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燕

(蘭州大學 河南省社會科學院)

霞浦摩尼教學術研討會綜述

李曉燕

(蘭州大學 河南省社會科學院)

由敦煌研究院和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文史館聯袂主辦，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産保護協會、敦煌研究院民族宗教文化研究所、福建絲綢之路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福建福壽宫管委會共同承辦的“霞浦摩尼教學術研討會”於2016年3月16日至22日在福建省福州市霞浦縣和屏南縣舉行。來自中國社會科學院、敦煌研究院、新疆大學、塔里木大學、華僑大學、中山大學、蘭州大學、河南省社會科學院、西北民族大學、日本早稻田大學、慶應義塾大學、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産保護協會、中國民族博物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文史館、福建省文史館、晉江市博物館和伊朗駐華大使館等單位的50多位專家學者及相關人士參加了會議。

2016年3月17日至19日，與會代表前往福州福壽宫、霞浦縣柏洋鄉上萬村、屏南縣壽山鄉降龍村進行田野調查並舉辦各種學術座談會。21日上午，會議代表於福壽宫參加“摩尼教度師真人林瞪公誕辰1013年”祭祀慶典活動。祭祀慶典結束後，敦煌研究院民族宗教文化研究所所長楊富學研究員代表敦煌研究院與福州福壽宫管委會肖家銓主任共同爲敦煌研究院霞浦摩尼教研究基地(福州福壽宫明教文佛祖殿)揭牌。在上述霞浦、屏南、福州等地，人們親眼目睹了活態摩尼教的存在。

21日下午，學術研討會拉開帷幕，開幕式由楊富學研究員主持，在介紹完會議緣起與各方來賓後，由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文史館館長阿爾斯蘭·阿卜都拉教授代表主辦方致歡迎詞，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宗教文化研究所副所長金澤研究員、伊朗駐華大使館文化副參贊漢尼·阿勒德博士、本次大會顧問原寧德市政協主席林鴻堅先生、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産保護協會辦公室主任王志强先生先後致辭。

研討會分爲上、下兩個半場。上半場爲大會發言，由阿爾斯蘭·阿卜都拉教授主持。首先由楊富學研究員做大會主題演講，題目爲《福州福壽宫——中國伊朗文化交流的活化石》。他指出： 傳統觀點認爲摩尼教早在12世紀末即已消亡，而2008年以來，霞浦發現了大量宋元直到近期抄寫的摩尼教文獻，每年都舉行祭祀摩尼教教主林瞪的活動，且有香火不絶的寺院存在，而且在福建屏南、福安等地，有不少農户每年正月初五都會在祠堂舉行儀式，祭祀摩尼光佛和林瞪，證明摩尼教並未徹底消亡，一直延續至今；福建、浙江一帶宋代以後的摩尼教，都屬於霞浦摩尼教系統，是由回鶻摩尼教高僧呼禄法師於843年以後傳入的。福壽宫，原名明教文佛祖殿，是爲紀念北宋摩尼教教主林瞪而建，主供摩尼光佛和林瞪。作爲世上僅存的建制完備、保存良好的摩尼教寺廟，福壽宫可稱得上古代摩尼教在中國流行的活化石，獨一無二，是古代中國與伊朗文化交流的歷史見證。

主題演講之後爲大會發言，先由福建晉江市博物館粘良圖先生做了題爲《晉江草庵簽詩探源》的學術報告。粘先生長期致力於泉州摩尼教的研究，向本次會議提交的論文認爲福建晉江草庵是著名的摩尼教(明教)遺址，清代晉江的明教徒借用民間信仰占卜形式所做簽詩，内容中包含著摩尼教反對黑暗、崇尚光明的理念，甚至保存有一些摩尼教經文特有的術語，將之比對霞浦發現的明教壇堂科儀文書，可以看出晉江草庵簽詩中嵌入了整段的摩尼教經文。由此可證晉江草庵簽詩、霞浦科儀文書與敦煌摩尼教經文一本同源，進而可作爲摩尼教在華傳播路徑的佐證。

塔里木大學人文學院副教授包朗博士報告的題目爲《霞浦摩尼教文獻〈摩尼光佛〉與敦煌文獻之關係》，文章認爲霞浦《摩尼光佛》與敦煌文獻《下部贊》用詞、用語上有諸多相同之處，不僅在内容上有衆多的句子相同，而且還有相同的梵語咒語，甚至有相同的用字習慣。這些完全相同或基本相同的對應語句，絶不是偶然巧合，只能説明霞浦《摩尼光佛》與《下部贊》之間必然是同源抑或傳承關係。兩者之間密切的聯繫，以及内容意義上新的延伸，説明霞浦文獻是敦煌摩尼教文獻在宋元明清時代的繼續發展。

敦煌研究院民族宗教文化研究所訪問學者蓋佳擇先生做了《霞浦摩尼教文獻及其重要性》的發言。文中通過比勘敦煌文獻與霞浦摩尼教文獻，認爲後者内容豐富，堪稱20世紀初以來，繼敦煌、吐魯番摩尼教文獻發現之後中國境内摩尼教文獻的又一次重大發現，具有特别重要的文獻價值與學術價值。

此外，大會還收到新疆大學人文學院吾爾買提江·阿布都熱合曼教授提交的論文《察哈台文獻中摩尼形象》、新疆大學人文學院海熱提江·烏斯曼教授提交的論文《維吾爾古代文學與音樂舞蹈》、浙江蒼南縣政協林子周先生提交的論文《福建霞浦與福州福壽宫摩尼教文物比較研究》，但由於時間關係，未能一一在大會上發言。大會發言結束後，與會學者就霞浦摩尼教文獻、文物的整理、研究與保護等問題進行了熱烈討論，各抒己見，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會議閉幕式由華僑大學宗教學研究所所長黄海德教授主持，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副所長金澤研究員作大會總結，肯定了敦煌研究院相關人員在霞浦摩尼教研究中的突出貢獻，認爲福建所發現的關於摩尼教的新文獻、活態物品爲學術研究提供了新的生長點，有利於推動學術研究上一個新臺階。從文獻研究到田野調查中，結合運用諸如歷史學、人類學、考古學、語言學、社會學等多學科研究方法，在對現有遺存文獻、文物研究的基礎上，還要從社會、文化層面對其加以保護，並希望更多的學者參與到摩尼教文化研究中來，展開更爲廣泛的國際性合作。敦煌研究院霞浦摩尼教研究基地(霞浦上萬村)授牌儀式也在與會代表的熱烈掌聲中完成。最後，福建寧德市市委原副書記唐頤先生致閉幕詞，宣布此次學術研討會圓滿閉幕。

這次對福州福壽宫、霞浦上萬村、屏南降龍村摩尼教文獻、文物、遺址的考察，以及“霞浦摩尼教學術研討會”的成功召開，對今後研究歷史上摩尼教的傳播和它與中國社會文化的結合等問題具有重大意義。摩尼教文獻發現後，海内外同仁以敏鋭的眼光洞悉其重要價值，並展開全方位研究，在某種程度上主導著霞浦摩尼教的研究，而霞浦文獻又與敦煌發現的摩尼教文獻具有同源關係。所以，可以認爲，霞浦摩尼教是敦煌學的新延展，對於絲綢之路沿線宗教文化交流與傳播的研究，具有積極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