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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心门的诗

2017-06-08郭毅

草地 2017年2期
关键词:高原诗人诗歌

郭毅

人生的缘分不需要刻意为之,即便此生只有一次,也是命运使然,刻骨铭心,永世难忘。于人如此,于事如此,于诗文如此。

谈起向瑞玲,起源于旧历猴年冬月,我到阿坝县办理退役落户手续,返回马尔康签字确认退役金,与多年不见的文友周文琴打个招呼,她便邀集一帮州府知名文友为我接风助兴。源于文学,大家彼此一扫陌生之感,像是深交多年的故人,没有隔阂和防备,谈诗说文,无牵无挂,兴之所至,无不壮哉。席间,向瑞玲向我赠送她的诗集《心门》。由此,我才真正进入她的门,断断续续在她的诗行间领略到她那女性特有的敏锐力和表现力,她细腻敏感的情思,跌宕起伏上天入地的情愫,跨度超绝神游俗世与灵界出入自如的灵性,告诉我,此君尽管中途出道,必然卓异而崛起于诗坛。因为她的诗“无论是在追忆往事,还是在抒发感情,无论是在描绘山川,还是在眷恋大地,都是来自生活的体验,发自内心的真情。”不仅如此,她还有着丰富的人生积累。具备这种资源的诗人,即使出道再晚,层次都属上乘。关键的是,她有着对诗艺多年的探究和内心的把握,由此,我對她就刮目相看了。

这些,固然与一个诗人的执著与坚守,追寻与探索有关,但不能不说诗只是她生活的一种载体,她的才情、底蕴和自信与生俱来,以诗的形式展示,只不过为她架起了由心到门的桥梁,此刻终于修成正果,横空出世了。

多少天来,笔者对比当今诗坛,以极其高度警惕的姿态思量向瑞玲的诗歌,是抱着对一个诗人负责任的态度。因为一方面是面对浮躁而急功近利的当下,更多的人在拜金主义思潮影响下已把诗歌锁进历史的冰柜里速冻了;另一方面是诗歌内部发生的许多“争风吃醋”的大小炒作事件,特别是内容和形式的伪命题和伪抒情。为此,多年来,我不轻易为别人评说诗歌,更多的是保持沉默,保持对诗歌虔诚的态度,也保持自己始终如一的终生追求。现在,阅读向瑞玲的《心门》,我仿佛看到雪域高原的一朵雪莲,就要在冰雪中绽放了,她通过诗歌完成自己的诗意或爱情;或许是因为“豪迈地昂起高贵的头颅”“撑起古老王国永恒的信仰”,在生活中孵化出的冰雪晶莹的诗意,促使她情不自禁地要为我们呈现一种对于灵魂的提升或心灵之祷的阐释……

雪域高原的辽阔胸襟或朝圣者或冰雪女儿

“世间没有相同的道/每一条路都高于自己”。展读诗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这两句话,它在女诗人笔下提纲挈领一统天下,堪称一面招展的大旗,引领无数的跟随,在无限辽阔的心灵疆域纵马驰骋,宛如雪域上起伏奔放的群山、草地、牛羊,一波一浪,在阳光下,在风雨中,向我们纷至沓来。又如一个靓丽的异族女歌者,纵于马背,扬鞭奋蹄,逐日而起,或横笛吹奏,或踏草缓步,与水与神座与冰川与雪霁与怀春与俗念……嚼出来。阿坝,藏语念作“尔尕”,意为牦牛喜欢的地方。

