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丹华

(广东省社会科学院 文化产业研究所，广东 广州 510610)

近年广东发生的引发社会关注的重大群体性事件，有相当一部分导火索是新型工业化、城镇化进程中产生的利益冲突。而经济和社会发展相对落后，行政执法问题较多的欠发达地区又是“重灾区”——2011年9月陆丰乌坎村的“乌坎事件”、2013年2月揭阳上浦村群体性事件、2014年国庆前夕的“汕头926事件”的出现都不是偶然的。群体性事件加大了社会治理的难度，对广东推进粤东西北地区发展战略的实施也是严峻挑战。本文以粤东上浦村群体性事件和“汕头926事件”为例，着重考察这两起事件舆情状态的新媒体要素及政府在事件中运用新媒体手段沟通大众，化解危机应对的得与失，结合舆情传播理论，总结其中的经验教训，提出相应的对策和建议，为新媒体传播背景下政府舆情管理提供理论参考和实践镜鉴。

百度百科对网络舆情的定义:“网络舆情是以网络为载体，以事件为核心，广大网民情感、态度、意见、观点的表达、传播与互动，以及后续影响力的集合。”政府网络舆情管理是通过对舆情特别是突发事件的全程监测，了解民众的诉求和意愿，借助议题设置等传播手段，主动介入舆论，达到正本清源，疏导情绪，缓解矛盾的目的。近些年国内学者对网络舆情的研究热度一直未减，如舆情监控、网络舆情偏差及应对、网络舆情管理与引导、议题设置与舆论监督、网络舆情中的意见领袖识别及分析等。相关政府机构也越来重视运用新媒体的传播工具和手段，了解民情社意，创新社会管理机制。

作为改革开放先行地和外来人口第一大省的广东，社会管理任务之重也在全国前列。广东各种社会矛盾引发的群体性事件近年虽下降，每年也有1800起左右。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院研究所发布的《2014年中国法治发展报告》，对近14年间全国的群体性事件特点进行了梳理，广东以占全国总数30.7%的比例居首。以腾讯广东公安微博和广东政法微博为代表的新媒体官方平台，在维稳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人民网舆情监测室发布的2012年全国百大政务微博中，广东以14席位居榜首;在全国党政机构微博影响力300强中，广东以47席列第一。

“接地气、敢说话、说人话”是民间对广东政法微博的赞誉，也是群体性事件发生时社情民意对地方政府舆情应对态度的期待。广东近年发生的几起较大型群体事件，虽然最终都得到解决，这其中政府舆情特别是网络舆情应对起了一定作用，却仍有不少失当之处和经验教训。以政府应急机制要求的公开、透明、及时，政府网络舆情管理要求的正面、科学引导为标尺，考量揭阳上浦村群体性事件与“汕头926事件”，可以发现新媒体背景下政府应急机制与网络舆情管理仍有不少需要改进和完善的地方。

一、揭阳上浦村群体性事件与“汕头926事件”简单回顾

(一)上浦村事件的主要时间节点

2013年1月，广东揭阳市揭西县一家名为万丰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的企业与揭西棉湖镇上浦村村委会签订了一份租地合同，合同中约定将上浦村约400亩的土地，以每年每亩地补偿2000公斤稻谷(折合市价)以及每亩地一次性补偿2000元的价格租给万丰公司，用于开发上浦工业园区，由万丰公司负责“三通一平”，租期50年。

2月11日，时任上浦村村委会主任的李某发现村中挂出“无良村官贱卖土地”“勾结不法公司欺压百姓”的抗议横幅。当天下午，李某找到了合同的投资方万丰公司老板吴某等人并告知带头反对的村民是李某。了解情况后，吴某决定找李某谈谈，试图私下解决此事。当天晚上，吴某、李某等人以拜年的名义来到了李某家。然而，事情没有按照吴某等人期望的发展，双方话不投机，在吴桂存等人准备起身离开时，李某家突然断电并围过来数十名上浦村村民。双方僵持了一阵后，不欢而散。几天后，李某再一次找到吴桂存询问解决此事的方法，正在打麻将的吴某说了句“你们商量着办吧”。

2月22日上午，一群蒙面“陌生人”冲进上浦村村委会，将村主任李某“打伤”并砸毁了李某的私人轿车。之后，经过公安机关侦查，这是李某等人自编自演的一出戏，目的是嫁祸给李某。随后李某又召集村外人员乘坐多辆汽车进村滋事，与上浦村村民发生冲突，引发群体事件。接报后，揭西县领导、县直部分科级干部和镇干部一道，组成6个工作组，进村入户听取村民诉求。棉湖镇郊派出所出警处置，县公安局在上浦村周边安排警力，维护当地社会治安。

