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
2013-11-07蒋新磊
■蒋新磊
1
童海子想杀人，但是还没有付诸行动王磊就死了。王磊死得很蹊跷，大早上的躺在宿舍楼下，仰面朝天。血迹已经干燥，黑糊糊的渗透到地面上。童海子就是在别人围着王磊的尸体七嘴八舌的时候走过来的。他刚从食堂打完饭回来。一边吃一边看着王磊的尸体。
张天问：“你刚才为什么不去报警？”他指的是童海子，好像是童海子把王磊杀了似的。
童海子的嘴里还嚼着馒头。他一手端着不锈钢饭缸，一手抓着俩馒头，说起话来还吐字不清。他说出了让自己事后有些后悔的话。他气呼呼地说：“我为啥报警？”其实他早上去打饭时并没有看到王磊的尸体。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睡眼朦胧地往食堂飞奔的时候并没有王磊的尸体。他很确信，所以跟张天说了那句气话。
张天是一个歪脑袋，此刻他的脑袋更歪了，扭着头去看童海子，头顶已经朝向正东方向了。他将眼珠子从童海子的脑袋移到了头顶，又从头顶移到了眼睛，狠狠地说：“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他们两个有私怨，这个大家都知道，对于他们之间的事，工友们都不掺合，即便是那一次张天把童海子一铁棍抡在了地上，也没有人去劝架。那次童海子被张天和王磊追着在厂里跑，他们该吃饭吃饭，该打牌打牌。可是这次不同，出了人命，大家就都关心起来了。很显然，童海子的话让人很不满意，跟王磊再有仇也不能见死不救。
有人问了童海子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不去报警，私怨归私怨，人命关天。”
童海子说：“早上王磊压根就没死，我出来时地面上没有人，地面比大闺女的屁股还光滑。”这最后一句话把大家逗乐了。
张天说：“你别不知好歹，我看是你没有报警，压根人就是你杀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童海子把瓷缸和馒头放在了地上，冲着张天说：“你别欺人太甚，你有什么证据说王磊是我杀的？告你诽谤罪啊！”
张天转过身来，冲着围观的工友说：“大家都听好了，童海子说他早上去打饭没有看到王磊死了，这怎么可能？让我说我不相信。看地上的血迹就知道，他在这里躺了很久了！很明显童海子在说谎。”
大家都觉得说得有道理，不管怎么说童海子是撒谎了，就都问童海子怎么撒谎。
童海子有些着急，拿起瓷缸来就往人群外面走，馒头落在了地上。他想冲开人群，离开这群人。但是大家好像是心照不宣似的，死死地围住了他。
张天说：“童海子你想潜逃？”
童海子有点慌张了，听了张天说的话后，瓷缸子掉在了地上，菜汤撒了一身。他慌忙地捡起瓷缸，没有拿稳，又掉在了地上。他的异常更引起了人们的猜忌。
张天喊：“他要逃跑，快抓住他!”