祖籍内地长于斯的女诗人向瑞玲大学毕业一直在这块土地上生活工作,长年累月的积淀为她的诗歌提供了丰盈的素材,某种意义上说为她的阿坝情结凝结了坚定的爱。“见到你/对别的水没了欲望/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全世界的女人/在你面前失去颜色”这种由小我至大我,其可贵之处在于诗人意识到自己的诗不再是青春岁月那些超乎想象和激情的梦境、幻影,那些介于现实生存与子虚乌有的迷茫在这里已经不可能存在,而是作为一个成熟女人于生活朴素的爱,像母亲般厚重,像大山般坚韧,像风雪砥砺般深刻,充满着高原特有的细节,抑或是对生活本源的追问。由此,诗人在特定的高原文化版图上寻找到一个坚实而可靠的坐标点——雪域高原(阿坝情结)。在某种意义上这种情结既是诗人立足于高原之上辽阔的胸襟,又是用诗歌的方式跟历史现实自然环境的对话,还是《达古冰川,一个王者的孤独》,“在强大的对手太阳面前/你豪迈地昂起高贵的头颅/用坚冰铸就骨骼/一颗勇敢的心/撑起古老王国永恒的信仰”。我们可以从女诗人对于一个地域保持的这种雄浑的情愫中感受到其写作的干净和大气,那种有别于其它类别的诗歌表现形式所带来的阅读畅快,唯有深入其中,才能领略这种秘而不宣的愉悦,也让人感受到女诗人对诗的本质的把握和深入,总有一种身临其境的亲近。“我的内心已经有了/从未有过的高度”,宛如“哗哗流淌的光芒/一头扎进众生心底”(《高原蓝》)。

读向瑞玲的作品,我们可以从她有意挑选的对象中,聆听她给诗歌阅读者指示的方向,这方向并非一块路标,而是一种特定环境中的选择,都是有选择的倾述,导引我们进入到诗中所描绘所思量的高原世界。“我知道 必须跨过/这个临界点”“百花凋尽/一切色彩回归大地/雪的颜色将颠覆/整个世界/当大地铺上洁白的/天鹅绒地毯/我将踮着轻盈的舞步/滑向冰点深处”(《祈雪》)。这带有神性的祈祷,不仅是一个女诗人的内心独白,更是一个身处俗世繁华景象中朝圣者由死向生的转化。“一群快乐的伊姆/红扑扑的脸庞/充满神性向往//她们不约而同/手捧滚烫的心房/顺着光芒/朝女王的圣殿飞翔”(《伊姆的午间茶》)。这种如缕絮语似乎是关于灵魂的腾跃、攀升与照耀,更是对命运、生活、欢乐本真的体验,同时做出了神性的交待;这不再是一个汉族女子由低到高的对于生命本源的向往,而是由于生活使然对人生做出的成熟决断,以对于高原钟爱的态度上升为对精神现实的渴望诉求。“佛门打开/满世界的/春色 跨过门沿/手握经卷的/喇嘛 在春光乍泄的一瞬/闭目静听”(《春天的欲念》)。作为一个高原特有的殿堂场景,赋予经卷的必然会在生活中缓缓打开,诗人似乎在以春天预示什么,但却以寺庙为切口,给予了恰当的解说,看似平缓的诗句,深埋着常人难以渗透的寓意,这只有感同身受的敏锐触觉才会这么高超地展现:“袅袅升腾的诵经声/充满烟火味道/一个不安分的梵文/偷偷扎进春天”(《春天的欲念》)。不言而喻,这是向瑞玲诗歌对于生命、生活、命运予以神性的高级把握,她像一只蚕蛾以卵的蛹化而临空一跃,对接了自然与神性的巧妙递升,不能不让人击节高唱。可见,她像高原上一个冰雪女儿那样干净,以超然于物的纯洁探秘人生俗世的奥秘,为我们打开了通道。“谁把纯洁的爱堆积/山巅 与云朵相伴/谁将相思泪抛向/蓝天 汇成莹莹的海”“你是为爱死去千年的海/你是为爱活了千年的海/情人海 请敞开蓝色的心扉/世间有人向你索爱/你给他一勺蔚蓝/还是赐他一片汪洋”(《情人海 请敞开蓝色心扉》)。因为有爱,世间俗人莫不为之趋之若鹜,但是在这宽阔敞亮的高原,只有蓝,只有有情人,才会洞见不渝的忠贞和真爱,一句句内心的诘问,对于穿越经验的爱似乎又有了某种催化作用,从而形成了向瑞玲诗歌的女性特征和高原女子粗粝的真诚。我认为:她是一个知觉异常敏锐的诗人,她的诗歌明晰、真诚、深刻、强烈,语速轻快、明朗,以高原特有的背景,对自然、人生给予了无尽的思绪,唤醒了日常状态下漫长的记忆。她展现的诗歌句式,抖掉了岁月的疼痛和寂灭,以生命亮丽的光彩,以饱满的成色,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她的追求、追问、追述,仿佛高原的冰雪女儿,用多声部在歌唱,意象中的敞亮和弦和光明之线交相辉映,衍生出令人诧异的内在力量。这是我在读完第一部分的基本看法。我相信这种把握会与向瑞玲的写作动机不谋而合。

