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我们开开“国际玩笑”
2014-04-08沈佳音
沈佳音
一个人，一支麦克风，每周三或周六，北京热力猫俱乐部都有一场脱口秀演出。有中文的，也有英文的，台下，黑白黄各种肤色的观众笑成一片。
爱尔兰裔美国人Des Bishop（毕瀚生）和中国人Tony Chou（周广超）经常来这个胡同深处的酒吧表演脱口秀，一起开开国际玩笑。
只不过，毕瀚生通常说的是中文脱口秀，他总是一上来就向观众抱怨汉字的声调：“‘毕要是错念成一声，就容易让人误会成另一个词，意思就不好了。”
而Tony更多说的是英文脱口秀，他通常这么介绍自己：“Like so many other products you use in your life， I was made in China.”（就像你生活中用的许多东西一样，我是中国制造。）
这种来自美国的喜剧方式，早几年前还只是北京外籍人士圈子里的娱乐，后因为华裔脱口秀演员黄西的爆红，渐成潮流。
你骂他，他才高兴
毕瀚生在爱尔兰是一名知名脱口秀演员。去年2月，他来到中国，目标是用一年时间学会中文，并进行中文脱口秀演出。
而那时Tony刚刚踏入喜剧界。他是一名国家电视台的记者，夜晚才变身为脱口秀演员。“这意味着我每天花一半的时间向老百姓传达主流观念，用另一半的时间质疑自己。”
Tony第一次演出便是在热力猫，那是一次纯英文的脱口秀演出。在他之前的几个外国演员以各种方式调侃中国。Tony突然变得特别爱国，肚子里憋了一股火。轮到他上台了，他以一句“该轮到我们中国人说话了”开场，针对外国人对中国的误读进行辩解。台下一片沉默，一直到他说“美国人很懒”，笑声才开始响起。“我猜他们整天都在睡觉，否则哪里有那么多的Dreams（兼有梦和梦想的意思）？而且他们也都缺乏创造力，要不怎么会所有人都有同一个梦想，叫做‘美国梦？”
“面对外国观众，你骂他，他才高兴。讽刺是脱口秀常用的技巧。他们也用反讽的方式对待自己。”Tony说，“但很多中国观众是带着审视的眼光来看演出的，不能轻松真实地投入，甚至会觉得不安。”
Tony的同事知道他脱口秀讲得不错，有一次录节目前，让他讲段脱口秀热热场。那是一次治理雾霾研讨会，参加的都是省部级官员。于是Tony 抛出一些关于雾霾的戏谑段子，观众的反应却都很冷。Tony想与观众互动，问：“北京的特产是什么？”那人的回答是：“我是从河北来的。”
Tony自我解嘲说：“我深切感受到了跟台上各位领导的相同之处：我们说的话观众都听不懂。”
有外国观众问Tony为什么做英文脱口秀。他用脱口秀的方式回答：“因为即使我说错了，外国人也会误以为是个跨文化的段子。而中国人不管能不能听懂我的笑话，都会觉得：这家伙能噼里啪啦讲这么久英文，很牛。”外国观众又问他，有没有考虑过做中文脱口秀？“当然想啊，可是中文脱口秀，我又能讲什么呢？”
今年年初，Tony和毕瀚生一起参加了北京脱口秀俱乐部发起的一次“无底线”演出。正好Tony的一位外国朋友来看，问他什么叫“无底线”。Tony说“无底线”是指演员今天晚上可以讲任何话题的笑话，没有禁忌。朋友很吃惊：“那之前你们都讲了些什么？脱口秀不是一直都百无禁忌吗？”
性和政治是脱口秀永恒的主题。Tony有个段子很受欢迎：“中国孩子在成长中缺乏性教育，家长总说我们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老师也常告诫，青春期不要与异性接触，要把一切扼杀在摇篮里。其实在像我这么保守的人看来，扼杀在摇篮里已经太晚了，应该把所有事都扼杀在安全套里。要是都到摇篮里了还扼杀什么？”
但性与政治的话题在中国又都有所限制。对此，毕瀚生比中国人更加谨慎，因为“你们已经习惯了，而我要时时提醒自己”。不过，作为一名非常成熟的脱口秀演员，他很快找到了中国人的笑点。去年年底，在黄西回国后的首次公开售票演出上，他担任主持，不时用东北话、上海话挑逗观众，让场面迅速升温。
无生活，无段子
生活是脱口秀素材的来源。脱口秀是表演者把一些生活体验夸张放大，讲的是演员的真观察真思考，以引发观众的共鸣。“你讲得越真实，就会越好玩。”