童海子听到这句话，本能地撒腿就跑，但是刚转身就被张天抓住了，摁在了地上。旁边有人很配合地拿一根绳子来，张天就把童海子绑了起来。他像捆绑一只猪一样将童海子的双手和双脚捆在了一块，用一块抹布堵住了童海子的嘴。
张天扑打了身上的土，冲着大家说：“好了。人民政府会依法办理的。我刚才已经打了110，民警同志该到了呀？”
张天走到王磊的尸体旁边，刚才大家只顾着抓犯罪嫌疑人，却冷落了王磊。他的尸体上面爬满了苍蝇，特别是在头部的伤口处，那一摊血迹上聚满了黑糊糊的一大堆。张天就用手赶起来。刚赶完这里的，那儿又被苍蝇占领了。
一个老工友说：“天儿啊，别赶了，我知道你对王磊好，可是人死如灯灭……”
张天哭了起来，他的声音嗡嗡的，听起来像这些讨厌的苍蝇。张天说：“谁会想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我们该怎么向李总交代。娜娜知道了该怎么办？”他放大了声音继续痛哭。声音大得超过了老工友。他继续说：“该死的童海子，伤天害理啊！”
他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看到了那根捆着童海子的绳子，此刻散乱地丢弃在地上。童海子跑了！刚才顾着抓童海子冷落了王磊；现在都忙着哭王磊，让童海子跑了。更要命的是，童海子竟然在地上写了几个字：我不是杀人犯。
张天说：“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不是他杀死了王磊，他为什么跑了？”
2
张天是在一个垃圾箱旁看到童海子的。
那天是离王磊被杀七天的时候。张天陪着李娜娜去给王磊上了头七坟。张天本来是不让李娜娜去的。自打知道王磊被杀，她就昏倒了，住进了医院，前两天一口饭都没吃。张天日夜守候在医院里，好歹让李娜娜吃了几口饭。
李娜娜开出的吃饭的条件就是去给王磊上坟，去看看他，和他说几句话。张天拗不过她。在一旁的李娜娜的爸爸李总也说：“去就去吧，让张天陪着你我放心，也让张天去看看他的好朋友。”
他们就去了，李娜娜在王磊坟前坐了一上午，哭了一上午，说的唯一的话就是：“我一定要找到童海子为您报仇！”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李娜娜先看到了童海子他正在医院前面的垃圾桶里捡东西，她喊了一声就看到童海子站在那里，身上脏兮兮的，不说话他们对视了几秒钟，直到张天冲了过去，童海子才撒腿就跑，童海子说：“我没有杀死王磊。”
张天给公安局打电话，说：“我们在医院门口看到童海子了，你们赶快来抓。”
李娜娜过于激动，晕倒在地上，张天又赶紧给李总打电话，说：“娜娜那身体不妙!”就把李娜娜背回了病房。
有一大束鲜花，摆在了病床旁边的桌子上，让这个单人间的病房多了几丝生气。他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但是都无所谓了，老板的女儿病了，送东西的肯定不少。张天随手拿起来，放在了地上。他却看到一张纸条掉了下来，上面的字再清晰不过了，是童海子的，写着：“我没有杀死他。”
张天赶紧把纸条撕碎了，又将碎片叠在一起撕了一遍，去卫生间把碎纸烧了，丢进了马桶，用水冲了下去。他洗了把脸，晃了晃脑袋。
昨晚做了一晚上梦，全是王磊临死前的挣扎王磊在他旁边说的话还如一台噪音很大的机器一样在他耳边轰鸣：“你为啥杀我，咱们不是朋友吗？”他一夜没睡好。
张天出去的时候，李总夫妻俩和医生、护士一大帮人都在，
李夫人信仰佛教，在女儿旁边不住地唠叨“菩萨保佑。”看到张天出来了，说：“小张，你是善人，善人有善报，娜娜多亏了你。”
李总也握住了他的手，说：“小伙子，辛苦你了，好几天没睡，就守着娜娜了，你回去休息休息吧。”
张天说：“娜娜现在昏倒了，我更不能离开了对了，刚才我们看到童海子了，娜娜看到她情绪激动才昏倒的。”
李总说，“童海子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他可真够大胆的，公安局都在通缉他。”
张天说：“算了，这些让公安局去办吧，我们还是照料好娜娜。”
李夫人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说：“小张啊是真对娜娜好。咱女儿也是好福气，两个追她的小伙子都是好孩子。她哪个都不舍呀！”
这时候一个护士走进来了，说：“有个小伙子不错的，给娜娜送了那么一大束花。她男朋友吧？叫什么王磊，对了就叫王磊。娜娜可真幸福！”
李总的脸一下子刷白：“王磊？”他好像听错了，重复一句：“王磊？”