在路上时刻抱紧自己升华内心忧郁的诗意

向瑞玲是一个心意文艺久矣的忠实实践者,因相夫教子一转二十年,一直没提过笔,她的丈夫宁克多杰在序言中这样写到:“不写就不写吧,但随着儿子外出求学,我的工作越来越忙,问题出来了,老婆一下子没了唠叨和呵护的对象,于是开始孤独起来、空虚起来、更年起来,进而开始抑郁起来。除了上班,就是和我找茬,有时甚至歇斯底里要寻死觅活。为此,我十分苦恼,心想这样下去,何时是尽头,我的日子怎么过啊!”其实,但凡一个真正的诗人,无论是大情节,还是小情调,都会忧国忧民、忧家忧人,向瑞玲作为一个人至中年的女诗人,无论生理变化引起的情绪,还是诗思的成熟的封闭,不可避免会带有某种程度的忧郁情结。向瑞玲的诗歌文本,映现出的抒写轨迹,时刻暴露她的内心忧郁,这种缠绕、舒放、笃定构成的美妙诗意,尽管“坐在灯火中”依然“为四处奔波的我们/照着回家的路”(《不灭的马灯》)。她的诸如《母亲的十字绣》《摇篮曲》《雨中的伞》《童年的花衣裳》《一个人的日子》《桃花情》《玫瑰花语》等等,无不映现了相互关联的灵魂、爱情、痛苦、命运、时间、死亡等相对抽象的思想意象。对于浪漫派诗人来说,忧郁就是他们的缪斯。在浪漫主义者那里,忧郁非但不是一种病态,相反,忧郁是人的高贵精神的表现。忧郁所关涉的,不是肉身的苦痛,而是精神和情志的困扰。诗人拜伦写道:“忧郁原本是智慧的导师”(拜伦:《曼弗德雷》,曹元勇译)。如果说,一般意义上的智慧在于能够以意志、直觉和理性,抵达存在之本质,而在真正的智者看来,更高的智慧乃是对人的认知能力的限度的领会,在于对世界的无限性和人的生命的有限性的领悟。

向瑞玲诗歌所关注的在保留这些基本特征的基础上,更注意情感的发挥,她笔下的《小雪的苦恼》特别有意思,不管带着什么寓意,读来总是耐人寻味。“阳光打在身上/碎碎的/如一地羽毛/热辣辣地焐焙/有关爱的词语//小雪非常苦恼……把她拖入更深的光影”这些意象和情感经验的不断复现与弥漫,在无形之中强化了忧郁的意象氛围。诗人忧郁的心境融入到她所感知的任何一隅,给予其努力的扩充,让它饱满、圆润,并赋予其众多的想象和哲思。这是对于生命价值的肯定和认同,对于至高无上的生命存在的无奈和叹息,同时带有某种神性的启迪。向瑞玲这份关注和忧虑是不同于其它的,那是置身于特定境遇中所感知的属于生命与时间的忧郁,是一种经过沉淀升华了的忧郁,更是一种女性特有的气质所构成的细腻情感包容出的忧思,因而凸显瑰丽。