Tony在当记者之前是新东方学校的英语老师。所以他常常讲些英语学习的段子。“中国学生总是在背单词，市面上有无数种单词书，厚薄不一。但每本书的第一个词都是Abandon（放弃），最后一个词是Zero（零）。”而他的记者职业也为演出提供了更多素材。
在中国住了一段时间后，毕瀚生的推特明显富有了中国特色。比如他写道：学中文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能分辨出谁是二货，看看他们身上的中国字刺青是什么意思就知道了。
他到中国后积极地融入社会，不仅学中文，还密切接触普通人的生活。“脱口秀的段子必须是与生活密切相关的。像京剧的段子几乎没有，因为它与现实生活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大家关心的是房价、逼婚这些社会问题，这也正是脱口秀的素材宝库。”
毕瀚生住在一个中国家庭里。那家的老太太看到他37岁了还没有结婚就很替他担心。他也觉得很有压力，于是便去中山公园参加相亲会。中国父母看见他，对他也很感兴趣：“你以后回国也没关系，你去哪儿，我女儿也跟着去哪儿。”
演出时，他讲了这一段，中国观众都心领神会地笑了。紧接着，他又说：“Ladies，我还没有结婚。噢，你们不会喜欢我的，因为我没有房子。”
去年夏天，他还去黑龙江省鹤岗市的一家大酒店当了一个月迎宾员。他在门口看见客人就用中文说：“欢迎光临，请问您是哪个包房？法拉利包房，还是凯迪拉克……”有些人故意学他说话，有些人上来跟他合影，还有些人直接越过他，找旁边的中国人。
这些体验都成为他演出时的绝佳素材。2013年10月13日，在学习中文八个月以后，毕瀚生便开始了第一场中文脱口秀演出。
“讲脱口秀并不是讲段子，而是把你的生活过成段子。”Tony说，“文化差异特别能激发脱口秀演员的灵感。”
当观众也有门槛
脱口秀完全是舶来品，一直只在小圈子里流行。2010年，北京脱口秀俱乐部成立时，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寥寥几个观众。华裔脱口秀演员黄西在美国的突然走红掀起了一波关注高潮，而这两年一些打着脱口秀旗号的电视节目也让更多人认识了这种喜剧形式。去年年底，北京脱口秀俱乐部在成立三年后终于有了第一次公开商业演出，门票一售而空，还加演了一场。
不过，对于“脱口秀”这个名字，中国的从业者都觉得不太准确。他们觉得脱口秀（talk show）是一种电视节目形态，由主持人单口相声开场，然后嘉宾坐下来访谈，像《鲁豫有约》、《艺术人生》这样的访谈类节目。而像《80后脱口秀》这类火爆的节目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脱口秀，因为他们背后都有一个段子手团队，这有违脱口秀强调个性化、原创性的精神。
Tony说，他们所从事的表演形式对应的英文是“stand-up comedy”，黄西将它翻译成单口喜剧，但“脱口秀”这个名称实在太根深蒂固了，所以一直没有推广开来。
现在国内大部分的脱口秀演出都是开放麦（Open Mic），就是谁都可以上去讲段子，至于能不能把观众逗乐就靠本事了。
Tony学脱口秀没有拜师，因为这不像相声要学说学逗唱，没有任何门槛。“我讲英语脱口秀已经有近20年时间了，其中前17年主要用来学英语。”
脱口秀拼的不是语言技巧，而是底蕴和积累，表演时需要一个段子接着一个段子“哐、哐、哐”密集地砸向观众。观众听到的一定是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现象，只是在故事结尾会有夸张的处理，带来逻辑上的急转，让人觉得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所以它对观众是有要求的，只有观众乐意参与到演员说的内容中去，并且用一定的幽默感来理解内容，演出才会呈现出好的效果。
Tony的朋友看他脱口秀讲得不错，就给他介绍了一个活儿——给小学生演1000场关于安全教育的脱口秀。“脱口秀不是主题先行，也不是教育人的，它是留白的，给人以回味的。朋友跟我说，没事儿，特简单。我很为难，因为脱口秀表演一定得观众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他特失望地来了一句：哥们儿，你连小孩都忽悠不了，也别说什么脱口秀了。”由此 Tony慨叹，原来在很多人眼里，笑与思考无关，幽默感比的是“忽悠”。