“是叫王磊，”护士很肯定地说，“我当时还想，这么帅气的一个小伙子，怎么这么一个普通的名字。”
张天说：“一定是你听错了，不可能！”
李总又继续追问，护士把那个人的着装描述了一下。还真是王磊的样子，重要的是，护士说那个人是个左撇子。他填了一张什么单子，左手写字。这些让李总真害怕了，他知道王磊喜欢把工作上的事放在日常生活中随便去做，在医院里签单子也是他的特征。
李总说：“我们走吧，小张，你好好照看娜娜。”
张天没有听到李总的话，他在想这件事情，是不是童海子故意打扮成王磊的样子掩人耳目？他想不通。他机械地把李总夫妻俩送了出去。进来后就听到娜娜问护士：“那束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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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随口说：“没有花吗？也许我想错了？去看别的病人的？”
3
张天陪着李总去了一趟公安局，问情况调查得怎么样了，并详细叙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张天说：“那一定是童海子装扮成王磊的样子在吓唬我们，制造混乱。我和娜娜从外面回去的时候看到过童海子在捡垃圾。我还报了警呢。”
王局长说：“这个案子不要着急，现在正调查，自杀和他杀的可能性都有，不要轻易下结论。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童海子。我们也只能调查，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抓捕任何人。你们先回去吧，有进展马上告知你们。”看到他们走出了办公室门口，王局长叫住了李总，说：“你留一下。”
李总让张天在下面等着，一会去接娜娜出院。他走了进来，问王局长：“什么事。”
王局长说：“您就这一个女儿？”
李总说：“是的。”
王局长问：“死者是你女儿的男朋友？”
王局长就让他回去了。
李总觉得很蹊跷，想不明白，就回到车上告诉了张天。张天一愣，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开车。
他们要接李娜娜出院。昨天张天就说好了：“我一定要亲自接娜娜回家，她已经习惯了我的照顾，您老人家去接她我还不放心呢。”
李总听了那话，就笑了，说：“臭小子，就你会说话。”
但是李娜娜好像有些不高兴，当李总和张天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只看了一眼张天，说：“谁让你接？还有王磊呢。”她自觉失口，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张天知道，王磊在她的心里很重要，他死了却还占据着她的心。想让李娜娜爱上自己，还是一个任重道远的任务。他这才刚刚开始。
这时张天突然看到了王磊，就在他们前面，拿着一束花往住院部走，步伐是那么的矫健，身姿是那么的潇洒。张天使劲揉了揉眼睛，那个影子就消失了。他冒了一身汗。
李总说：“怎么了？冒了这一身汗？”
张天努力挤了挤眼睛，笑了笑。他在考虑是不是把幻觉说出来，但是很快否定了，他现在好像有点相信护士说的话了，王磊想要报仇，和自己过不去。也或者是自己的心理作怪吧？总之，这件事弄得自己心神不定，想到这里他决定将这件事尽快结束，也许一切就会好了。而结束，只能是将童海子绳之以法。省得李总一家子没完没了。
张天摇晃了一下脑袋，抖擞了一下精神，说：“等一会，我要给娜娜一个惊喜。”没等李总回答，他就跑了出去。拿回了一大束玫瑰。
李总说：“这就对了，女人嘛，时刻准备着做玫瑰的俘虏。希望你小子能成功。”
张天听了很高兴，收服了李总，李娜娜这方面就好说了，时间的问题而已。他又想起了王磊，那一个差一点成了亿万富翁的可怜的同事。
张天听到了娜娜的声音，抬头一看，她正偎依在母亲的怀里微笑着，向他们招手，他也举着玫瑰招了一下手，回了一个微笑，又得到了李娜娜一个甜甜的微笑。张天此刻觉得太美好了，如果没有前面的事，这是事实的话，这将是一个太完美的人生了。
李娜娜说：“你们去公安局了？案子进展得怎么样？有没有抓住童海子那个坏蛋。”
李总说：“公安局还没有立案，得先调查清楚王磊是自杀还是他杀。”
“这还用调查吗？明明是让童海子推下了楼。”李娜娜说起来斩钉截铁。