2月24日，揭西县政府在其官网上通报称，2月22日上午，揭西县棉湖镇上浦村发生外来人员进村滋事的刑事案件。该案件导致个别人员受伤、部分车辆被砸、京棉公路一度受阻。2月23日零时许，京棉公路恢复单向通车。

2月25日，揭西县公安局向媒体通报了棉湖镇上浦村案件的调查进展情况，涉案的上浦村委负责人李某等4人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村民认为处理结果未达到他们的诉求，自发封锁并轮流看守冲突现场，提出要民主选举村主任。官民之间进入对峙阶段。

2月28日，揭西县公安局通报了22日冲突的调查核实情况。案发时，有26辆车被上浦村村民打砸，其中2辆被烧。另有3辆车停在事发现场附近，不久也被村民打砸。公安机关多次进入现场调查取证受部分村民阻挠无法进行。

3月10日凌晨，警方进村清理现场，网络消息称警民双方冲突三小时，后警方撤退。事件达到另一高潮。

3月12日，在政府相关部门与村民的多轮协商后，事件得到解决，村民自发清理路障，现场全部清理完毕，生产生活秩序恢复正常。

(二)“汕头926事件”的案情特点

“汕头926事件”实际上包含前后两起恶性事件，这两起恶性事件间有极高黏连性。关于汕头事件，见诸媒体的详情甚少。据汕头市公安局9月28日召开的新闻发布会的表述，前后两起恶性事件大致如下:

2014年7月7日，汕头市金平公安分局依法查处一起赌博案件，抓捕几名违法人员，为了逼使公安机关放人，当晚少数不法分子煽动金平区莲塘片区部分村民，聚众堵塞206国道，造成交通中断长达3小时，同时暴力抗法，砸坏11辆警车和执法车辆，打伤30多名民警，甚至围攻打砸派出所，暴力挟持值班民警游街示众达13小时，并扬言要烧死民警，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对象 选取2007年1月至2015年12月建立的山东多中心健康管理纵向监测队列，研究对象于2007年至2015年进入队列，随访至2016年。本研究通过提取在山东省指定体检中心进行体检人群的健康档案，从中获取与本研究有关的数据进行分析。研究对象的纳入标准为：(1)年龄在20岁以上；(2)基线时间未发生支气管哮喘以及类似的气道慢性疾病(如过敏性哮喘、喘息性支气管炎)；(3)近10年无搬离原地区的计划；(4)知情同意。排除标准：(1)有重大疾病导致失去自理能力者；(2)近10年参加体检次数少于两次者。本研究已通过山东大学护理学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准号：2014-R-008)。

为逃避法律制裁，9月26日上午，制造“77”事件的不法分子借口反对垃圾填埋场扩建，裹胁不明真相群众到市委闹事，先后突破两道警戒线、冲垮市委铁栅门，打砸市委办公大楼和机关工作人员，对执勤民警大打出手。同时还劫持围殴劝解的干部，致干部、民警不同程度受伤，其中多人严重受伤。期间不法人员组织人群冲击、堵塞市委大楼达数小时。为防止打砸行为升级和踩踏事故，在多次劝解警告无效情况下，公安机关及时依法进行劝离、清场处置，对不听劝告继续大打出手的挑头分子实行强制带离。经现场劝说，了解真相的群众逐渐离去，事态得到平息。为深入做好莲塘片区群众的教育工作，9月27日，相关党政干部和公安民警进村入户开展法制宣传教育，引导村民依法理性表达诉求，并根据群众举报现场收缴不法分子用于暴力抗法的刀棍利器200多把，先后抓获制造这两起严重违法犯罪事件的幕后骨干17名。

