我”的身份抵抗校园之权威,其实也是作者对社会及现代文明的批判。

(三)孤独的“自我”

改作中出现的“老马”其貌不扬,背部有一个凹陷。按照“我”的推测,“老马”因为懒惰并无一技之长,所以备受折磨。但其实正是这个凹陷,成为老马所有精彩技艺的基础,这种强烈的叙事反差增强了故事的戏剧性。仔细分析“我”在想象“老马”遭遇时所用的词语,就可以窥见作者的用心。在想象“老马”遭遇的过程中,作者使用了“殴打”、“死亡”、“宰杀”等带有负面含义的词语。而这些词语无疑是作者对外部世界感知的流露。外部世界是充满敌意的、令人不安的,使“我”无法交流的。所以作者拒绝认同外部世界,融入世俗。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作者是孤独的,坚守的,自我的。从以上三点分析来看,作者其实是一个冷眼看世界的孤独者,追求自由,拒绝与低俗同流合污,并且内心还是孤傲且自负的。

二、消极的被动语态

从本篇作品的语言特点来说,出现的很多词语都是二元对立式的存在,主要表现在名词和形容词方面。其中动词的被动语态的使用尤其具有鲜明特征。经笔者统计,文章中一共出现了20次动词的被动语态。10处与主人公“我”的行为和心理息息相关,5处指向第二主人公“老马”,另外5处则是一般语法现象,用于描写周围的环境特征。从语法功能上来讲,被动语态是强调动作的承受者的一种表达方式。从叙事的角度来看,被动语态暗示了这些行为违背动作承受者的主观意愿,是施动者强加给承受者的。因此,被动语态所传达出的是负面的、消极的情绪。

例如,在这篇作品中,“我”被强迫接受的行为有:“检查服装”、“回答问题”、“离开教室”、“走廊站立”、“挖树背土”以及“跟人潮走”等,每一项行为都非发自“我”的主观意愿,而是在周围的压力之下做出的被动选择。唯一一次消极自主选择,即“我”在“挖树背土”过程中的发呆,也遭到了清川老师的强烈否定了。综上,从作者的描述中可知,“我”是一个消极的、不善于表述的、毫无个人意志之人。这种设定也符合作者增强结局效果反差的设定。可以说这也是作者为了突出主人公“我”的形象刻意为之的结果。

但是,如若再深入一层思考的话,就会发现与“我”相关的被动语态中,9处都是与动作相关的,都是外界强压过来的一种逼迫,面对这些压迫,“我”的唯一反应是:“行啊,随便了”,句面上来看是对于外界的无奈。其中也隐藏了“我”对于外界的不接受,甚至是否定。另外一处与心理描写相关的被动,则出现在“我”被“老马”的精彩表演震惊时的描述。在这里,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感动和肯定,是心灵撞击之下产生的震撼。这也是作者内心最真实的、最直白的感受。

概而言之,从深层意义上来讲,作者从内心是抗拒和否定周围的世界的,并刻意与周围的世界保持距离。这种刻意是流淌在意识底层的一种隐秘的自负,是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在安冈章太郎的作品中,主人公“我”经常是一副游离于集体与社会边缘的,不被认同的“卑小者”形象,无能无用,是众人嘲讽与玩弄的对象。但实际上,“卑小”只是作者叙事的一种手段,是作者通过将自身的伤害滑稽化,并且拒绝和批判现实世界的武器。从这个角度来解读,其笔下的主人公的内心是强大的,皆有一种藐视世界的孤傲与自负。

从这个角度再看作品的结局,便不觉意外。因为“老马”意外的活跃是一种必然,是作者自负外漏的最形象化的表现。而“我”情不自禁地地鼓掌,也是作者隐秘在内心深处的自信与自负的最强烈的外化。而此时,那些位于二元对立另一端的人,都在“我”的鼓掌当中弱化下来,成为了“我”眼中的失败者。

三、结语

从表层表述上来说,《马戏团的马》是一个描写劣等生的励志文学,“我”通过老马的意外“绽放”找到了自我存在的价值,重新找回了自信。在手法上,作者沿用了一贯的“私小说”的叙事手法,在主题上,则隐秘地批判了当下的社会与教育制度。另一方面,通过表层话语下的深层分析可知,《马戏团的马》是作者内心思想最直白的一次表述。在轻松的主题设定下,展现给读者的是作者隐秘在内心深处的思想的尽情释放。所以,与其说《马戏团的马》是一篇含蓄的励志“私小说”,不如说这是作者最畅快淋漓、毫无忌惮的情感释放。极度的自卑之下是他不与世人为伍的自负,安冈章太郎借用“自卑”的外在,在文学的海洋里自由的遨游,释放着不为人所察觉的自负。这也是短篇小说《马戏团的马》的独特魅力之所在。

注释:

① 李广仓.结构主义文学批评方法研究[M].长沙:湖南大学出版社,2006:318.

② 别林斯基.别林斯基论文学[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234.

③ 李广仓.结构主义文学批评方法研究.长沙:湖南大学出版社,2006:111.

参考文献:

[1]孙树林.“第三新人”的文学[J].日语知识,2000(06):27.

[2]别林斯基.别林斯基论文学[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

[3]李广仓.结构主义文学批评方法研究[M].长沙:湖南大学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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