张天说：“是的，童海子那晚十点多就出去了，没在宿舍，到了早上才回来。回来后就急匆匆地去打饭了。这个晚上没在宿舍的情况很可疑，他可是第一次晚上没在宿舍，难道就巧了？”
李娜娜一听，着急了，说：“这就是证据，一定要把童海子抓住枪毙！”她要求张天再去公安局说明情况。
张天乐意奉陪。但是李总说累了，得回去。女儿刚出院，也让她赶紧回去休息。李娜非常执拗，非去不行，哭了起来。李总拿这个女儿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李娜娜说：“抓不到童海子，我这辈子就不嫁人了。”
4
王局长还没有离开办公室，正等着出去调查的民警来汇报情况，看到张天和李娜娜来了，就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李总和王局长非常熟悉，自然李娜娜也把王局长当成了长辈，一听到王局长问，就走到了他面前，撒娇地说：“王叔叔，你说还有什么事啊，我一定要抓住凶手。”
王局长给他们倒了杯水走了过来，猛拍了一下张天的肩膀。张天在发呆，一不提防，差点趴到地上。王局长说：“来，坐下来喝点水，慢慢谈。这个事我们还在调查，看看他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李娜娜没有坐下来，她还是很着急，继续说：“我们有证据，不信你问张天。张天你快说！”
张天说：“对，对，我们有证据。王磊被害的那天晚上童海子没回宿舍，我们宿舍的人都可以作证。”
这时候，出去调查的警察回来了，听到了张天他们的谈话，就说：“局长，确实是这样，厂区监控中显示童海子于王磊被害的那个晚上10点左右出去的，凌晨六点十分回到宿舍。”
王局长说：“监控里有没有显示死者被抛下楼或者说被丢弃在楼下是在什么时候，有没有清晰的视频资料？”
民警说：“这就奇了怪了，视频中没显示楼下有王磊的尸体和可疑人物。”
张天说：“肯定是童海子早上把尸体放在楼下的，伪装他坠楼自杀的情形。”
王局长看了一眼滔滔不绝的张天，问道：“那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张天犹豫了一下，说：“我在宿舍睡觉。”
张局长哈哈大笑了起来，说：“看把你吓的，我们是职业病，见谁都问。”
张天松了一口气，说：“我们还有事，先回去了，希望你们尽快破案，把童海子抓获归案。”
看张天走了出去，民警说：“他在这里我没说昨晚监控上看到张天在十一点左右离开了厂区但是监控上显示他没有回来。”
王局长看了一眼正在说话的民警，然后沉默了。过了一会，他才说：“哈哈，张天倒是和李娜娜挺般配，老李啊，他又找了一个好姑爷。”
这时张天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我还有件事情忘了跟你们说，童海子一直想杀了王磊那天早上他去打饭，不可能看不到王磊的尸体。他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否认，还说自己不报警。他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王磊的尸体说风凉话。”
王局长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调查清楚我们会第一时间告知。”
张天说：“我喜欢李娜娜，是王磊把她从我的手上抢走了，但是我还是很敬重王磊的，可惜发生了这件事，童海子太可恶了，一定要严办，尽快破案，我先替娜娜谢谢你了。”
还没说完张天的电话就响了，那头传来李娜娜惊恐的声音，李娜娜说：“你快下来，我害怕，我好像看到了王磊了。”张天也冒了一身汗，确信他之前看到王磊的影子不是幻想。他连忙安慰李娜娜说：“你太累了，一定看错了，我马上下去。”
张天打开门往楼下跑，他确信看到了王磊在走廊的拐弯处一闪就消失了。他鼓起勇气追到了那个拐弯处，没有任何人，静悄悄的，还有些阴冷他赶紧返回，走到了楼下。
李娜娜说：“我没有看错，我真看到王磊了。”
张天说：“宝贝，不会的，你太累了，早点回家休息。我们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娜娜说：“会不会是他看到我们走得太近不高兴了？”
张天把车开得飞快，说：“不会的，世界上哪会有鬼神。你是太累了。”
李娜娜说：“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跟你说，说了你别生气啊？”
