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培琦

“蝎”之出身

如果按照传统观念，这架被称为“蝎子”却没有军用编号、可以携带武器的亚音速双座喷气式飞机似乎应该被归入“教练/攻击机”的范畴。不过，德事隆集团至少现在还没有把美国空军或者美国海军航空兵列入“蝎子”的用户名单，也没有说过外销，“教练/攻击”也就无从说起。但既然飞机都有了，而且明摆着是有攻击能力的，总得有个用来解释其用途的“头衔”吧。于是，“蝎子”就被称为“多功能轻型战术飞机”。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蝎子”是有战斗力的多用途飞机，是“轻型飞机中的战斗机”。

在军用航空界，听说过德事隆集团的人或许不算很多，但该集团旗下的两家子公司可是航空业内的名角，那就是塞斯纳公司和贝尔公司。而这架会飞的“蝎子”正是由塞斯纳公司主导，贝尔公司参与设计和制造的。因此，虽说它长相有些怪异，也说不上有多高的“技术含量”，但却算得上是“出身名门”了。塞斯纳公司长年打拼于轻型通用航空飞机和公务机领域，上一次研制喷气式作战飞机还要追溯到半个多世纪前的A-37“蜻蜓”轻型攻击机，而贝尔公司在二战后主要从事直升机业务。因此，研制一种在21世纪使用的作战飞机，对于这两个老牌飞机制造公司来说却是件不折不扣的“新业务”。

模样和本事

从照片上看，“蝎子”是一架双座双发的轻型喷气式飞机，采用有水平尾翼的外倾双垂尾布局，主翼为平直上单翼，这些对于一架亚音速飞机来说都算是“典型”设计。但“蝎子”的另一些特征就比较“非典型”了：比如2台发动机间隔较大、发动机舱外壳有如“茧包”、水平尾翼为非全动式等等，在现代军用喷气式飞机上就很少见到了。虽然说“蝎子”并没有采用非常规气动布局，但这些奇怪的“细节”组合，无论如何都让人觉得这是一架奇特的飞机。

按照德事隆公司公布的资料，“蝎子”多用途轻型战术飞机机长约13.26米，翼展约14.42米，空重超过5.3吨，最大起飞重量超过9.6吨；机体内部可装载2.7吨以上的燃油和近1.4吨的机载设备，最大外挂能力超过2.7吨。该机在轻型飞机中毫无疑问是佼佼者，与世界各国现役的教练/攻击机和轻型攻击机相比也不落下风，这或许要归功于该机的双发设计。对于采用小推力无加力喷气发动机的轻型飞机来说，要想让其飞行能力尚且过得去，双发似乎是“标准配置”。而那些采用单发设计的同类机型，在挂载能力上堪称“惨不忍睹”。

“蝎子”多用途轻型战术飞机的动力为2台霍尼韦尔公司TFE731型无加力涡轮风扇发动机。该型发动机被广泛应用于西方和亲西方国家（地区）研制的亚音速教练/攻击机上，单台最大推力超过3600千克，在小型无加力发动机中可谓出色。因此，“蝎子”的最大飞行速度超过833千米/时，最大升限超过13.7千米，对于一架采用平直机翼的轻型飞机来说，这些都是了不起的性能参数了。前面已经说过，“蝎子”的2台发动机被分开布置在机身后部两个形如“茧包”的发动机舱内，这种设计能带来的可以想见的好处包括增加发动机的低空生存能力（不容易被小型地空武器击毁）和降低红外热信号等。笔者认为更多地是出于前一个考虑。虽然长得有些“怪异”，但“蝎子”的气动外形不像是放宽了静稳定性的，毕竟它连平尾都不是全动式的，那还要静不稳定设计做什么呢？德事隆集团几次强调“蝎子”是一架简单可靠的低成本飞机，于是就更没必要采用电传操纵这种在同类机型上极少见到且对于亚音速飞机来说明显过于奢侈的技术了。

目前的“蝎子”原型机尚未安装航电设备，但在机头预留出了可以安装机载雷达的空间（原型机里装的是配重物），理论上可以安装1部诸如APG-67或类似型号的小型机载雷达。但从德事隆公司公布的效果图来看，“蝎子”机头下方将会安装1个半球形光电观瞄装置。此外，“蝎子”的机腹内有1个可容纳近1.4吨设备的机舱，舱内可安装光学和电子侦察设备，也可以很方便地将其改造成为燃料舱和武器舱。如果作为燃料舱使用，那么“蝎子”的续航能力将得到“近乎成倍的提高”；如果作为侦察设备舱使用，那“蝎子”就可以用多种方式对感兴趣的地面目标实施侦察监视；如果作为武器舱，“蝎子”理论上可以将机载武器全部内置，从而拥有最低限度的“低可探测能力”。

