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法人》特约撰稿 刘兴成

法律守护财富正当其时

◎ 文 《法人》特约撰稿 刘兴成

除了法律要在证券市场上给予财富明确预期外，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财富管理不能缺少法律尽职尽责的守护

有人说，这既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又是一个最差的时代。在中国的GDP狂飙突进30多年之际，显然面临中等收入陷阱的风险。面对国民财富呈现大起大落之势，如何运用法律守护财富，是国民、企业和政府都须关注的要事。

法律要给予财富明确预期

2015年5月21日之前，高银集团旗下在香港主板上市的子公司高银地产和高银金融，其股价在短短5个月内双双暴涨350%，帮助高银集团主席潘苏通登上了彭博亚洲财富排行榜殿军的宝座。就2015年的财富增长速度而言，无论中国首富马云和华人首富李嘉诚，还是世界首富比尔·盖茨和股神巴菲特都望尘莫及。

无独有偶，2015年以来，汉能薄膜发电集团有限公司股价如火箭般直冲云霄，半年增长7倍，一时将汉能控股集团主席李河君推升至超越马云、王健林的中国新首富的宝座上。

财富暴涨蕴育着暴跌。2015年5月20日，汉能薄膜突然出现跳崖式暴跌，短短二十几分钟内股价大跌47%，市值蒸发了1300亿港元。大跌导致李河君的身家蒸发1167亿港元，折合约935.5亿人民币，从2486.84亿港元大幅缩水至1319.34亿港元。

2015年5月21日，高银集团旗下两家公司股价也全线崩盘，跌幅一度超过60%。高银地产收盘跌40.91%，高银金融跌43.34%。一天之内，两家公司市值蒸发1287亿港元(约1029亿元人民币)，高银集团主席潘苏通身价缩水千亿。

汉能集团对股价暴跌发布声明，声称公司目前经营正常、各项业务运转良好，资金状况良好，没有任何一笔贷款逾期；不存在有关媒体报道的因集团股票被斩仓，导致股票大跌的情况；集团及关联人士持有汉能薄膜股票约306亿股，没有任何减持套现行为；集团也没有利用持有的汉能薄膜股票与任何机构或个人，进行过诸如对赌之类的任何金融衍生交易。高银集团发表声明，声称公司运营、资

金等一切正常，不知悉导致价格及成交量波动的任何原因。

观察分析“汉能系”和“高银系”股价暴涨暴跌的现象，一是在时间上接踵而至，二是高银融资是汉能薄膜与汉能控股集团总供应关联交易的独立财务顾问，三是“汉能系”和“高银系”的股权高度集中，四是“汉能系”和“高银系”估值远高于行业平均值，五是三家公司都是港股通热门标的。

表面上，“汉能系”和“高银系”股价暴涨暴跌是市场现象，谁也管不着。实际上，法律要给“汉能系”和“高银系”以及他们的股东手中的财富明确的预期，防范暴涨暴跌。法律在证券市场上给予财富明确预期的方法是公开、公正和公平，不得有操纵股价、内幕交易等损人利己或损人害己的市场操纵行为。

由于操纵股价、内幕交易等市场操纵行为严重破坏证券市场“三公”原则，损害投资者利益，干扰证券市场秩序，甚至会引发资本市场系统性风险，扰乱正常的财富预期。因此，法律规定了对市场操纵行为的民事、行政和刑事的处罚，保障证券市场对财富的明确预期，防止国民在证券市场上暴富赤贫。

财富管理需要法律守护

除了法律要在证券市场上给予财富明确预期外，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财富管理不能缺乏法律尽职尽责的守护。

财富管理的法律守护，主要内容有三个方面：产权保护、契约精神和诚实信用。产权保护确定财富的所有权归属，明晰的产权避免财富归属的混乱。财富的占有、使用、收益和处分，应当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达成合意，运用契约精神把握财富的交易或变换。只有遵循诚实守信的原则，才能建立财富归属和交易的良好秩序，保护财富创造，防范财富损害。

不动产是财富的重要形式，不动产登记是财富管理的方式之一。2015年3月1日起，《不动产登记暂行条例》正式实施，中国进入不动产统一登记的时代。但中国国民仍然对不动产的财富管理有较大疑虑，甚至变成了一种焦虑。

2015年5月19日，多家房产网站发布一篇有关房地产税加快进入立法、中央取消房产证70年产权年限的文章。第二天，取消房产证70年权限被澄清为不实消息，中国房地产及住宅研究会副会长顾云昌表示，最近没有政府以及业内对房地产立法进行改革，取消房产证70年权限只是外界谣言。

在中国，谣言往往是遥遥领先的预言。取消房产证产权年限成为国民的普遍心愿后，这一天的到来就为期不远了。

房屋是中国家庭的主要财富。根据中国“房随地走，地随房走”的房地产制度，房屋经不动产登记后，房屋下面的土地被吸附到房屋中，房屋成为业主的财富所有权，土地不再是所有权形式。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十条规定，城市的土地属于国家所有；农村和城市郊区的土地，除由法律规定属于国家所有的以外，属于集体所有，宅基地和自留地、自留山，也属于集体所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理法》第二条规定，我国实行土地公有制，即全民所有制和劳动群众集体所有制。

《土地管理法》第九条规定，国有土地和集体土地可以依法确定给单位或者个人使用。《城镇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和转让暂行条例》第十二条规定，土地使用权出让最高年限按用途确定：1.居住用地七十年；2.工业用地五十年；3.教育、科技、文化、卫生、体育用地五十年；4.商业、旅游、娱乐用地四十年；5.综合或者其他用地五十年。

新版不动产权证书上设置的“使用期限”，是指土地使用权的期限，不是房屋所有权期限，房屋所有权不存在使用期限的问题。尽管房屋所有权是永久产权，土地使用期到期后，政府无法把土地从房屋底下抽走，但中国国民担心的是，中国房屋的平均寿命只有30年，比住宅的使用期70年短得多。房屋先毁了，70年到期后，政府把土地收回就没有任何障碍了。

为了打消房屋不是永久产权的国民疑虑，《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第一百四十九条规定，住宅建设用地使用权期间届满的，自动续期；非住宅建设用地使用权期间届满后的续期，依照法律规定办理。《物权法》第一百四十九条既没有规定土地使用权自动续期是否交纳土地出让金，也没有规定交纳多少土地出让金，让国民产生了新的疑虑。

纵观土地立法的历史，让国民对房地产不断产生疑虑的原因，是政府权力过大，拥有了改变法律的立法权。《宪法》和《土地管理法》并没有规定土地有40～70年的最长使用年限，但作为行政法规的《城镇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和转让暂行条例》却做出了这样的规定。

为了打消中国国民的房屋产权期限焦虑，用法律守护财富管理秩序，由于《城镇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和转让暂行条例》第十二条规定与《宪法》和《土地管理法》的规定相冲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立法法》的规定，废止《城镇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和转让暂行条例》第十二条规定，取消不动产权证书上“使用期限”栏的设置，是解决房屋产权混乱问题的根本之道。

如此，中国人就没有必要在70年后再去费劲地证明“你的房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