张天说：“我怎么会生气呢，你说吧。”
李娜娜说：“我梦见王磊了，他跟我说，杀他的人不是童海子，他说，说，说是你。其实我也不信，就是做梦嘛。还有呢，他老是缠着我，不让我和你交往。”
张天猛地停住了车，头碰在了方向盘上，李娜娜的头也碰在了玻璃上。
李娜娜看着张天在大口地喘着粗气，说：“怎么了你？我就是随便说说。让你别在意，你又生气了这不是？”
5
张天对着李总说：“这案子一天不破了，我一天不踏实，容易夜长梦多，要不我们再去公安局问问吧？”
李总说：“不要着急，总有一个程序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总会落网的。”
张天拖着李总的手，说：“不行啊，童海子还没有抓到，万一逃到了国外就不好办了。”
李总跟着他下了楼，上了车，说：“我知道你是替娜娜着急，我理解。娜娜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是她的福气。”
他们来到了公安局，刚进门，张天就问：“抓到童海子了吗？”
王局长说：“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我亲自担任专案组组长，对这起案件进行调查，十天过去了，却毫无进展。不过如你所说的一样，童海子确实在当天晚上到次日凌晨彻夜未归，经过沿途的监控我们发现他在一个店里买了东西，我们去调查走访得知，童海子在当晚买了老鼠药。”
张天站了起来，冲着王局长说：“我说是吧，可以肯定是童海子杀死了王磊。他们有矛盾。我和王磊经常打他，他怀恨在心，再加上他记恨王磊成了李总的女婿，他杀人灭口。”
王局长说：“你不要激动，案件我们会慢慢调查的。我还是接着刚才的话说吧，童海子尽管当晚买了老鼠药，但是他并没有投毒，因为从王磊的尸检上看，他是死于颅骨粉碎性骨折，是坠楼所致使，并非中毒。”
张天说：“那不可能，肯定是童海子杀死了王磊！”
李总站了起来，按着张天的肩膀让他坐在了沙发上，说：“小张啊，你别激动，谁都想尽快破案，这不得有个过程吗？这样吧，我们先回去，有了进展再说。”
王局长说：“老李，你先坐下，让小张先回去，我有私事要谈。”他看了一眼张天，转而笑了起来，继续说，“兄弟我馋酒了，给你辛苦了这么长时间，中午请喝酒吧。”
李总说：“好，好。”就留了下来，让张天回去陪娜娜。
王局长看张天走了出去，就说：“你得了个好女婿呀，你这亿万资产可有继承人了。”
李总说：“哪有那么多钱，人死如灯灭，有这些钱做啥用？”
王局长拍了拍李总的肩膀，说：“快愁死我了，这个案子一点眉目也没有，上级也给我压力了。”
李总惊奇地看着王局长，说：“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赶快跟兄弟说说，是不是把童海子抓住了。”
王局长说：“抓啥抓？童海子没有作案的嫌疑。他那天晚上是出去了，去了厕所，不一会就回来了。有工友作证。”
李总说：“刚才不是说有监控吗？看到了童海子一晚上没回来？那个民警同志来说的。”
王局长笑了笑，说：“都是我安排他这么做的。我怀疑一个人，不过现在还不好说，没有证据，只是猜测，但愿不是吧？我怕打草惊蛇。”
李总说：“是谁？我认识吗？你别卖关子了。”
王局长说：“机密，现在没有证据，我们只能伺机行事。”
来电话了，李总看了看王局长说：“我先接个电话，是娜娜妈打来的。”
李夫人在电话那边连哭带嚎，李总听了很久才听明白她说的什么了。王磊竟然出现在他们的家里。她、张天正和娜娜在房间里说话，听到了敲门声，张天就去开门了，结果打开门，你猜怎么着？王磊就站在他门前，说：“还我命来，张天当时就吓晕了，现在送到医院抢救了。”
李总吓得电话掉在了地上，赶忙捡起来说：“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看错了吧？一定出现了幻觉。”
李夫人在那边声嘶力竭：“是真的，我也看见了，真的有鬼！”
李总说：“我马上回去！”
王局长说：“大白天活见鬼？你放心吧，老李，不可能有啥事，回去安慰安慰我侄女和嫂子，没啥事！”
李总擦着汗就往外走，说：“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千真万确，我老婆信佛，从不撒谎骗人的。”
王局长说：“要是真有鬼就不让人害怕了。人比鬼害怕呀，你长得肥，就总有盯着的。”
李总问：“什么意思？还跟我打哑谜？”
王局长不说话了，只是哈哈的笑，最后说：“你快回家吧，安慰一下他们，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总感觉事情要水落石出了。”