细腻平静的叙述和开阔跳跃的空灵境界

“每一次的诗歌创造自身都是一个自足的单元。部分就是全体。每个诗篇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与爱还原的或者不可重复的。”这是因为诗歌技巧不能传承,就是创造的时刻,技巧也就消亡了。恰恰是技巧使工具和诗篇区分开来,工具受制于一种静态的技巧,这种技巧当然是可以完善的,而诗篇却不能用同一技巧创造两次。读向瑞玲的诗集《心门》,呈现的仿佛是另一个向瑞玲,这样说,是因为她的诗是一种自由行为,是受制于她内心情感的抒发,是其意志创造的产物。在她细腻干净的情感抒写中,总有一种开阔跳跃的空灵境界,让我们依附她的自如,领略到她所拥抱的精神世界。尽管她始终带有女性特有的激情,但她的诗歌已转化成一个成熟女人于琐碎生活中提炼出的精神实质,并渗透于整个诗作的一种意味,深沉而圆融,妙不在句而在句与句之间交融出的意义美。就句式来说,她追求的是素朴而细微,并非警策、一鸣惊人。那些舒缓平静自然的叙述,如涓涓细流洗净人间铅华显得清新,令人回味无穷。诗集中的大部分诗作,从具体而富有质感的人物和事件出发,去寻找合适而可靠的意象外衣,借助叙述性甚至细节语境的搭配,营设整体情绪氛围,抒写节制而从容。即便是写高原粗旷的带有神性的景物,表现出的那种宗教哲理,也控制得相当冷静。她笔下那些碎屑的生活小事的诗篇,如《那一年的阳光》《雪夜遐想》《谷雨》《飘逝的记忆》等等,无法把握的轻佻的时间、情感命运,经过岁月洗濯后越来越淡的人间冷暖、爱情、生活的薄脆,是如此的令人格外动情,但在字面和语速上平静而委婉,甚至是宁静致远的。

诗歌是一种自由行为,是创造意志的产物。“诗歌是行使自由,诗歌创造始于对语言的施暴。”向瑞玲的诗歌除了有着一般女性诗人灵动细腻、弥漫性强的特点外,还有强烈的悬浮感和暗示性。但她不像一般女性诗写者摆脱不了那种自恋性或泛性化,这就使得她的诗更经得起品读、咀嚼,每读一次都有新的发现新的愉悦。她善于从传统的诗歌语境中,用自己独特的能力追求个体的独立和自由的生活。她的整部诗集,给我的印象是:希望看到自己的精神在平常事物的损耗中,以惯常的耐心去发现思想或精神闪光的东西,非常灵慧地完成从经验世界向着生命意识和哲学思考的超越。她总是别出心裁给我们以绚丽的嫁衣,让我对她的世界有个新的认识。从她的诗作中可以看出,她本身就是睿智的,而这种独特离不开她的灵慧和感觉。与同为六十年代出生的女性诗人相比,她没有从关注大事件和大人物中去发掘大的主题,而是偏重普通生活中的人与事,从而律动出宁静的诗情,并努力使之运用自如。这一点在她的小长诗《我和兄弟姐妹的童年往事》中展现得非常到位,在这首诗中她悄无声息地产生了深化效果,最后以“一丝嫉妒 一份梦想”把我们带入往事的回忆和无限畅往中,耐人寻味。她的很多篇什,达到了生命与内心的自然律动,这与她丰富的人生阅历沉淀的经验,与她不同于别人的那个自己,与她老到成熟的非同一般的叙事能力:即那种出色练达的、近乎大面积的叙事,构成了向瑞玲个性化的叙事风格:即在叙事中有抒情,在抒情中有叙事。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写作方式更能让内心世界巧妙地获得充沛的释放。哪怕是看似平凡的事物,似乎与她本人无关的东西,一旦在她的内心有了一点触动,都会搬动整座情思的矿山,带动她内心的每个物体,产生一种自在的感觉,甚至给人一种意义团体。她的参与和交融,通过自己的实践,以文本有效地与读者建立了联系。一接触到她的诗歌,便忘记“习俗”之境而进入到她的领域,仿佛自己也变成了诗人。毫无疑问,她的这种经验,是一个阅尽人间冷暖与人生世相者对于生命历程的感悟和洞彻。她的诗,是回归自然的,是社會的,也是个人的,因而显得空灵、开阔。

