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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学习”的博物馆教育策划

2014-04-20果美侠

史志学刊 2014年6期
关键词:学习策划博物馆

果美侠

为了“学习”的博物馆教育策划

果美侠

随着当今博物馆教育的发展和国际间博物馆交流的增多,以适合观众“学习”为目标的教育项目越来越受到重视和欢迎。就与博物馆发生最多关联的学校教育而言,项目开展前进行专业的教育策划十分必要。学校教育项目的策划实践是在成熟的教育理论指导下进行的,其中教育策划中的人、教育策划的内容和教育策划的方法是最重要的三个因素。在丰富的实践中,笔者认为博物馆教育可具象为活动、教材和课程进行策划,这将是真正意义上的为了“学习”的教育策划。

学习 博物馆教育 教育策划

博物馆教育,实际上是教育与学习双向互动的过程。从当今国际博物馆教育发展趋势来看,无疑越来越关注“学习”的过程,强调对学习活动主体的研究即观众研究。在这种情况下,“观众的研究让博物馆的教育作用变得更加重要”[1]。

从观众需求出发,开展适于观众“学习”的教育项目,就涉及到博物馆“教育策划”。策划,一般来讲包括两个基本要素,即目标和实现目标的方法。博物馆教育策划也不例外,需要制订明确的目标,选择合理的教育方法,以收到良好的教育效果。

与国际发展趋势相比,国内博物馆教育越发感到自身发展的不足和理念方法的有待完善。应该说,从最初博物馆教育以展厅讲解占主导到近年来呈现出讲座、培训、主题活动、体验参观、手工工坊等多种形式的局面,博物馆教育已经有了很大程度的发展与进步。但仍存在问题,如一些教育案例形式大于内容,较少针对教育内容的思考,较少考虑教育对象的学习需求,当然也缺乏有效的教育评估。解决这些问题,应该在博物馆工作中强调“教育策划”。正如同博物馆展览有策展人一样,教育也同样需要“策展人”。

惯例上大家都比较认同一个展览经过一、两年甚至几年的酝酿展现在观众面前,却较少给予教育相对系统的调研与策划。作为展览的“装饰和点缀”,博物馆教育的境地的确尴尬,甚至有些悲哀!当然,这也就意味着,博物馆教育更需要策划。需要从观众需求出发,开展为了“学习”的教育,具有感染力的能够打动观众的教育。

一、博物馆教育策划的理论依托

讨论博物馆教育策划,首先离不开教育理论和博物馆学习理论。在教育学的历史发展进程和博物馆学习理论中,至少有这样几位教育家及其理论是需要了解的。

1.近代教育理论的先驱:杜威、皮亚杰和维果茨基。

杜威(John Dewey,1859—1952),美国实用主义教育思想的集大成者。其教育理论可以归结为教育即生活、教育即成长和教育即经验的改造。他在五四运动期间曾来中国讲学并生活两年之久,被胡适誉为外国学者在中国思想界影响最大的人。

皮亚杰(Jean Piaget,1896—1980),瑞士心理学家和哲学家,对生物学、哲学、心理学和逻辑学都有精湛的研究。1972年撰写了《教育的权利》一文,主张教育学的根本任务,在于让儿童得到全面的发展,使每个儿童都能有完善的人格。也是皮亚杰,提出了最初的建构主义学习方法。

维果茨基(Lev Vygotsky,1896—1934),前苏联建国时期卓越的心理学家,主要研究儿童发展与教育心理,着重探讨思维和语言、儿童学习与发展的关系问题。他创立的文化历史理论对前苏联和西方发展与教育心理学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

2.乔治·海因和他的《学在博物馆》。

乔治·海因(George E.Hein),美国马萨诸塞州莱斯利大学教授。1998年,出版了专著《学在博物馆》(Learning in the Museum),他认为“要想发展博物馆教育理论就要解决三个问题,两个理论问题和一个实践问题:认知理论(Theory of knowledge)、学习理论(theory oflearing)和教学理论(theoryofteaching)”[2]。在他的博物馆学习的理论中,主张将认知和学习这“两套平行的理论系统以正交的方式组合起来形成四元理论,用以来描述不同的教育理论”[3]。他尤其倡导建构主义学习方法,并在美国博物馆教育实践中,引领出相当数量的追随者。