6
自打宿舍出了人命案子，工人们就不在宿舍住了。张天的待遇好，李总给租了一个两室一厅。当时张天一直陪着李娜娜，娜娜出院以后，他回去了，晚上经常做噩梦，梦见王磊，有点精神错乱了。
昨天出事的晚上就是他噩梦刚醒来的时候，他坐在床上大声地喘气，就在那个时候他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他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生怕让外面的人听到。不一会他就听到各种不同的响声，好像是开门的声音。张天突然想起来王磊活着的时候曾在开锁公司做过，会不会是他打开了房门？想到这里他快要疯了，浑身大汗淋漓，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他听到了哐啷一声，门吱呦一声开了。他听见有人走了进来，还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还我命来!”就吓晕过去了。
张天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问旁边输液的护士说：“我这是在哪儿？”
护士说：“在医院呀，昨晚你晕倒了，让人送了过来。那个人真奇怪，送你来了就走了，你住院的押金还没交呢。”
张天问：“是什么人?”
护士说：“我怎么知道。对了，他叫王磊，挂号的时候他签字了，一个医生还说来着呢，好久没有见左手写字的人了。”
张天的身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难道王磊没有死？不可能呀？难道是变成了鬼来找我报仇。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但是亲眼见过了，也听到别人描述得那么像。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天觉得自己早晚要崩溃了。王磊到底想怎么样？
医生来了，让他出院，说：“你可能受了什么刺激才昏厥的，没有大碍，可以马上出院。”
但是张天不同意，他害怕离开医院，那个阴魂不散的王磊还会找到他。
李总和李娜娜都来了，问他：“怎么回事？”他不说话，只说：“昏倒了，没有什么大事。”他哀求李总说：“让我住你家吧？”
李总觉得很奇怪，但是也不说什么了，就说：“好吧，正好还空着一间，你阿姨烧香拜佛的，如果你愿意就给你收拾出来。”
张天使劲地点头，他暗地里高兴，那间屋子里供奉着佛祖，看王磊的鬼魂还敢出来吗？他说：“谢谢李总。”
不过王磊的鬼魂还是没有放过他，半夜里张天听到了敲打窗户的声音。外面正好下着雨，吧嗒吧嗒的，但是张天很清楚地辨别出来，那是敲窗户的声音。
房子在一楼，刚开始张天以为是李娜娜找他有事，就拉开了窗帘。他毫无防备地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他瘫坐在了地上，嚷着说：“是我杀死了你，求求你别再吓唬我了，我明天就去自首!都是我不对，不该让童海子当替死鬼！”他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重复着那些话。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响，也掩盖不了他拼命喊叫的声音。
李总他们全家人都听到了张天的惨叫声，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看到了跪在地上求饶的张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他在重复这些话：“是我杀死了你，求求你别再吓唬我了，我明天就去自首!都是我不对，不该让童海子当替死鬼！”
李娜娜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你说什么？是你害死了王磊？”
张天继续磕头，说：“我该死，是我害死了王磊，是我想让童海子背黑锅。我该死，求你了，别再让王磊的鬼魂跟着我了！”
李总报了警，把张天送进了公安局。在审讯室里，他们竟然看到了童海子。
童海子说：“我要不这么做，就得替你背黑锅。
王局长进来了，说：“我就说嘛，这小子瞅上了你那点家底儿，害了王磊好顺利当上门女婿！“
李总没好气地说：“马后炮！”