Tony的偶像黄西是因为在美国白宫记者年会上当面调侃副总统拜登而名声远扬。Tony迷上脱口秀正是因为看了黄西那场著名的演出。“这其中的内核是自由精神，是对权威和主流的挑战和揶揄。一段表演之所以打动你，绝不仅仅因为它可乐，而是作品背后表演者的个性和价值观得到了认同。”
毕瀚生这一年的经历被拍成了一部纪录片，将在爱尔兰国家电视台播放。下个月，他还要回到爱尔兰去做脱口秀的专场演出，中国故事无疑是其中的重磅内容。“在西方，有很多关于中国的描述，比如经济增长、贫富差距、环境污染，但却很少有关于普通人生活的细节。我可以就此提供一些切身的体会。”
Tony也要飞去给他做助场嘉宾。“或许正需要一个这样的角色，一个让世界了解中国、让中国了解世界的脱口秀演员，不仅输出笑声和欢乐，也输出观点。”
上哪儿去看脱口秀？
北京：
热力猫俱乐部（东城区方家胡同46号）
时间：每周三晚19：00
演出者：Comedy Club China
语言：英文
时间：每周六晚19：00
演出者：北京脱口秀俱乐部
语言：中文
VA酒吧（东城区五道营胡同13号）
时间：每周五晚19：30
演出者：北京脱口秀俱乐部
语言：中文
Right-here-club酒吧（海淀区清华科技园启迪科技大厦C座B1层）
时间：每周三晚19：30
演出者：北京脱口秀俱乐部
语言：中文
706青年空间（海淀区华清嘉园15号楼2006室）
时间：每个月第一个周日晚19：00
演出者：北京脱口秀俱乐部
语言：中文
老书虫餐吧（朝阳区南三里屯路4号楼）
时间：不定期
演出者：Des Bishop，Tony Chou
语言：英文
Giggle Bar（东城区东直门内大街北新桥277号）
时间：每个月第一个和第三个周四晚20：00
演出者：Comedy Club China
语言：英文
上海
新天地陶咖（黄陂南路700号卓维创意园D座2楼）
时间：每周六晚19：00
演出者：茄子脱口秀
语言：中文
深圳
Farsome（华侨城创意园OCT LOFT北区A4栋213）
时间：每周四晚19：00，另有不定期加场一个人，一支麦克风，每周三或周六，北京热力猫俱乐部都有一场脱口秀演出。有中文的，也有英文的，台下，黑白黄各种肤色的观众笑成一片。爱尔兰裔美国人Des Bishop（毕瀚生）和中国人Tony Chou（周广超）经常来这个胡同深处的酒吧表演脱口秀，一起开开国际玩笑。
只不过，毕瀚生通常说的是中文脱口秀，他总是一上来就向观众抱怨汉字的声调：“‘毕要是错念成一声，就容易让人误会成另一个词，意思就不好了。”
而Tony更多说的是英文脱口秀，他通常这么介绍自己：“Like so many other products you use in your life， I was made in China.”（就像你生活中用的许多东西一样，我是中国制造。）
这种来自美国的喜剧方式，早几年前还只是北京外籍人士圈子里的娱乐，后因为华裔脱口秀演员黄西的爆红，渐成潮流。
你骂他，他才高兴
毕瀚生在爱尔兰是一名知名脱口秀演员。去年2月，他来到中国，目标是用一年时间学会中文，并进行中文脱口秀演出。
而那时Tony刚刚踏入喜剧界。他是一名国家电视台的记者，夜晚才变身为脱口秀演员。“这意味着我每天花一半的时间向老百姓传达主流观念，用另一半的时间质疑自己。”
Tony第一次演出便是在热力猫，那是一次纯英文的脱口秀演出。在他之前的几个外国演员以各种方式调侃中国。Tony突然变得特别爱国，肚子里憋了一股火。轮到他上台了，他以一句“该轮到我们中国人说话了”开场，针对外国人对中国的误读进行辩解。台下一片沉默，一直到他说“美国人很懒”，笑声才开始响起。“我猜他们整天都在睡觉，否则哪里有那么多的Dreams（兼有梦和梦想的意思）？而且他们也都缺乏创造力，要不怎么会所有人都有同一个梦想，叫做‘美国梦？”
“面对外国观众，你骂他，他才高兴。讽刺是脱口秀常用的技巧。他们也用反讽的方式对待自己。”Tony说，“但很多中国观众是带着审视的眼光来看演出的，不能轻松真实地投入，甚至会觉得不安。”
Tony的同事知道他脱口秀讲得不错，有一次录节目前，让他讲段脱口秀热热场。那是一次治理雾霾研讨会，参加的都是省部级官员。于是Tony 抛出一些关于雾霾的戏谑段子，观众的反应却都很冷。Tony想与观众互动，问：“北京的特产是什么？”那人的回答是：“我是从河北来的。”