作为美国的学者,乔治·海因的教育理念首先受到同是美国本土教育家杜威的影响。同时,在海因著作中倡导的建构主义学习方法,最早又可追溯到皮亚杰和维果茨基。正是在他们的教育理念影响下,乔治·海因形成了自己专门关于博物馆的学习理论。

梳理上述教育家及其教育理念,将有助于我们在教育策划中找到理论的支点,尤其关于教育对象的认知特点、学习特点和适用的教学方法等。教育理论转变为教育策划理念,将直接作用于教育实践,提升博物馆教育的品质。

尽管讨论教育,理论是最为重要的依托,但本文的重点不在理论,而是试图结合理论,从博物馆教育实践出发,探讨教育策划与观众“学习”之间的关联性,寻求特例中的共性,进而抽象出存在于不同博物馆教育实践中的方法论,以发挥普遍意义的指导作用。

二、教育策划的内容及教育策划案例举析

为了便于讨论与研究,我们将教育策划涉及的范围缩小,从在绝大多数博物馆中占据主要地位的学校教育项目入手,详述教育策划的内容,并列举教育实例加以分析。

与学校教育相比,博物馆教育作为非正式教育,其教育内容、组织形式、实现途径上都有差异。但是,如果策划中能够结合学校教育特点,充分考虑二者之间的关联性并能发挥各自优势相互合作,就会大大提升博物馆教育的广度和深度,从而充分显示教育策划的重要性。

一般来讲,教育项目形成之前,策划者需要对教育项目建立基本的定位。简单来讲,一是确定教育的目标,二是明确教育项目的呈现形式。“拥有一个目的就是意味着有意义地行动,而不是像一个自动化的机器那样;也意味着从目的的角度来认识事物的意义”[4]。具体到目标的呈现形式,涉及以下三方面因素,即人、内容和方法。

1.教育策划中的“人”。

教育策划,“人”是关键的因素,包括教育策划者、教育执行者和教育接受者。教育策划者根据教育项目需求,在执行过程中可以本人即是执行者,也可以只负责策划,而选定其他人作为教育执行者,如博物馆教育人员或学校教师。教育的接受者指与博物馆发生关联的学生观众。

教育策划的过程,实际上是在“教育者”与“学习者”之间建立联系的过程。这里,我需要强调一个“借力”概念。传统的博物馆教育,策划者(假设存在策划的前提下)往往和执行者是一体的。策划和执行都只依靠个人特点和专业特长,很受制约。实践中,更推荐策划与执行分开,而借助更适合的专业人员完成教育项目,这可以为博物馆教育开辟更多路径。

博物馆教育发展至今,其重要性早已不言而喻。著名的大都会博物馆就以博物馆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教育的理念享誉世界[5]。1992年美国博物馆协会的报告《优越与公平:教育与博物馆的公共职能》(美国博物馆协会1992:25)[6]中更有这样的描述:

在美国社会中博物馆同其他教育机构一样有义务向所有民众提供学习的机会,培训出文明进步有人道主义精神的新公民。以史为鉴可以正今,其实今天的许多经历和观点在未来都有重现的机会。

作为博物馆,的确需要为所有人提供教育的机会,但是“怎么做”和“谁来做”,效果会大不一样。与学校有关的博物馆教育策划中,结合学校教师的专业技能开展博物馆教育策划,是非常有意思的“借力”,是博物馆教育策划中非常智慧的选择。

策划的过程,重在方法的搭建。一个活动、一个课程或一个教育项目,有了好的方法,就会收到好的教育效果。正如捷克教育家夸美纽斯所说:“教学艺术所需要的也不是别的,只不过是要把时间、科目和方法巧妙地加以安排而已。一旦我们发现了正确的方法以后,那时无论教导多少学童都不会比用印刷机在一天之内印一千份最整洁的文章、或用阿基密提的机械去移动房屋、堡塔和极重的重物,或坐船经过大洋,去新世界旅行更为困难。”[7]而教育策划中,需要我们善于发现拥有“教学艺术”的人。