成熟的诗歌语言和诗题命名及其他

诗歌语言是诗歌写作中形成的独特风格,它与公文写作完全不一样。如果一个诗人,没有自己独特的语言风格,所形成的诗歌绝对不是自己的。向瑞玲作为一个心仪诗歌久矣的女性诗人,对文字的驾驭能力令人惊叹,她的诗歌语言充满着一种自由生长的色素,仿佛雪域高原上旺盛的连天青草,一片片斑斓如雪轮廓分明的雪花,空旷开阔地理上的柳枝中透射出的早晨的太阳光,给人简洁、明快、不晦涩,带有内在的乐感和画面美。在诗人精心驾驭下,如同“隐隐约约的海涛/敲击夜的屋顶/白色琴键奏响的波纹/时而清亮/时而浓烈/在翻腾的喉部/缓缓发酵/等待你我/一饮而尽”(《海南夜》)。我深切感受到诗人把握语言的力度,一方面,她始终所展示的色彩、节奏、气味、氛围,常常有一种感性弥真的情感浓度,看似寻常却别有风韵,是真正意义上的返璞归真。另一方面,对语言的认知和运用达到相当理解和放达的向瑞玲,在题材、诗意对象的探索与变化之中精达某种难以剥离的美学境界,构成了她诗歌语言颇具特色的基本语境和主要风格。

当然,诗歌作为创造的产物,应该有所发现,有所创新,但创新与发现,必须为所发现的事物给予新的命名,并用语言之灯重新照亮,方能展现母语的诗性光芒,方能突显诗歌的话语魅力。对于向瑞玲来说,“诗集的文字大多是我内心的真诚表达,心的意象如一扇敞开的大门,带我走向春天的草原,它是世界上最辽阔最柔软的心地,一切美好的事物皆由此生发。”(诗集《后记》)由此,向瑞玲在诗写中自然而不自然地由持续到坚持,并随着诗歌技艺的发展成熟创造出诗歌新的意义。由于她至关重要的发现,把许多常常令人遗忘的事物给予鲜明的喻体,并加以呈现。每一个诗人都有属于自己进入写作氛围的“发展史”,乃至在某一特定阶段渐次形成自己的“个人诗歌特点”或“个体诗学”或“个人诗歌谱系”。

不管现实以怎样的痛苦来回报自己的诗意追求,诗歌依然是自己感知的世界,它与生活、岁月和心灵的自由密不可分。无论何种状态下呈现出的母语诗性魅力,诗人应当有权选择和坚持自己的文本方向和艺术样态,但诗歌艺术的本质又昭示着一种诗歌艺术的精神,它绝不是重复,绝不是不厌其烦的描摹同一类别的精神实质。《奥德赛》是唯一的,《神曲》是唯一的,《荒原》是唯一的,《太阳石》是唯一的,它们都是世界上不可重复的诗的典范。此外,还有一个差异,在生产领域中,每一次转变都是一种替代,原始的任何创造都是一种划过,再次经过时必然与上次不同。《心门》作为向瑞玲的第一本诗集,也可以说是诗人的第一个起點,它力图摆脱或跨越个人化的经验积累已经让我们看到作为一个心仪诗歌已久的诗人由个体意义上的飞跃转向精神空间的那种像母鹰般翱翔的姿势。诚然,诗歌艺术并非是真实世界的傀儡,又纯非想象世界的附庸,更多时候是这两个世界的落差交融生发的“宁馨儿”。向瑞玲深知其道,如果诗人在理解上再加以思考,将其“神谕”作为打通生活和灵感世界的桥梁,将一片诗心从大地上和心底同时飞升,去接通属于“灵界”的漫游,再在细节上葆以地域色彩人神一体的复合视角。我相信,由她逾越的诗化世界,一定会获得更大的能量,让她丰厚的生活积累和想象指向也会再做更高的飞翔,并进入到另一种新的提升和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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