Tony自我解嘲说：“我深切感受到了跟台上各位领导的相同之处：我们说的话观众都听不懂。”
有外国观众问Tony为什么做英文脱口秀。他用脱口秀的方式回答：“因为即使我说错了，外国人也会误以为是个跨文化的段子。而中国人不管能不能听懂我的笑话，都会觉得：这家伙能噼里啪啦讲这么久英文，很牛。”外国观众又问他，有没有考虑過做中文脱口秀？“当然想啊，可是中文脱口秀，我又能讲什么呢？”
今年年初，Tony和毕瀚生一起参加了北京脱口秀俱乐部发起的一次“无底线”演出。正好Tony的一位外国朋友来看，问他什么叫“无底线”。Tony说“无底线”是指演员今天晚上可以讲任何话题的笑话，没有禁忌。朋友很吃惊：“那之前你们都讲了些什么？脱口秀不是一直都百无禁忌吗？”
性和政治是脱口秀永恒的主题。Tony有个段子很受欢迎：“中国孩子在成长中缺乏性教育，家长总说我们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老师也常告诫，青春期不要与异性接触，要把一切扼杀在摇篮里。其实在像我这么保守的人看来，扼杀在摇篮里已经太晚了，应该把所有事都扼杀在安全套里。要是都到摇篮里了还扼杀什么？”
但性与政治的话题在中国又都有所限制。对此，毕瀚生比中国人更加谨慎，因为“你们已经习惯了，而我要时时提醒自己”。不过，作为一名非常成熟的脱口秀演员，他很快找到了中国人的笑点。去年年底，在黄西回国后的首次公开售票演出上，他担任主持，不时用东北话、上海话挑逗观众，让场面迅速升温。
无生活，无段子
生活是脱口秀素材的来源。脱口秀是表演者把一些生活体验夸张放大，讲的是演员的真观察真思考，以引发观众的共鸣。“你讲得越真实，就会越好玩。”
Tony在当记者之前是新东方学校的英语老师。所以他常常讲些英语学习的段子。“中国学生总是在背单词，市面上有无数种单词书，厚薄不一。但每本书的第一个词都是Abandon（放弃），最后一个词是Zero（零）。”而他的记者职业也为演出提供了更多素材。
在中国住了一段时间后，毕瀚生的推特明显富有了中国特色。比如他写道：学中文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能分辨出谁是二货，看看他们身上的中国字刺青是什么意思就知道了。
他到中国后积极地融入社会，不仅学中文，还密切接触普通人的生活。“脱口秀的段子必须是与生活密切相关的。像京剧的段子几乎没有，因为它与现实生活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大家关心的是房价、逼婚这些社会问题，这也正是脱口秀的素材宝库。”
毕瀚生住在一个中国家庭里。那家的老太太看到他37岁了还没有结婚就很替他担心。他也觉得很有压力，于是便去中山公园参加相亲会。中国父母看见他，对他也很感兴趣：“你以后回国也没关系，你去哪儿，我女儿也跟着去哪儿。”
演出时，他讲了这一段，中国观众都心领神会地笑了。紧接着，他又说：“Ladies，我还没有结婚。噢，你们不会喜欢我的，因为我没有房子。”
去年夏天，他还去黑龙江省鹤岗市的一家大酒店当了一个月迎宾员。他在门口看见客人就用中文说：“欢迎光临，请问您是哪个包房？法拉利包房，还是凯迪拉克……”有些人故意学他说话，有些人上来跟他合影，还有些人直接越过他，找旁边的中国人。
这些体验都成为他演出时的绝佳素材。2013年10月13日，在学习中文八个月以后，毕瀚生便开始了第一场中文脱口秀演出。
“讲脱口秀并不是讲段子，而是把你的生活过成段子。”Tony说，“文化差异特别能激发脱口秀演员的灵感。”
当观众也有门槛
脱口秀完全是舶来品，一直只在小圈子里流行。2010年，北京脱口秀俱乐部成立时，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寥寥几个观众。华裔脱口秀演员黄西在美国的突然走红掀起了一波关注高潮，而这两年一些打着脱口秀旗号的电视节目也让更多人认识了这种喜剧形式。去年年底，北京脱口秀俱乐部在成立三年后终于有了第一次公开商业演出，门票一售而空，还加演了一场。