教育的目标是让6—8岁的孩子理解中国山水画和花鸟画的线条与颜色,通过对一两幅作品的介绍,了解基本信息后完成对画的临摹。我尝试问过周围的同事,几乎所有人都质疑这个教育项目的实施效果。然而,在学校专业美术老师的指导和特定的方法下,孩子们笔下的中国传统绘画让所有大人目瞪口呆。

图一:在专业老师指导下,学生按色块和线条两个步骤临摹中国画

这一案例给我们的启发是,学校教师拥有最专业的教学方法,他们最清楚“一个画家并不开始就叫他的学生去画人像,而是教他怎样调颜料,怎样握笔,怎样画线条;然后再教他画粗糙的轮廓。”[8]于是,看起来好复杂的山水画花鸟画,在老师的指导下分解成轮廓、色块和线条后,被几岁的孩子们摹画出来。这让我想起了梵高的一个例子,他在写给弟弟的信中满是对于观察的事物和绘画的事物的描述:

我见过罗纳河(Rhone)的美景——特里凯太里(Trinquetaille)的铁桥,天空和河流都是苦艾酒的颜色,码头是淡紫色的,黑色的人影倚靠在栏杆上,铁桥是鲜蓝色的,背景那还有一点鲜艳活泼的橘黄色和浓烈的孔雀绿[9]。

由此可知,画家是用颜色看待眼前事物的。在博物馆教育中,是否也可以尝试让学生这样理解绘画呢?答案是肯定的。而且,这种方法在学校和艺术家的课堂上司空见惯,是基于艺术课程的基础训练。

艺术课老师带着学生去天坛写生,对于并非专门从事绘画教育的我们,可能会对这种写生指导手足无措。而在教师那里,两句话完全击中要害:天坛就是一个三层的大蛋糕,然后在上面加了一把小雨伞!正如艺术家所说:“在艺术里,不论我们的愿望和意图是什么,我们必须准备一种训练,即创造性活动的基础工作。我强调过我的艺术和教学方法是一种训练,就是建议艺术家的训练和经验可以有用地延伸到学生,能够帮助艺术家获得一种观点以及他自己独特的创造性特点建立基础。”[10]的确,这种成熟的经验如果不与博物馆的艺术教育相关很可惜。所以,博物馆教育策划中,借助艺术教师的专业技术,学校与博物馆之间就共同建立了卓有成效的艺术教育项目。学生们锻炼了绘画技法,也认识并了解了博物馆藏品!

2.教育策划中的“内容”。

教育策划确定了一个目标后,我们除了需要确定什么人来执行、对怎样的人执行外,还要确定教育的内容。可以是博物馆的一段历史、一件文物,也可以是一个展览、一个主题。内容不同,教育实现的媒介、周期和工具也就不同。教育项目是希望观众获取知识、提高审美还是产生情感的共鸣等,都需要事先了解并调查研究后有所准备。

第二,继续加大宣传网上预约报账知识,使预约报销的流程趋向完善。不仅方便广大教职工,而且能够大大减轻财务人员的重复性工作量。具体方式有:一、报账大厅里循环播放具体的网上自助报账操作流程和财务报销制度与政策。二、联合部处、学院开展科研经费管理政策、使用原则、注意事项等。三、多校区定期开展报账系统知识培训,讲解政策的变化和新的财务规定。

内容是教育策划中基本素材,以在博物馆中最为常见的展览为例,对不同的观众群体,教育项目呈现出来的结果可能是不一样的。这就如同我们手中拥有了一袋面粉,但最终呈现出的是面条、饺子还是馒头,是由需求决定的。同时,材料拥有者的技术水平,也直接影响教育实践的效果。如果你是一位面点大师,呈现出来的结果可能不是一般的面食,而是精细的面条、花式的饺子或具有相当艺术水准的馒头。所以,教育策划的重要性,在于能把普通的面粉变幻成神奇的面点。这需要通过一定的媒介,借助一定的工具而形成,如同面粉变成面食需要水、需要工具是一样的。