二、上浦村事件与“汕头926事件”的网络舆情及应对特征

(一)主流网媒正面回应少

这两个大案从事件发酵、引燃到结束，许多节点的政府网络舆情都处于缺位状态。揭阳上浦村群体性事件，村民情绪的集聚经过不短的时间，也采取了申诉等手段(2月21日上浦村村民代表曾到省委信访办上访)，却没有得到相应的重视与及时关注，致使事件一发不可收拾。冲突激烈阶段，对网络和外媒的各种传闻也未能用事实及时回应，制止不实说法，政府执法形象受损。政府门户网站和广东政法等微博，都只发了一些官方通告。3月2日的广东政法委腾讯微博这样写道“广东揭西县政府:上浦村事件处置进展——目前，已刑拘原村委负责人李宝玉等10人，正追捕涉嫌恶势力头目吴桂存(外号“阿包”)等21人，原村委签订的大洋片土地承包合同已被揭西法院裁定撤销;棉湖镇委书记和镇长被免职”。汕头事件更是如此。网易10月8日发文:易查关键词地方榜“汕头926事件”关注度高。文章说，易查关键词报告显示，“汕头926事件”目前公布的信息有限，网民期待通过网络了解到更多相关信息，相信随着更多信息的公布，事件热度还将进一步上升。百度所能搜到的相关事件信息也极少，最有代表性的只有《汕头通报打砸市委事件》与《新闻1+1》对话汕头市公安局长的若干转文。百度贴吧的百度搜索风云榜，热词“汕头926事件”，推荐的新浪相关微博代表了部分民众对该事件的一些看法。

9月28日“蜂窝阿土伯”的新浪微博这样写道:“看网评‘汕头926事件’有感——人民群众的真实诉求是什么?”一直避而不谈，不敢真正面对，只是一味地敷衍“不明真相的群众”……

9月30日“白净在汕大”的新浪微博这样写道:“中央电视台《新闻1+1》，白岩松主持，关注汕头‘926事件’，怎么让群众‘明真相’?”汕头公安局长邱伟反省突发事件当中，警方舆论引导不力，导致事态扩大。

(二)政府通报缺乏说服力

主要是主观性太强，疑点太多。上浦村的群体性事件，历时19天，其中2月28至3月10日近11天的对峙里，到底处于什么状态?大众看到的是来自外媒网络、微博、论坛的一些碎片信息。政治倾向性不同的缘故，媒介选取的场景和情节自然难以客观公正。3月4日的新华舆情这样写道:“2月25日，中新网、南方新闻网等媒体报道称，据广东省揭西县人民政府通报，2月22日上午，揭西县棉湖镇上浦村发生外来人员进村滋事事件……”该新闻被人民网、凤凰网、网易等众多网站转载后引起网民跟帖评论。部分网民认为政府的通报并未说清村民发生冲突的缘由，真相或被掩盖。汕头事件的政府通报，所用的语气和判断基本上是主观的，引起网民的反弹更大，连主流媒体也出来质疑，这才有了央视白岩松的《新闻1+1》。节目中，白岩松的质疑集中在两点:

(1)为什么7月7日按理说那个事件已经够恶性的了，让警察游街13个小时，没有得到快速和应有的处理，反而让他们又成为9月26日这起恶性事件的主角了呢?当初为什么没有严肃的处理?

(2)为什么我们没有让真相尽早地披露出来，让大家知道不至于被这些7月7日已经涉嫌严重犯罪的人再次煽动起来，我们为什么没有让真相走得更快，起码比谣言快。

真相不出来，传言自然满天飞。当地政府后来出面反驳，认为关于上浦村群体性事件的不实传闻包括:

(1)600孩子被控制。事件发生后，网上盛传“有600多名小孩被黑帮控制、10多名村民被打成重伤”。广东揭西县官方通报对此进行了否认。官方通报称，事发后，揭西县公安局在上浦村周边安排警力，维护当地社会治安。网上反映的“有600多名小孩被黑帮控制、10多名村民被打成重伤”，与事实不符。

(2)警察攻击村民。有网民当天下午发消息称，3月10日深夜两点，政府动用两千多名官兵，对上浦村事件中的被砸车辆进行暴力执法、强行拖车，三点，切断全村供电，发射催泪弹、用电棍殴打妇女、小孩及老人，村民愤起反抗，掀翻多辆警车。还有人写道，有一位村民的眼睛被催泪弹所伤，正在医院做手术。网民上传图片，村民展示的武器包装印有“48毫米爆震弹”、“97式痛快弹”及“97式催泪弹”等字样，还有被不知什么弹造成的伤口。

(三)境外传媒的关注和渲染

3月10日，北美在线这样写道:广东揭西土地纠纷爆发冲突几十辆车被砸，这是继广东乌坎村集体抗议土地被征事件后的又一起抗议事件。中国当局出动大批警力处理上浦土地纠纷。法新社报道，周日(3月10日)清晨，中国当局向广东揭西县上浦村派出警察清理路障，再次引发与村民的暴力冲突。据报，上浦村民说，警方包围上浦后，暂时切断供电和对外联络，并清理被毁车辆和村民们设置的路障。法新社引述村民说，情况很严重，有30到40人在最新冲突中受伤。英国《金融时报》引述1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村民说，最多3千名警察包围上浦，并阻止附近6、7个村庄居民进入上浦帮忙。

