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周末记者 褚朝新

2015年9月30日，福建发布了一则14名厅官的任前公示。其中一名叫孙健的80后官员，由省政府办公厅秘书处处长拟任省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党组成员。熟悉福建官场的人知道，孙健曾任苏树林的秘书。10月7日，福建省长苏树林落马。

关于秘书仕途的话题，再次被挑起。南方周末记者从多个权威渠道证实，关于官员秘书的任用，十八大后陆续出台了多个新政策。

最新规定是，秘书任用需要上报中组部，并不能直接提拔转岗——因按规定只有省部级官员才能配备秘书，这一新规并不广为人知。

1980年，中办《关于中央领导同志机要秘书工作的暂行规定》中要求，正省部级以上领导可以配专职秘书。在军区，大军区一级及以上编制即配有秘书，师团级军官不配秘书。

现实中，上述规定在基层普遍被“灵活操作”了，几乎所有县市区委书记和县市区长，都配有秘书，地市州委书记和地市州长也基本都有专职秘书。

在一些县市区，县委书记的秘书一般是县委研究室主任兼任，主要作用是写材料、发言稿等，有些秘书还负责县委书记的饮食起居。曾有一名县委书记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他的秘书每天早上负责叫他起床。

南方周末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大多数县处级官员的秘书干几年就被提拔或重用。一些官员在离任前，会想方设法把不带走的秘书安置好。

十八大以来，多名曾任过高层领导秘书的官员落马，秘书群体的管理任用再次引起关注。

一名处级官员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2010年3月出台的《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有关事项报告办法（试行）》第四条，仅一句提到了秘书。其中规定，领导干部的秘书等身边工作人员提拔任用的，在作出决定前应当征求上一级组织（人事）部门的意见。

这一条，在2014年中央办公厅下发的《省部级领导干部秘书管理规定》中被再次强调。同一年，中央军委也出台了《军队领导干部秘书管理规定》。数名曾担任正部级官员秘书的官方人士向南方周末记者证实上述新规定的出台，并有数人表示看过文件。

多名官场人士证实，新规定有以下新内容：省部级领导秘书在任用时，公示未发现问题后要征得中组部同意，才能正常履行任命程序，不得破格提拔；此外，省部级领导干部的秘书不能在秘书岗位上直接提拔转岗；省部级官员调任新职，不允许将原来的秘书、司机带走。

一名看过文件的官方人士称，新文件规定领导秘书任用必须中组部同意才能任命，这打破了过去领导可以直接在自己权力范围内提拔秘书的惯例。省部级领导秘书的任用双重管理，有利于规范领导秘书的提拔任用。

此外，另一个大变化是，秘书以后“不能提拔着转岗”了。上述官方人士解释，新规定意味着领导秘书不能在秘书岗位上直接提拔，不当秘书后只能平级调到别的岗位，但是文件中并未明确领导秘书离开秘书岗位几年后才能提拔。

此规定出台后，各省市区纷纷要求取消违规配备的专职秘书。南方周末记者搜索发现，2014年7月15日，甘肃省临泽县县委办下发了“关于贯彻落实中央办公厅《省部级领导干部秘书管理规定》的通知”，要求县委、人大、政府、政协和副县级官员必须严格落实规定，不得违规和变相配备秘书，不搞特殊不搞变通。

针对曾任福建省长苏树林秘书的孙健从正处拟提拔为副厅，一名正部级官员的秘书分析认为，按照新规定，孙健被提拔时是福建省政府办公厅秘书处处长，应该已早就不是省长秘书了，可以被提拔。

南方周末记者获得的权威信息显示，2014年6月，时任福建省政府办公厅秘书处处长的陈起东被免去秘书处处长职务，提拔为副厅级的福建省政府驻广州办事处主任，孙健随即接任秘书处处长一职。这意味着，孙健任秘书处处长不足一年半。

“秘书不能直接提拔，这是很大的进步。过去领导的秘书提得都很快，一般都是提拔着离开秘书岗位的。”一名处级秘书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