说说故宫定窑瓷器展的教育项目策划。该展览的展出时间是2012年8月至2013年8月。在临展中算是时间较长的,但展厅小、展品门类单一,专业性较强。对此,教育项目定位中抛弃了常规的组织专题参观并提供讲解的做法,而是将教育策划任务确定为设计针对小学美术课程的随堂教育课件,或称为随堂教材。因此,虽然也要传达关于定窑瓷器的覆烧、竹丝刷纹、泪痕、官字款等字样,也要传达装饰手法中的刻花、划花和印花,同样还要让学生了解瓷器的不同器形等,但策划中却打乱展览中的知识呈现体系而代之以美术概念中的线索,即在装饰纹样的单独纹样、二方连续和四方连续中呈现装饰技法,在观察细节中列出带有“官”、泪痕等特点的展品并要求在设计作业中体会定窑瓷器的特点,而造型以及著名的孩儿枕则在不同视角的形状观察和拼图中加以强化。完成的课件教材,发放到美术课程的适龄学生手中,并在教师指导下完成使用和学习(图二)。这样,博物馆教育与学校教育就完成了通过教材来学习博物馆展览的目标。同时,这套课件作为展览的宣传资料,也在诸如社区讲述和特定展览参观中针对学生观众发放使用,教育的目标性明显增强,并为整个展览周期内为展览带来了有准备的展厅参观和实践,增强了教育的针对性,也使展览教育更具延伸性。

图二:将展览的知识内容分散于美术课的知识体系中设计出的教学课件

3.教育策划中的“方法”。

“教育”本身并不是一个具象的概念。在学校或博物馆,通过教育中人的互动,通过内容的呈现,教育才成为形象的、真实的存在。这个过程,教学法的选择很重要,也是策划的关键。

“教学法是一种艺术的方法,是运用智能而导向目标的行为。”[11]这种方法,需要简明和迅速。博物馆教育尤其如此,因为博物馆的观众大多没有学习的目标,也不想“辛苦地学习”。博物馆教育中,“伟大的成就常常只是一个技巧问题,而不是一个力量问题”[12]。技巧使用得当,博物馆教育就会受学生的欢迎。把博物馆的故事,从一堆堆掩埋着它的专业术语中扒理出来并让孩子们充满好奇,是最能显示教育策划者的技巧的。事实上,我们应该相信世上“没有一座岩石或高塔,高到了合适的位置放了梯子,或在石上合适的地方凿好了台阶和装上防止跌落的栏杆之后还没有人爬得上去的(只要他有脚)。不错,智慧方面,快乐地加入旅行的人很多,而能登峰造极的是很少的,并且凡是走了相当距离的人无不是以劳累、喘息、疲倦和晕沉为代价的;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人类的智性有什么达不到的目的,而只证明阶梯排列得不好或数目不够、有危险、没有修理而已。换句话说,就是方法麻烦”[13]。

所以,教育的方法至关重要。策划者必须谨慎思考教育方法才能策划出受学生欢迎的教育项目。这样的方法和案例很多,简单列举如下:

(1)设置情境让观众体验。教育策划中要充分贯彻教育即体验、教育即成长的理念,让学生作为教育实践的主体,发挥主导作用。策划者可以着重设计好活动执行的引导性问题,让学生在思考与讨论中得出结论。比如前些时日在网络上流行的关于美国老师与学生讨论灰姑娘的案例:

课堂活动在老师引导下由学生讨论后得出很多具有教育意义的结论。比如如果灰姑娘没有在午夜十二点之前赶回去,结果就会很糟糕。因此要做一个守时的人,不然就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每个人在公众场合都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不能邋里邋遢地出现在别人面前;后妈虽然不爱灰姑娘,却很爱自己的孩子,天下的妈妈都爱自己的孩子。后妈只是不能够像爱自己的孩子那样去爱别人的孩子;灰姑娘得到了许多朋友的帮助,才能及时回到家。所以朋友很重要;灰姑娘没有妈妈爱,她的后妈也不爱她,但她爱自己,才会积极地去参加舞会。爱自己才能给自己希望;午夜12点以后所有的东西都要变回原样,可是,灰姑娘的水晶鞋没有变回去,再伟大的作家也有出错的时候。这些,都是在老师的引导下,孩子们得出的结论。虽然只是一个故事的讨论,却让孩子们懂得理解、重视朋友、坚持追求、善于发现问题等。