汕头公安局长在对话白岩松时也承认了这一点。他说，当今这个数据社会其实是在密切变成一个地球村，按照常规我警察行动完才能回应社会，我们这个行动搞了两天，他们是当天就把每个人的照相机，连这个录像机(拍摄录像)，我们有一个时间差，这个慢半拍让我们陷入被动的位置。我们也反省，我们也通过这次事件感觉到形成舆论，把真相让全社会的老百姓知道，这个我们吃了点亏，但是没关系，我们是说实话。昨天的新闻发布会出来，我们当时也想把他们怎么攻击我们，怎么打砸，怎么打伤，怎么凶的这个镜头弄上去。因为怕这个会有一些负面影响，所以我们就没有及时传上去，结果这个又是再次吃亏。因为舆论上、网络上，特别是境外的一些媒体，用的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镜头，对我们很不利。可是我们这边，我们检讨，现在就感觉到应该把前面的证据摆出去，让全社会去评判。

综上，由于舆情管理失当，地方政府网络应对平台没有及时发挥正面作用，粤东这两起事件都留下一些教训和遗憾。

三、后发地区群体性事件多发因素及网络舆情应对要点

(1)群体性突发事件的预防和应对，在经济和社会发展相对缓慢的后发地区，难度更大。较之广州、深圳等大城市，农村和乡镇的文化更原生态。一方面农村居民比较朴实，宗法观念较强，家族之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较密切。另一方面，由于文化程度普遍较低，接触科学观念和新思想的机会较少，视野不开阔，容易偏听偏信。在家族和姓氏意识较强的农村，“舆情领袖”的号召力和粘贴力更强。开展劝导说服工作时，要发挥“舆情领袖”的作用。当然，受制于网络等资源供给，后发地区借助网络疏导舆情不如中心城市便利。后发地区的网络舆情管理要注重线上线下结合。由于法治观念相对淡薄，后发地区特别是偏远乡镇更容易成为迷信和涉赌涉黄涉黑的温床。上浦村事件的一大特征是涉黑，为私利，村干部居然利用黑社会来对付村民;汕头事件的导火索是涉赌，普通的抓赌事件演化成震惊全国的恶性刑事大案。这都增加了事件的复杂性和网络舆情应对的难度。

(2)即使是后发地区，新媒体的应用也越来越普遍。自媒体时代信息传达的便利性、快捷性，网络平台的公共性、分享性特征，都要求舆情管理者确立“堵不如疏”的先进理念，改变强制管理的做法。信息时代，不让大众自由说话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是因为，“在网络空间里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媒介信息的制作者”。关键是要加以关注，及时应对。汕头事件处置过程中，政府对该事件的网络传播动态还是有关注的。9月29日，各大网媒和论坛转发9月28日汕头市公安局的通稿。新华网在文章结尾这样写道:“另据汕头市地方媒体《汕头日报》的报道，9月26日，汕头市龙湖区公安机关抓获传播谣言扰乱社会秩序的市区人李某，并依法对其处以10天的行政拘留。据了解，李某曾于26日上午在个人微博上发布‘汕头警察太牛了，平时没见这么积极，今天目睹警察打死人，上千防暴警察打死人，很牛嘛’谣言，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严重扰乱社会秩序。经审查，李某供认他在微博上发布的信息是其捏造虚构的。”

(3)网络舆情管理更容易受人为因素影响。一些后发地区，政务公开、阳光执法、社会监督都存在较大问题，公信力打折扣。上浦村事件中村民的其中一个诉求是“希望上浦村从此有个民主选举的民主社会”。关于这个议题，中华网中华论坛2月22日的转贴《广东揭阳揭西县棉湖镇上浦村事件说明》中有提及，文中称，本次事件中的核心人物李某是镇委空降过来当的村委主任，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没有经过村民选举，为不法村委主任。2月11日，村民聚集村委会，要求重新选举、民主选举，要求不得盗卖良田。却遭到村委主任李某威胁，扬言2月27日一定要进行工业园区正式奠基，若村民不同意他会使用强硬手段。上浦村事件中的村民民选诉求及由此产生的不满情绪，反映了政务党务不透明对基层政治生态的危害，凸显了持续性公共舆论监督的重要性。只有舆论环境更透明，突发事件引燃时网络的舆情应对才能更有的放矢，有效的网络舆情引导机制才可能形成，从而在危机节点发挥重要作用。