不过，对于“脱口秀”这个名字，中国的从业者都觉得不太准确。他们觉得脱口秀（talk show）是一种电视节目形态，由主持人单口相声开场，然后嘉宾坐下来访谈，像《鲁豫有约》、《艺术人生》这样的访谈类节目。而像《80后脱口秀》这类火爆的节目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脱口秀，因为他们背后都有一个段子手团队，这有违脱口秀强调个性化、原创性的精神。
Tony说，他们所从事的表演形式对应的英文是“stand-up comedy”，黄西将它翻译成单口喜剧，但“脱口秀”这个名称实在太根深蒂固了，所以一直没有推广开来。
现在国内大部分的脱口秀演出都是开放麦（Open Mic），就是谁都可以上去讲段子，至于能不能把观众逗乐就靠本事了。
Tony学脱口秀没有拜师，因为这不像相声要学说学逗唱，没有任何门槛。“我讲英语脱口秀已经有近20年时间了，其中前17年主要用来学英语。”
脱口秀拼的不是语言技巧，而是底蕴和积累，表演时需要一个段子接着一个段子“哐、哐、哐”密集地砸向观众。观众听到的一定是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现象，只是在故事结尾会有夸张的处理，带来逻辑上的急转，让人觉得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所以它对观众是有要求的，只有观众乐意参与到演员说的内容中去，并且用一定的幽默感来理解内容，演出才会呈现出好的效果。
Tony的朋友看他脱口秀讲得不错，就给他介绍了一个活儿——给小学生演1000场关于安全教育的脱口秀。“脱口秀不是主题先行，也不是教育人的，它是留白的，给人以回味的。朋友跟我说，没事儿，特简单。我很为难，因为脱口秀表演一定得观众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他特失望地来了一句：哥们儿，你连小孩都忽悠不了，也别说什么脱口秀了。”由此 Tony慨叹，原来在很多人眼里，笑与思考无关，幽默感比的是“忽悠”。
Tony的偶像黄西是因为在美国白宫记者年会上当面调侃副总统拜登而名声远扬。Tony迷上脱口秀正是因为看了黄西那场著名的演出。“这其中的内核是自由精神，是对权威和主流的挑战和揶揄。一段表演之所以打动你，绝不仅仅因为它可乐，而是作品背后表演者的个性和价值观得到了认同。”
毕瀚生这一年的经历被拍成了一部纪录片，将在爱尔兰国家电视台播放。下个月，他还要回到爱尔兰去做脱口秀的專场演出，中国故事无疑是其中的重磅内容。“在西方，有很多关于中国的描述，比如经济增长、贫富差距、环境污染，但却很少有关于普通人生活的细节。我可以就此提供一些切身的体会。”
Tony也要飞去给他做助场嘉宾。“或许正需要一个这样的角色，一个让世界了解中国、让中国了解世界的脱口秀演员，不仅输出笑声和欢乐，也输出观点。”
上哪儿去看脱口秀？
北京：
热力猫俱乐部（东城区方家胡同46号）
时间：每周三晚19：00
演出者：Comedy Club China
语言：英文
时间：每周六晚19：00
演出者：北京脱口秀俱乐部
语言：中文
VA酒吧（东城区五道营胡同13号）
时间：每周五晚19：30
演出者：北京脱口秀俱乐部
语言：中文
Right-here-club酒吧（海淀区清华科技园启迪科技大厦C座B1层）
时间：每周三晚19：30
演出者：北京脱口秀俱乐部
语言：中文
706青年空间（海淀区华清嘉园15号楼2006室）
时间：每个月第一个周日晚19：00
演出者：北京脱口秀俱乐部
语言：中文
老书虫餐吧（朝阳区南三里屯路4号楼）
时间：不定期
演出者：Des Bishop，Tony Chou
語言：英文
Giggle Bar（东城区东直门内大街北新桥277号）
时间：每个月第一个和第三个周四晚20：00
演出者：Comedy Club China
语言：英文
上海
新天地陶咖（黄陂南路700号卓维创意园D座2楼）
时间：每周六晚19：00
演出者：茄子脱口秀
语言：中文
深圳
Farsome（华侨城创意园OCT LOFT北区A4栋213）
时间：每周四晚19：00，另有不定期加场
演出者：外卖脱口秀
语言：中文、英文
演出者：外卖脱口秀
语言：中文、英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