这个案例在网上流传,是为了与中国教育的枯燥和僵化对比的。暂不论事实是否如此,仅就教育策划来讲,这是一个值得借鉴的成功案例。将生活中的道理蕴于故事的分析中,既让学生感到真实,也让学生享受了讨论与分析的愉悦。我们的博物馆并不缺乏这样的素材,而是缺少这样的策划。比如“大禹治水”,可能不少博物馆都可以找到与它有关的收藏。我在生活中与孩子讨论这个故事时,询问孩子“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他这样做好不好?”答案给出了非常清晰的两个方向,即作为治水官员,他很负责任,很好。但作为爸爸,他十三年不回家,一点也不好,缺少对妻子、孩子和家人的爱!这个故事对大家再熟悉不过的了,但视角不同,结果也就完全不一样。孩子听故事有更多参与感,对故事的理解也就更主动。再如著名的“升庵簪花图”,杨慎作为画中主角因大礼议事件被贬至云南,簪花取乐的怪异举止,是很值得反思和讨论的,完全可以从历史分析到人的精神状态以及社会生活中精神层面的自我调节与适应等。教育策划中根据内容选择恰当的方法,多给学生一些思考的空间,是博物馆教育中应该多加运用的。精心策划,会带给观众惊喜的学习感受。所以“只要把心思都放在观众身上,关注他们的经历,想观众所想,急观众所急,那么不论是举行展览还是活动,都会让观众感到不虚此行,能够把博物馆的潜能发挥到极致,让人们从中增长见闻有所裨益”[14]。

(2)与学科教育结合。教育策划要善于跳出博物馆自身的知识体系,从学校学科教育的角度出发,寻求可能的着眼点。比如,现行的九年制义务教育中,不论小学课程还是初中课程,都有不少与博物馆相关的内容。以故宫为例,小学三年级语文课中有《一幅名扬中外的画》,介绍的是清明上河图;初二语文课中有作为说明文的《故宫博物院》、美术课中也有故宫博物院的建筑与艺术欣赏。此外还有一些社会课、科技课甚至数学课等各个学校自主开设的校本课等,都为博物馆与学校的合作提供了切实可行的需求[15]。博物馆应该也能够结合这些需求进行更有针对性的教育策划,推出受学校和学生欢迎的教育项目。

下面分享一个与学科教育结合的具体案例。故宫太和殿的檐角上有十个小兽,从前面的龙到后面各种有着稀奇古怪名字的小兽如狮子、海马、天马、斗牛等,虽然讲解中听过或在书上看过,但学生基本不会有进一步地琢磨。策划一下,会很不一样:将这个内容与生物课的知识结合,不论在课堂上讲授,还是安排博物馆参观,都会引起学生学习的极大兴趣。这利用了学生们的生物课常识,如动物中有鸟类也有哺乳动物,有食肉目也有食草目,有奇蹄目也有偶蹄目。这些小兽虽然是古人想象出的神兽,但原型却是有所本的。所以观察小兽,会发现偶蹄目特点的是斗牛,奇蹄并长了翅膀的一定是天马,食肉的动物长的是爪子,食草的动物是蹄子等。房檐上的小兽看不清,纪念品店里的拿来看看摸摸或是拥有一套却并不是难事(图三)。这个案例,重要是策划,学生才乐于参与和体验。所以,教育即生活、即成长、即体验的经典教育理论,完全在成功的教育策划下体现出来。

图三:运用生物课的知识,可以将小兽与名字一一对应,打乱了,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排列好!

三、探寻教育策划实践中的方法论

中国有各种类型的博物馆,各博物馆的教育实践也各具特色[16]。但有一个前提是确定的,即所有的教育实践都应是为了“学习”的实践,以有利于观众对博物馆的学习为前提。就本文讨论的博物馆与学校教育的范畴而言,从具体实践中探寻具有普遍意义的方法论,才能更好地指导博物馆教育策划和教育实践。尽管各个博物馆的实践不一样,但存在于实践背后的初衷总是具有共性的,抑或我们可以从实践中找出一些基本的法则或模板,以指导实践。

依据前述的理论和实践案例,我们不妨把与学生学习有关的博物馆教育策划具象为三种模版即活动、教材和课程。

1.活动。这是目前博物馆教育常提及的概念。把教育策划锁定在教育活动上,会有课内活动、课外活动、主题参观活动、专题讨论活动、临摹创作活动等。这些活动有的在博物馆进行,也有的在学校课堂进行,总之二者之间的联系是在策划时就建立的。依据这一界定,前述的所有实践案例几乎都可以化身为活动中某一环节,只是根据要求的不同采用了不同的技巧而已。这样也就打破了博物馆之间因为馆藏和主题千差万别而难以借鉴的问题。从活动的角度讲,策划中需要更多关注项目选题的趣味性、组织管理的便利性、项目连贯性和引导性等。