四、粤东事件的启示:及时应对与有效防范是提升地方舆情应对能力的关键

人民网舆情监测室衡量地方舆情应对能力的指标和要素包括“官方响应、信息透明度、地方公信力、动态反应、官员问责、网络技巧”等。以之衡量上述粤东案例，其对网络舆情的重视程度、回应速度和姿态等都有很多要改善的地方。提升政府网络平台的舆情应对能力，必须——

(1)敢于正面应对大众对事实与真相的追问。要切实尊重公众的知情权，回避和拖延只会给虚假信息更多误导大众的机会，“随着社会的发展，网络尤其是社会化媒体为流言的放大提供了天然的平台”。上浦村事件发生不久，自由亚洲电台就发表题为“广东揭阳:揭西上浦村村民遭政府出动三千公安夜袭发射催泪弹镇压事件”的文章，文章这样写道:“村民说，他们要求记者前来采访，结果很失望:‘找记者都说来照相，其实都没有来我们这儿，电视里也没有。’”此文在新浪微博转发后，跟帖不少。凤凰网《广东揭西通报上浦村事件:村官勾结恶势力进村滋事》一文在天涯社区转发，并转发了凤凰网部分网友的跟帖。凤凰网一位辽宁本溪马姓网友这样写道:“看见没有，都是事发后高度重视!”舆情应对的前提是不要低估大众的判断力，要相信大多数百姓是有良知的。对于执法难度大，对抗激烈的事件，更要及时让公众知道实情。执法和处理确有不对的地方，要老实承认，真诚道歉。要确立“堵不如疏”的舆情管理理念。瞒骗和压制只会削弱地方公信力。对于舆情，多数地方还是“怕”字思想主导。惠州某村、社区“两委”换届选举制定的突发事件应急预案就强调要“确保小事不出村，大事不出镇”。

(2)建立和完善舆情应对机制。要有专门机构和人员，负责舆情的监控和处置，使舆情收集和分析制度化，舆情监测常态化。不要让政府相关部门的信访接待窗口、网站、微博等信息平台成为摆设。广东早在2007年就开通国内首个应急管理专门网站——广东省人民政府应急管理办公室网站。2012年5月，广东省人民政府应急管理办公室又开通全国首个政府应急办官方微博。随后，各类政府部门微博更是纷纷涌现。遗憾的是，其中一大部分平台的政府舆情管理工具功能发挥得很不理想，相当一部分长期处于静止状态，不更新，没回应。防止粤东同类事件发生，降低风险程度和政治成本，要切实变无作为为有作为，在突发事件点燃前，侧重解释和疏导，事件暴发后，进行舆情实时监测，迅速给予回应。事后，要执行官员问责制。针对群众反映较集中，群体事件更易发生的社会问题和领域，如土地流转、房屋拆迁、环保纠纷、基层民主等，可运用议题设置等传播手法，主动设置议题，动员官方媒介资源参与，对舆情进行正面引导和处理，争取更好的传播效果。

(3)形成广泛的公众舆论参与机制。要建立完善透明的重大项目风险评估机制与社会稳定风险评估机制，引导公众利用微博等平台传播信息表达观点，参与社会治理和社会文明建设，增强政府决策与老百姓的互动性，以化解社会风险，减少矛盾冲突，有效预防减少重大群体性事件。粤东这两起事件，如果在发酵阶段就得到重视并有计划地疏导，其社会风险程度应当可以大大降低。2012年11月8日，广东省政府印发公布的《广东省政府网站管理办法》，要求政府网站设置领导信箱、在线咨询、监督投诉、意见征集等栏目，提供便捷的政民互动渠道。鼓励行政机关利用博客、微博、网络社区等新途径，就社会关注的重大政策和项目广泛征求民意(第32条)。2014年5月12日，广东省政府办公厅又印发《2014年全省政府信息公开工作要点》，要求进一步拓展政府网站互动功能。依托政府网站以及微博、微信等新媒体，积极开展在线访谈和网络专题建设工作，及时发布权威政务信息，主动回应社会关切(第26条)。政府的政策供给能力是有的，欠缺的是政策执行力，这恰恰是政府舆情管理能力提高的前提和保证。

[1]大卫·克罗图，威廉·霍伊尼斯.媒介·社会——产业、形象与受众(第三版)[M].邱凌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3.

[2]马志浩，葛进平.从流言到议题的网络舆论机制:社会化媒体语境下的网络议程融合探析[J].国际新闻界，20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