除了机腹的多功能舱，“蝎子”翼下还有6个武器挂架，可以携带火箭弹、空空和空面导弹、精确制导炸弹等武器；其最大外挂能力为2.7吨，不逊于当今世界上任何一型在役的轻型攻击机。 “蝎子”原型机并没有安装固定机炮，以后也不一定会安装，因为机头和机腹的空间可能被光电观瞄装置和多功能舱分别占据。不过，这倒说明了“蝎子”的定义：多功能战术飞机，既要可以用来攻击地面目标，又要可以拿来进行空中侦察，而不是传统意义上担负对地打击任务和近距火力支援任务的攻击机，所以光电观瞄设备和多功能机舱要比机炮更重要。

复活，或是诈尸

按照德事隆集团的说法，“蝎子”是一架“廉价的战术飞机”，可以执行各种“低威胁环境下”的任务，目标用户是美国海岸警卫队和国土安全部。塞斯纳公司介绍称，该机首先为满足国内安全领域市场的要求开发，例如用于边境巡逻、打击走私、扫毒、监视火情、灾难救援等。

但是，就连美国的航空业者们都普遍觉得这种说法“不靠谱”。美国目前确实面临一些诸如打击边境走私、偷渡和渗透（包括从地面、水面和空中偷越入美国境内）之类的问题，但还没严重到需要专门研制一种作战飞机的程度。否则，在美墨边境巡逻的“收割者”侦/打一体无人机就不会依然是非武装状态了。退一万步讲，如果美国南部边境管控已经需要作战飞机挂载武器出场，那也就不是海岸警卫队和国土安全部能搞定的了。也就是说，让美国海岸警卫队和国土安全部为一种还没出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威胁”来“买单”，无论多高的“性价比”都是难以想象的。

因此，“蝎子”最有可能的用户依然是美国或者其他国家的空军。其实我们不难发现，“蝎子”的定位与前几年就提出后又被取消的“轻型侦察/攻击机”（LAAR）计划有着很多的切合之处。当热闹却有些混乱（喷气式飞机和螺旋桨飞机同场竞技）的LAAR项目最终被取消后，美国空军一度宣布购买巴西的A-29B“超级巨嘴鸟”用于执行低强度空中侦察和攻击任务，并在适当的时候提供给受援国空军。然而，竞争对手比奇公司一纸诉状，联邦法院裁定购买“巨嘴鸟”违法，可是比奇公司的AT-6也因为某些非技术原因而不可能成为美国空军购买的机型。虽然项目取消了，但相关的任务还是要做，于是我们有理由认为美国空军依然在寻求这类飞机。随着A-10攻击机逐步退役，F-35进度却“跟不上节奏”，美国空军在近距支援飞机上又面临一段“空白期”。况且，“用战斗机取代强击机执行对地任务”的尝试也并不成功（否则F-16早就把A-10取代了）。于是，轻型亚音速战术飞机或者战场飞机的方案，也就再一次有了某种机会。

而对于喜欢“选择对手”的今日美国军队来说，既然面临大规模高强度战争的可能性甚小且可以通过国家实力加以避免，那么各种低强度的“非正规战争”就成了美国显示其超强国力和军力的好机会。在这类军事行动中，美军或许真的很怀念当年在越南和拉美雨林上空屡建功勋的“自由鸟”——A-37“蜻蜓”轻型攻击机。而此番塞斯纳公司携“蝎子”卷土重来，很可能是要让“蝎子”成为21世纪的“蜻蜓”。

双座轻型亚音速作战飞机，这个看上去有些另类的机种在经历了半个多世纪起落沉浮之后，如今主要作为教练/攻击机使用，也就是以训练任务为主，武器投射只是“副业”。而“蝎子”多用途轻型战术飞机的出现，是能够使这类飞机在战场上迎来“又一个春天”，还是“战场飞机”概念机的再一次“昙花一现”呢？我们拭目以待。

（编辑/一翔）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