2.课程。在涉及与学科有关的教育案例中,往往是与课程发生关联的。在博物馆教育策划中,课程可以在两个序列上存在。一个是学校的正常课程体系中,比如学科课程、校本课程等,另一个是在博物馆的专题系列课程或培训课程中存在,如博物馆某类收藏的鉴赏课,博物馆某个展览的普及课或某个专业技能的操作培训课等。

3.教材。活动和课程之外,博物馆教育策划最为具象的模板当属教材创编。前述的定窑展教育策划即是这样的案例。策划的主要目标是完成教材的设计,然后以教材牵连相关的教师、课程和活动,从而形成有规模、有周期的博物馆教育推广体系。将目标设定为教材后,工作任务就简单和明确很多,并且可以切分为了解学生特点、编创教材内容、进行形式设计以及考虑教材的使用推广等。相比于活动和课程,教材是最易于进行教育推广与传播的媒介,是易被广泛接受的博物馆“学习”途径。

总之,教育策划是完全可以具象化的,具体形式即活动、教材、课程,即博物馆教育可以策划为有组织的教育活动、成体系的课程和具有主题内容的教材。

在完成博物馆教育活动、课程或教材的策划后,还有一个关键的步骤即“宣传推广”,这在国外博物馆界被称为“营销”。教育策划应贯穿博物馆工作的全过程,比如“欧洲博物馆的教育策划就贯穿全过程,帮助观众更全面、连贯地了解博物馆”[17]。在这个过程中,营销的理念与技巧非常重要,要有目标受众、有系统规划,要能够打动或吸引观众持续地、全程地参与博物馆教育工作。换言之,活动如何推广,课程怎么从一所学校扩展到更多,教材如何到需要受众手中等等,这都是需要策划中事先有所考虑的[18]。

事实上,活动、课程与教材三者之间并不孤立地存在,只是为了论述方便,我们才将其拆分。尽管所有的实践中人的作用各不相同,传达的博物馆信息也异彩纷呈,执行的方式更是各有千秋,但但凡与学校有关的为了“学习”的教育,大多出不了活动、教材和课程的圈子,再加上出色的“宣传推广”即“营销”理念与技巧,就构成了我们从丰富的教育案例中剥离出的方法论指导。

试一试,下一个博物馆教育项目中,看看是策划活动、教材还是课程吧?你会发现,用到的资源和工作的方法以及策划者的收获及经验会大有不同!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博物馆教育更有利于“学习”,是真正为了“学习”的教育策划!

[1][3][6][14](美)乔治E·海因.李中,隋荷译.学在博物馆.北京燕山出版社,2010.47,29,11,16.

[2]刘巍.一位建构主义者眼中的博物馆教育.科普研究,2011,(4).

[4](美)约翰·杜威.彭正梅译.民主·经验·教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100.

[5]大都会博物馆教育工作述评.中原文物,2010,(2).

[7][8][12][13](捷克)夸美纽斯.傅仁敢译.大教学论.教育科学出版社,1999.63,63,120,53.

[9](美)杜威.程颖译.艺术即体验.金城出版社,2011. 69.

[10](英)罗伊·阿斯科特.袁小潆编.周凌,任爱凡译.未来就是现在——未来,技术和意识.金城出版社, 2012.7.

[11](美)约翰·杜威.薛绚译.民主与教育.译林出版社,2012.155.

[15]北京教育科学研究院.玩在中国科技馆——数学.开明出版社,2012.

[16]单霁翔.博物馆的社会责任与社会教育.东南文化,2010,(6).

[17]宋娴,忻歌,鲍其泂.欧洲博物馆教育项目策划的特点分析.外国中小学教育,2010,(7).

[18](美)尼尔·科特勒,菲利普·科特勒.博物馆战略与市场营销.北京燕山出版社,2006.

果美侠 首都师范大学 博士研究生故宫博物院 副研究馆员

(责编 高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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